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5
扈達部是個極其特殊的部族,在阿坦達之前的幾任國君都不曾真正與扈達部往來。
扈達人比北原人還要崇武,他們似乎一直沒從數百年前最原始的部落生活裏脫離出來,即便歸屬北原一國也始終若即若離,甚至連每年的年禮朝拜也是有一年沒一年。
好在休戈的父輩們一貫包容寬厚,并未因此跟扈達部産生嫌隙,阿坦達繼位後更是親自給他們運送必需的物資,而休戈和穆沁那段“孽緣”也是這麽來的。
往通俗點說,扈達一部全是些呆頭呆腦的直腸子,他們固守己見,不願脫離祖輩的生活方式,所以他們與世間種種相隔甚遠,從不曾涉及什麽人事往來。
對付這種人,最好用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當年的阿坦達就是活活把扈達部打服的。
那一年也是天旱,牧草差點絕收,用來過冬的牛羊恐怕撐不過秋日,阿坦達好心好意的上門送禮,穆沁的父親卻執拗偏頗,不願領情,阿坦達年輕氣盛,容不得他視人命如草芥,于是便一時氣急,直接将扈達部上上下下的武人全都痛揍了一遍。
阿坦達鼎盛之年,是北原數一數二的好手,他一個人将營房裏鬧得人仰馬翻,七八歲的休戈抱着在路上打到的野兔子看得直打呵欠,混亂之間有人還想趁機對休戈下手,但還沒等出手就被已經開始修習馬刀的休戈踹了個人仰馬翻。
時至今日,蕭然采用了同樣的辦法。
穆薩爾出言不遜,照理來說是要被侍衛收押等候休戈處置的,可扈達部上下都護着自家的小王爺,真要嚴肅處理,怕是會讓兩方人馬直接在營地裏大打出手。
争執一旦演變成械鬥就無法挽回了,扈達再小也是北原部族,內讧這種事要是傳出去,總歸會壞了休戈的名聲。
劍拔弩張之間,蕭然挽起長發,主動提出了單對單的建議,他要跟穆沁劃出道來打上一場,照北原的老規矩來,不動兵器只動拳腳。
對于一向吝于言辭的蕭然來說,這是最好的途徑。
崇武有崇武的好處,對崇武的部族,能動手就絕不用廢話,一場比試比幾千句大道理都好使,只要能在場上分出勝負,輸家連一聲怨言都不會沒有。
而他也有自信拿下這場比試,這兩年裏他愈發會用巧勁,若是抛開兵器認真切磋拳腳,連休戈都沒法在百招之內降他,所以這場切磋從一開始就毫無懸念。。
幾十招下來,穆沁敗跡已顯,可他常年游獵,臂力和耐力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除此之外,許是善用雙刀的緣故,他的反應夠快,即便身處下風,他也能在蕭然縱身躍到空中的瞬間精準無誤的抓住那飄飄衣帶,硬是要将已經竄到半空的蕭然扯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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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光火石間的變故驚出了不少人的冷汗,蕭然畢竟細胳膊細腿,倘若一直壓制場面倒好還說,他要是真結結實實的吃了穆沁一招,那即使不輸也必然會落得病痛。
人群的驚呼聲格外整齊劃一,何淼淼揪着海力斯領子直跺腳,被海力斯抱在懷裏的何圓圓也一個勁的扯老爹領口,海力斯被這怪力成雙的母女倆勒得喘不上氣,而就在這眨眼的功夫,蕭然卻興奮得眼睛發亮。
他平日裏經常跟軍中的将士切磋,習慣了北原人骨子裏的蠻力,像穆沁這樣反應迅速的倒是真的少見。
蕭然心跳得極快,他善使巧勁,總能三下五除二的了解對手,所以他一直以為這世上除了休戈之外還沒有第二人能激出他骨子裏的血性。
武人天性就是好争善鬥,蕭然被休戈養得愈發張揚,真碰上勢均力敵的對手,他斷然不會善罷甘休。
——毫無懸念的交手在最後一刻多了幾分彩頭。
蕭然沒有半分慌亂,他十指收絞借力使力,松垮的衣襟亦沒有影響他的動作。
骨骼錯位的聲響微乎其微,連穆沁自己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到疼痛傳來的時候,一切都晚了,蕭然噙着兩分熱血沸騰的笑意扣緊了穆沁的腕子,而後在空中擰腰一滞,将兩條長腿甩去穆沁頸間攀住收牢,又以膝間一夾一鎖,生生靠着蠻力将穆沁囫囵個的悶去地上。
一場比試戛然而止,穆沁自以為抓住了纰漏,可最終還是被蕭然這一招悶得猝不及防。
“你輸了。”
蕭然衣衫淩亂,細軟的烏發散落肩頭,灼熱的夏風吹過他上揚的眼尾,他以腿腳扼着穆沁的咽喉啞聲開口,鴉黑的眸子裏盡是耀眼的光亮。
落敗的一方是沒有任何餘地的,在山呼海嘯一般歡呼聲中,穆沁只能勉強看清眼前模糊的青草,他無可奈何的錘了兩下地面,示意自己認輸,他被蕭然制着命門,連呼吸都成問題,根本沒法說話。
“咳——咳,我認輸……咳!”
盤亘在頸間的鉗制倏地松開,大量的空氣湧進肺裏,穆沁被嗆得兩眼發紅,胸口悶痛,只得趕忙側身急咳。
第三人的到來悄無聲息,只是草地上憑空多了一道影子,尚未平複的蕭然同樣沒反應過來,他剛打贏了穆沁正是興頭,而且他剛剛發力發得太猛,現下手腳發酸難以使力。
“唔——”
突如其來的騰空讓蕭然驚呼出聲,他神經緊繃反手就是一肘,結果休戈直接将他撈起扛去了肩上。
“別動。”
蠻橫到熟悉的動作在一瞬間馴服了蕭然,剛剛還熱熱鬧鬧的人群仿佛是被一網打盡的夏蟬,驟然安靜的營地裏只能聽見人們小聲抽氣的動靜。
休戈一張俊臉黑成鍋底,他頭也不回的扛着蕭然大步走向營房,夏風跟不上他急匆匆的腳步,只能輕輕吹皺他落滿塵土的袍角。
蓄滿陽光的布料柔軟溫暖,蕭然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休戈回來了,小別勝新婚的欣喜足以沖淡一切,他暈頭轉向将臉貼了上去,擂鼓一般跳動的心髒幾乎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夏日酷暑,帳裏獸毯加了竹席,蓄着冰的冰鑒裏還有未喝完的馬奶酒。
蕭然頭暈目眩的倒去了地上,休戈長途奔襲,身上難免帶着點汗味,他皺着鼻尖用力嗅了兩下,直把自己熏得眼角發紅。
“休戈……”
久別重逢的親吻密不透風,蕭然垂下眼簾主動抱住了休戈的頸子,他們面上的汗液淌到一處,倒也能算是別樣的水乳交融。
還未停歇的血氣仍在骨髓裏洶湧翻騰,酣暢淋漓的戰意連着銷魂灼骨的情欲,蕭然顫着尾音低吟出聲,方才夾過穆沁的兩條長腿再次收絞,緊緊攀附去了休戈腰上。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然然,我回來了。”
翻天覆地的醋意因此消退了不少,休戈不可自控的軟化了神情,他俯身抵去蕭然汗涔涔的額頭啞聲開口,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帶着凝結了數月的濃烈思念。
“嗯……你回來了。”
氣息、親吻、摟抱、撫摸,統統無比甘甜。
蕭然歡喜的唇瓣發抖,熟悉的懷抱将他席卷吞沒,他勾着休戈的頸子拼命仰頸去貼,尖銳的犬牙胡亂在休戈臉上留下淺淺齒印。
炎炎夏日,肢體相觸皆是燥熱粘膩,可蕭然卻喜歡得要命。
他輕車熟路的夾着休戈腰胯往上翻,半敞的衣襟四敞大開,有汗珠沿着他精瘦的胸口簌簌滾落,一路去往了令人浮想聯翩的地方。
“休戈,休戈。”
蕭然腦子裏什麽都不剩了,什麽令人發酸的舊事,什麽亂七八糟的情敵,他全都扔在了腦後。此時此刻,他只想騎在休戈身上,将休戈就地正法。
“阿古拉。”
蕭然捧着休戈的面頰紅了眼眶,咫尺之間便是他的一切,他望進愛人眸色晦暗的眼底,整顆心都被灼得熱血沸騰。
唇齒啓合,蕭然緩緩訴出了休戈的本名,他聲音低啞的不成樣子,若有若無的哭腔讓他喉間發澀。
“我在,我回來了。”
休戈喉頭一梗,随即扯來了蕭然的十指細細親吻,他不厭其煩的複述着簡單的事實,一字一句盡是化不開的深情。
烈火在荒野上燎原,衣衫撕扯的動靜代替了情人缱绻的低語,蕭然用發抖的十指褪下了自己的上衣,屬于休戈的衣物寬大松垮,他本就穆沁扯松了衣裳,眼下更是脫得格外簡單。
“休——”
“噓,不脫。”
蕭然自己伸手去扒衣服的時候,休戈腦子裏那根弦才重新續上,他暗下目光找回了一絲理智,硬是在箭在弦上的前一刻,擡手止住了蕭然的動作。
“穿上做,你穿我的衣服好看。”
三指寬的腰帶重新系住了窄瘦的腰胯,蕭然的腰太細了,富餘出的腰帶還能繞去他腕間打個死結。
衣襟捋平,重新交疊着收好,無處可去的熱汗只能沿着肩頸滾去胸前,再在淺色的茱萸上緩緩暈開。
半濕的衣料勾勒出令人垂涎的腰線,休戈故意将腰帶收到最緊,蕭然昏昏沉沉的敞着腿根哽咽出聲,已經擡頭的小兄弟将他腿間弄得一片濕熱。
“別……休戈,熱……”
“熱也得受着。我這才走了幾天,你就給我有傷風化。”
指骨勾開褲腰探去濕軟翕張的秘處,熱切動情的地方早已在期待着一場情事,休戈含糊不清的冷哼出聲,故意沉着面色伸手去頂,三下兩下就拓開了緊致的入口。
“不是,是他……是穆——嗚!”
綿長入骨的情欲附着骨髓,蕭然銜着指節喃喃出聲,貼着休戈腰側的兩條長腿舒服得直抖,休戈的一切手段都讓他食髓知味,他落下兩顆清淚試圖為自己辯解一句,可休戈顯然不會給他在床笫間叫出別人名字的機會。
契合到極致的身體叫嚣着同樣的欲望,蕭然眼前白茫一片,他仰過頸子尖泣出聲,甘甜的情愫從險些停跳的心頭洶湧溢出。
清晰的撕裂感和火辣辣的脹痛直鑿上神經裏最脆弱的一環,蕭然手上胡亂掙了兩下,反倒使得自己腰間的束縛越來越緊。
浸透的汗液的布料緊貼皮肉,撐滿後穴長驅直入的東西又幾乎頂到了腹髒,蕭然說不清自己是喜極而泣還是被純粹的舒爽擊垮了,總之他弓起肩頸倒去了休戈身前,顫顫巍巍的洩了攢了數月的精水。
半裸的臀肉蒙着晶亮的汗珠,休戈擡手一掴便能察覺到蕭然的失控,淺淺的肉浪同妖媚這兩個字挂不上幹系,但卻遠比豐滿妩媚的女子更加動人。
淺薄的腥氣同顫栗的嗚咽一并蔓延開來,蕭然在情事中愈發無法無天,每每得趣兒都要黏着休戈讨吻,他和往日一樣哽咽着貼去休戈唇邊聳着腰胯,可休戈卻特意騰出一手來扳過了他的頸子。
離濃情蜜意的親吻只差一步,不應期的空虛讓蕭然落下了連串的淚珠,濕透的羽睫細細發顫,休戈淺嘗辄止的蹭去他眼尾紅潮,除此之外,半分甜頭都未予他。
粘膩的糖漿被翻攪成一團糟,蕭然皺着鼻尖悶哼出聲,過于軟糯的聲線和他這身勁裝大相徑庭。
“要親……休戈,阿古拉,要親,嗚——嗚!”
酸澀重新侵占了眼眶,蕭然夾着臀肉主動邀約,褪去洗完的馬褲沒有影響他的動作,他耷拉下眼角,很是不滿的撅起了水紅的唇肉,水融融目光坦誠又炙熱。
“……撒什麽嬌呢,剛剛不是威風得要命嗎?”
蕭然這副模樣是能要人命的,休戈呼吸一滞,不得不抱着蕭然換了個姿勢,他脫下長袍墊去竹席上頭,又将蕭然面朝下的按去了地上。
猙獰的性器抵着滿是水液的腿縫重新撞回深處,休戈長臂一扣,這才死死圈住了愛人打顫的腰身重新動作。
“我們殿君長本事了,青天白日的,居然光着膀子去跟別人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