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陳幼犀頭一次主動約林霂。
這樣的行為肯定會引人多想,可她也顧不了這些,先用用林律師的智慧再說!
周六,他們約在宋老板的吉祥馄饨店碰面。
宋老板一聽這是律師,高興極了。把關于魯軍的事情完整詳細的說了一遍,其結論就是:魯軍不會偷錢,也沒理由偷錢。
從馄饨店出來,陳幼犀和林霂又往小白菜家走。陳幼犀的意思想去探探徐家的口風,又或者是找徐家人了解了解情況。林霂明知道這是個費力不讨好的事情,照舊陪着她,沒有一句反對。
“你怎麽不說話啊?”陳幼犀還主動讨“批評”。
林霂目視前方,語氣如同他的步伐,不徐不疾:“做你想做的就是。”
又來這種霸總宣言。
陳幼犀沒出息的又有些控制不住心跳,想來想去,她覺得有必要遏制一下林眼狼的發展趨勢。
“我們來個約法三章吧。”陳幼犀停下腳步,臉上寫滿了“認真”二字。
林霂看着她,知道她一肚子的主意向來是用之不竭,如果不讓她使出來,她絕對會變本加厲,最後搞得人仰馬翻。
“你說。”
“第一,你不許再說‘那種’話。”
“哪種?”
“就那種啊。就……你故意的是吧?那得了,我也別浪費……”
“好。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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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幼犀得逞一笑,高興了,接着說:“我們就是普通朋友。你以後不許再通過我身邊的人竊取我的消息,更不許像上次一樣跟我發脾氣。”
這條挺長,林霂有選擇的只聽了後面的“不許跟我發脾氣”,爽快的又答應了。
“至于第三條,我還得再想想。”陳幼犀眼裏劃過一絲小算計,“林律師這種成功人士,應該不會說了不算,算了不說吧?”
林霂:“你想的出來,我就答應你。”
“好!”陳幼犀舉起右手,“來吧!擊掌就代表約法三章生成,誰要是違背了,誰豬狗不如。”
啪!
一錘定音。
兩人向着小區深處走去,陳幼犀回想着宋老板剛才說的話,又想起上次周澄寧給她的忠告,心中生出幾分疑惑。
“聾啞人的法律援助真的很難進行嗎?如果可以的話,用寫的不也是能解釋清楚嗎?”
林霂的腳步略微一頓,繼而恢複如常,他說:“分情況。有些跟警察調查過程中的一些疏忽有關,有些跟……聾啞人本身的一些特性有關。這方面的援助,确實不好進行。”
“聾啞人的特性?除了自身的殘疾,還有什麽?”
還有世人看待聾啞人的眼光與偏見,聾啞人在社會中長年累月形成的心理防線,以及各種意想不到的方方面面。
這些,林霂沒有說。
他目光沉沉,臉色雖跟平時一樣,但周身的氣溫卻好像低了幾度。
陳幼犀并未注意到這些,她只當林霂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她,可還沒得到回應,倒是看到崔瀾從樓棟出來了。
“正好啊!”陳幼犀說着就要迎過去,結果卻被林霂給拉到樹後面躲了起來,“這是做什麽?那不是崔瀾嗎?我沒認錯吧。”
林霂往外瞧了一眼,确實是崔瀾,他說:“你之前不是說她需要定期去紮針灸嗎?”
“是啊。可是這……你?你該不會是要……”跟蹤人家,探聽隐私。
林霂點頭,在崔瀾從他們身邊經過時,用身體把陳幼犀給護住,并說:“如果錢真不是魯軍偷的,那這裏面不能排除栽贓陷害的可能。”
***
陳幼犀和林霂尾随崔瀾出了小區,見她上了輛出租車。
事出突然,情況緊急,陳幼犀只有拉上林霂也攔了輛出租車。
上了車的陳幼犀,狀态可想而知。
林霂瞧她整個人有些恍惚,眼神渙散,雙拳緊握,額頭也有些許的汗珠滲出,就知道她又開始“恐車”。
這到底是為什麽?
“別怕。”他握住她的手,将拳頭一點點攤開,用手帕輕輕拭去掌心的汗,“不會有事,很快就會到了。”
陳幼犀咬着下唇,林霂手心傳來的溫度,微涼,刺激着她的皮膚,仿佛鑽進了她的血脈之中,令她覺得踏實舒服。慢慢的,她松開了唇,閉上眼睛,只緊緊抓着那只手。
這場突如其來的考驗只持續了十分鐘。
崔瀾在一家名叫“尚安堂”的中醫館門口下車,徑直走了進去。
陳幼犀和林霂緊随其後也下了車,并在尚安堂的對面落腳,以此張望。
“還真和你說的一樣啊。”陳幼犀聲音不大,臉色還好,“這家中醫館是主治什麽的?我百度一下。說不定……阿嚏!”她吸吸鼻子,縮着脖子在手機上敲鍵盤。
林霂四下悄悄,能看到尚安堂門口的店面,分別是一家殡儀館,以及一家情趣用品店,哪個都不适合進去停留。他把自己的羊絨圍巾摘下來,披在陳幼犀身上。
陳幼犀一怔,即刻聞見了屬于他的清冷氣息,心下一暖,也沒拒絕:“謝謝。”
林霂:“一直在這裏不是辦法。真是去做針灸治療,少說也要一個小時。”
還真的。
要是這麽一直在外面幹等,那不得都凍成了冰棍?可這附近也實在沒有能讓他們待的地方,倒是斜對面有家服裝店。
“想看看什麽?我們這裏都是從韓國那邊上的貨。”店鋪的老板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女人,頭發燙着小卷,還挺時髦的。
陳幼犀笑笑:“随便看看。您忙您的。”她扭頭看了一眼林霂,示意他在門口注意着情況,自己則進去挑衣服。
林霂沒拒絕,就是在心裏笑她腦筋還是和以前一樣死,說什麽就得是什麽。
紮針灸時間長,那就過幾個小時再回來就行了。反正他們要向裏面的醫生打聽情況,而不是崔瀾,完全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不過,他還沒陪她買過衣服。
“小夥子,女朋友夠漂亮啊。”大姐手裏捧着瓜子,一邊嗑,一邊說,“你也一表人才。你倆絕配诶!”
林霂露齒一笑:“您看的很準。”
沉浸在蹭溫暖之中的陳幼犀,并不知道自己爐火純青的演技是白瞎,還在兢兢業業的挑衣服。有一兩件還真挺好看。
“看上哪個就試試啊,不買也沒事。逛街就是高興最重要。”老板扔了一手的瓜子皮,笑的特喜慶。
陳幼犀看人這麽友善,而自己只是來假裝買衣服的,心裏有些過意不去。想着不如就買一件,應該也不會很貴。
她正要拿起剛才看中的那件,就見林霂同時也伸出了手,還說:“這件适合你。”
陳幼犀對于他這種仿如“讀心術”般的能力,也不知道是該佩服,還是該覺得難為情。反正就覺得那件衣服頓時變得燙手,不好再拿。
“男朋友眼光真好啊。”老板插話,“姑娘,我看你這身段,也就穿s的吧?我給你拿件試試。”
陳幼犀想拒絕,林霂卻說:“xs。”
“你……”你怎麽知道?
林霂不說話,接過老板遞來的衣服又交給陳幼犀:“試試。”
陳幼犀心說這明明是來蹭溫暖的,他不好好的在門口盯着情況,跑過來瞎摻和什麽?而且還一副很懂的樣子,說不定以前經常陪女人去挑衣服。英國那邊的女孩都是金發碧眼,一水兒的大美女,身材還都火辣性感……陳幼犀越想越遠,針對林霂挑衣服的這一個舉動,基本構思出來林霂在英國的“風流史”。
“怎麽了?”林霂瞧她不言語,以為她是不喜歡這件衣服,“要不換一件?”
陳幼犀嘿嘿一笑,把衣服接了過去:“不用試。我就是标準的衣服架子,穿上就是賣家秀。可你這麽熱心,是不是要送我啊?我可不會客氣的。”
“……”
林霂的世界裏實在少見這種“直白”且“自信”之人,不過,她說的就是他想做的。
買下這件衣服,陳幼犀和林霂在店裏逗留的有骨氣了,老板也很親和的收留他們。可就是這老板太愛唠嗑,問題連綿不斷,連他倆将來生出來的孩子是什麽樣的都敢說。
陳幼犀實在沒臉聽,躲到門口去盯梢——崔瀾正好出來!
這還不到半個小時呢,治療這麽快就結束了?
陳幼犀趕緊拉着林霂出來,眼看崔瀾又上了輛出租車,而且車子駛離的方向似乎不是家的方向。
“我們先去中醫館裏打聽?”陳幼犀問。
林霂想了想,覺得即便去了,能打聽出來的希望也不大。
剛才他百度了這家中醫館,它并不是私人醫館,而是正兒八經的診所,醫保指定單位。這就代表着,裏面的每個流程都有鐵定的規則,既無任何證明,工作人員是不會透露病人信息的。
“想什麽呢?”陳幼犀在林霂眼前晃晃手,“我都想好了,我們待會見機行事。不行的話就挂個號,說是崔瀾推薦來的,要挂給她治病的那個醫生。”
林霂:“你來當病人?”
“我?”陳幼犀搖頭,“我身體太健康了,一點兒都不像病人。”
“……我像?”
陳幼犀盯着林霂的臉,視線漸漸下移,直到停在某個部位一秒,她立馬低下了頭。
林霂被她看的有些納悶,可腦子一轉,他立刻就明白了——她還記着上次在雙楊鎮那個老中醫的話!
陳幼犀覺得讓一個大男人開口說自己腎虛腎虧的,也是怪傷自尊,于是很體貼的說:“還是我演病人吧。女的都有點兒畏寒啊,體弱什麽的,好演!”她覺着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夠照顧人。
可是,林霂又化身成為一尊冰雕,渾身散發着絕對冷空氣。
陳幼犀招架不住,想起什麽,立刻指天大喊:“約法三章!你忘了嗎?你不許對我……”
林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道:“虛還是虧,你試試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