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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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峥他們來的有點晚,在包廂待了半個小時不到,包廂裏衆人的第一輪游戲就結束了。

他們喊累了,搖骰子搖乏了,開始慫恿參與度不高的人去點歌唱歌。

賀峥就是被慫恿的對象,這位學長比許聞意好親近的多,雖然話也少,但經常笑,沒人知道他私下裏怎麽樣,單純就表面相處來看,他們都覺得賀學長人很好。

于是人很好的賀學長被人遞了話筒。

賀峥:“?”

“學長來唱歌吧!”

賀峥聽見了許聞意輕笑聲,看了他一眼,學弟會錯了意,以為賀峥怪他們冷落了許聞意。于是另一只話筒被遞了過去,許聞意臉都綠了。

人這種生物,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在起哄,聲音從人堆裏傳出來:“兩位學長來個情歌對唱吧。”

賀峥朝許聞意挑了個眉,許聞意直接把話筒放下了,認輸認的非常痛快,轉而端起了酒,也不說話,自己又抿了點。

學弟看懂了,也沒再強求,見賀峥掃碼點了歌,轉身就是一個置頂。

賀峥點了首耳熟能詳的歌,背影樂一起,包廂裏拿話筒的,沒拿話筒的,都在唱。

歌名叫偏愛,一開始還有人在正兒八經唱,後來由于音調高,很多唱不上去的就開始喊,聲音撕心裂肺的,同時人還在搖頭晃腦。

大概是因為氣氛被帶起來,歌才唱了一半,就有人說下一首要唱死了都要愛。

賀峥笑着把話筒放下了,轉手遞給了別人。

賀峥有些忘詞,唱歌的時候全程看着電視,這就導致了一個問題,有那麽簡短的兩分鐘,許聞意是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外的。

于是當賀峥回頭一看,這位學習能力很強的小古董,不止把他開的那瓶酒“duanduan”喝完了,還又開了瓶新的,目前酒瓶也已經空了,看起來開的很熟練。

賀峥:“......”

賀峥感覺腦殼子很疼,用胳膊肘撞了下許聞意。

許聞意回頭看了他一眼,簡直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對空氣笑的那叫一個深情。

“醉了?”賀峥輕聲問他。

許聞意坐的筆直,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沒有。”

他以為自己講話聲音很小,實際上比話筒小不了多少,這只是酒精度數非常低的啤酒,賀峥真是怕了他了,醉就醉,竟然絲毫不帶緩沖的過程。

好在許聞意的酒品不算很差,他雖然醉了,但也不吵不鬧,漸漸的他有些坐不穩,沒什麽猶豫就往賀峥身上倒了過去。

男生們唱了幾首歌,又起哄讓女生去唱,不是rap也沒有嘶吼,很抒情地唱了首勇氣。

包廂燈光柔和,女生的聲音也溫溫柔柔的,氣氛沉靜下來,夜在不知不覺中深了。

許聞意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賀峥也覺得無聊拿了手機在玩,沒多久,許聞意被尿憋醒了,人看起來也不迷糊了,和賀峥說要上廁所。

如果說這世上有什麽地方最難找廁所,那不是景區,是KTV。

賀峥當然不可能讓許聞意自己去,就站起身和他一起去了。

KTV裏東南西北都一個樣,賀峥一時間找不到路。

許聞意憋的臉都快紅了,急急地問:“怎麽還沒到啊。”

憋尿的滋味不好受,賀峥有點愧疚,好在拐角處遇到了服務員,他倆被帶去了衛生間。

賀峥把他領進去後,自己就出去了,小便槽就在眼前,他覺得許聞意應該不至于喪失解決生理問題的能力。

半分鐘後——

“賀峥,賀峥。”是急促的像是哭了一樣的聲音。

這個聲音在娛樂場所的廁所裏,有那麽點不入耳,賀峥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其他人才松了口氣。

賀峥進去後,看見許聞意還站在小便槽前,低着頭,動作又急又粗魯。

許聞意穿的是運動褲,因為很瘦的關系,褲腰帶每回都要打活結,這個結許聞意最開始還不會打,賀峥拿着褲子教他,他學會了,穿上褲子方向一變,又不會了。

那一天的賀峥非常無語,總覺得自己像個變态,他站在許聞意身後,教他寫字一樣,教他這麽打結。

想到這,賀峥重重呼了口氣,覺得人生真是不堪回首。

許聞意對着小便槽沒辦法撒尿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解不開扣子,賀峥多少有點瞧得起許聞意了,以為他酒精揮發得快,人已經醒了。

然而這位“醒了”的小古董,不知用了什麽技術,把活結變成死結,看得見小便槽,卻沒辦法用。

賀峥一邊給許聞意解扣子,一邊和他分享自己的心路旅程:“你大概不知道,我們這個年代有些社會群體是那樣的,我們這樣的行為不知道會不會讓別人誤成為是那樣的。”

許聞意急促地叫他名字,人跟着小幅度蹦,看起來真的憋壞了。

按道理運動褲的抽拉繩都很粗,不會很難解,但不知道是因為某人蹦蹦跳跳,還是因為這個結被某人之前拉的太緊,賀峥竟然好一會兒都沒能解掉。

“賀峥——”許聞意很崩潰地叫賀峥的名字。

賀峥崩潰,輕聲喝住他:“別喊了,讓別人聽見。”

此時在衛生間外面還沒進去的,同樣了解那種群體的熱心群衆覺得不應該打擾裏面兩位的雅興。

他在門口站了一分鐘,也覺得自己憋得慌,頗為無奈地打擾二人:“二位在不在隔間裏面啊,我要進去了。”

“......”

“沒,我們不是,你進來吧。”賀峥開始懷疑人生。

那人于是進了,毫無停頓,他進來時賀峥剛剛解開許聞意的褲腰帶,正準備把手拿開。

賀峥:“......”

那人:“......”

手還沒拿開,許聞意還在急急地叫賀峥。

慌亂之下賀峥捂住了許聞意的嘴。

這場面越來越說不清了。

不是,兄弟,你聽我解釋。

兄弟不聽了,讪笑:“太開放了,進個隔間呗,兄弟。”

兄弟說完跑路了,善解人意地把廁所讓了出去,随便他們隔間不隔間。

賀峥覺得他人生的快樂到頭了。

而許聞意長長地呼了口氣,随着水流聲,終于解放了他的膀胱,他非常滿足。

賀峥本來也想上個廁所,但他水喝的不是很多,同時他覺得這個衛生間已經不幹淨了,到處充斥肮髒的氣息,他不願意堕入其中,趁沒人看見,連忙帶着許聞意跑路。

兩人回到包廂,壽星訂的蛋糕剛好送到。

這家店的蛋糕非常好吃,缺點是難訂,要提前預約,他們加了錢,又說可以晚一點到,好說歹說,店主才答應了晚上加班的要求,并且還非常不情願。

包廂裏,燈和音樂都已經關閉,一片黑暗籠罩下,只聽見打火機咔嚓的聲響,然後眼前亮起了火光。

有人唱起了生日歌,賀峥沒唱,但因為要合群,只嘴巴跟着動了動。

那一泡尿終于讓許聞意醒了過來,他看見學妹閉眼許願,又看見她眉眼含笑吹滅了蠟燭。

包廂裏燈光亮了,學妹切了蛋糕,分了兩塊給賀峥和許聞意。

人緣好不好,從這裏就可以看的出來,賀峥的蛋糕上有個完整的小兔子,許聞意上面的只有半個,事發突然,到達現場的時候,兔子就只剩下頭了。

許聞意悠悠嘆了口氣,賀峥好笑:“我和你換換?”

正常人誰在意這個,由此可見許聞意不是一般人,他直接把他倆面前的蛋糕互掉了位置,笑眯眯和賀峥說:“謝謝。”

賀峥簡直無話可說。

現代社會對許聞意的誘惑還是相當大的,十七歲剛好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也就是他經歷的少,嘗試的東西都很孩子氣,他要是經歷的多了,這會兒喜歡試的東西很可能就少兒不宜了。

蛋糕胚裏夾心,配料是紅豆芒果還有黃桃,賀峥不挑食,在他這個年紀也吃的差不多了,吃什麽都一個味道。

許聞意吃着皺起了眉:“怎麽有芒果。”

賀峥吓一跳:“你過敏?”

許聞意搖頭,把蛋糕放下了:“芒果不好吃。”

他們倆沒吃晚飯,許聞意以為的生日宴就是一堆好吃的,刻意空着肚子,賀峥當時不餓,就沒想那麽多。

結果一晚上下來,許聞意空着肚子光喝酒了,也難怪容易醉。

許聞意飯量不大,但吃飯很香,吃到好吃的會晃晃腦子,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賀峥經常因為看到他吃飯的樣子而忍不住多吃了一點。

于是這會兒許聞意放下了蛋糕,賀峥也覺得食之無味起來。

“我想吃宵夜。”許聞意說。

現在是晚上十點,時間剛好,夜宵攤上正好熱鬧,什麽吃的都擺出來了。

三歲一代溝,賀峥和許聞意隔了兩個代溝,和這群學弟學妹也隔了一個,他在包廂裏待的時間夠久了,裏面煙味很濃,怕盛小少爺聞不慣,說要先走。

學弟學妹客氣地挽留了一下,畢竟玩不到一塊,意思兩句就放人了。

鎮中心的夜晚是彩色的,和只有暖黃色路燈的秦水村不一樣。許聞意還有些暈,人應該清醒了不少,腳步輕微踉跄,并不明顯。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賀峥松了口氣,問:“想吃什麽?”

許聞意答非所問:“我想家了。”

賀峥轉頭,看見他眼裏閃着的光,就這麽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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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單字數不夠,今天還是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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