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心

夏盡秋初之際,天色已顯出蕭索之意。

于珊擡頭看了看窗外漸染的黃葉,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解約合同,面如死灰。

她緊緊拽着手中的解約合同,冷着一張妖冶的臉來到了那間出道以來無數次走進的辦公室。

顧莫辭坐在辦公桌後面,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次我也幫不了你,池總面前,不是我能說上話的。”

“可是,顧姐,我不甘心。”于珊手中的合同已經被她□□成封塵缸底的腌菜幹。

“公司只是和你解約,違約金一分不少,也沒有斷絕你的後路,你現在還處于事業的上升期,不愁找不到好公司。”顧莫辭回憶起從陳俊那裏探聽到的話,斟酌着開口:“你做事一向拿捏得準輕重,怎麽就在這件事上犯了糊塗?其實池總已經手下留情了,你也別再嫉恨什麽,聽我一句勸,以後踏踏實實工作。”

“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嗎?我出道起就簽約光影,怎麽也算是個老人,公司不能這麽不留情面。”

顧莫辭無奈嘆息一聲,“藝人們平時小打小鬧、勾心鬥角,公司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可是你偏偏對上池總心尖尖上的人,你說,還能有什麽餘地。”

“葉芷沫有哪裏好?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偏袒她,其他人也就算了,顧姐,我們多少年的交情,連你也偏袒她!”于珊用力一抓,手中合同被擰成一團廢紙。

“于珊,這麽說就是你偏執了,就算我偏袒她,可是你呢?你惡意中傷她的時候又考慮過我這個故人難做嗎?呵呵~沒有吧算了,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麽也沒有意義,大家好聚好散吧。”

于珊被噎得啞口,面上卻還帶着不甘之色,她頹然走出光影大廈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張先生,你好哪裏的話,呵~也是我咎由自取真的嗎?你們老板和李家一起成立的娛樂公司?城西那個李家啊,當然當然,當然聽說過多謝賞識,嗯,好合作愉快。”

于珊挂了電話,連高跟鞋踢踏地面的聲音都變得輕快了些,天無絕人之路,世界上不是只有你光影一家公司,我于珊換個陣營照樣光芒四射。

張齊既然會洩露葉芷沫的照片給她,想必也是和葉芷沫有什麽過節的,敵人的敵人就是盟友。于珊仿佛找到了戰營和歸屬,她将手裏皺巴巴的解約合同撕碎,不屑地扔進垃圾桶,昂起頭,肆意前程。

世事如落花飛雨,有勝有敗、有榮又損,将生活拖得很長,我們錯錯落落地跋涉在人生路上,從未停歇。而一路走來,有人對你怒目而視,有人與你相濡以沫。

日子悄無聲息地流逝,秋意轉濃,天高而雲淡。

晨輝暈開光陰的清晨,池睿公寓的衣帽間裏淩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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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門進來的時候,一擡眼就看到小女人穿着一套的淺色內衣褲,細膩的肌膚在晨起清淺的陽光下白膩膩的灼人眼球,嬌軟的腰肢下是一雙引人犯罪的*,她的腿形極美,長且直,線條勻稱有致。

葉芷沫托着下巴颦着眉頭站在衣櫃前,神色凝重。

池睿從她身後貼上去,她身上沾染着微涼的秋意,冰肌瑩徹,和男人蘊着熱度的身體密密縷縷的貼合,一陣暖意由相觸的肌體蔓延至心頭。

池睿将她往懷裏擁,顯得她單薄的身子更加弱骨纖形,微側頭,吸吮着她瑩潤的小耳垂,心想,她似乎這麽都吃不胖,要調理調理,養肥一些。

葉芷沫被他壓着,只好貓着腰往前傾,男人濕熱的氣息順着脖頸優美的弧度往下肆意,她彎着手肘頂了頂他,說:“別鬧。”

池睿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低低地笑,手掌不安分地在她腰際細嫩的肌膚上摩挲,“選了半天,還要不要出門,嗯?”

葉芷沫皺着眉推開他,又埋頭進衣堆裏,在這裏才住多久,怎麽有這麽多衣服

她左手拿起一件雅致的雪紡長裙,右手取下一件花型镂空的齊膝小黑裙,一左一右挨在身前舉着,問:“哪件好看?”

池睿一手拄着下巴,垂眸認真打量着她說:“你穿什麽都好看。”說着,又微眯着眼,視線上下掃視了她一眼,接着說:“什麽都不穿更好看。”

“”

葉芷沫翻了個不以為忤的白眼,直接忽略掉很有存在感的某人,自顧自地選衣服。

拿着長裙對着鏡子在身上比劃了一下,不行,太老氣。

黑色a形短裙,不行,太顯身材,不夠正經。

米色繡花連衣裙,不行,太清秀幼稚。

池睿嘴角噙着淺笑,交疊着長腿腿閑閑地坐着,看着她挑挑選選。

時間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從衣櫃裏拿出一件淺紫色小香風連衣裙,頓了頓,又取來一件同系列的外套,舉在手裏晃了晃,說:“這套。”

葉芷沫質疑地接過,皺着的眉頭寫滿了不确定,“這身太素雅了吧?”

“先穿上試試,再這樣涼着要感冒了。”

葉芷沫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劃着,一臉不情不願。

池睿也不催,就是将人又摟進懷裏,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将小內|褲往下蹭,低緩的聲音說:“不穿也沒關系,我們先幹點別的。”

葉芷沫一聽到他慵懶中帶着些微調笑的聲音就反射性地打了一個激靈,連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說:“我先試試。”

淺紫色清新淡雅,連衣裙剪裁精致,制式大方得體,顯得整個人婉約可人,葉芷沫看着鏡中的自己,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你不用緊張,我的家人都很随和,再說了。”池睿從後面擁住她,看着鏡中交疊的兩人,目光毫厘不差地捕捉着她每一寸微窘的表情,笑了笑,說:“他們早就知道你的。”

不提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葉芷沫更緊張了,她曾經那些街談巷議的緋聞,算不上什麽光彩的事吧?

她握着池睿幹燥溫熱的手,咬了下唇,說:“不行,我還是有點緊張,不然改天再去?”

池睿反握住她的手,側頭與她鼻尖相抵,淺吻着她的唇瓣,呼吸交纏間,含蓄低回的聲音帶着難掩的笑意:“醜媳婦都要見公婆,這麽漂亮的媳婦怕什麽?”

“可是”

“沒有可是。”語氣霸道,一言定論。

待葉芷沫糾結着畫好了個清新淡雅的裸妝時已經不早了,她坐在去往池家宅邸的路上又開始擔心。

葉芷沫:“去太晚了你爸媽會不會覺得我不懂禮數啊?”

池睿:“就說我睡遲了。”

葉芷沫:“呀!光顧着小侄女的禮物了,忘了準備叔叔阿姨的禮物!”

池睿:“我準備了。”

葉芷沫:“這樣不太好吧~”

池睿:“我的就是你的,心意一樣。”

葉芷沫:“好像有點怪,不然我先回去,下次帶着見面禮登門拜訪?”

池睿輕嘆了口氣,視線直視前方,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的掌心輕輕摩挲,“不許臨陣脫逃。”

葉芷沫被他揉着揉着心又軟成一片。行已至此,有何懼之,罷了罷了,哪怕是為了他,她也要盡量克服心裏的恐懼,學着去和“家人”相處。

千萬個家庭就有千萬種模樣,像他這樣肆意張揚性格,傲然自信的氣度,想必是在一種極開明的環境,父母的寵愛放縱中長大的。

而她總是溫溫吞吞,敏感而多慮。

葉芷沫深吸了口氣,一掃方才凝重的表情,眼底緩緩浮現笑意,她用兩只手将池睿的手合在掌心,幹淨溫熱的觸感讓她無比安心,他身上的每一縷氣息都能讓她安心。

抓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揉揉捏捏地擺動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将他的手放回方向盤,讓他好好開車。

葉芷沫靠回椅背,看着一棵一棵向後閃現的行道樹,嘴角揚起難抑的弧度,說:“池睿,謝謝你。”

池睿食指無意識地輕叩了兩下方向盤,眼中浮現隐約的笑意,“傻瓜。”

東郊池家宅邸的大門口,站着一位從面容上就可以看出和池睿有着密切血緣關系的男人。

池睿的哥哥池皓身材比池睿更壯碩一點,五官更硬朗一些,笑着的時候露出标準整齊的八顆牙齒,讓人倍感親切。

他拍了拍池睿的肩膀,又和葉芷沫握手,只是這一握好像就分不開了,他飽含深情地看着葉芷沫說:“早就想見你了,究竟何方神聖能收了我們家這個臭小子的心,這兔崽子從小頑劣得緊,沒人管得住他。媽在他八歲的時候就斷言要給他找個呂雉那樣的悍婦給他做媳婦兒來壓制他。沫沫你這樣嬌嬌弱弱的,池睿他沒欺負你吧?他要是欺負你了盡管和哥說,保證為你出頭,我長他三歲,從小打架他就沒贏過我”

葉芷沫被池哥哥的熱情吼住了一顆動蕩不安又被強制壓下的心,表情是驚喜中帶着懵逼,懵逼中透着尴尬,尴尬中又隐露些許無奈笑意的複雜,最後徒留一臉茫然的呵呵傻笑。她已經找不到自己的舌頭去回答池哥哥的話,他說什麽,就“嗯、嗯、嗯”地配合着點頭。

池睿額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動着,靜默地聽了片刻實在是忍不住了,一腳踹向池皓,語氣不善地說:“去你丫的!陪老媽一起更年期是吧,真夠孝順的。”

池皓不以為意地拍了拍精良西裝褲上留下的泥灰腳印,對葉芷沫說:“今天客人多,讓池睿先帶你進去熟悉熟悉環境。”末了,又轉頭對池睿說:“睿睿,照顧好沫沫,媽還在裏邊等着呢。”

睿睿?葉芷沫調動了全身的感官依然要繃不住笑意,如此清奇的小名配着那張黑得堪比鍋底的俊臉,實在是妙不可言。

池睿無奈的目光瞟了眼笑得春風得意的大哥,并着兩根手指用力壓住額角,也壓不住幾乎要呼嘯而出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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