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研修院的事情并沒有到此結束,很顯然,學生們闖入民政黨并且進行示威的行為大大刺激了執政黨,随着越來越多的大學生參與進來,政府方面出動的力量也日漸增加,一時間的,随處可見游/行、示威等活動,整個首爾陷入極度緊張的氛圍中。

自從那天柳明熙帶着一身傷回到家後,柳媽媽是又心疼又害怕,她始終想不通為什麽一向乖巧的女兒怎麽就對反抗政治的事情那麽熱衷。而柳爸爸,倒意外的沒有像上次那樣指責柳明熙,畢竟…柳明熙做的也不是什麽錯事,世道本來就不好,他們這樣又能做出什麽實際的改變呢,柳爸爸雖然有些不看好,但是內心又有着某種期待。

柳明熙就這樣帶着傷在家裏修養了兩天,學校那邊也作了解釋,雖然參加這次學生運動不至于到退學的地步,但是她檔案上的這條記錄是無法抹去了。

柳明熙和成寶拉兩個人參加示威行動的事情當天晚上就被傳開了,大家一方面感嘆這兩個人的膽子簡直要上天,另一方面又為她們兩個擔心。就在昨天,成寶拉在夜裏被兩個警察帶走,折騰了一晚上才被放出來,而柳明熙呢,第二天一早剛開門就碰到找上門的警察。

理由是,她涉嫌發表煽動性文字。

這一下子又炸開了鍋。

柳家人托了各種關系,折騰了三四天,鑒于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柳明熙總算是從警察局裏走了出來,不過即使這樣,她剛出來時,那面容蒼白得就好像随時就會倒下去一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進警局之前她本來身體就帶着傷,這下狀态似乎更不好了。

在車上,柳媽媽一直緊緊握着柳明熙的雙手,柳明熙平緩的呼吸聲并不能讓她放下心,向來強勢又堅強的柳媽媽,此刻眼裏更多的柔弱和自責,責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的女兒。

柳明熙閉着雙眼靠在柳媽媽肩上。

這是她熟悉的味道,也是安心的味道,想到這,柳明熙才沉沉的睡下。

……

“…檢查結果沒有什麽大問題,過度勞累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至于身上的擦傷,小腿上有一些發炎,晚上住院觀察一下,看有沒有發燒……”

“謝謝醫生。”

柳爸爸看上手上的報告書鄒着眉頭。

過度勞累,還有舊傷發炎。

——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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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拉媽媽和正峰媽媽正在廚房裏忙活着晚上要帶去醫院的東西,眼見準備得差不多了,她們正在打包的時候,成寶拉從卧室裏走了出來,身上已經換好了要外出的衣服。

“我和你們一起去。”她說。

“我們去就行了。”寶拉媽媽下意識就想拒絕。

“我去外面等你們。”成寶拉也不想再多解釋了,十分幹脆的走了出去。

寶拉媽媽還想繼續說點什麽,正峰媽媽連忙打岔,安慰道,“行了,她想去就去吧,明熙那孩子出那麽大的事情,寶拉肯定心裏也不好受。”

“唉…好吧。”

開車的人是正峰爸爸,副駕駛是成寶拉,後排坐了三個人,分別是左邊的寶拉媽媽,右邊的正峰媽媽,還有,中間的崔澤。

“你不去比賽嗎?”成寶拉通過前排的鏡子問着,口氣聽起來不算多友好。

“我最近幾天都沒有安排。”崔澤小聲的解釋着。

成寶拉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沒再繼續問下去。

“出發了。”

醫院充斥着一股子消毒水味道,聞久了直讓人犯暈,走廊上游走着護士或者醫生,偶爾也能看見幾個病人。

崔澤站在病房門口,隔着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柳明熙,她依舊沉睡着,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柳東龍一手拿着飯盒,一手舉着筷子,走到崔澤身邊說,“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醫生說努那需要休息。”

崔澤沒應聲,視線依舊留在病房裏面。

連着兩天的審問,還有不知日夜的禁閉室……

她又是怎麽熬下來呢……

……

柳明熙覺得她這一覺睡了很久的樣子。

白色的牆,白色的燈光。

她睜開眼睛後看到的第一束陽光刺眼的不行,但卻又明亮的讓人安心。

“——努那醒了嗎?”柳東龍察覺到動靜,手忙腳亂地跑到病床邊。

柳明熙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等等,我去喊人。”柳東龍又說,“——爸、媽”

……

“…患者恢複得很好,也沒有發燒,可以準備出院了。”

“謝謝。”

醫生的話一說出口,在場的幾個人總算放下了懸着的心。

一周後

學生運動的熱潮并沒有褪去,時不時還能從電視新聞上看見最近的示威行動。

不過這對柳明熙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她的背後是整個家庭,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是柳明熙必須承認,在被問到家人的那一瞬間她确實退縮了。

警局的事情就像是一個警示,宣告着她的不自量力。

她太弱小,力量微乎其微,如同蝼蟻一般……

柳明熙回家後的消沉都被柳爸爸看在眼裏。

柳爸爸把特意溫好的熱牛奶放到柳明熙桌前。

“溫度剛剛好。”

“謝謝。”柳明熙伸出雙手握着牛奶杯,掌心傳來的溫度暖了她冰涼的指尖。

“明熙,”柳爸爸拍着柳明熙的肩膀,“你應該知道的,你一直是我感到自豪的女兒。”

柳明熙垂下眼簾,她讓他們擔心了,“對不起。”

“還記得我以前對你說的話嗎?”柳爸爸又說,“你是你自己的,想做什麽就要勇敢的去做。”

柳明熙沒吭聲,只是默默握緊了杯子。

做她想做的…這大概是世界上最難也是最簡單的事情吧。

“別給自己太多壓力。”柳爸爸說,“不是還有我們嗎,沒關系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家人,就是無論你做了什麽,都是可以被原諒的存在。

柳明熙擡起臉來,微微笑了笑。

她之前進入了誤區,現在想想,家人應該是後盾,而不是負擔。

柳爸爸見她笑了,心裏也放松了不少,于是催促道,“快喝了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嗯。”柳明熙舉起手上的牛奶,慢慢的一飲而盡。

生活就是生活,人活着也不能僅僅只是為了活着。

……

因為各種原因停課了近半個月的柳明熙,今天總算可以正式歸校上課。

柳明熙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之前耽擱的校報活動,慶幸的是在她離開的這半個月裏,部員們已經把活動策劃做的差不多了,只差最後一個審閱。

柳明熙仔細看完整個策劃,合上文件夾,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好了,大家辛苦了。”

這個學期的最後一期校報完成。

十二月的到來,意味着學生們的假期越來越近了。

此時,崔澤有利賽以劣勢奪冠的消息及時傳回了韓國。

十二月五日,結束比賽的崔澤在下午4點到達韓國。

在一群記者的圍繞中崔澤成功解脫,他剛坐上車沒一會,前排的李部長先開口了。

“崔澤六段,有利杯結束了,後面暫時沒有賽事,關于休假你有安排嗎?”

崔澤愣了一下。

安排…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呢。

李部長遲遲沒有等來崔澤的答複,又開口問,“沒有安排嗎?”

“…不,”崔澤搖搖頭,嘴角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我有安排了。”

“啊,是嗎,”李部長顯然有些意外,“那趁着段時間好好休息吧。”

“嗯。”

崔澤的目光落在窗外,随着車的前進,他眼前的一切都在倒退。

最近過得好嗎?

……

傍晚的鳳凰堂胡同,通過敞開的院子大門,可以清晰地看見各家屋子裏漸漸亮着的燈,以及遠遠就能聞到的飯菜香味。

“——努那,我去阿澤家一趟。”柳東龍接了電話後就急匆匆地跑到玄關口穿鞋。

“阿澤已經到了嗎?”柳明熙一邊說着,想起廚房裏還剩了些今天剛買來的鲫魚餅,還有特意買來的水果,“對了,你把這些帶去給阿澤吧。”

“知道了。”柳東龍應了一句,順便夾起盤子裏的一塊鲫魚餅,這就開始吃起來了。

“不是要留肚子吃披薩嗎?”柳明熙無奈笑了笑。

“啊…對哦。”柳東龍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不過這餅都咬一半了,他怎麽也得咽下去。

“記得早點回來,阿澤剛剛比賽完,應該很辛苦的,回來後我要檢查你作業。”柳明熙留下這句話就不再多說,轉身又進了廚房。

柳東龍抱着盤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心裏一直感嘆着,這真的不是區別待遇麽?

啊…不管了。

“——阿澤啊”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人在看嗎?

冒個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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