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舒卉拆線後,紀城回了B市。

分別的時候,頗有點不歡而散的味道。

後來舒卉發現,她身邊總是有人盯着她。在暗處,很隐蔽,那種感覺讓她不安。

她和紀城通電話的時候,問他,“你是不是找人看着我?”

他沒否認,并強調,“不是看着,是保護,免得你出了什麽事兒我不知道。”

靜了半晌,她道:“我不喜歡。”

他把電話掐了。

整一個禮拜,他沒再給她打過電話。

她給他打過去,他也不接。

但是從于小光那裏她知道,他沒出什麽事兒,他應該就只是在和她冷戰。

又過了一個禮拜,舒卉去了一趟B市。

他沒住在學校,在學校附近買了一間公寓。暑假到B市玩兒的時候,她曾來過。

指尖在密碼鎖上遲疑了片刻,然後點下一串數字。門應聲而開,她唇角微揚。

公寓裏面很整潔,但舒卉可以确定這不是他的功勞。

她坐在沙發上等他,直到入夜,才響起開門的聲音。

當時,她又已經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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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憋醒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抱了起來。

紀城将她扶正摁在沙發上,屈着腿俯身吻她。指尖輕纏她的卷發,迫她仰成适合他侵占的角度。

良久,他指尖輕撫了一下她濕潤的紅唇,唇角輕撩,“你怎麽來了?”

她的氣息尚還不穩,輕喘了一下才道:“想你。”

兩個字,簡單,卻也真實。

他再次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松開她和她并排坐到沙發上,牽住她的手晃了晃,語調輕揚,“我以為你不會來。”

“為什麽?”

他側身撐着額看她,“你不是生我氣嗎?”

對于他倒打一耙的事兒,舒卉只是輕哼了一聲。

他身上傳來淡淡的酒氣,她輕蹙了一下鼻尖,“你去喝酒了?”

“幾個朋友約了在酒吧玩兒了一會兒。”他捏了捏眉心,不甚在意道。

舒卉不喜歡他去酒吧喝酒,這會讓她想起他在酒吧後巷失控的樣子。

但是紀城喜歡,他以前帶她去見他朋友幾乎都是在酒吧夜店這些場所。

她心裏不是很樂意,但也沒有表現出來丢他的面子。

看見她下撇的嘴角,他輕笑一聲,輕擰了一下,“沒有多喝,也沒幹壞事,別不高興。”

她也在他臉上擰了一下,“你都二十多歲了,別再做打架鬥毆這些幼稚的事了知道嗎?”

剛在一起的那半年,他沒惹事兒。

大一暑假,又開始原形畢露。他們約會看電影的時候,有個色狼對她揩油,他就把人胳膊擰折了。

“不惹我我能動手嗎?”他不以為然。

她更不以為然,“退一步海闊天空,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他吻住她,“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兒子,你別老用教育的口吻跟我說話。”

他被她念叨地有些不耐,直接用他的方式讓她閉嘴。

兩人在一起也快三年,親親抱抱很正常,但一直也沒有跨出最後一步。

舒卉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果他想更進一步,她不會拒絕。

紀城喝了點酒,吻她的時候有點失控。他的手順着腰線撫上去的時候,她沒拒絕。

他的腦海有一秒的空白,然後抱着她進了卧房。

細細密密地吻了她一遍後,他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臉埋在她的頸側,呼吸微重,“等結婚。”

這樣的珍視和承諾,讓舒卉确定他在乎她。

她愛他,所以并不在乎婚前還是婚後。

吻了吻他,她道:“現在也行。”

他在她頸間低笑,“不行,這裏什麽都沒有。”然後拉住她的手往下探去,咬了咬她耳朵,“你用別的方法幫我。”

然後,和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舒卉回到S市後,他的電話又如常打了過來。

他叫來“保護”她的人,也不見了。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舒卉只等着畢業後去他身邊。

然後和他結婚,給他生孩子,相愛到老一輩子。

大三的時候,兩人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見面的次數在減少,通話的時間在縮短。

舒卉後來想,情感的變遷從來都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在潛移默化中随着時間不斷質變。

只是,他們對此都無所覺。

于小光打電話告訴她,紀城最近和一個女孩子走得很近。

那個女孩是今年新來的交換生。

舒卉當時對紀城是很有信心的,她覺得紀城和那個女孩不可能有什麽。

她直截了當地問了紀城關于那個女孩的事情,他的表現很坦蕩,最後還指責她不信任他。

然後,她就信了他的話。

她察覺到不對勁,是在大三下學期。

她去B市實習的時候。

那時候紀城病了,她就沒有告訴他她去B市的事情。

和一起實習的同學,把行李送到實習單位提供的宿舍後。她就打車去了紀城的公寓。

昨天通電話的時候,紀城告訴她他得了重感冒。電話裏鼻音很重,她讓他多喝水別忘了吃藥。

他說她現在要在他身邊該多好。

她當時差點忍不住就要把去B市實習的事兒告訴他,但是為了給他一個驚喜她最後沒說。

然後,他給了她一個驚喜。

直到摁下密碼鎖,她的心情都是輕快芬芳的。

打開門後,她的心卻瞬間從天堂墜落了下來。

玄關處放着一雙女人的細高跟,舒卉研究了一下顏色和款式,應該不是他媽媽的。

廚房裏傳來油煙機工作的聲音,聽見開門聲,一個系着圍裙手裏還拿着一柄勺子的漂亮女孩,從廚房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間,她狐疑,她尴尬。

“你是?”舒卉先開的口。

女孩尴尬地解下了圍裙,然後放下勺子,對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溫绮珊,是紀城的同學。”

溫绮珊這個名字舒卉聽過。

就是于小光口中那個和紀城走得很近的女孩。

舒卉的心沉了下去,伸出手,“你好,我是舒卉。”

為了不讓她尴尬,她沒說她是紀城的女朋友。

舒卉想,她果然還是很憐香惜玉的。

兩人尴尬對視了半晌,然後讓她們陷入這種尴尬境地的男主角揉着鼻子出場了。

看見舒卉的第一秒,他怔愣了一下。

顯然也察覺到了兩個女人之間的氣氛,攬過舒卉的肩,介紹,“這是溫绮珊,我同學。”

又對着溫绮珊道:“舒卉,我女朋友。”

舒卉笑笑,“我們已經認識了。”

“那我就先走了。”

兩個人的世界,三個人嫌多,溫绮珊開口告辭。

到她出門,舒卉只說了句,“再見。”

紀城關上門,伸手再去抱她的時候,被她躲開。

他用濃濃的鼻音如是解釋,“我病了,她來看我。我總不能不讓她進門吧?然後我就去睡覺了,我不知道她沒離開,你不要誤會。”

她點點頭,重新将包挎上肩膀,“你繼續睡吧,我先走了。”

紀城能讓她走就怪了,箍住她的腰直接把她丢到了沙發上,蹙眉,“你不信我?”

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冷冷道:“我就是太相信你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他輕諷,“你是看到我親她了,還是看到我抱她了?一副我劈腿的語氣算怎麽回事兒?”

“誰知道呢?”她語氣淡淡,卻也帶一絲嘲意,“沒準兒我沒看見的時候,你們都已經做全了。”

“舒卉!”語氣裏有鼻音也掩蓋不住的怒氣。

她起身,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在她出門之前他先回了房間,然後重重把門甩上。

兩人之間又開始了冷戰。

于小光知道她來B市實習,周末的時候約她出來玩兒。

那天之後,她沒再和紀城聯系過。而他,也沒有聯系她。

舒卉來過B市,卻沒有去過B大。于小光親自領着她到校園裏逛了一圈。

于小光知道她和紀城在冷戰,拉着她在林蔭路上走着的時候,有些憤憤,“他是男人,怎麽就不能先低頭哄你?”

舒卉垂着頭,沒有說話。

兩人順着林蔭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球場邊。

籃球場上,那個飛躍矯健的身姿她有些眼熟。

舒卉駐足看了片刻。

一場畢,有個和他身穿同色球衣的女孩給他遞上了水和毛巾。

他笑着接過,然後低頭和她說着什麽。

又然後,她也露出陽光明媚的笑容。

舒卉已經聽到于小光磨牙的聲音,拉了拉她,“走吧,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剛轉身,後腦就被一只足球精準砸中。

于小光立即破口大罵,“哪個瞎眼的,踢得什麽他媽的破球,不會踢能不能別踢!”

大嗓門着實惹了不少人圍觀,也吸引了籃球場上人的注意。

肇事者跑過來,見到蹲在地上的舒卉連忙道歉,“同學你有沒有事?我不是有心的,我現在送你去醫務室檢查一下吧?”

那球飛過來的力道很大,舒卉被砸的蒙了一下後眼淚都出來了。

她揉了揉後腦剛想說沒事,腦後又覆上一只手掌,然後臉被擡了起來。

和她冷戰的人,此時濃眉緊皺,“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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