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以念,(2)

“思雯呢?”沈以念立即緊張地問。

“老賈看見陳宏偉發短信給思雯,所以才去找的陳宏偉。短信被老賈删除了,思雯不知道這事。”陸子晨言簡意赅地說。

沈以念正想開口說話之際,被醫生包紮好的陳宏偉已經走了出來。

沈以念仔細打量着陳宏偉,占男性中等身高,偏瘦,整個人看起來還算斯文,只是那雙鏡片下的眼睛閃爍着市儈的光芒。

“醫藥費。”陳宏偉像個無賴,伸手向賈萬輝要錢。

賈萬輝臉色一寒,眼睛瞪得兇狠,從座椅上騰地起身就要向陳宏偉揮拳。陸子晨馬上跟着起身,攔住賈萬輝,勸他冷靜,又冷聲地問陳宏偉:“你要多少錢?”

“十萬!”陳宏偉獅子大開口,威脅着說,“不然我現在就報警。”說着,他拿着手機,作報警之勢。

沈以念眼疾手快,一把搶過陳宏偉的手機,板着容顏,輕蔑地看着一臉錯愕的陳宏偉。

于情于理,這個叫陳宏偉的男人都是被她厭惡的,他不僅傷害了思雯,還傷害了老賈,這兩個她視為兄弟姐妹的摯友。

沈以念不悅,質問他說:“你還有臉說報警嗎?如果警察問起事情的起因,你好意思說出真相嗎?十萬?十塊錢給你這種人渣都覺得可惜!除了該賠償的醫藥費,其他的一分沒有,大不了你報警,把事情鬧大,反正我們這邊已經無所謂了,就是不知道你那個有着北京戶口的妻子知道這些事情後會有什麽反應。”

被戳中要害,陳宏偉惱羞成怒:“你算什麽,在這裏說三道四。”說着,上前一步逼近沈以念。

幾乎是同一時間,陸子晨橫在了陳宏偉和沈以念中間的位置,像是形成一層防護網。他臉色發白,是那種油然而生的怒火,正抑制得煞白,眼神陰鸷。

陸子晨從錢包裏取出一沓錢砸在陳宏偉身上,皺眉說道:“這些錢足夠付你的醫藥費,只多不少,給你的時候你就接着,別等到一分不給你的時候,你才後悔現在的得寸進尺。”

賈萬輝在旁怒發沖冠,有随時動粗的架勢。

陳宏偉看了看賈萬輝和陸子晨兩人,權衡了下,彎腰撿起地上的錢,管沈以念要回手機,丢下一句走着瞧,就匆忙離開了。

賈萬輝坐回椅子上,用力地在牆上打了一拳,發洩着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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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念看着賈萬輝,想到陸子晨所說的話,賈萬輝現在正忍着心痛适應着眼裏沙粒的存在。

良久,賈萬輝長長地嘆了口氣,說:“以念,這事別讓思雯知道了,免得她煩心。”

“好。”沈以念關心地說,“你臉上的瘀青去外科室處理一下吧。”

“我沒事,老陸,你去外科室處理一下你的手吧。”賈萬輝轉向陸子晨說道。賈萬輝不說,沈以念還沒有注意到,陸子晨的整個手背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麽東西砸的,血上面有許多灰塵,已經變成暗紅色。

沈以念的眼裏寫滿了擔憂,擡頭看向面無表情的陸子晨:“你……”

“沈以念。”

沈以念聞言,轉頭,看見穿着病號服向她走過來的秦宇,他笑得一臉燦爛。

陸子晨漠然地看了眼秦宇,轉身邊走邊對賈萬輝沉聲說:“回去吧。”

“那你不包紮下手了?萬一感染了呢?”賈萬輝擔心地說。

陸子晨腳步都沒有頓一下,背影落寞,冷冷地只說了句:“死不了。”

賈萬輝咒罵:“陳宏偉這孫子,用磚頭砸我沒砸着,被老陸用手背攔下來了,老陸還不當回事兒,那手上的傷回頭肯定得感染。”賈萬輝說着,精明的目光瞟了眼秦宇,又看向一臉平靜的沈以念,陰陽怪氣地說,“也是,老陸一度都不把命當回事呢,這點兒小傷又算什麽。”

說完,賈萬輝三步并作兩步,追上陸子晨的腳步。他知道現在說這些沒什麽意義,只是他明白陸子晨現在心裏不好受,明白陸子晨對沈以念有着怎樣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他都看在眼裏。作為兄弟的他也跟着不好受,偏偏沈以念又像是他妹妹一樣的存在,他也不能過分指責。

沈以念站在原地,喉嚨酸楚,眼裏盡是澀意,盯着陸子晨的背影,直至他轉彎,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那個叫陸子晨的男人,每次見我都充滿敵意。”秦宇的聲音裏有着濃重的鼻音,他知道,陸子晨把他當情敵了。

沈以念轉頭看向秦宇,雖然臉色仍舊蒼白,但嘴角隐約勾起小壞的弧度,似乎恢複了之前活力的模樣。她收拾了下郁悶的心情,調侃地說:“難道你希望他對你愛意?這可不行,人家馬上要結婚了。”

“瞎想什麽呢,我性取向很正常。”秦宇朝沈以念暧昧地眨了下眼睛,“你放心好了。”

“少貧嘴了。”沈以念突然想起說,“我去給你買晚餐,你是想要喝粥還是喝湯?”

“都想喝。”

“好吧,我去買,你快回病房,這裏冷,免得感冒又嚴重了。你說,你一個大男人感個冒都會昏倒在路邊,真是讓人佩服。”

秦宇似笑非笑,看着沈以念唠唠叨叨的倩影,強調說:“是重感冒,重感冒,現在我還發燒呢!”看着沈以念倩影消失在視線裏,他嘴角含笑,轉身向病房走去。

迎面看見他的主治醫生,他在二十歲那年認識的他,他管他叫吳叔叔。

五十幾歲的男人,一臉和善,說:“小宇啊,我過來換班就聽說你住院了,像你這樣昏倒在路邊實在太危險了,我已經通知你爸爸了,估計他馬上就會過來了。”

“吳叔叔,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不要通知他,每次醫院都謊報‘軍情’,可我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他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我身上。”秦宇态度不屑,又禮貌地說,“沒什麽事,我就先回病房了。”

“好。”吳醫生憂慮地看着秦宇的背影叮囑道,“小宇,你感冒造成的後果異于常人,一定得注意自己的身體,不要總感冒。”

“知道了,吳叔叔,我會注意的。”秦宇頭也不回地說。

吳醫生低喃了句:“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賈萬輝坐在陸子晨車的副駕駛上,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看着自醫院出來臉色就格外陰沉的陸子晨,問:“那個穿病服的男人,你認識?”

“算認識。”陸子晨皺眉回道。

“既然算認識,你倆有仇?”賈萬輝好奇地問。

“沒有。”

“有怨?”

“沒有。”

“有債?”

“也沒有。”

“那你這表情不對啊,分明比我好不到哪去。”賈萬輝狐疑地問,“難道那個男人跟以念有什麽不正常的關系?”

“只是他對沈以念有意思而已。”陸子晨皺緊眉,沉聲說,“咱們給沈以念接風那晚,沈以念和他第一次謀面,随後他竟然通過一本刊登着沈以念信息的女性雜志,找到了沈以念上班的地方。”

“女性雜志?”賈萬輝疑惑地說,“他一個大男人看女性雜志,太奇怪了吧。”

“我也是覺得奇怪,而且怎麽會那麽巧,那麽多的女性雜志裏,他偏偏看了刊登着沈以念信息的雜志。”陸子晨接着說,“他以一種太過巧合的方式出現,而太過巧合的事情就一定有問題在裏面。你看,現在生個病,沈以念居然來醫院看他了,才認識多久啊,就來醫院看他?沈以念這女人太笨,別人打了她什麽主意,她都不能察覺。”

“哪有你說的那麽笨,老陸,我是聽明白了,你對她還沒徹底放下,所以什麽事都不放心。”賈萬輝回想起往事說,“以前你跟以念談戀愛的時候,我一直覺得,你是她男朋友兼老爸的全能身份,凡事都想在她前面,對她這不放心,那寵着的,都算是溺愛了。如今,以念年紀不小了,也步入社會了,經歷過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要相信她,她有辨別出一個人的品性好壞的能力,你也要學着徹底放下了,她已經是老林的媳婦了。雖然老林不在她身邊,但老林還是會用自己的方式照看好她的,你就別不放心了。”

“你說得對。”陸子晨緊攥了方向盤,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沉聲說,“不放心她是一種習慣,這種習慣必須得改了。”

“習慣這種東西,改得雖然慢些,但總能改過來。”賈萬輝寬慰他說。

過了許久,陸子晨說:“下星期一我和詩藍去三亞拍婚紗照,要在三亞待幾天,公司的事你多照看些。”

“放心吧。”賈萬輝爽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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