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篇小甜文~依舊是每天早上八點日更~ (19)
不容易擺脫了這件事情,過上了平靜的生活,念初不忍讓他再為自己操心。
她反複保證,像是在安慰別人,更是在安慰自己。
“我可以解決的,沒關系,沒關系。”
一整個上午,念初都處于惶恐不安的狀态,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焦灼無助又迷茫,然而現在卻出乎意料的鎮定了下來。
有些事情在未知狀态的時候總是叫人慌張,念初當時看到那兩幅一模一樣的畫時也都在情不自禁懷疑自己。
不然怎麽可能巧合成這樣,她不是沒有想過岳明抄襲她的作品,但這個念頭幾乎是一冒出來就被她扼殺了。
雖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但念初可以說是仰望着他的名字長大的,這麽厲害的人為什麽要抄襲她的作品。
可随着事情的發酵,越來越多的跡象讓她覺得怪異,當所有種種都指向她抄襲時,念初卻更加的堅定。
她沒有錯,錯的人不是她。
其實最可怕的,不是別人質疑你诋毀你,而是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現在确定是岳明抄襲了之後念初反而無所畏懼。
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李安然一看到網上的消息就回了家,念初此刻正坐在電腦前面寫申明,一臉打了雞血的狀态,鍵盤被敲得噼裏啪啦作響。
屏幕上,白底黑字,義正言辭,字字紮心。
然而卻都是空口無憑,念初洩氣的看着這份申明,沮喪的彎下挺直了大半個小時的背脊。
李安然一直在旁邊默默的看着她,許久,忍不住把她攬入懷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欲言又止。
Advertisement
“其實…”
“其實我應該有證據可以證明你是親手獨立完成這幅畫的。”
“嗯?什麽!!!”念初猛地坐直身子擡起頭,雙眼瞪圓的緊盯着他。
李安然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開口。
“我在你畫室裏裝了監控。”
念初把剪輯完處理好的視頻,連同着那份申明一起發到微博并且艾特岳明,同時抄送給了組委會之後,終于騰出空來收拾李安然。
“你什麽時候裝的監控?”
“就,最開始買下隔壁的時候…”李安然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邊說一邊打量她的臉色。
“哇,這麽早,預謀很久了吧!”念初誇張的驚嘆,可謂氣得不輕。
一想到所謂的自由其實都在別人目光的監控之下,念初就有種想掀桌的沖動。
看到她這幅樣子,李安然就慌了,連忙抱着她輕哄:“沒有沒有,我就是每次看到你把自己關在畫室所以擔心…”
“起開!”念初打掉他的手,擰眉怒斥:“擔心就可以為所欲為不尊重人權了嗎!”
“念念…”李安然哭着一張臉恨不得給她跪下。
要不是!
要不是那個岳明,他死也不會說出這個秘密。
現在真是自作自受。
“我解決完這件事情再來找你算賬。”念初惡狠狠的說。
微博發出短短幾分鐘,評論轉發就已經上萬,與此同時成佳聯合着紀雲和工作室的那堆師兄們一起發了個申明。
期間言辭鑿鑿的擔保了念初的人品,并且保證她不會做出抄襲這種事情,同時還轉發了她那條微博證明。
齊銘也出來發聲,說出了自己當年的事情。
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他的,齊銘正當紅的時候,微博沒有盛行,但是作品卻廣為流傳,有些年紀的網友都知道他的名字。
一時間,輿論呈現了兩邊倒的架勢。
然而不出一個小時,岳明那邊立刻給出了回應,這次他們也拿出了過程拍攝視頻,只是這個視頻卻是從畫作底稿初具輪廓的時候才開始拍攝的。
那邊沒有過多解釋這一現象,但在那些外行人和不明所以的群衆眼裏,已經不亞于是有力證據。
組委會那邊還是沒有動靜,估計在觀望輿論的動向,如果反對聲音過多,他們恐怕也不會冒着觸犯衆怒的危險,把這個金獎重新還給她。
畢竟對方是岳明,堪稱畫界元老。
身份放出來組委會任何一個人都不足以于他抗衡。
誰也不想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
比起一個新人的前途來說,他們畫展的未來才是最重要的。
事情仿佛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裏。
☆、chapter 58
畫展第五天, 在抄襲事件鬧得沸沸揚揚,外界對此事高度關注之後, 一位展會工作人員艾特組委會微博, 爆出了一件事情。
表示十多年前齊銘的那幅作品和念初這幅畫,都是從他手裏洩露出去給岳明的。
因為一些不可告知的原因,而導致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行徑。
現在眼見又一位青年畫家即将因為他而毀掉,終于承受不住心裏的譴責,因此決定把這件事情公布出來,同時辭去職務。
後面附圖是他和岳明的聊天記錄還有金錢交易的截圖。
網友瞬間炸了,紛紛感慨看了一出大戲, 岳明的微博立刻被攻陷, 衆人感慨之餘,國內一家權威的鑒定機構也艾特組委會和當事人發了條微博。
號稱岳明那張鑒定報告是其僞造, 報告上的那家鑒定機構不具有專業價值, 同時給出了念初畫作的鑒定報告,白紙黑字, 時間清楚明了。
比他作品推出時間還要完成早半個月。
此時他視頻中的漏洞也被人扒了出來, 眼尖的網友發現他的底稿是已經接近完成之後才開始錄制的視頻。
然而底稿才是一幅畫輪廓的基礎, 兩幅畫之所以相似就是因為底稿所差無幾,如果岳明底稿真是為自己獨立創作的話,那為什麽沒有其中過程。
因此這個視頻沒有任何的證明效力。
證據一二連三的被挖了出來,劇情完全反轉,岳明抄襲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衆人紛紛大呼吃鯨,沒有想到往日德高望重的大師, 背地裏竟然是這樣的人渣敗類。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事情鬧成了這樣,岳明那邊始終沉寂一片,沒有給出任何回應,縱然現在的局面都偏向念初,在結論沒有出來之前,她依舊還是惶惶不安。
人性的底線你永遠都想不到,當你以為已經很低,很難以想象時,它可以給你變得更低。
低到已經沒有底線,喪失了作為一個人最基本的道德。
尤其是像岳明,這種在社會上還有一定地位的人,一夕之間讓他失去了這些賴以生存高高在上的東西,會更加的難以接受。
第二天,岳明微博公布了一則申明。
關于近日網上的幾點質疑,我這邊給出回應。
1、我不認識任何一位展會工作人員,更加沒有私交,其截圖為其僞造。
2、視頻錄制缺失是我本人疏忽,當時靈感乍現,便情不自禁的動手創作,待告一段落時,才想起視頻拍攝。
補充:畢竟,誰也沒想到會出現如今這樣的事情。
3、這家界定機構為工作人員聯系的,本人未曾關注過此類瑣事。
以上全部,之後有關抄襲事件我将不再給予解釋,一切交給律師全權打理。
行将就木,經不起折騰,因為這幾天的紛擾,身子已經難以支撐。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非黑白自有分明。
義正言辭的申明後面,是一張無比清晰的律師委托書。
念初的三觀再一次被刷新,岳明的這份申明,字裏行間都透出一種清高淡泊,好像對這件事情不屑一顧。
只有念初這種新人才會上蹿下跳的折騰。
最後,他還強調了自己的身體,表示已經到這個年紀,又何必弄出這一檔子事情。
猶如點睛之筆,喚醒了一幹沉浸在憤怒中的人。
本能的,大家開始思索他的話,然後,怎麽看都覺得好像是念初在無理取鬧。
這個申明一出來,頓時拉了一大票路人粉。
保持清醒的網友也很多,但也只能在他微博底下冷嘲熱諷幾句,兩人各占一詞,随着當事人的不回應,事情熱度也漸漸散去。
直到裝死了許久的組委會終于出來發聲。
經這段時間的調查,現決定重新授予念初女士這幅作品《輕吻天使》創作金獎的榮譽。
這是一幅很優秀的作品,作者本人也是一名非常有潛力,優秀的畫家。
其作品理念過程都已在網上公布,全部由她本人獨立創作完成,抄襲純屬子虛烏有。
創作不易,請大家勿随意評判質疑,感謝。
事情好像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地,金獎回來了,念初也證明了她沒有抄襲,輿論漸漸平息。
然而,這些天所受的誣陷和以後簡歷上永遠抹不掉的一筆,包括齊銘當年的事情,通通都沒有人負責。
誠如岳明所說,他已行将就木,年老遲緩,或許留在這個世上的時日都所剩無幾。
在外人眼裏,你縱然再占理,也不可能死死不放的去逼迫這樣一位老人。
不然原本衆人眼中的弱者,就變成了窮兇極惡得理不饒人之徒。
人性就是這樣的虛僞和善變,永遠只會通過片面的事情,站在道德的最高點去指責別人。
對一些和自己無關的事情指手畫腳,大放厥詞,而影響改變他人的人生。
這是一個尊老愛幼的時代,也是一個倚老賣老的時代。
午後夏日的房間,陽光泛濫,窗簾随着微風輕輕飄動,窗臺上的綠植伸展了身子。
念初扔掉手裏的平板,側頭問身旁那人。
“你怎麽找到這些證據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李安然輕笑,神色平靜。
“那位工作人員…?”
“給了他一大筆安家費。”
“鑒定機構呢?”
“正在融資準備上市。”
“啊——”念初長嘆一口氣,仰面倒在了床上。
“這萬惡的金錢社會。”
“為了名,為了利,可以連人性都不要了。”
“現實就是這樣。”李安然摸了摸她的頭。
“念念,你之前經歷的太少了。”
其實這個圈子很亂,但念初一路走來,也算是順風順水,被他保護的滴水不漏,這次可以說是一次性見識了個夠。
不過如果可以,李安然願意她永遠都不知道這些東西。
“嗯”,念初盯着天花板發呆,目光怔怔,低聲呢喃:“一直被你保護着。”
李安然聞言莞爾,正欲湊過去親她,念初擡腿,一腳把他踢下了床,面無表情。
“不過,我還是不會原諒你。”
李安然足足睡了半個月的客房,可見念初這次确實氣得不輕。
監控在第二天就被拆掉了,念初還專門叫工作人員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攝像頭之後才放心。
她想了想,又在工作臺附件裝了個攝像頭,保證每幅畫的完成過程都能夠被記錄下來。
李安然是在一個深夜摸進來的。
念初每晚都會反鎖門,在他哄了半個月依舊沒有任何好轉的情況下,李安然只能拿出備用鑰匙。
念初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只感覺到熱,不是冒汗的那種炎熱,而是燥,渾身燥熱。
熟悉的氣息包裹住她全身,念初慣性的失去了反抗,欲望一點點湧起,擾得她難耐急躁,本能的尋着那一處熱源不停輕蹭。
耳邊似乎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吸氣聲,半夢本醒間,異樣的觸感清晰傳來,真實得讓人戰栗,念初猛的從夢中驚醒。
濕熱黏膩,眼前一片黑暗,兩人側躺着,念初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雙手緊緊摟着他的脖子。
睡衣扣子已經被全部解開,兩具身軀沒有任何阻礙的貼在一起。
念初咬牙抑制住即将脫口而出的喘息和呻|吟,擡腿重重踹了身前那人一腳,只可惜此刻虛軟的腿卻沒有一絲力度。
察覺到她醒了,李安然動作愈加放肆,幹脆把她壓在身下,柔軟的唇不停落在她臉頰耳後,嘴裏輕喚:“念念,念念…”
念初惱怒,伸手去推他的頭,李安然順從的移開,接着側過來含住了她的唇。
輕舔舐咬,極盡溫柔,極盡纏綿。
伴随着他的動作,念初徹底失去了抵抗。
久旱逢甘霖,酣暢淋漓的一場運動結束,怨氣和不滿似乎已經所剩無幾。
念初趴在李安然懷裏,被他一下下順着背,疲憊和未褪的困意襲來,又很快睡去。
翌日醒來睜開眼,昨夜記憶回爐,幾乎以為是一場春夢,只是身旁躺着的人和全身四處傳來的酸痛在清晰提醒。
那是真的。
念初狠狠的閉上眼,又睜開,正欲拿掉腰上的那只大手,李安然已經先一步把她摟到了懷裏。
“念念我錯了,求你別再生氣了。”
“真的,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了,念在我初犯的份上,這次就原諒我吧!”
李安然在她脖頸間不停蹭着,聲音放得又低又軟,念初眨了眨眼微愣,這…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李安然撒嬌。
剛睡醒的聲音原本就低沉悅耳,刻意放軟之後帶着濃濃的鼻音,配着他的動作,真是又甜又萌。
念初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大腦袋,半響說不出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大結局。
唉,信心十足打算昨天開新文,結果現實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算了,周四開文好了,汪的一聲哭出來。
對了,結局寫得非常滿意!我超喜歡啊啊啊啊啊
☆、chapter 59
好事總是伴随着壞事誕生, 這件抄襲事件之後念初得到了更多人關注,界內特別有名的機構一家聯系到她, 想為她策劃一次畫展。
這幾乎是每個畫家夢寐以求的事情。
念初怎麽也不會想到, 在二十二歲這年,能擁有一次屬于自己的個人畫展。
舉辦個人畫展是一件極其耗費精力和時間的事情,縱然有專人策劃打理,光參展作品念初就得有好一通忙活。
舉辦方提議趁着拿獎的熱度,盡快把這次畫展做起來,念初沒有意見,只是時間比較趕而已。
整理了往日的作品發現可用的所剩無幾, 念初看着自己早期時候的畫只覺得不忍直視, 更別提挂出去給別人看了。
從流螢獎獲獎之後的作品勉強能看,但畫風色彩未免太過幼稚, 念初只保留了其中幾幅特別一點的, 其它全部淘汰。
再後面就沒有多少可以用的了,念初本來産量就不高, 除了參加美展那次閉關了一段時間畫出來幾幅不錯的作品, 其它都不夠正式。
加起來零零散散的, 才湊夠大半數。
念初坐在地板上撓了撓頭,挽起袖子開始幹活。
李安然最近心情十分不好,小助理進去找他簽個名都被凍得渾身冰涼,就連說話聲音都比以前小了很多。
女員工們忍不住在背後偷偷議論,小老板是不是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 還有個說不知道。
經過的男同事聽見了,一語道破真言。
看這個樣子估計是最近欲求不滿吧。
衆人恍然大悟,紛紛感慨男人才最懂男人心。
欲求不滿的李安然每日回家,都只能望着畫室緊閉的大門嘆氣。
好不容易才吃上的肉,又沒有了。
八月盛夏,陽光猛烈。
念初的個人獨立畫展正式啓動,在B市中心美術館舉行。
簡潔漂亮的建築,雪白的牆壁,工業化的設計,玻璃門窗一眼望過去通透純淨,念初的宣傳圖高高的挂在外面。
純白的底色,淡藍色字體交織其中,海報邊緣,一雙巨大美麗的羽翼正在展翅飛翔。
中間是飄逸清爽的幾個大字。
初.飛鳶。
——這次畫展的名字。
海報旁邊還有幾排小字,概括了她的代表作和獲得獎項,生平經歷等等。
畫展門票是提前預售的,放出當天便被搶售一空,不少網友在底下嗷嗷直呼沒有搶到票。
主辦方和念初商量過後,把作品展出時間又延遲了幾天。
八月的B市悶熱又不通風,如同處在蒸籠中一般,叫人難耐。
然而展會當天依舊人山人海,齊銘,成佳,紀雲一幹師兄全部過來給念初捧場。
媒體難得看到一群有名氣的畫家湊在一起,紛紛卯足了勁拍攝采訪。
好不容易擺脫了媒體之後,幾人一起進入館內。
空曠的大廳,挂滿了各種各樣的畫作,大的小的,橫的豎的,風格迥異,琳琅滿目,教人看的目不暇接。
底下無不例外都是刻着同一個人的名字。
念初。
“小師妹,多日不見,你技藝又增進了不少了!”紀雲目光黏在那些畫上面,嘴裏情不自禁的感慨。
念初謙虛道:“哪裏哪裏,比不上師兄。”
“你可比師兄們厲害多了呢,整個工作室你是第一個開畫展的人。”大師兄趙禮在一旁含笑開口,衆人附和。
“是啊,小師妹厲害了。”
“爾等心服口服啊!”
幾人油腔滑調的調侃,念初抿唇輕笑,擡手挽了挽耳邊散落的發絲,輕咳兩聲:“既然這樣,那我就勉強認了吧!”
“喲~”一群人齊聲打趣,成佳在一旁低笑,齊銘掩唇輕咳兩聲,故作正經:“聲音都輕點啊,別影響別人看畫展。”
這場展會整整持續了八天,每天的人流量都是持續上升,随着作品一幅幅被拍賣出去,念初有了一筆不小的資金。
她把這筆錢都捐給了慈善機構。
畫展完美落幕。
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念初索性回了家,這段時間事情接連不斷,忙完驀然發覺,已經很久都沒有和家人見過面了。
休息了兩天之後念初去了畫室,齊銘在給學生上課,念初沒有打擾,到後頭找了個位子坐下。
沒過多久,課間休息,幾個半大的男孩女孩跑了過來。
“你是不是念初畫家?”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仰頭脆生生的問,念初輕笑,俯身摸了摸她的頭。
“是呀,怎麽了小妹妹?”
“我好喜歡你的畫,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也是我也是。”
幾個小孩圍着她興奮的叫着,念初從包裏拿出紙筆,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順手在旁邊畫了兩筆,紙面躍出來一個小小的圖案。
“送給你們。”她擡手撕下,把那幾頁簽名畫分給了面前的小孩。
“哇,真漂亮。”
“你的和我的不一樣呢。”
“好厲害啊——”
小孩們你一言我一眼紛紛看着對方手裏的畫,念初莞爾,忍不住彎腰握着拳頭輕聲鼓勵。
“加油,以後長大了你們也會像我一樣。”
“真的嗎?”
“真的呢。”
話語間,齊銘端着杯咖啡走了過來。
“今天怎麽有空來這邊?”
“好久沒回家了。”
兩人倚在教室外走廊上閑聊,外面晴空萬裏,天藍的發湛,偶有微風吹過,涼爽又惬意。
念初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挽到耳後,盯着遠處,神色若有所失。
“老師,你說以岳明這樣子的人,為什麽還會抄襲呢。”
“因為習慣了用別人的東西,久而久之,自己就想不出來了。”
“你沒發現,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新作品了嗎?”齊銘端起手裏的咖啡淺嘗一口,平靜道。
“我以為大師都是這樣的,就畫越稀少,越珍貴。”
齊銘冷笑了一聲,搖搖頭,開口。
“不是,你看成佳老師他們,依然每年會推出新作品,而通過抄襲成功的人,永遠都只能靠剽竊別人的東西才能繼續存活。”
“因為他們已經失去了創作的能力。”
所以,終究善惡會有報。
大四的時候,念初已經很少回去學校上課了,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自己的畫室裏,思緒堵塞時會背着包四處走走寫生。
春日的桃花,夏日綠葉,秋天碩果,冬季白雪。
城市的各個角落,大自然的各種美景。
李安然依舊是忙忙碌碌,只是比起剛開始接手的那幾年要好很多,經常有空會陪她出去。
念初每次都是心血來潮,想去某個地方就立刻買票動身,三五天或者一周才回來,李安然久而久之也就習慣。
打電話問的第一句話永遠是,你在哪裏。
次年六月,念初正式畢業,拍完照拿了證之後徹底脫離學校,成為一名新鮮的社會人。
然而生活幾乎還是和以前一樣。
夏天結束,秋高氣爽時,李安然和念初去領了證,同時舉辦了婚禮。
華麗而盛大,充滿鮮花,蕾絲,純白而又美好的世界。
念初穿着精致的婚紗,挽着念清的手一步步朝他走去,那個紅毯盡頭一身西裝,挺拔又俊朗的男人。
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愛人。
後來——
念初在被媒體曝出已婚的時候,記者紛紛追問兩人的感情歷程,場面亂糟糟的一片嘈雜。
念初輕笑,拿着話筒聲音低柔緩慢,卻無比清晰的傳了出來。
“他大我五歲,我們還沒在一起的時候,我叫他哥哥。”
“小時候,他教我走路,教我說話,教我慢慢長大。”
“後來,還教會了我愛。”
“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那請問可以透露一下你們當時怎麽在一起的嗎?”有記者追問,念初側頭思考了一下,像是回憶到了什麽,忍不住莞爾。
“我十八歲那年,他親了我,後來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這就是我和我先生的故事,平凡又普通。”
“所以大家不要再追問了,謝謝。”念初禮貌颔首,結束了這次采訪。
夜裏,念初回到家的時候,李安然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客廳只亮着一盞橘色小燈,他穿着睡衣,認真的盯着屏幕。
安靜的房間,只聽見一道輕柔緩慢的女聲,在這寂靜的空間格外悅耳,還分外熟悉。
念初彎腰換好鞋子走過去,拿着遙控關掉了屏幕。
李安然仰頭看她,白皙幹淨的面容都是笑意。
剛洗過的頭發蓬松而柔軟,烏黑濃密,白色T恤寬松的領口,露出兩道平直誘人的鎖骨。
念初視若無睹,放下手裏的遙控器往房間走去。
“我去洗澡了,好累。”
她聲音平穩鎮定,只是腳步急促匆忙,李安然搖頭笑了笑,又打開了電視。
念初洗完澡上床的時候,旁邊那人立刻靠了過來,抱着她語氣誘哄。
“念念…”
“幹嘛?”
“你怎麽還記得小時候我教你說話走路的事情,那個時候,你才一歲多吧…”
軟軟的白白的,可愛得讓人抱着就不想撒手。
李安然現在想到當年那個小團子,依舊忍不住心頭發軟。
“我不記得了。”念初伸手回抱住他,臉搭在他肩頭,輕輕開口:“是媽媽說的。”
“但是我記得,小時候你老愛帶着我到處去玩,然後給我喂飯吃。”
李安然低笑了兩聲,忍不住道:“你知道你小時候嗎?又軟又可愛,眼睛大大的,特別乖,讓人喜歡的不得了。”
“念念…”他語氣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我們生一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寶寶吧。”
李安然三十歲這年,有了一個小孩。
白白胖胖的像個團子,眼睛大大的,柔軟又粉嫩,和念初小時候如出一轍。
他喜歡的不得了,每日抱着不肯撒手,逗他笑,和他玩,陪他說一些別人都聽不懂的話。
那張臉上都是溫柔暖意,眼睛裏的寵溺滿得都快要溢出來。
念初經常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恍惚,腦海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個小男孩教着女娃娃說話走路的模樣。
原來——
從很早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被寵愛。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新文《餘生請指教》暫定明天早上八點開,如有意外會在文案另行通知。
也可以收藏作者專欄,新文,關注微博,開新文會第一時間收到通知~前三章留評發紅包^O^
感謝一路訂閱到這裏的小可愛們,下一本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