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

壓根沒聽見他的接近的動作。

蕭然俯身拎起孩子的後領使勁一提,黑黢黢的小男孩倒是野性十足,被發現之後立刻抱緊了懷裏的野狐貍扭着身子奮力掙紮。

蕭然手上施了兩分力氣将他提的更高一些,被休戈叫醒的侍衛暈頭轉向的找來了火把,火光映亮了男孩的面頰,蕭然眯起眼睛同小孩對上目光,男孩頗為硬氣的梗着脖子用不太純正的北原語嚷嚷着他長得那麽漂亮居然還心狠手辣。

小孩四歲,沒有爹娘,是原上吃百家飯的野孩子,休戈從蕭然手裏将他接過拎回了帳裏,被燭火映亮的小孩仍然是黑黢黢的,他有一頭深褐的卷發,和休戈的發色幾乎一模一樣,而眼眸的顏色卻是明澈的純黑。

小孩的北原語說得不太對味,應該是因為沒有人仔細教過他,休戈盤膝和他大眼瞪小眼的嚷嚷着讨論了半晌,總算是弄懂了他的意思。

小孩說自己心疼那些被圍獵的野物,所以才奮力解救,他顯然是将蕭然和休戈當成了罪魁禍首,時不時的還用力指一指野狐的斷腿示意他們做得不對。

在原上野跑着長大的小孩帶着一股天然的沖勁,他還在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年紀,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人是誰,他只是在用骨子裏的善良和勇氣質問着面前的大人。

小孩黑亮的目光純善,而且飽含着一種正義凜然的怒氣,蕭然忍不住擡手去戳了戳他的腮幫子,他本還緊張兮兮的以為蕭然要打他,正想躲閃的時候,休戈擡手按住了他的腦袋。

面頰和腦後都有一種溫熱的觸感,小孩睜着黑溜溜的眸子噤了聲,休戈嫌棄又小心的搓了搓他亂糟糟的頭發,蕭然則捏着他軟乎乎的腮幫子俯身過來一字一句的同他解釋這場春獵的原委。

四歲多一點的孩子聽不懂什麽道理,與其說是将事情講清楚了,倒不是如說是蕭然溫柔和緩的态度讓他放下了敵意。

帳裏燭火通明,兩個大人耐心之極的圍着一個孩子聽他亂糟糟的講述自己的身世和來歷,小孩對蕭然放下了戒心,見他肯幫自己治狐貍之後便攥着衣角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的問他能不能再幫自己一個忙。

蕭然和休戈陪着他到了離營區有一段距離的野地裏,小孩叼着火折子鑽進山坡下的草叢中,一刻之後居然抱出來一只剛斷奶不久的狼崽子。

小孩灰頭土臉的解釋着狼崽是被母狼遺棄的,他試着喂過幾次窩頭和幹糧,可是都無濟于事。

半死不活的小毛團趴在小孩懷裏微弱的喘息着,蕭然觸動于小孩那雙充滿希冀和懇求的眸子,幾乎是立刻就俯下身去想将小孩連人帶狼一起抱進懷裏。

休戈搶先一步,一手拎狼一手拎着小孩回了營地,進帳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熱水和羊奶,他将滿身泥濘的小孩扔在浴桶裏,差點生生給小孩搓下一層皮。

蕭然接過狼崽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着羊奶喂給他,已經被休戈怼在浴桶裏搓暈的小崽子裹着一件休戈的單衣昏頭轉向的邁着小短腿湊到他身邊想要看看狼崽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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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畢竟是個孩子,夜深之後體力不支,濕乎乎的小身子不知不覺的倚在了蕭然的身上,休戈頓時眉峰一挑,他毫不留情的将小孩從蕭然旁邊拎走扔去一邊榻上,然後大大方方的占據着蕭然身邊的方寸之地。

北原的儲君在春獵的第三日定下,換洗一新的小孩在戰旗邊把比自己高出兩頭的男孩放倒在地,蕭然抱着他的野狐站在場邊沖他招了招手,已經打好石膏的狐貍甩着蓬松的大尾巴賴在蕭然懷裏不再理睬他半分。

小孩懵懵懂懂的被休戈舉過了頭頂,他用稚嫩的眸子看着山呼海嘯的人群,他當真是什麽都不懂,盛大熱鬧的場面對他而言沒有絲毫的吸引力,他一直抻着脖子看向守在一側的蕭然,直到屁股上被休戈狠狠擰了一下。

阿斯爾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明白王儲是什麽意思,他只知道贏下那場比試他就可以和這兩個對他特別好的大人們生活在一起,當然這兩個大人中,蕭然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春獵過後,他被休戈取名叫阿斯爾,蕭然告訴他這個詞在北原語中是蒼穹的意思。

他跟着蕭然和休戈到了昭遠王城,巍峨雄壯的雪山之中,他跟在休戈身後一步步走向祭壇,長尾的靈鳥羽翼火紅,鳥群自天幕降臨落在他的肩頭,他在臣民的驚嘆聲中踏上玄石鑄成的祭壇學着休戈的模樣祭祖焚香。

他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成為了北原的儲君,塔拉逢人邊說他與休戈小時的模樣極像,而他帶來的那匹狼崽在成年後更是威風凜凜,國中甚至一度開始傳言他是狼神獻給休戈和蕭然的子嗣。

長大後阿斯爾也思索過這一切的緣由,他總覺得即使北原的民風再開化也不可能容忍他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進入王族。

他曾跟自己的父王問過這個問題,仍舊俊朗英武的休戈挑起眉梢賤兮兮的告訴他那是因為他爹蕭然的眼光好。

他也問過蕭然同樣的問題,只不過蕭然沒有回答,只是一心拿着竹棍敲打他的膝彎讓他把馬步紮穩別給他父王丢人。

又過了幾年,那匹被譽為狼神化身的白狼因為夥食太好而胖到了不得不被蕭然拖出去遛彎減肥的地步,竄了個子的阿斯爾自己慢慢摸索出了答案。

他在伊爾特的住處找到了一袋子稀奇的鳥食,随手往天上一揚便引來了栖息雪山的罕見靈鳥,而塔拉逢人就談的那些話和那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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