第1章 蚩澤強
貴州,群山連綿,與四川、雲南接壤。
這裏完全就是山連着山,水繞着山,人住在山上,從這個山頭走到另一個山頭。
山裏總是有很多的不為人知的秘密。
……
……
杭州,機場。
我叫黎子盟,在杭州開了一家小小的玉器店,今天我将第一次見到那個改變我一生的男人。
今天老媽打電話過來,告訴家在貴州的表哥要來。
還用微信給我發了一張照片,讓我去機場接他。
竟然還是打飛的來,貴州老表挺有錢。
貴州那地在我的印象當中不是挺窮的,號稱地無三裏平,天無三日晴。
整個就是一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不過我老媽也是貴州的,只是她很少跟我提起家鄉的事情。
我看着微信上的照片,表哥長得很……帥。
雖然我身為一個男人,不想承認別人長得帥,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古銅色的膚色看上去很健康,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看上去竟然有些像當紅的小鮮肉。
在我的想象當中,他應該是穿着苗族的傳統服裝,頭上包着一塊藍色的布,腰裏挎把苗刀才對,怎麽能弄得比老子還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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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開始有人提着行李,陸陸續續的從機場的出站口出來。
我高舉着牌子,上面寫着表哥的名字。
蚩澤強。
先不說蚩這個姓氏很少見。
就這名吃着強,這不是廢話,不吃肯定就弱呗。
在出站的人潮當中,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帶着墨鏡的男人,穿着一身時尚的休閑服,背着單肩包,推着行李箱,走到我面前。
“你是黎子盟?”他問道。
我微微擡頭看了他一眼。
卧槽。
這真人比照片還帥。
“表哥?”我有些不敢确信的問了一句。
他将墨鏡摘了下來,果然是表哥蚩澤強。
我接過他手裏的行李箱,沒話找話的客氣道;“表哥,你這次來杭州玩幾天?”
表哥從見到我開始,臉始終是板着,就像我欠他幾百萬似的,聲音低沉的說道:“我不是來玩,聽說你是做玉器的,想讓你幫我看點東西。”
我頓時興奮起來,沒想到還能接到活。
可是轉念一想覺得不太對勁,要說玉的話,雲南的玉确實不錯,可是沒聽說貴州有什麽玉。
稍稍有點名氣的就是羅甸玉,不過那品質真心是上不了臺面,犯得着大老遠的找我來看?
心裏雖然有疑問,但是嘴上還得客氣一番。
“那行,就直接去我店裏怎麽樣。”
表哥點點頭,在機場打了一輛車,我們兩人就直奔我開在南昌路的小店。
坐在出租車上我問道:“表哥,是什麽玉,拿出來我掌掌眼。”
表哥有些神經質的看了看周圍,搖搖頭說道:“不急,等去你店裏再看。”
我心想現在不肯拿出來,難不成是髒東西。
我說的髒東西分兩種。
一種是偷來的贓物,這種東西我是絕不敢賣的,一旦被抓到就直接蹲局子。
另一種是地下淘沙子淘來的,這一類的東西,不好出手。
地下淘的玉要麽是含在死人嘴裏,要麽就是塞屁眼裏,反正就是用來堵住有洞的地方。
這一類的玩意,懂行的不愛要,不懂行的給不起價。
就算是一些首飾之類的東西,萬一染上了血沁照樣賣不出價。
所以地下淘出來的玉,我一般只要玉佩這些幹淨點的東西,就算出手也沒事。
要是他拿出來的真是髒東西,我就直接攆他走。
“表哥,你這玉是從哪得來的?”我試探着問道,想從他嘴裏套點話出來。
不過他裝聾作啞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靠在座椅上,悶悶的一句話也不說。
讨了個無趣,我也懶得再問。
拿出手機無聊的看着新聞,一條新聞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恰巧也是貴州的事情。
貴州丹寨連日突降大雨,發生山體滑坡,在山上發現了一處山洞,裏面全都是懸挂在石壁上的棺材。
“這些人直接埋了不就完事,幹嘛非得把自己挂在洞裏,下輩子投胎想當蝙蝠?”我自言自語的道。
我突然感到一道淩厲逼人的目光。
轉頭一看,發現表哥正盯着我,雖然隔着墨鏡,但是我也能夠感到這個目光的咄咄逼人。
我有些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把頭偏了過去看向窗外。
我心說;我幹嘛怕他。
不過他的目光确實很吓人。
一路無話,我和表哥到我的小店。
我幫他把行李箱從後備箱取了下來。
我的小店只有二十幾個平方,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就這地段不好的破店一個月的租金都要六千。
表哥進去之後在店裏随意的看着櫃臺裏擺放着的玉器。
我故意沒吱聲,想試試他的眼力如何。
幹玉器生意的,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裏面的玉器都是真的,但是很多人把玉的價格想象得太高。
好的玉手镯,上千萬,上億都可能。
但是更多的是幾千塊錢一只。
而成本就是刨掉前面一位數,剩下的再除以三,大概就是櫃子裏手镯的成本。
所以每個月我只需要賣出六七只,生活費就有着落了。
“有喜歡的嗎?”我問道。
表哥搖搖頭道:“這些騙人的,不值錢。”
我有些微微詫異,難不成他是一個行家?
“我看看我的。”
表哥将我店裏的卷簾門拉上,神秘的從背包裏取出一個黑木匣子。
沒想到這個匣子的打開改變了我的一生!
這塊玉足有拳頭大小,品相偏白的玉。
首先我可以肯定這不是羅甸玉,一般來說羅甸玉都帶有雜色,玉質偏硬。
看着顏色有些像羊脂玉,可是水頭差了點,白得也不夠深。
我直接上手,用兩只手将玉給托了起來。
真正的行家上手,是絕不會戴手套的,有些東西必須要憑借手上的質感去判斷。
首先入手有些溫涼,很光滑,手感很好。
可是硬度不夠也不像是緬甸玉。
和田玉也不像。
這下把我給難住了,我看的玉石也不少,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玉。
拿起小手電筒一打光,發現玉石裏面竟然有黑色的東西。
有米粒大小還長着一條尾巴,像是蝌蚪!
心說;完蛋,玉這東西講究的就是一個純,一旦有雜質價格立馬跳水。
原本我估摸着這麽一大塊玉,怎麽着也要上百萬,現在最多也就幾萬。
我再仔細一看。
吓得我差點把這塊玉給掉在地上。
這裏面的東西看到光之後竟然在動!
雖然很慢,但是我十分确定它動了。
我做這一行也有三四年了,從未聽說過玉裏面有會動的東西。
就算是地下淘來的東西,最多也就是有些血沁,從沒見過這麽邪乎的玩意。
“這是什麽玩意?”我驚奇問道。
表哥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這就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你可千萬別坑我,這玩意是從什麽地方得到的!”我提高嗓門吼道。
在我店隔壁的老吳頭是專門倒賣古董的,沒少跟我說下地掏沙子的邪乎事,以前我都只當是故事聽,今天是真碰到邪乎事。
“有人寄給我的,是誰我也不清楚,這次來是想讓你找人幫我送去化驗一下裏面的成分。”表哥說道。
但是我覺得除了最後一句,表哥的話都不是真的。
幹玉石生意的,碰到的騙子多了,我都已經産生了直覺,表哥說謊的本事真不怎麽樣。
他大老遠的從貴州跑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把玉石拿去化驗,要是這樣的話他直接快遞過來不省事了,還得親自跑過來,讓我拿去化驗。
但是裏面的東西确實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這玩意雖然不知道是哪裏産的玉,但我可以肯定這絕對是玉,而且玉裏面的東西是什麽,竟然還會動,說不定這是一塊寶貝。
正在猶豫是答應還是拒絕的時候,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三舅打過來的。
“喂,小萌,你怎麽把店給關了,我路過這裏還準備進去喝口茶。”三舅說道。
“沒關,我在裏面呢。”我說道。
這事我先拖一拖,等我三舅來了跟他商量之後再做決定,三舅這個人是個大混子,感覺像是舊社會黑老大的派頭,講義氣,穩重,什麽事情在他看來好像都是小事。
整天晃晃悠悠的,動不動就出去十天半個月的,我沒見過他幹過什麽正兒八經的事情,但是錢沒少掙。
我家裏的車跟房子都是三舅送的,為此我媽在家裏的地位特別高,我要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就等三舅拿主意。
幾分鐘之後,卷簾門嘩啦一下升了起來,三舅見到表哥先是一愣。
然後又看到桌子上的玉石,眼神更是凝固起來。
“三舅。”表哥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容,不過這個笑更像是一種暗示。
然後兩人開始叽裏咕嚕的說起我完全聽不懂的苗話。
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不願讓我知道,還當着我的面說苗話,真當老子是空氣。
兩人說了一大通之後,三舅跟我說道。
“小萌,你拿玉石去找海東中科院化驗一下,看看裏面是什麽成分,我跟你表哥去一趟貴州丹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