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完藥後,廚房也将晚膳送來,太子用過晚膳,天色已經不早,便理所當然的歇在梧桐院。

清儀穿着一身白色寝衣,像只小松鼠一樣,爬上床後裹在被窩裏不肯出來,太子的頭發擦幹後,來到床前卻見清儀臉上挂着壞笑。

“可是在打什麽壞主意?”太子看了一眼她,說:“幫本王脫衣。”

清儀搖搖頭,說:“您就自己脫!被窩剛暖和起來,外面好冷的。”

“膽子越發大了?”太子挑挑眉,見清儀不為所動,淡淡道。

清儀遲疑了一會兒,慢吞吞的從床上往起爬,準備下床給太子脫衣服。

麻煩精!她心裏嘀咕到。

“行了,瞧你那不情不願的模樣,本王要是真讓你伺候本王,你怕是嘴上都能挂幾個油瓶。”太子見她真的怕冷的模樣,揉揉額頭無奈到。

清儀如蒙大赦,又鑽回了被窩,只露出一顆腦袋看着太子。

太子脫了外衫,同樣身穿白色寝衣,掀開清儀身邊的被子,準備躺進去。

“這是什麽東西?”他看着躺在自己被子下面的黑豆,臉色一沉。

清儀抿唇笑到:“這可不關我的事,我睡覺的時候它就在這裏了。”

太子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掐住黑豆的後頸皮毛,拎着放到了地上。

“喵喵……”黑豆乖巧的一動也不動,等太子将它放下後,它又開始蹭起太子的小腿,一副粘人的模樣,看的清儀心生嫉妒。

太子卻有些不耐煩,用腳輕輕踢了一下它,“來人,把這貓抱下去!”

清儀想,縱使太子不喜歡貓,對黑豆滿是嫌棄之色,但是他還是溫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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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上來睡覺!可暖和了。”她伸出一只手,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像是在分享什麽好東西一樣。

太子嘴角一抽,嫌棄的看了一眼那被子,把自己的被子拎起來扔到地上,然後躺了上去,将清儀的被子拉扯過來。

“殿下,……幹嘛搶我的被子。”清儀拽着被子的角,扁扁嘴巴不開心到。

兩人睡一個被窩,她晚上會睡不着的。

“不許說話,睡覺。”太子卻只是說了一句話,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這麽兇幹嘛……”清儀小聲嘀咕。

太子連日趕路回來,大概是真的累了,很快他的呼吸便變得綿長起來,清儀側着身子看着他的臉,無聊地開始數他的眼睫有多少根。

數着數着,她的眼皮子也漸漸阖了起來,拽着被子的手也松了力道。

睡着後的清儀睡姿不佳,很快就滾到了太子懷裏。

第二日清儀早早的醒來了,見自己蜷縮在太子懷裏,先是吓了一跳,緊接着便知道是自己睡相不佳。

她輕悄悄地,試圖從太子懷裏退出來。

“一大早,你就投懷送抱?”太子的聲音懶洋洋的。

清儀動作一滞,尴尬的笑了笑,連忙想要從他懷裏滾出來。

太子卻一把抱住她,聲音低沉道:“抱了一晚上就想跑,不讓本王取一點報酬?”

“什……什麽?”清儀沒敢動,結結巴巴道。

“自然是……這個。”太子低下頭,手輕輕捂住了她圓溜溜的杏眸,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太子就放開了清儀,掀開被子起身穿衣。

嗯?太子這麽輕易的就放過自己,不像是他的風格哎。

“今日有大朝會,本王必須去。”太子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清儀。

清儀眨眨眼睛,說:“今日有雪,陛下不給你們假嗎?”

大梁的朝會是五日一大朝會,其餘時間皇帝召見大臣議事則稱小朝會。而且遇到雨雪盛暑天氣時,也會放百官的假,可以說十分人性。

太子扣着玉帶,随口道:“本王才從洛陽回來,要向父皇禀報洛陽知府貪污一案,今日的朝會自然不能取消。”

也對,聽說洛陽貪污案件牽連的人還很多,皇帝早朝怕是要發作一大批人,這早朝會肯定不會取消。

這下子,太子怕是要招許多人的恨了。

“那殿下快些去!可別遲了。”清儀善解人意到。

太子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話,便轉身出了內室,“等本王晚上回來。”

清儀看着他高大健壯的背影,小聲說了句:“不回來也行。”

她翻了個身,躺在香香軟軟的被窩裏,神情惬意,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又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綿長起來。

太子話雖如此說,但晚上他并未回來,林桓回來說太子和諸位皇子被皇帝留在了宮裏,需得明日才能回來。

清儀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林桓卻讓她不必擔憂,太子沒有事情。

很快,楚王就被皇帝罰了俸祿一年,并且在府中思過三個月。

清儀不懂官場上的事,但大約能看出來,洛陽知府貪污一案和楚王有牽連。

太子從宮中回來時,已經是深夜。昨日風雪已停,但外面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清儀躺在床上,聽着外面樹枝上的雪落下來的聲音,眼皮子漸漸開始打架。

就在這時,院子裏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見過殿下。”外面是小莺的聲音。

清儀忽然清醒過來,趴在床頭透過屏風,看到一道高大的人影走了進來。

“還沒有睡嗎?”太子解下大氅,見清儀探着腦袋,便問到。

“就要睡着了,殿下回來我聽到動靜就醒了。”清儀打了一個哈欠。

太子坐到軟榻上,端起熱茶喝了一口,說:“看來是本王打攪了你。”

清儀縮在被窩裏沒說話,沒想到太子說完這句話後,也坐在那裏不出聲,清儀看過去,發現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殿下在想什麽呢?”清儀好奇到。

太子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沒什麽,你快睡!”

“奧。”清儀躺在那裏,哪裏還有睡意。

太子見她如此,知道她此刻也沒睡意,便說:“還記得上次你在豐陽山發現的金子嗎?本王派人去查探了一番。”

“真的有寶藏嗎?”聽到這個,清儀來了精神。

太子颔首,說:“不過錢財不是很多,應當是前朝富商藏下的。”

“那有多少……”清儀瞅着他。

“黃金一萬兩。”太子說。

“這還不多?”清儀杏眸一瞪,覺得太子殿下眼界也太大了。

這些錢,都夠她揮霍幾輩子了。

“其實挺多的。”太子看着她,想了想說。

前世自己的私庫比這多多了,但是這輩子……太子殿下算了算他的私産,發現一個嚴峻的問題,那就是他還沒他的王妃有錢。

清儀在心底叉腰哈哈大笑,心想自己也是有錢人了。陸家給的嫁妝已經很豐厚了,據小莺說,她出嫁可謂是十裏紅妝。但這一萬兩黃金,可是自己的嫁妝好幾倍。

但是她有些心痛,自己這麽多小錢錢,跑路的時候卻帶不了多少。

“咳!”太子輕咳一聲,說:“你那些錢還是不要告訴旁人,否則會被充入國庫的。”

清儀點頭如搗蒜,“殿下放心,我誰也不告訴。”

太子的神色有些尴尬,不過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他說:“你那筆錢,大約要過段時間才能給你。”

豐陽山的事情,他交代給了姜四,姜四尋到寶藏後,便開始哭窮,說肅州的将士連過冬的冬衣都沒有,這筆錢來的太及時,他說什麽也要堅持先把将士們的冬衣解決了。

邊疆的将士們沒有冬衣,冬日根本熬不過去,于是他就把那筆錢讓姜四送去肅州了。

等去了萊州,他的封地收了稅,便立即還給陸氏。

但是太子還是覺得難以啓齒,自己一個大男人,明明都已經承諾好了,不碰陸氏的寶藏一點,卻不想陸氏連那些錢都沒見着,便被自己用了。

“殿下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清儀小心翼翼的問。

她感到有些不妙,她的小錢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意外?

“那筆錢,本王暫時有急用,等到了萊州便還給你。”太子有些狼狽,頭一次用女人的錢,感覺有點像吃軟飯的。

“什……什麽?”清儀心裏一塞,不可置信。

“殿下您不是說這只是一筆小錢嗎?”一筆小錢你都對它伸出了罪惡之手。

太子點了點頭,沒說話。

清儀還能說什麽,男主就是男主,這錢就算是不給自己了,她也不能拿太子怎麽樣。

值得安慰的是,這只是借而不是白拿,不是嗎?

清儀揪着被子,扯出一抹笑,“殿下要是急用,那就用着!”

許是覺得對清儀虧欠,太子見到姜四時,忍不住道:“你可知,你拿走的那筆錢并不是本王的?”

姜四一愣,問:“那這錢是誰的?”

太子說:“這是陸氏的。”

“既然是王妃的,那和殿下的沒什麽區別。不過大約殿下和其他王爺不同,您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靠王妃養的王爺。”姜四哈哈大笑。

太子忍不住,給了姜四一腳。

晚上回王府的時候,太子想了想,給清儀帶了一些吃食,還有一支步搖回去。

大約是想證明,自己才是養王妃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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