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放過我吧,好不好?”……

這場戲恰好男主角在場, 結束後,靳時嶼提議一起吃飯,顏芷說好。

沈羨不想掃了他們倆的興, 沒有拒絕。

礙于靳時嶼是大明星, 三人選了個隐蔽的角落。

菜上齊後,顏芷突然接到劇組來的電話,到外面去接。

卡座上只剩沈羨和靳時嶼。

沈羨主動打破沉默:“那天晚上的事, 抱歉。”

對上沈羨歉意的眼神,靳時嶼笑了下:“我沒放在心上。”

沈羨喝了口茶,彎唇笑道:“那就好。”

她不願意失去靳時嶼這個朋友。

那天說的——他喜歡自己, 只是随口瞎說。

靳時嶼怎麽可能喜歡她?

當時高中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 靳時嶼說過, 有個暗戀六年的女孩。

她和靳時嶼那時候才認識三年, 怎麽都不會是她。

靳時嶼的那些勸說,也只是作為老同學,看不下去而已。

畢竟, 但凡見過高中時期的沈羨, 沒人會認為,她能為了個男人折腰。

無論這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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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正亂飄着, 沈羨聽到靳時嶼問:“七七, 我聽顏芷說,你要離婚。”

沈羨稍頓:“對。”

因為低着頭的緣故, 她沒能看到靳時嶼眼裏一閃而過的那抹光, 只聽見他繼續道:“我能冒昧地問一句原因嗎?”

沈羨抿了口茶,淡淡笑道:“原因很多,但說起來其實也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樣,他沒法給我我想要的愛情, 所以就掰了。”

她清楚的知道,林婉兒只是表面原因。

沒有林婉兒還會有張婉兒李婉兒。

因為他不愛她,所以她的感受沒那麽重要。

他對她很好,寵着她順着她哄着她,可一旦遇到事情,她的感受永遠不在他的考慮範疇。

她沒法排到他心裏的第一順位。

其實這真的沒法怪顧衍,很多人心裏最重要的都是自己,她總不能因為顧衍不愛她,就把罪責歸咎于他身上吧。

更何況,他對她挺不錯,遠超商業聯姻丈夫的平均水準。

她還在想着有的沒的,靳時嶼又問:“那你還愛他嗎?”

沈羨的手指一頓。

還愛他嗎?

她真的沒法坦誠的說不愛。

早上的時候,情緒在那,所以能直接說出口。

但現在,冷靜下來,她還是沒法心平氣和地說,她真的一丁點也不愛那個男人。

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再等等,等過段時間,他不在她身邊,她很快就能放下他。

沈羨臉上揚起笑:“很快就能不愛他。”

靳時嶼眼神暗了一瞬,淡聲提議:“七七,你沒想過嘗試開始新的戀情嗎?”他笑着解釋,“都說新戀情是走出上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

“可以啊,等遇到合适的我喜歡的,我會努力争取的。”

她才不要一輩子吊死在顧衍這顆歪脖子樹上。

那混蛋憑什麽覺得,她這輩子只能愛他。

她才二十七歲,就算不能像以前愛他一樣那麽熱烈地愛一個人,但總會遇到其他讓她動心的人。

一定會的。

聽到這話,靳時嶼的眼神暗了一瞬。

遇到合适的,喜歡的?

所以他既不是合适的又不是喜歡的嗎?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靳時嶼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七七,我記得你高一的時候特別喜歡許錦文,我下部戲跟他合作,到時候幫你要個簽名。”

沈羨語氣略顯激動:“真的啊!你要跟我偶像一起合作!什麽時候?到時候我能去探班嗎?”

沈羨小學三年級第一次看偶像劇,就是許錦文演的,從那時候開始一直把他當成童年的偶像,一直到遇見顧衍之前,許錦文都是她最喜歡的人。

當年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導演,讓許錦文演她的男主角。

雖然憑着她如今的身份,想跟許錦文見一面不是什麽難事,但她是個理智粉,不會閑的沒事幹擾偶像的生活。

更何況之前一直在工作,根本沒時間去追星。

正好這段時間,只要處理離婚事宜,不急着工作,倒是可以去追追星,圓了小時候的夢想。

悠揚的鋼琴聲在餐廳裏飄揚。

不遠處卡座的季輕舟和陸懷琛對視一眼,季輕舟把視線落在對面頭頂泛着綠光的男人身上,語氣略微有點賤。

“這不是你們家沈總麽?”

“那小白臉誰啊,長的還挺有模有樣的,我看你們家沈總和他聊的挺歡的呢。”

“你們家沈總平時跟你說話都沒什麽好臉色,一臉的不耐煩,對着小白臉倒是挺有耐心的。”

見顧衍臉上沒什麽情緒,季輕舟繼續犯賤:“你們家沈總大庭廣衆之下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吃飯诶!這他媽四舍五入就等于去酒店開房,兄弟這你都能忍???”

季輕舟犯了半天的賤也不見顧衍理他,頓時沒了興致,剛要停止犯賤,結果擡頭看了眼對面的男人,唇角原本漫不經心的弧度已然抿成一條直線,黑眸冷若寒潭,像是暴風雨來臨前壓制的冷靜。

季輕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哦,那個小白臉,摸着他家沈總的手。

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大概是沈羨不小心被熱茶燙到,小白臉拿濕毛巾給她覆上。

季輕舟又看向顧衍。

餐廳燈光明亮。

顧衍一襲黑色長風衣,目光緊緊地鎖在兩人相貼的手上。

銀白色的光線下,男人利落分明的輪廓緊繃,桃花眼眯成狹長的弧度,看小白臉的眼神,像看着一灘死物。

季輕舟有種錯覺,小白臉很快就要倒黴。

正準備看好戲,結果沈羨迅速把手抽出來,跟小白臉說了點什麽,起身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季輕舟啧了聲:“你們家沈總,應該對這小白臉不感冒。”

顧衍薄唇微抿,黑眸一片陰鸷,盯着高腳杯裏猩紅色的液體。

【或者,他喜歡我?】

明知道那男人喜歡她,還出來和他一起吃飯。

婚還沒離,就開始物色下一任。

真是好樣的。

他是高估了她的感情,還是低估了她的絕情。

顧衍倚靠在沙發上,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英俊的臉面無表情,嗓音平淡冷漠:“我的耐心有限,要麽動手,要麽滾蛋,我不需要執行力差做事瞻前顧後的下屬。”

那頭壓着聲音,略帶哀求:“顧總,靳時嶼是我們公司最大的搖錢樹,而且他這些年做事很規矩,沒有黑料。”

“沒有黑料?”

顧衍斂着眸,薄唇噙着冷笑:“李總要是舍不得你的搖錢樹,明天娛樂新聞的頭條上挂着的就是你的黑料。”

“你......”

想到她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吃飯聊天,顧衍瞳眸縮起,眼底陰鸷漸生,眉眼浮出陰狠,握着手機的力道越來越重。

他壓制住內心的煩躁,語氣平靜:“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效果。”

許是談到許錦文太過激動,沈羨不小心把熱茶撒到手上。

好在水溫不高,手沒有受傷。

沈羨站在洗手池前,簡單地收拾好衣服,剛要離開——

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侵襲而來,沈羨轉身,毫不意外地撞上顧衍的目光。

他有病吧,這裏是女廁所!

這混蛋骨子裏還有變态的基因!

顧衍一步步朝她逼近,沈羨不停後退,直至後背抵在洗手臺,退無可退。

男人立在她面前,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渾身散發着暗黑的戾氣。

什麽意思?

在女廁所陪她大眼瞪大眼?

見他半天不說話,沈羨不耐煩地看着他:“有事說事,沒事讓開,這裏是女廁所,你不嫌丢人我還嫌.....唔唔。”

話沒說完,男人的臉壓了下來,徹底地堵上了她的唇。

這混蛋是瘋了嗎?

她都提離婚了,還動不動就親她?

還是在女廁所!

顧衍抵住她的雙腿,将她的雙手反剪在身後,以至于她絲毫沒有抵抗的餘地。

從一開始,男人就如發洩什麽隐忍壓抑的情緒似的重重地吮着她的唇瓣,與平時的憐惜相比,更像是肆意地蹂.躏,輕而易舉地撬開她的唇齒,粗暴地啃咬她的舌,舔舐她口腔中的其他角落。

激烈又纏綿,帶着懲罰性的深吻持續整整三分鐘。

等被放開,沈羨粗喘着氣,絲毫沒猶豫,一個巴掌朝着他的臉上扇了過去。

力道很大,顧衍的臉都被她扇的偏了過去。

男人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唇角勾了勾,然後輕笑了聲,低頭又吻了下去。

和上次的粗暴不同,這次還帶着...說不出的色情。

逼仄的空間滿是被濕潤的水漬聲渲染的暧昧。

沈羨雙手沒法掙脫,就想用牙齒咬他。

顧衍察覺到她的意圖,退了出去,不過依舊和她隔着薄薄的距離,他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你咬一個試試?”

變态!神經病!

來女廁所強吻她,還威脅她?!

沈羨想都沒想,張口狠狠地咬住他的唇瓣。

顧衍悶哼了聲,指腹摩挲着唇瓣,低頭看着那抹鮮紅,他輕笑了聲,沒等沈羨想明白他笑什麽,臀突然被拖起來,下一刻,她整個人被抱到了洗手臺。

男人扣着她的後腦勺,薄唇貼着她的唇瓣,粗暴地撕咬。

“顧...顧衍...”沈羨嗚咽着:“顧衍...不準咬我...不準咬我的舌頭...快放開我...好疼....”

他咬着她的唇舌,刻意地折磨,好疼。

身下是冰涼的瓷磚,男人溫熱的薄舌在她的唇齒間肆虐。

男女力量懸殊,不管沈羨怎麽掙紮,都推不開他。

眼底蒙着層水霧,沈羨忍不住用拳頭捶打他的肩膀,他親夠了才放過她,離開了她的唇。

看她滿臉怒氣地喘着粗氣,顧衍心裏郁氣消散不少,他唇角微勾:“一個巴掌換兩個吻,你咬我我當然要咬回去。”

“你要不要臉?是你先過來親我的!”

顧衍看着她,眸色深谙,黑色的短發下,俊臉被暖黃色的光線暈染的有些黯然無聲。

沈羨抿着唇,抵着他的胸膛,輕聲道:“我已經和你提了離婚,這就代表你不能和以前一樣随時随地耍流氓,懂嗎?”

男人淡淡道:“我沒同意。”

沈羨:“……”

這混蛋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所以你還是我的顧太太。”

“……”

“所以我還是能随時随地親你。”

沈羨快要被他氣笑了,他的強盜邏輯真是無懈可擊,她輕嗤一聲:“你不同意我也要離,真當《民法典》的你編的,你不同意我就不能離婚?”

顧衍俯首靠近她的耳畔,低沉的聲音帶着濃濃的警告意味:“寶貝兒,我說我不高興,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

“你高不高興關我什麽事?你霸着我不簽字放我自由我還不高興,”昏暗的光線襯的她眉眼清冷,嗓音含着薄涼的笑意,“顧衍,是個男人就抓緊簽字離婚,磨磨唧唧的你煩不煩!”

顧衍挑了挑眉:“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你連女廁所都能進,誰知道是不是?”

“……”

顧衍輕咬着她的耳垂:“你說我在這上了你,會不會讓你終身難忘?”

沈羨冷冷地看着他英俊淡漠的臉:“你到底找我幹什麽,我們現在處于待離婚狀态,除了去民政局領離婚證這種事,其他有什麽不能在電話裏說......”

“我不想離婚。”

不鹹不淡的五個字打斷她的話。

沈羨一怔,又聽他在耳畔低語:“七七,我不想和你離婚。”

“可是我想,”沈羨閉了閉眼,聲音很淡,“顧衍,你沒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想,你不想和我離婚,我就只能陪你繼續互相折磨,你如果有一天想離婚,那我是不是就要收拾東西卷鋪蓋滾蛋?”

男人眼底掠過一抹暗茫。

他注視着她的臉,聽着她說:“以前我聽你的順着你,你哄哄我我就能跟你繼續好,那是因為我愛你,受點委屈也沒什麽,我心甘情願,怪不到你身上,但我現在不願意因為你妥協,我只想和你離婚,不想再跟你有牽扯。”

她的語調越說越平靜,甚至沒有絲毫的起伏,可話裏的堅定溢于言表。

“看在我們之前有過不少甜蜜的份上,”沈羨注視着他的黑瞳,低低道,“放過我吧,好不好?”

四目相對,無聲地僵持着。

良久之後,顧衍松開她的手,喉結上下滾動,無聲地盯着她,淡聲道:“對不起。”

說完,他擡腿走出洗手間。

臨出門前,回頭看了她一眼。

莫名的,沈羨被他深谙如墨的眼神看的渾身發毛。

等到門關上,身體緊繃的神經慢慢舒緩,蜷縮的手指舒展開。

直到此刻,她才發覺,剛才全身的神經都崩的緊緊的。

她問好不好。

他答對不起。

對不起?

他在對不起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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