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她的被惦記
“性命。”
這話讓喬子賦緊皺眉頭, 他确實沒想過這件事會反過來。
如果反過來，他真的不知道女孩會怎麽做，他是絕對不會讓她為自己而死。
但在那種狀況下，女孩會這般冷靜嗎？
想到此，他忍不住握緊椅把。
“先生, 如果他們真的針對你，你得要先讓夫人知道狀況, 讓她有所防備，以免被人利用。”管叔說。“過去你在公衆場合裏對她的喜歡并不遮掩, 甚至過于顯眼, 這都明擺的告訴背地裏的敵人, 無論是傷害她本身，還是先傷害你在引她上鈎, 都足以達到最終目的。”
“嗯, 我會跟她說。”他緩了神色。“抱歉，還讓師兄擔心我們這麽多。”
管叔接過他的毛巾, 微笑說道：“這些利害關系你過去馬上就想得到，但我覺得你現在這樣也挺好。”
“是嗎？”他自嘲。“安逸太久, 都快忘了自己的出生了。”
“不, 應該說你有了在意的人, 只想着她而忘了自己, 其實顧好自己也是種愛她的方式。”管叔說。“不過這不打緊，你忘了，我提醒你。”
喬子賦垂下眸, 知道現在說什麽話都太多餘，滿腔溫暖最後融成兩個字：“謝謝。”
……
喬子賦隔天親自開車送衛純淩去查格工作室，她剛進辦公室，幾個助理跟學徒紛紛走來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她逐一道謝跟抱歉，因為她知道最近幾周都很忙碌，突然生病還是挺過意不去。
幾分鐘後，喬子賦跟查理同時進來，旁人雖然不知道喬子賦是誰，但是看他與老師交談甚歡，加上他時尚的衣着品味，猜他可能是哪個合作廠商的高階經理，又或者是模特？
只見他來到衛純淩面前，揚手摸了女孩的頭，這親密的動作讓大家面面相觑。
身分雖然還不确定，可是誰的人就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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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卡，這是你男朋友？”其中一個助理好奇問道。
“嗯。”她淡淡一笑，想了幾秒後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應該說是未婚夫。”
大家發出贊嘆與驚訝的笑聲，喬子賦彎身親了一下女孩的額頭，嘉許她難得的主動坦承。
“對了，你昨天跟我說在這交了個朋友？”他揚起嘴角。“不介紹給我認識？”
她點頭，轉身找人的時候就剛好看到要走出去的勞拉，便揚聲喊：“勞拉？”
勞拉仿佛驚弓之鳥般抖了一下，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門邊，勞拉只能硬着頭皮轉過來，臉色已經變成親切的微笑。
衛純淩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帶她來到喬子賦面前說：“這是勞拉，她是德國人，生物化學碩士。”
“你好。”他微微颔首，目光溫和。“謝謝你照顧我的妻子。”
勞拉忍不住紅了臉。
喬子賦在外貌上本就突出，再搭配溫柔說出妻子兩個字的神情，他一個衣着優雅又有品味的男性，彎身有禮的向自己道謝，足以讓人沉浸在他營造的氣氛裏，很快就有了好感。
“薇卡很可愛，她也幫我很多忙。”勞拉伸手挽住衛純淩，狀似親密。“她還沒跟我說過有未婚夫，薇卡平常挺害羞的。”
“是嗎？”他寵溺伸手刮了女孩的鼻尖，嘴角含笑。
衛純淩耳根發紅，小聲說：“你不是還忙？沒事快走了，我要工作。”
“趕我走？”他故作憂傷，瞥了眼旁邊笑得燦爛的查理。“波格，你這裏真是一刻也閑不了。”
“是沒錯，不過讓你們夫妻聊天的時間還是有的。”查理笑答。
他揉了揉女孩的頭發：“那我走了，晚點再過來。”
“好。”
兩人走出辦公室，查理送他到門口，他上車前轉身說：“查理，有件事要麻煩你。”
“什麽事？”
“如果可以，盡可能把薇卡帶在身邊，或是讓她在有你的地方工作。”
查理目露疑惑：“有什麽狀況嗎？”
“算是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多栽培她。”他淡淡一笑。“另外，她最近有些沒自信，我想大概是因為她母親忌日快到了，心情有點影響，人有些倦怠，她年紀還小，我不希望她這一段時間的脾氣，而讓你對她的印象有所折扣。”
查理聞言，發出一聲爽朗的笑聲，走下臺階來到喬子賦面前，揚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點小事，你不用擔心，我會多注意她的，她的天賦跟負責任的态度，我都有在關注，不會因為一點脾氣就放棄她。”
“再麻煩了。”他颔首。
“喬，我聽聞你在業界的脾氣跟形象，跟我現在認識的你不太一樣，你現在啰嗦的像個父親，而我是那個安撫家長的老師。”查理忍不住調侃。“我曾經有過一些規劃，不過看到你們如今的樣子，我選擇舍棄舊有的想法。”
他目光沉靜，噙着笑：“真正偉大的藝術家，或許是不窠臼傳統。”
“但傳統不會這麽容易動搖。”查理說。“我會保留傳統的美好，然後更加專注在新學問的開發上。”
兩人都知道彼此暗喻的意思，相視一笑握了手。
……
“注意那個叫勞拉的女孩。”他說。“還有，讓一組人去查理的工作室随時待命。”
“是。”管叔一邊開車，一邊把命令發布下去。
他望着外頭豔陽高照，本該心情會随之晴朗，卻隐隐有種被掐住的郁悶感。
“先生？您還好嗎？”管叔從後照鏡看到喬子賦臉色有些不對。
“沒事。”他稍稍扯開領結，目光淡然。“我今天才總算确定一件事。”
“什麽事？”
“查理喜歡過純純。”他淡淡地說。“而且不是普通的喜歡。”
“先生想怎麽做？”管叔的眼神微微一變。
“雖然我早就猜到，不過今天才聽到他婉轉的承認，我并不打算怎麽做，反而要利用這一點。”
“您的意思是？”管叔不解。
“我無法時時在她身邊，要想近身保護她就必須安插人進去，但這樣就太明顯，或許還會讓查理波格反感。”他悠悠低語。“所以我想利用查理波格的喜歡，讓他親自把純純帶在身邊，純純如果有什麽狀況，他會比一般人還注意。”
管叔聽到這裏就明白意思，忍不住嘆氣：“不過你心裏應該不開心吧？”
他沒說話，默認了這件事。
“怎麽做都難。”管叔說。“子賦，還記得當時師傅讓你接下組織領導時說的話嗎？”
他垂下眸，淡淡回答：“記得。”
──『人生最困難的三場考驗，一個是等待時機到來的耐心，一個是身處困頓時的定心，一個是面對一切際遇時的平常心。』
“你一向做得比我們好，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冷靜下來，才能有最好的判斷。”管叔輕聲開導。“現在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剩下的就是等。”
“嗯。”他阖上眼睛，沉澱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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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a-tone』茶調，結合中國旗袍與香水兩大主題，碰撞出視覺與嗅覺的極致體驗，身為設計師的喬子賦與調香師查理波格因為這場秀，成了巴黎時裝周炙手可熱的話題之一。
喬子賦此次的旗袍都以素色為底，舍棄過去華麗時尚的剪裁與配飾，反而回歸東方特有的氛圍，以潑墨山水畫與書法飄然的概念為基底，運用精致的繡工呈現出栩栩如生的中國山川磅礡、竹林間恣意的飛禽。
而查理波格設計出以白毫銀針為主的茶茗系列香水，香味淡雅卻精煉，層次簡單卻留下清韻優雅的伏筆，仿佛是對應到山水畫中的留白意念，整體不張揚卻足夠讓人印象深刻。
衛純淩因為身體不舒服的關系沒有去，只能在飯店套房休息，喬子賦便讓管叔留下來照顧她。
這兩周忙得不可開交，查理對自己的訓練也逐漸提高難度，之前還有空可以跟勞拉或是其他同事吃個飯，但最近她除了要跑廠商拿樣品之外，有時候還被指派去實驗室裏協助香水師，每一天都有新案子進來，已經讓人忙得不可開交，如果她原先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查格還會再給她幾個功課去調配，好死不死又卡上客戶來催案子進度的話，她有時候忙到一整天都沒來得及喝口水。
外面下着綿綿細雨，她盤起腿坐在沙發上，握着裝熱奶茶的馬克杯看電視，新聞正好就在介紹這次時裝周的盛況，喬子賦跟查理在場外被各大媒體采訪。
管叔端了一盤烤餅幹到客廳，女孩聞到香噴噴的味道迅速轉頭，露出笑容：“管叔，這是杏仁味的。”
“是的。”管叔也笑了，目光來到電視上。“是先生跟波格。”
“他們都很厲害，也很遙不可及。”她朝電視伸手，仿佛是要摸喬子賦一般五指動了動。“我在他們身邊，更加感覺自己的渺小。”
“挺好的。”管叔說。“意識到問題，就會思考問題，那麽接下來才會去尋找方法解決問題。”
“我覺得……”衛純淩歪着頭，噙着笑望着管叔。“您知道好多道理，總是在提點我，難怪先生這麽敬重您。”
“子賦是師傅指定的唯一傳人，于公于私我都必須要協助他。”管叔微笑說道。“我想到那時把他送進喬家前，他站在我面前哭，我安慰他，告訴他去了喬家後，什麽都會好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
她安靜的聽着，沒說話。
“後來我答應他，我會每周去看他，那時師傅的身體其實已經不好，但又很在意這個小徒弟，我就成了他們倆的橋梁。就是到師傅臨終前，也是我半夜跑去喬家把他帶出來，看師傅握他的手把所有事托付給他，從那天開始他就是我們的主心骨。”
“那時他的年紀應該還挺小？”她詫異地問。“你們都服氣？”
“也許在別的行業裏，資歷大于能力，但在師傅這兒就不同了。”管叔說。“傳承一個事業、或是一個理念，要的是真正有能力有天分的人，子賦到目前為止的表現，我都認為師傅的選擇沒錯。”
衛純淩忍不住上揚嘴角：“我也覺得我的選擇沒錯。”
管叔笑出聲，點點頭：“他要是聽到你這麽說，會很開心。”
“對了管叔…你應該已經知道喬子豐的事，對嗎？”她問。
“知道。”
“那、那跟勞拉有什麽關系嗎？我不太懂為什麽他要我介紹同事。”
“因為我們懷疑勞拉是喬子豐那邊的人，無論是知情還是不知情，你去了佛堂後身體不舒服是事實，另外先生在你的背包裏發現水跟小蛋糕，水沒問題，但是蛋糕我們拿去認識的檢驗中心确認，裏頭有幾個成分可能讓人上瘾。”
“……上瘾？”
“所以我們初步判定，假如你吃了這東西，再加上你聞到的檀香，或許會融合成某種迷幻性的藥物，導致你意識不清或是四肢無力。”
衛純淩難以置信的皺眉，忍不住握緊拳頭。
“不過你不用擔心，先生已經做了防備，他交代查理随時把你帶在身邊，就是防止其他安/插/進去的人找上你，如果你發現任何不對，可以用查理名義去拒絕，至少能過濾大部分的麻煩。”
“嗯……”她垂眸。“要用到查理，他應該不太開心。”
“但為了你的安全，他別無選擇。”管叔笑了笑。“如果你知道他會不開心，平常就對他好一點，你哄一哄他就沒事了。”
難得聽到管叔調侃，她覺得有些難為情，恰巧管叔手機響了，這尴尬的氣氛也很快就結束，待管叔走開接電話時，她的視線回到電視上。
随便轉了幾個臺，剛好又看到喬子賦的訪問，明明跟另外一臺的內容差不多，可是她還是停下來看了。
人家說電視上的人會被拉胖，可是喬子賦看起來就挺好的。
這時新聞下方的主題突然換成：【快訊】知名中國旗袍設計師因涉嫌殺人遭警逮捕。
她險些翻倒手上的杯子，迅速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