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讓我睡客廳。”

沈以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見沈以念笑了,賈萬輝徹底放松下來,說:“其實我老早就想他了,就是生氣,憋着一直沒說。還有二十幾天就過年了,你讓他回國過年,坐飛機到北京,然後開着我和老陸的兩輛車,咱們一起回哈爾濱過年。”

沈以念沉默不語。林澤楓回不來了,而哈爾濱是她的家鄉,但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她的家。

賈萬輝将車停在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和沈以念下車。出了地下停車場,沈以念在附近看見了一家鮮花店。雖然賈萬輝阻止,但她還是買一束象征友誼的白色郁金香和一束象征愛情的玫瑰花。

“你怎麽還買兩束啊?你只要人到場,思雯就高興了。”賈萬輝說。

“這束是給你的。”沈以念将玫瑰花塞進賈萬輝的懷裏,“你有多久沒有送過思雯花了?”

“從沒送過,思雯說浪漫等于浪費。”賈萬輝懷裏捧着一束玫瑰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走向飯店的腳步都不由得加快了。

“雖然她嘴上說着浪費,但她還是喜歡浪漫的。”沈以念篤定地說。

賈萬輝憨厚一笑:“女人心,海底針,你們女人真難懂。”

兩人一路說着,來到包房門前,賈萬輝推開包房門,讓沈以念先走了進去。

原來熱鬧的交談因為沈以念的到來而短暫安靜幾秒後,恢複熱鬧。

沈以念在十幾張陌生的男女面孔中,看見了從主位起來迎上她的姚思雯。

看得出,姚思雯今天特意“打扮”了下,沒化一點兒妝,素淨的臉,明眸皓齒,身上穿着一套休閑裝,酷似校服。

“你這是往十八歲打扮呀?”沈以念看着走到她近前的姚思雯,調侃地說。

“今天生日過完我都老了一歲,你總得讓我打扮得年輕點兒,撫慰一下受傷的小心靈吧。”姚思雯笑嘻嘻地說,看着沈以念懷裏捧着的郁金香,開玩笑地說,“來就來嘛,竟然就只買了一束花。”

Advertisement

“垃圾桶在哪兒?”沈以念作勢要将花丢到垃圾桶去。

姚思雯開心大笑,趕緊把花放好。

沈以念也跟着笑了起來,看着姚思雯說:“生日快樂。”她又伸手輕擁住姚思雯,低語說,“思雯,老賈不好意思,說什麽都不進來,你去門口看看。”

“他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又不是沒見過。”姚思雯嘟囔着走了出去,狐疑地看着背對着她的賈萬輝,不解道,“老賈,你幹什麽呢?”

賈萬輝轉身,一臉腼腆,手裏捧着玫瑰花。

姚思雯驚訝不已。賈萬輝對她的浪漫一向建立在——走,哥帶你去吃一頓好的。

雖然姚思雯猜到一定是沈以念出的主意,但還是因為這個小意外驚喜而羞澀地笑了起來。

“媳婦,送你的。”賈萬輝将玫瑰花送到姚思雯的手裏,在她臉頰上親了口,說,“你還想吃什麽?哥再請你吃一頓!”

門內正光明正大“偷看”的沈以念有種要栽倒的感覺,她臨進包房前,教賈萬輝說的明明是很浪漫的話。

“以念,你現在是不是有種要栽倒的感覺?”姚思雯頭也不回地笑着問。

“知我者,姚思雯也。”沈以念豎起大拇指。

姚思雯爽朗地笑了起來,看着賈萬輝越來越紅的臉,說:“雖然沒聽見什麽感動的話,不過,還是謝謝你們,這是我今年收到最好的生日禮物。”

賈萬輝臉紅到脖子,輕咳了聲:“走,進去吧。”說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姚思雯挽上沈以念的手臂,笑容燦爛:“還是你了解我!他大爺的老賈,太實在,我就說過一次浪漫等于浪費,不用買玫瑰花,他就真不給買了。”

“知道老賈實在,你還不直說,怪你。”沈以念說笑着和姚思雯走了進去。

姚思雯對在座的人簡單介紹了下沈以念後,就讓沈以念坐在她身邊的位置。

沈以念坐下後,才注意到還有兩個位置是空的。

姚思雯順着沈以念的眼神看去,解釋說:“老陸公司還有事在忙,所以忙完接了王詩藍再一起來,趕下半場,來,咱們先吃,一會兒唱歌去。”

沈以念點頭。

賈萬輝站起身看着在座的各位,端起酒杯,聲音洪亮地說:“感謝大夥兒來為我的糟糠之妻……”

賈萬輝話還沒說,姚思雯就立即掐了下賈萬輝的腰,疼得賈萬輝嘴裏發出“啊”的一聲,趕緊改嘴說:“為我漂亮的媳婦慶生,大家都端起酒杯,祝我媳婦永遠十八歲,也祝大家青春常駐!”

姚思雯笑着起身,接受朋友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祝福,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大家都又坐下,聊起天,喝起酒。

沈以念聽着他們聊天,從而知道他們都是姚思雯的大學同學,沈以念插不上話,再加上她本就不是一個能迅速融入新環境的人,所以她基本上都是在安靜地吃着東西,聽着他們聊起學校的趣事,倒也覺得愉快。

結束了用餐後,十幾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飯店,準備去附近的KTV唱歌。沈以念本是告訴姚思雯自己不去唱歌了,可姚思雯說沈以念欠了她六年的生日祝福,所以今晚說什麽也得玩到散局。

沈以念再三推脫都沒用,只能跟着姚思雯來到了KTV。

沈以念坐在房包不起眼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地聽着他們唱歌,任憑思緒游離。

“念念,你确定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陸子晨站在教室裏,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

她有些得意,當然确定。

周邊圍觀的同學已經開始起哄了。

她催促着說:“快拿着。”

陸子晨神色尴尬,猶豫了下,迅速地接過她懷裏的一束玫瑰,牽起她的手,帶着她跑了出去。

“念念,玫瑰都是男生送給女生的,你不能送我玫瑰。”陸子晨站在樹蔭下,火紅的玫瑰映襯着他英俊的臉,他額頭上還泛着細小的汗水,語氣有些沖地對她說。

她低下頭,用鞋子磨蹭着地面,頗為委屈地說:“可是,你不覺得被人當衆送花的感覺很好嗎?我就是想讓你也體會一把嘛。”

“好好好,你喜歡送就送吧。”陸子晨立即無奈又溫柔地妥協,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霸道地吻了起來……

“以念,以念?”

沈以念回過神來,扭頭看向不知何時坐到她身邊的王詩藍,她下意識地在昏暗的包房裏看見了和賈萬輝等幾個男人談笑風生的陸子晨。

她收回目光,看向王詩藍,頗為尴尬地說:“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想得出神了,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過來沒幾分鐘。”王詩藍好奇地問,“你剛才在想什麽?那麽出神啊?”

“沒什麽。”沈以念敷衍地回道。

“來來,以念、詩藍,我們仨合唱一首。”姚思雯雙頰緋紅,已經有了醉意。她擠到沈以念和王詩藍的中間坐下,遞了一個麥克風給王詩藍,自己摟着沈以念的肩膀,和沈以念用一個麥克風唱。

屏幕上放着組合歌手4 in love的《一千零一個願望》。

沈以念自小就五音不全,所以她跟別人合唱的時候,都是低聲合,以免把合唱的人也帶跑調了。

可這一次她沒有跑調,反而唱歌一向動聽的姚思雯跑調了,本是青春洋溢的一首歌,被她唱出了哀樂的感覺。

“……我只有這一千零一個願望,有一天幸福總會在我手上,每一個顆心都有一雙翅膀,要勇往直前地飛翔,沒有到不了的地方……”

後續姚思雯還沒有唱完,就放下麥克風趴在沈以念的肩膀上無聲地哭了起來,她在沈以念的耳畔哽咽着說:“以念,如果勇往直前地飛翔,真的沒有到不了的地方,我是不是應該嘗試勇往直前一下呢?”

“思雯,你再說明白點兒,我沒懂。”

“還記得咱倆在網上用QQ聊天的那天嗎?你下線後,我本打算把陳宏偉從我的QQ裏删除,可我剛要删除,他就發來了消息,他說,他離婚了,為了和我在一起和他老婆離婚了。”姚思雯抽泣着說,“所以,我想到他的身邊去,我想和老賈離婚。”

“思雯,你既然要和老賈離開,那我就跟你講講,老賈原本不讓我說的,但我覺得現在你應該知道。”沈以念将賈萬輝兩次出入醫院的事講給了姚思雯聽,又問處于震驚中的姚思雯,“老賈的手機號碼,該不會是你給陳宏偉的吧?”

姚思雯遲疑地點頭,又慌亂地說:“但他當時說,因為總有一個手機號碼在給他打騷擾電話,所以才讓我把老賈的手機號碼發給他,看看是不是老賈打的。”

“思雯,這就是陳宏偉的人品,從他獅子大張口地要醫藥費,再到他像流氓一樣以有你不雅照為由讓老賈赴約,把老賈打到住院來看,這樣的人真值得你托付終身嗎?而老賈為了不讓你夾在中間難受,他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了下來。你做了出格的事,他也原諒了你,這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的事,所以你再好好考慮下。”

姚思雯低頭,眼帶淚花,沉默半晌,擠出笑意看着沈以念,說:“以念,我醉了,說了什麽話都不記得了。”

“我也不記得了。”沈以念看着迷途知返的姚思雯微笑着說。但她心裏還是隐約擔心,陳宏偉已經離婚了,他會更加沒有顧忌地纏着姚思雯。他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存在于姚思雯和賈萬輝的中間。

完全不知沈以念和姚思雯之間聊了些什麽的王詩藍,只是在唱完歌後,聽見了沈以念說的最後一句話,問:“以念,你不記得什麽啊?該不會不記得明天是周五,要陪我逛街的事吧?”

“沒有。”沈以念看向王詩藍,回答說,“明天我們盡量早些去逛街,我下午再去客戶家裏,到時電話聯系。”

“不用電話聯系,今晚我住子晨家。”王詩藍臉上的笑容帶着壞意。

她為了保全自己的愛情,假裝不知道沈以念和陸子晨之間的情人關系,但她要沈以念看着她秀幸福,讓沈以念清醒着心痛。

但沈以念就是“哦”了聲,就被姚思雯拉着繼續聊天了……

一群人唱到了後半夜才散局,此時,王詩藍開着車,喝了酒的陸子晨坐在副駕駛上,而沈以念則安靜地坐在車後座。

一路上,王詩藍時不時跟陸子晨和沈以念說上幾句,但陸子晨和沈以念卻沒有過任何交流。

沈以念扭頭望着窗外,目光缥缈。淩晨的街道空無一人,倍感凄涼,寒意正濃,連坐在車內的她都能感覺到。

陸子晨透過倒車鏡,深邃幽暗的狹眸看着沈以念,發了會兒呆,他扭頭,煩躁地閉上眼睛。

王詩藍透過車內的倒車鏡,看了看陸子晨和沈以念,暗自竊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