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戀的苦
王陳澄笑着收回思緒，看了看手表，已經十點半，再不回宿舍就回不去了。
大二那年，顧司晨與葉雨齊進進出出，她看在眼裏，卻也無可奈何。顧司晨對她若即若離，只有她一直在找理由和他聊天，甚至曾通過簡于唐約簡于宋，才能将顧司晨拉出來。
如果她很有骨氣，你若無情我便休，那樣才好了。
但是她做不到，即便看着他和別的女生那樣的親密，她也做不到放棄。
一晃已到大三，大學時代開啓新的紀元。
王陳澄今年五月順利通過法語專四，如果也是一枚明晃晃的學霸，今年暑假留在帝都實習，本來以為能更加接近顧司晨，沒想到顧司晨同葉雨齊、唐曜以及她不認識的一個女生去西藏自駕游。
她看着唐曜每天刷朋友圈，發他們的合照，曬美食、曬美景，看着心上人在他的高度過着他的生活，她追的很累。
那種距離，怕是難以企及。
可是，沒有想過要放棄。
她看到微博裏有一個女生說：為什麽他不愛我，我那裏不夠好？不知道答案的時候，一個人會自憐自哀。知道了原因，反而委屈怨恨不起來。我并不是不可愛的女子，也被追求喜歡過，從未曾這樣低聲下氣對人好、為人累、将人遷就，為着他，将苦楚都狠狠嘗了，甜蜜也淺淺嘗了，求仁得仁，何嘗不是圓滿。
然後她看到有人回複她：《那時候》裏有一段文字，不管是女王還是女仆，都會在愛情裏卑微，不同的是，有人毀于自憐，有人屈得下身段，也昂得起頭來。
王陳澄想，放的下身段，也昂得起頭來，這是一種風度，然而她似乎只有前一種風度。
王陳澄手機突兀的響在夜空下。
“嗨！王陳澄！”
對方太生猛，她被吓到。
“方圓！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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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喝酒，明天就是中秋，你也沒回吧？”
王陳澄道：“沒有，你在哪？”
方圓是她老鄉，她倒是放心，但是是不是太晚了點？
方圓道：“我還在宿舍，你快回來，我等你，咱們去KTV通宵。”
“只有咱們倆嗎？”
“還有一個漢子，秦庚，記得不？”
王陳澄想了想，有印象，也是老鄉。
方圓是一個外表蘿莉的女漢子，她比王陳澄低四厘米，但總自稱是王陳澄她姐。一米六七的王陳澄默默的不想說話，她跟着方圓和秦庚上出租車，發現走了半小時還沒到。
“我們這是去哪？”
“秦庚請客，我們是市裏高檔的KTV。”
王陳澄想，真是傍上土豪了。
一個小時後才到市內的一家看起來金碧輝煌的KTV，王陳澄很少來市內逛街，下車後覺得滿眼陌生。
方圓道：“東城區，怎麽樣？是不是車如流水馬如龍？”
王陳澄想的是，顧司晨家不就是在東城區麽，“這裏離XX街遠近？”
秦庚道：“隔幾條街吧，不遠。”
秦庚很奇怪，王陳澄問正義街做什麽，“怎麽着？想去XX街？”
王陳澄道：“沒有，就問問。”
秦庚道：“XX街那邊沒事少去。”
方圓道：“據說這個皇城KTV是嘉年華旗下的，北京城最好的KTV，一個晚上消費……”
方圓比劃了手指，王陳澄道：“這麽貴？我們要不要換一家？”
秦庚道：“想多了，我們去那邊那家，是一家主題KTV。”
方圓吐吐舌頭，“學生黨沒錢，傷不起。”
王陳澄笑，“以後掙錢了我們去玩，姐請你。”
方圓道：“姐有錢了包養你。”
王陳澄正欲接話，卻看見一行人走進皇城KTV。
她自開學就沒能見上他，唯一的聯系就是微信，現在他居然就在馬路對面。
顧司朝剛睡下接到顧司瑜的電話，約他三兄妹出來通宵K歌。
顧司朝想了想就叫起顧司曉，拉了顧司晨出來，顧家兄妹，再加上薛軒，包了夜場。
顧司曉一臉不愉快，“大哥我恨你，我要睡覺！”
顧司朝道：“誰整天嚷嚷要唱通宵，哥給你機會。”
一行六人吵着鬧着走進KTV，顧司朝有金卡，直接進包間。
顧司廷有着顧家男人的顏值與身高，看着顧司晨道：“聽說你高中畢業的時候在你們學校廣播上唱歌了？來個開場白？”
顧司晨道：“那是為了應景，我才不喜歡唱那些軟綿綿的歌。”
顧司曉道：“司廷哥，我二哥不僅唱歌，還表白呢。”
顧司廷問：“噢？給誰？”
薛軒道：“他那是搶了女票的話筒，幫別人匿名表白，啧啧啧，那真是顧司晨的中二時期。”
顧司廷笑道：“确實夠二的。”
他彈顧司晨腦門，“老二，中二時期？智商不夠用了？”
顧司晨無語，“唱不唱歌了？”
顧司曉和薛軒是麥霸，當即不客氣開始吼歌。
顧家三個男人坐一塊，顧司朝問：“你要定在香港那邊了？”
顧司廷說道：“現在一一也不需要我幫襯了，準備回上海。”
顧司晨豎着耳朵聽，顧司朝道：“這小子也要去上海。”
顧司廷88年出生的，比顧司朝都大三歲，比顧司晨長了六歲，看他純粹就是一個碎娃，“碎娃，你要去上海做什麽？北京城裏還供不下你？”
顧司晨道：“誰是碎娃，你才是碎娃。”
顧司廷聳肩，那意思就是，你看，一逗就炸毛，還真好逗。
顧司晨在彼端插科打诨的享受家庭溫暖，王陳澄那邊滿腔心酸。
暗戀久了，就會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
方圓見王陳澄不顧嗓子的亂吼亂唱，她唱《勇氣》唱《愛情買賣》唱《信仰》，如癡如狂。
方圓搶下話筒帶她去洗手間。
熬夜使得臉色泛黃，方圓道：“王陳澄，你怎麽了？”
王陳澄道：“我就是突然間很絕望。”
方圓吓一跳，“你怎麽了？別想不開啊。”
“沒事。”
“你這副樣子，能叫沒事？”
王陳澄苦笑，“我從大一開始暗戀他，我快被他逼瘋了。”
她眼淚不自覺留下來，方圓道：“那你去表白啊，你這樣的女生，沒有男生能拒絕得了。”
王陳澄哭着問：“真的嗎？”
方圓點點頭，“真的，你可是系花，你表白再失敗，你讓其他人怎麽活？”
王陳澄道：“可是我感覺不到他喜歡我。”
方圓道：“直男們都是傻缺，怎麽會讓女生有被喜歡的感覺，你喜歡他就說出來。”
“是這樣嗎？”
“是這樣的，現在打電話，怎麽樣？”
王陳澄道：“現在是半夜啊。”
方圓道：“就是因為是半夜啊，趁着現在有勇氣，你剛剛還不是唱梁靜茹的勇氣麽？”
王陳澄被洗腦，而且喝了點啤酒，有點酒精上湧。
“你有他的手機號吧？”
王陳澄點頭。
“那就好，我幫你撥號，你來說，別怕打擾他，他喜歡你的話，是很樂意被你打擾的。”
王陳澄在通訊錄翻到顧司晨的手機號，方圓觸屏。
“嘟……嘟……嘟……”
三聲過後，沒人接，王陳澄忽然一個激靈，連忙挂斷。
方圓道：“王陳澄你幹嘛挂電話？”
王陳澄搖頭，“我不敢！”
方圓道：“你不能打退堂鼓啊，說出來，你們就能在一起。”
“萬一他拒絕我呢？”
“那個男人一定是眼瞎才會拒絕你！”
“我還是不敢。”
方圓恨鐵不成鋼，“說出來吧，你也說了，你大一就開始暗戀他，現在都大三了，你為他耗費了兩年的青春，你确定還要繼續耗費下去嗎？萬一他拒絕了你，你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就好了，他一個男生也不可能主動跟你提。你們現在這種不愠不火的關系才是煎熬，王陳澄，不破不立。”
方圓話音剛落，王陳澄電話響了，來電顧司晨。
方圓鼓勵道：“接吧。”
王陳澄哆嗦着接起，感覺手腳冰涼，心咚咚的跳。
“喂？”
“王陳澄？你打電話有事嗎？”
“你……你在做什麽？”
顧司晨挺無奈的，半夜打來電話問他做什麽？
“我在外面KTV唱歌。”
“顧司晨！我……我……”
顧司晨問：“怎麽了？有什麽事？”
“我……我喜歡你。”
顧司晨一愣，半夜打電話表白，那麽這姑娘是沒睡還是在夢游，“你是在玩大冒險？”
王陳澄道：“大半夜的玩什麽大冒險，我是在表白。”
她此刻頭腦很清醒，只有心跳的老快。
“你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一個女生嗎？”
王陳澄愣住，“我不知道。”
顧司晨道：“那你現在知道了。”
王陳澄挂了電話，心徹底回到肚子裏。
方圓清楚地聽到了二人的對話，輕輕抱住王陳澄。
“想不想哭？”
王陳澄搖搖頭，她忽然覺得一身輕松，這一場暗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今晚破釜沉舟，覺得分外輕松。
可能是深夜裏人的情感比較脆弱需要慰藉，也可能是節日的氣氛讓異鄉人感到孤獨，但是此刻她表白失敗，沒有任何想哭的情緒，反而覺得十分舒暢。
我想你也一定有那種感覺，給暗戀許久的人表白，結束這一場沒有盡頭的苦戀，那是從身體到心靈的解脫；那會失戀的悲傷還沒有降臨，那一刻仿佛你的迦南地，仿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仿佛你又是一條好漢。
然而，僅僅是因為，失戀的悲傷還未降臨，暗戀之苦走到盡頭，失戀之悲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必須得說，這段表白，XX經歷。
表白被拒後的心情，确實是輕松的。如釋重負的感覺。中二時期，做什麽事都不顧後果特別勇敢。
然而第二天起來，懊惱，尴尬，難過，所有的情緒交雜在一起真的是……無法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