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年假結束，初七下午，舒卉和于小光一起回了B市。
兩人坐在動車上，窗外景色一閃而過，于小光靠着車窗，指尖不停地在手機屏幕上輕點。
舒卉推了推她，“你和黎昕到底什麽情況？”
“沒有情況。”于小光頭都不擡。
舒卉撇撇嘴，不相信，“我上次在你家發現了一件男人的衣服，你不要告訴我不是他的。”
話鋒一轉，又挑眉問她，“還是，你有別的男人了。”
于小光終于将視線從屏幕上挪開，瞥了她一眼，轉了轉手裏的手機，“是不是婦女都比較八卦？舒卉同志，你這樣很危險，我已經能隐約預見你有三姑六婆的八卦潛質。”
“......”舒卉扶額，“是阿姨拜托我問你的。”
于小光懶懶挑唇，看向車窗外，“不知道她急個什麽勁兒，好像我是一件滞銷商品似的。”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舒卉猜測着問了一句。
“誰？”于小光斜斜看她一眼。
舒卉抱着臂靠回椅背上，低着頭沉吟了半晌，偏頭看她，“你是不是還喜歡紀城？”
于小光一愣，随後不敢置信看她，“你腦子沒病吧？”
“你以前不是說要追他？”
于小光踢了她一腳，擰她的臉，“卧槽，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就是說着玩兒的。”
紀城高一轉學過來那會兒，成天打架鬥毆。他身上有所有壞男生的特質，于小光稱之為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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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跟舒卉半開玩笑地說要追他，但也一直沒有付諸行動，舒卉就只當她在開玩笑。
後來，紀城不打架開始泡妞，于小光壓根兒都不夾他一眼，看起來還很讨厭他。
高二下學期，酒吧後巷那晚，紀城在江邊親了她。
舒卉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把這件事兒告訴了于小光，問她還是不是喜歡紀城。
當時她也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她，并且強調那就只是一句戲言。
後來紀城表現地仿佛忘了那晚說的話，對她的态度與從前并無半分不同。
舒卉覺得那就只是他的醉話，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高考上，和于小光的關系也半點兒沒受紀城的影響。而且于小光有了新的暗戀對象，高她們一屆的猛男學長。
再後來，高三寒假那晚，她和紀城正式确定了關系。
那之前，于小光已經成功把到猛男學長。
高三畢業後，于小光沒去猛男學長的城市，兩人分手。
之後，就一直沒有談過戀愛。
于小光擰她的臉，舒卉單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抓了抓卷發，“我初五遇上靳揚學長了，他跟我說了點兒你的事兒。”
靳揚就是猛男學長，于小光的前男友。
于小光輕哼，撩了撩頭發，“他跟你說我什麽了？”
“他問我你過的好不好。”于小光又是一聲輕哼，舒卉接着道，“他還跟我說了一點你們當初分手的原因...”
于小光臉色有些不自然，“他怎麽說的？”
“他說是你先劈腿。”說到這裏舒卉推了于小光一下，“你不是說是因為異地戀才分的手嗎？”
“卧槽卧槽卧槽！”于小光氣急，差點兒沒跳起來，“真他媽臭不要臉，明明劈腿的是他，竟然敢倒打一耙！”
雙方各執一詞，舒卉妥妥兒地站在于小光這邊。
“那你是因為被渣男傷害才不肯談戀愛嗎？”她又猜測着問了一句。
“屁！”于小光斜斜一笑，“就他也值得我這麽委屈自己？”
舒卉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掌，“那你幹嘛一副要孤獨到老的姿态？”
于小光懶懶道，“姐的真命天子還沒出現罷了！”
動車還在行駛，于小光又低頭開始玩兒起了手機。
舒卉抓了抓卷發，心中還有些疑惑。
那天遇上靳揚，她能看出來他還沒有放下于小光。他很自嘲地說，于小光根本就沒喜歡過他。
如果沒有喜歡過，小光跟她說過的那場暗戀算什麽？
舒卉瞥了一眼還在玩兒手機的于小光，在她腿上捏了捏，又無奈地收回視線嘆了口氣。
見她多愁善感欲言又止的樣子，于小光眉一擰，“你又胡思亂想什麽呢？”
舒卉胳膊撐在扶手上看她，又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我很不夠朋友，對你關心不夠。”
于小光斜她一眼，“無聊。”
舒卉撇撇嘴，突然撲過去抱住她，埋在她懷裏耍賴，“小光，你跟我說實話，你喜歡過靳揚嗎？他為什麽說你沒喜歡過他？你不是跟我說你暗戀他嗎？”
于小光把她揪開，嗤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臉，“過去的事兒你那麽糾結幹嘛？”
舒卉心一橫，“那我實話實說了，你以前是不是喜歡紀城，因為我才隐瞞自己的心意，還弄了靳揚學長這顆煙霧彈。”
于小光一愣，憋了半晌拍了拍她的肩，“女人，你是不是八點檔看多了？”
舒卉，“......”
沒多久，動車抵達B市。兩人推着行李箱出站的時候，紀城已經在出口處那裏等着。
就只是抄着兜立在那裏，在人群中都格外顯眼。
時間已經到了飯點，紀城開車帶她們一起去吃晚餐。回程高峰期，路上很堵。
開開停停，到了餐廳已經快七點。
紀城，“你們先去點餐，我去停車。”
舒卉和于小光下車，進了餐廳，侍應生領着她們走到一處位置坐下。
點了餐，兩人相對而坐，于小光從包裏掏出一只書本大的四方禮盒遞到她面前，“女人，明天我飛H市，不能陪你過生日，禮物。”
“謝謝。”舒卉接過，“要等開學才能回來嗎？”
“嗯。”于小光喝了口茶，嘆了口氣，“姐年紀輕輕就成為學校的骨幹，委實壓力很大啊！”
舒卉撇嘴切了一聲，仔細地把禮物收起來。
侍應生送上菜的時候，紀城正好停完車過來。
三人涮着火鍋，于小光難得沒和紀城怼上，還算氣氛融洽地用了一頓晚餐。
吃了飯之後，紀城先開車送于小光回家，到了公寓樓下，舒卉要求留宿一晚。
于小光無情拒絕，她撩了撩頭發，冷豔抛下一句，“等本宮從H市回來，再招你侍寝。”
紀城，“......”
回碧海苑的路上，紀城一直擰着眉，舒卉吃了火鍋有點口渴，正在喝水，就聽他問道，“于小光是不是喜歡你？”
舒卉差點沒被一口水嗆死，白了他一眼。
她想，于小光認識他們這對無良的男女，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于小光回到公寓，掐着腰在客廳裏來回踱了幾步。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號碼。
接通之後，掐着腰站在陽臺的玻璃門前，冷笑着說道，“靳揚，你他媽是不是有病，能不能不在別人面前胡說八道？”
那頭語調漫不經心，“哦？我胡說什麽了？”
于小光被他氣笑，“你胡說了什麽自己清楚！”又啧了兩聲，“看不出來幾年過去你還學會了倒打一耙！”
“是我倒打一耙？”那頭嘲諷道，“用我提醒你當初追我的原因？”
“揪着這點兒破事兒沒完沒了了是不是？”于小光掐着腰，陽臺的玻璃門上面清晰地倒映着她憤怒的臉，“是你自己不信任我，還跟別人搞，別他媽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我頭上！”
靳揚冷笑，“信任？你他媽對我信任了嗎？你追着他跑到B市，還是一個學校，談信任會不會太可笑？”
“神經病！”于小光直接掐了電話。
都分手那麽多年了，她還跟他瞎掰扯什麽！
于小光捏了捏眉心，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起身回房收拾去H市的行李。
目光掃到挂在衣架上的男士外套，她一把扯了下來扔在地上，還憤怒地踩了兩腳解氣。
洩了火兒，這才哼笑着慢悠悠收拾行李。
收拾完，洗了個澡準備睡覺，門鈴響了起來。
她趿拉着拖鞋走到貓眼後往外瞅了一眼，随後轉身回房拎起那件外套開門揚手就甩了出去。
關門的時候，一只有力的手臂強勢地把門推開。
于小光被那股力道推地往後退了幾步，随後對着進來的男人擡了擡手臂橫眉怒道，“出去！”
男人身着制服拎着外套，高大的身軀筆直地立着，帽檐下清俊的眉眼俯睨她，“軍民一家親，你這樣對解放軍叔叔是不是不大合适？”
“滾蛋！”
男人嗤笑一聲，直接繞過她坐到沙發上，“咱倆還有賬沒算清。”
“呸！”于小光站在他身後道，“靳揚，咱倆五年前就兩清了！”
“你說了不算。”靳揚丢下外套，摘下帽子端正地放在茶幾上，“當年你污蔑我亂搞男女關系，差點害我沒能畢業，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
于小光嗤笑，也懶得糾正他‘污蔑’兩個字，“你不是順利畢業了嗎？”
靳揚回頭看她一眼，漠然笑笑，譏诮道，“你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于小光輕笑，“彼此彼此。”
靳揚回頭，從兜裏摸了包煙抽了一根點上，低頭吸了一口，夾着煙問她，“這麽多年你跟他表白了嗎？”
“神經病！”
靳揚不甚在意，又吸了一口，淡淡說道，“于小光我告訴你，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你就說說，我該怎麽報複你才好吧？”
“瘋子！”
靳揚吸完一根煙，拿起放在茶幾上的帽子重新戴上，左右移動帽檐調整了一番，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抖了抖挂在手臂上，起身離開。
走前，斜睨了于小光一眼，抛下一句，“你他媽真行！”
所以他今天就是過來罵她的？！
于小光沖他背影拳打腳踢，撒完一通火，打算給舒卉撥個電話。
號碼都翻出來，她又把手機收了回去，直接回房睡大覺。
——有什麽事兒都等她從H市回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