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答辯進行的很順利。
畢業聚會上，帶了點醉意肖嘉毅問她，“舒卉，你真的不留S市了嗎？你不是一直想進綠園嗎？”
S市的綠園集團，是舒卉的理想。
但是早在當初，她就已經做好了為紀城放棄它的打算。
“嗯。”她笑着點頭，看了一眼低垂的星幕，“不打算留下來了。”
星辰滿天，空闊遼遠。
這個世界很大，但她現在想去的是紀城身邊。
肖嘉毅微微黯然。
晚風襲來，他偏頭看她，說出從未對她開口的話，“舒卉，其實我很喜歡你。”
舒卉沉默了一下，随後點頭輕應一聲，“嗯。”
他又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語調很低，“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在最後給自己的感情做一個交代。”
她點頭，“我明白。”
酒意上湧，肖嘉毅突然有些無法克制心裏的沖動。
他俯身在她額上輕落了一吻，又立馬退開，“舒卉，祝你幸福。”
她道，“謝謝，你也要幸福。”
那個吻，舒卉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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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卉參加畢業聚會的時候，紀城已經回家。
本來有朋友約他泡吧，但是他已經答應舒卉不會再去，想都沒想就推掉了。
此時躺在床上，他有些孤枕難眠。
翻着手機的時候，驀地進來了一條彩信。
是個陌生號碼，給他傳了一張照片。
他點開，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指尖輕動，他懶懶地靠在床上撥通那串號碼。
響了一會兒，電話被挂掉，進來一條短信。
「麻煩你管好自己的女人！」
隔着屏幕紀城都能感覺到字裏行間的酸味。
他回，「麻煩你趕快追走還不是你的男人！」
十分惡劣地揭示了別人求而不得的窘境。
然後，對方把他拉黑，他不甚在意。
紀城在照片裏的舒卉的臉頰上撫了撫，目光落到另一張臉上時，笑意凝結在嘴角。
他撥了個電話。
舒卉在S市多留了兩天，把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全都處理好，淩晨登上了回B市的飛機。
回到公寓的時候，還不到八點。
她推開門，房間窗簾緊閉。紀城還躺在床上睡着，手臂微微垂在床側顯得極為放松。
盯着他靜谧地側臉看了一會兒，她擡手在上面輕擰了一把。
原本還在沉睡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半點不見惺忪，枕着手臂懶懶看了她一眼，“呦，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她撇撇嘴，“那我走了。”
“想的美！”他伸出手勾住她的腰把人攬到床上，熱情似火地吻了過去。
然後是一場激烈的晨練。
結束後，她躺在他懷裏，摸了摸他的臉，“我不在的時候，你乖不乖，有沒有做壞事？”
他吻了一下她的掌心，反問，“那你呢？有沒有做壞事？”
“你有前科，我可是良民。”她收回手，不以為然，“你這反問是不是不大合适？”
“是嗎？”他撩了撩唇，摸出手機，翻出那張照片，點開，“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
舒卉看了一眼，淡淡道，“誰發給你的？”
“女人，拜托你搞清楚重點！”他點了點屏幕裏吻在一起的一處，“你讓他親你了？”
她語氣淡淡，“我不知道他會親過來，就這樣。”
她用他曾經的解釋，給他解釋。
紀城也終于學會了将心比心一把。
但他還是警告她，“下不為例聽到沒？”
“彼此彼此。”
她的情緒不高，被他察覺，紀城摸了摸她的臉，“出去一趟回來怎麽跟蔫兒了似得？”
“沒什麽，只是突然就畢業了我有點适應不過來，時間過得真快。”
“無聊！”他很不解女人心，非但沒有安慰還吐槽，“能不能想點有用的？”
氣地舒卉在他胸前咬了一口，“我真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你這樣的男人！”
他冷冷道，“我是什麽樣的男人？”
“無情！無賴！”
她用兩個詞四個字就總結了他。
他把她掀倒，“你就是欠治！”
紀城畢業後繼續讀研。
溫绮珊兩年的交換生學習也到期，準備出國。
班裏同學給她準備了歡送會，紀城要帶舒卉一起去，被她拒絕。
前任現任聚一起，他不尴尬她還覺得別扭。
他離開前，她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問，“你今晚還回來嗎？”
他親了親她，“那，我不去了？”
舒卉笑着把他推了出去，然後躲在門後探出腦袋看他，“如果你今晚不回來，我不會等你了。”
紀城離開後，她開始在網上投簡歷找工作。
他給她安排的工作，全被她推掉了。
她和他在一起，但不意味她要依附于他。
挂鐘的指針滴滴答答地走着，舒卉沒有擡頭看過時間。挑了幾家較為滿意的單位投了簡歷，她便合上電腦打算沖個澡睡覺。
這一次，在她睡覺前他回來了。
準确地說，在她洗澡的時候他回來了。
然後他們一起洗了個澡，他把準備在床上辦的事提前在浴室裏辦了。
睡覺前，舒卉躺在他懷裏很安心。
溫绮珊走得很潇灑。
在她登機的前一刻，舒卉收到她的短信。
「舒卉，期待下次見面。」
舒卉微笑着點了删除，但不可否認，這條短信還是成功膈應到她了。
任誰有個虎視眈眈盯着自己男人的對手，心情都不會很愉快。
後來舒卉才知道她為何走得如此潇灑。
留給男人一個讓他惦念的灑脫背影，遠比待在他身邊，在無盡的時光裏一點一滴消磨掉彼此的感情要好的多。
在她回歸之前，紀城對她只有惦念。而對舒卉是繼續深愛還是厭棄，都尚未可知。
舒卉的第一份工作，選擇了一家業內知名的設計工作室，給客戶做家裝設計。
畢業後，她和紀城正式同居，這事兒經過了雙方家長的同意。
兩人戀愛的第三年，他就帶她回過紀家。
然後，她也帶他回家。
那時候，兩人的戀情就征得了雙方家長同意。
當然，他被舒卉爸媽認可的過程要坎坷一點，畢竟他高中的時候還引起過家長的群憤。
兩人只差領證，因為紀城還在讀研，這事兒就被擱置了下來。
關于結婚，舒卉心裏有點猶豫，溫绮珊的短信始終是她心裏的一根刺。
她對和他的未來，并不如想象中的那麽有信心。
家裝設計這個行業很忙，她常常早出晚歸。
她很忙的時候，紀城還處處挑她的刺兒。
以前兩人誰都不做飯，要麽外面吃要麽點外賣。
但現在算是正式過日子，他開始用老婆的标準要求她。
舒卉廚藝本就一般，做出來的東西更是被他各種嫌棄。
紀家大宅給他們安排了阿姨，被他拒絕了回去。
總之，他就是想着法兒地找她茬兒。
舒卉本來工作就忙，老被他挑刺也很不爽，兩人為了吃飯這事兒沒少鬧矛盾。
舒卉常常懷疑他究竟是嫌棄她做的東西，還是嫌棄她。
她這麽問他，他就把她撂倒，做到她大哭。
舒卉工作繁忙，床上還要被他蹂/躏，頭三個月一下子瘦了十斤。
紀城還算有良心，床上對她克制了許多，然後哄她，“換個工作嗯？”
舒卉的意志力還算頑強，“不要，我喜歡現在的工作。”
然後，他又開始粗暴起來。
上次他讓她學做菜，她說讓他換個會做菜的女朋友，他拿她的提議威脅她。
“你這老婆當得很不合格，信不信我把你換掉！”
舒卉氣息已經不穩，用手背蓋住眼睛努力語氣淡淡，“随你。”
紀城做完，直接穿衣服摔門走人。
同居生活的矛盾開始初露端倪。
遺憾的是兩人誰都不是善于發現問題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人。
兩人不冷不熱地處着。
舒卉都弄不清他們算不算吵架，因為他們每天晚上都還照常做，仿佛性成了他們溝通的最佳方式。
男女感情的聯系不能沒有性，但也不能完全依賴性。
他們此時顯然有些依賴這種方式，而将所有現實的矛盾問題抛諸腦後。
朋友圈裏有同學曬出一張照片。
是肖嘉毅左腿打着石膏坐在輪椅上。
舒卉遲疑了一下，還是發了一條問候的微信。
沒多久肖嘉毅就回複了她。
兩人閑聊片刻。
舒卉沒想到肖嘉毅竟然也會和人打架，還把腿給弄傷。
她想，是不是所有的男生都喜歡用以暴制暴的方式解決問題？
她和紀城還是冷冷地處着。
周末的時候，她去超市買了菜譜，開始學做菜。
工作她不想妥協，別的地方為他妥協一次也沒什麽。
只是廚房被她弄得一團糟，她有些心灰意冷。
想起上次在這裏見到的溫绮珊，舒卉抓了抓卷發，抑制住心裏那股她不如她的失落。
紀城一早出去中午回來，掃了一眼如同被洗劫過的廚房，抱臂靠在門框上，詫異挑眉，“你是女人嗎？做個飯也能把廚房搞成這樣？”
舒卉覺得為他買菜譜學做菜，就是個笑話。
她把剛做好的菜倒進垃圾桶裏，菜譜也扔掉，熄了火之後摘下圍裙就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推了他一把，“讓開！”
紀城伸手攔住她，“我就說一句，你發什麽脾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