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整個公寓彌漫着濃郁苦澀的中藥味兒，紀城心裏卻美得快要冒泡兒。
沒一會兒中藥熬好，舒卉倒了一碗藥汁兒，嫌棄地擰了擰眉後端到他面前。
紀城自然也是嫌棄的，但這是他媳婦兒親手給他熬的，于是微笑着說，“等會兒不燙了我就喝。”
“行。”舒卉滿意地點了點頭，随後拿過遙控器坐到沙發上看電視，一只胳膊支在沙發上撐着額，一手漫無目的地換着頻道。
紀城心裏還有件事兒，于是往她身邊挪了挪，“媳婦兒，我有件事兒想問問你的意見。”
“什麽？”舒卉挑眉看他，目光裏帶着疑惑。
紀城顯得有些猶豫，又往她身邊移了兩公分，胳膊繞到她背後虛虛攬住她，遲疑了一下說，“咱倆不是因為溫绮珊的事兒鬧了這麽久嗎，這事兒總要解決，我以前我行我素沒考慮過你的感受，現在我想問問你的意見，你說怎麽辦我就怎麽辦成嗎？”
舒卉瞥他一眼，目光落回電視屏幕上，似笑非笑說，“你當我傻？”
“...”紀城望天，把她臉扭回來，“我認真跟你說的。”
舒卉撥開他的手，語氣不鹹不淡，“這是你跟她的事兒，你怎麽做是你自己的事兒，幹嘛問我怎麽辦，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紀城皺眉，“什麽叫我跟她的事兒？”在她臉上擰了一下又說，“我說的是咱倆的事兒，總之不能再因為她的事兒鬧，咱們必須把這件事兒說清了才行。”
舒卉掏掏耳朵，撇了撇嘴，“那你有什麽建議說來聽聽呢？”
紀城沒先說建議，而是問她，“你先告訴我，相不相信我跟她之間什麽都沒有？”
她嗤了一聲，“親過抱過還不算有什麽？”
“你別來勁啊。”紀城在她臉上捏了捏，“那次在餐廳被她占便宜你不是已經教訓過我了嗎，至于擁抱我發誓沒有主動抱過她。”
這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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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卉點點頭，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漫不經心說，“那就沒什麽吧。”
她一露出這種高深莫測的神情，紀城心裏就打晃，“她的事兒我跟你解釋過，那時候你不相信，那現在肯相信我沒？”
溫绮珊精神失常的事兒，簡思有跟她說過，舒卉微點了一下頭，問，“她現在怎麽樣了？”
紀城耙了耙頭發，“楚瑜說稍微好點兒了。”他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建議着說，“我想把她送到國外，你看成嗎？”
“她肯走嗎？”舒卉皺了皺眉，“萬一鬧自殺怎麽辦？”
紀城，“不會的，她不是好點兒了嗎。再說能幫她的都已經幫了，總不能再因為她弄得咱倆不順當，那我可真要瘋了。”
舒卉沉思了一下，咬着下唇問他，“你真的要去A市嗎？”
“那還有假？”他挑唇笑了一下，“以前你跟我，現在換我跟你，做上門女婿也成，你考慮一下？”
她考慮個什麽鬼，舒卉在他臉上拍了一巴掌，“這事兒你爸媽同意嗎？”
“有他們什麽事兒？”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在乎，握住她的手親了親，“我的老婆我自己選，我愛上誰家上誰家，他們管不着，真的。”
“...”舒卉望天，評價說，“你真幼稚，你以為結婚是你一個人的事兒啊？”
紀城，“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提到結婚，他心裏又敲起小算盤，“咱們都一起七年了，你什麽時候嫁給我啊？”
話題岔得有點兒遠了，舒卉輕咳兩聲，“那個...我想說，如果你打算去A市的話，就不用把溫绮珊送出國了，她在楚瑜那兒治療不是有效果了嗎，沒準兒過段時間就能好了，到了國外适得其反也說不定。”
“說結婚的事兒你說她幹嘛啊？”紀城有點兒不大高興，“你該不會還有什麽別的想法吧？”
舒卉，“什麽想法？”
“就是不信任我呗。”他歪到一邊，悶悶地說，“你自己說說我跟你提過幾次結婚的事兒了，哪次你不是在推辭？”
舒卉在他身上踹了一腳，“因為我覺得你幼稚，你做好承擔一個家庭的準備了嗎？”
“什麽準備？”他好像真的不懂，握住她的腿捏了捏，“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再說咱結婚不是就有自己的家了嗎，家我也養得起。”
“你以為有錢就夠了啊？”舒卉白了他一眼，“你還記得咱倆同居那段時間老是吵架鬧矛盾嗎，那時候我就覺得咱倆也許不合适，戀愛和結婚是不一樣的，等你真的結婚，以你現在的幼稚程度，我大約可以猜測你會後悔的！”
“嘿，什麽叫不合适。”紀城從沙發上直起身子坐正，“那段時間你要不是老晾着我不管不問，我能找你碴兒嗎？再說後來出國前那段時間咱倆不是相處得挺好嗎，怎麽就不合适了。還有，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會後悔？我把你帶回家那天就決心這輩子就娶你了，這麽多年都沒變過還不足以證明我想跟你結婚的決心嗎？”
“...”
舒卉摁了摁額角，“再說吧，你現在當個好男人都還不合格，我才不信你能當個好老公好爸爸。”
提到爸爸兩個字紀城心裏不大好受，要是他倆的孩子還在現在也有兩歲了，他默了默問，“是不是因為孩子的事兒，你還生我氣呢？”
“...”
靜了一秒，她撥了撥頭發問他，“要是我以後不想要孩子，你介意嗎？”
紀城不解問，“為什麽？”
“你先回答我。”她又在他身上踢了踢，重複問，“如果我不想生孩子，你同不同意。”
說實話，紀城不喜歡小孩子，但是他和舒卉的就另當別論了，他想和她有個家，如果沒孩子總覺得不完整，所以他一直想讓她給他生一個或者幾個，但是現在她說不想生。
她是不想生...還是不想給他生？
他有點兒不大高興，“肚子長在你身上，生不生你說了算。”頓了頓又問，“是不是擔心有了孩子就跟我掰扯不清，還想着有一天咱倆會分手呢？”
舒卉看着他別扭樣兒，聳着肩膀笑，“你想多了，我讨厭小孩子罷了。”
“胡說。”他才不信，酸溜溜說，“我看你跟那個容易相處得不要太好，喜歡得緊呢，還是...你只喜歡別人家的孩子？”
她狀似認真地想了想，點頭，“嗯，你說的對，我只喜歡別人家的孩子。”
紀城快被她氣吐血了，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揉了揉額角，“能不能別氣我了？”
舒卉挪了一下，靠到他身旁歪着腦袋枕在他肩上，“就我們倆不好嗎，有孩子沒準兒我就不管你了。”
這話倒也有理...
紀城只當她害怕當媽媽，偏頭在她額角親了一下，“行，不生就不生，我都聽你的。”
舒卉悶在他肩上笑，“這麽大的事兒，你不用考慮一下嗎？”
“考慮啥？”他順着額角開始親她，在她臉頰上一點一點親，“你最重要，孩子也得靠邊兒站。”
舒卉從他肩上擡頭，紀城笑意盈盈望着她，馬後炮地征求意見問，“我能親親你嗎？”
“不能。”她笑着搖搖頭，在他失望地靠回沙發上的時候，猛地撲過去吻住了他。
一吻畢，她摸了摸他的臉，歪了歪嘴角笑着說，“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去A市我會罩着你的，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紀城擰擰眉，掏着耳朵說，“怎麽聽起來我像小白臉？”
“你本來就是。”舒卉在他白皙幹淨的臉頰上輕佻地摸了一把，“你這五官讓女孩子都自慚形穢，很适合當小白臉，要是下海，肯定是頭牌！”
頭牌...呵呵...
紀城覺得她越來越不像話了，但是看她高興的樣子也樂得哄她，抓她過來細細地啃，悶着聲說，“頭牌就算了，我只伺候你一個人。”
星火有燎原之勢，舒卉把他爪子從衣服裏拽出來，眼睛瞥了瞥茶幾上的藥碗提醒他，“喝藥。”
藥的溫度正合适，紀城看了一眼黑褐的藥汁兒不大想喝，舒卉端到他唇邊，“你傷的腿，以後指不定會不會落下風濕骨痛的毛病呢，乖啊，喝了。”
這話說的紀城一點猶豫都沒了，閉着眼一口氣把藥喝光，舒卉往他嘴裏适時塞了一顆糖，他突然抱住她臉埋在她頸間，默了半晌輕聲說，“我就知道你是對我最好的人。”
紀城從小到大享受到的關愛并不多，紀澤安很忙沒時間關愛他，程素安冷清不想關愛他，父母不當一回事兒的孩子能從別人那裏得到的關懷可想而知。
有些得不到的東西，時間久了，他也就說服自己不去渴望在意了。
他只要一個能陪伴他一生一世的人，這個人他選了舒卉。
至于為什麽選她，因為當時她在十七歲的紀城眼中是個賢妻良母的好人選。
後來事實證明，她并不擅長做一個賢妻良母。
但是，他已經很愛很愛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終于寫到渣城的內心世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