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死人

“東子,我……我有點困了……就……”我磕磕巴巴的說道,其實就是不想去,這家人死得太邪乎了,那房子肯定也不幹淨,雖然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誰沒事半夜三更的去鑽死過人的屋子。

剛說了兩句話,豬大腸就回來了,接茬道:“不去正好,也給我們哥倆省事。”

我就是不爽豬大腸瞧不起我的這個勁,好像老子什麽都做不了,整個就是一拖油瓶似的。

“不就去趟死過人的屋子,有什麽好怕的,去就去!”我的牛脾氣也上來,賭着這口氣,讓他們看看,我也是有……有點本事的。

鄉下沒什麽娛樂活動,天一黑各家各戶就關門睡覺,有老婆的就造小人,沒老婆就手動射擊,才十一點整個村子都安靜,偶爾能夠聽到幾聲犬吠和樹上的蟬鳴。

我們三人收拾了一下,像是做賊似的蹑手蹑腳的走出招待所,打着電筒往陳家宅子的方向走。

因為白天的時候,已經事先打聽過,踩好點,一路直接走就是。

那是一棟三層的吊腳樓,木頭已經發黑,吊腳樓底層都是養牲畜,我們踏着木板樓梯發出吱吱的聲響,往二樓走去,也許是做賊心虛的心裏,聽到木板發出的動靜在我耳邊無限的放大,感覺就好像整個村子的人都能聽到一樣。

在二樓的大門上已經貼了封條,不過這玩意在豬大腸面前就是一張紙,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用匕首輕輕一劃,将封條斷開,然後再用把匕首插進門縫當中,一點一點的将門闩擡起往旁邊挪過去。

開這樣用門闩插住的門沒有絲毫的技術含量,唯一的要求就是裏面沒人就行,要是主人在家,就算是叫神偷來也無法将門給悄無聲息的打開。

我眼角一晃,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從我身後蹿了過去,連忙轉身一看,一坨黑乎乎的東西正蹲在樓廊的角落裏。

“東子,你看這是什麽?!”我急忙喊道。

海東也聽到了動靜,用手電筒照了過去,竟然是一只肥得冒油的大老鼠!

老鼠我見過不少,可是從沒有見過這麽大的,簡直就是一只小貓。

大老鼠一轉身,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這只老鼠的眼睛竟然泛着綠光,面對我們三人沒有顯得絲毫的害怕,反而用那雙詭異的綠眼睛在跟我對視。

我看到大老鼠的竟然露出一個詭谲的笑容,沒錯,絕對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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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它的眼睛裏,我讀到了三個字。

你來了!

“啊!”我幾乎要崩潰,掄起手裏的手電筒砸了過去,大老鼠唰的一下,就順着吊腳樓的邊緣爬了出去。

我忽然覺得胸口好悶,彎着腰,用手撐着膝蓋,喘着重重的粗氣,仿佛剛才丢手電筒那一下,把我全身的力氣全都耗盡。

“小爺,沒事吧。”海東用手在我手背上幫我順氣。

一分鐘之後我才緩了過來,說道:“真他媽邪門,居然有這麽大的老鼠,眼睛還他媽冒綠光,而且我感覺它好像在跟我說話,我看咱們還是別進去。”

豬大腸嘿嘿笑道:“瞧把你吓的,懂不懂點科學,在貴州的山裏碰到這樣的大老鼠沒什麽奇怪的,至于你說老鼠的眼睛為什麽會冒綠光,是因為老鼠的體內有一種名叫牛磺酸的物質,眼睛能夠冒光很正常,貓為什麽要吃老鼠并不是因為喜歡吃,而是因為老鼠的體內含有有牛磺酸,能夠讓貓在晚上看得更加清楚,你別沒事自己吓唬自己,不然光是待在村子裏就能把自己給吓死,更別提鑽林子下洞。”

聽完豬大腸的解釋,我心裏這才好受一點,心想也許自己是被那個詭異噩夢給吓住,才弄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說道。

“小爺,別瞎想,想要幹我們這行,最重要的是天真無邪,把心放到肚子裏什麽也別管,就一個字,幹!”

豬大腸嘴裏說着話,手裏也沒閑着,随着嘩啦的響聲,門闩被豬大腸撬到了地上。

一推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腐爛的腥臭味。

我們三人等了片刻,讓味道稍稍散去一些,這才邁步進去。

吊腳樓的設計很簡單,幾乎全都是一個款式,正中間是堂屋,是供奉祖先的地方,左右兩邊分別是飯廳和客廳,然後在飯廳和客廳的後面各自有一間卧室。

我們是從中間撬開大門進去的,所以一進去就是堂屋。

海東用手電照了照地上,有三個用白色噴漆勾畫出來的人形,和在電視上看到的犯罪現在一模一樣。

三個白漆人形呈三角形分布,說明這戶人家三口人死的時候被發現時的位置。

豬大腸看着地上三角形的白漆,臉色陰沉下來,聲音凝重的道:“東子,不太對勁。”

海東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點了點頭。

“你是說他們死的位置奇怪?”我問道。

豬大腸指着地上的白漆說道:“不止這樣,你仔細看這些白線的大小、長度。”

我按照豬大腸的話仔細一看果然發現了其中的不同。

這是一家三口,有小孩、有男人、女人,所以身高體型各個方面都會有所差異,可是地上的白漆無論是身高還是身材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是怎麽回事?”我問道。

海東在地上仔細觀察了片刻說道:“根據羅大叔和老海的說法,我推測這家人在河邊撿到的是一罐子鐵線蟲……”

我一聽覺得不太對勁,鐵線蟲一般貪玩的男孩子都見過,專門長在螳螂的肚子裏,把螳螂的肚子破開,裏面有一條黑色如同鐵絲一般的蟲子,就是鐵線蟲。

鐵線蟲的身體十分堅硬,就算是用刀割都十分費力,這種蟲子喜歡在河邊産卵繁殖,這家人在河邊撿到裝有鐵線蟲的罐子也很有可能,因為罐子的孔只有針眼大小,也只有鐵線蟲能鑽得進去。

我想了想道:“東子不對吧,我記得鐵線蟲對人體沒有寄生能力,只有極少數的人會感染鐵線蟲,這一家三口未免也太巧了點。”

海東道:“你說的是一般的鐵線蟲,他們撿到的應該是一罐子鐵線蟲蠱,然後寄生在了他們的體內,以至于讓他們的身體産生了異變,變成了體型、身高一樣的卵巢。”

我咽了下口水,一個人的體型被改變,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事情,至少這家人在死之前承受了不少的折磨。

豬大腸說道:“确定這家人是中蠱死的,事情就好辦,明天我們沿着發現鐵線蟲蠱的河逆流而上,應該就能找到另一個懸棺洞。”

忽然我們聽到在吊腳樓外面傳來沙沙的聲音,難道是剛才撬門的動靜太大被村民發現,我們三人急忙将手電關了,低下身子,悄悄的靠到門邊,往外面看去。

借着月光看到三個人正在對着月亮抓頭!

一下接着一下的用力刮着頭發,就好像要把頭皮給扒下來一樣,這根本就是跟自己有仇。

這三個人的身高體型幾乎一模一樣,也看不出是男是女,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大致輪廓,場面看起來異常的詭異。

豬大腸的手忽然搭在我的肩上,原本就快速跳動的心髒,差點沒被他給吓停。

我正要發作,豬大腸卻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小爺,待會千萬別怕,就算是吓尿了,也得給我跑着尿。”

“死胖子,你幹什麽吓我。”我罵道。

豬大腸指着在外面梳頭的三個人說道:“你不覺得這三個人眼熟嗎?”

雖然我心裏已經猜到了,但是我覺得這個想法太雞兒扯淡,自己根本就無法接受。

“你是說他們是這家的……死人?!”我将聲音壓倒最低說道。

豬大腸不知道是心大,還是對這樣恐怖的場面見怪不怪,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調侃我說道:“小爺,他們都是死人了,說話沒必要這麽小聲,他們聽不到,你注意看他們的腳。”

我這才注意看這一家人的腳,發現他們全都沒有穿鞋,腳底板已經基本被磨平,能夠看到一些腳底的碎肉和皮屑已經翻了上來,要是還有痛覺的活人,早就疼得死去活來。

風一吹,我聞到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腐爛氣味。

整件事情已經颠覆了我的三觀,眼前詭異的場景讓我很害怕,要是放在以前,我早就吓得跑路,可是現在我要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讓自己的腦力運轉起來,快速的梳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幾天前這家人在河邊撿到了裝有鐵線蟲蠱的罐子,然後一家人出現的詭異的行為,最後死于非命,他們的屍體應該早就被派出所運走,所以現在出現在這裏的三個死人是跋山涉水的又再度回來,詭異的出現在了這裏對着月亮抓頭。

忽然我腦中一閃,仿佛抓住了什麽。

回……

回來!

對,他們為什麽還要回到這裏來。

事實上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繁衍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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