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賞荷宴進行中

數日後，孫尚祺繼任禁軍統領。攝政王周雲起安排完政務後，便陪王君沈钰兒帶着女兒回夏都探親去了。

孫府的賞荷宴如期舉行，雖沒有攝政王君到場，但意外的迎來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明王君孫敏言，攝政王的父親。

孫敏言聽說父親有意為孫尚祺選夫，念及這侄女沒有親父，便不甚放心的過來瞧瞧了。

孫敏言到後，衆貴夫和公子們都忙起身行禮。

“各位不必多禮，今日我是回娘家探望母父來了。”孫敏言淺笑着說，瞬時收獲了一片贊譽聲。

老太君笑得合不攏嘴，拉着兒子噓寒問暖，孫敏言都一一作答了。

孫敏言掃視了一圈安靜的坐在貴夫們身邊的公子們，個個美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他想了想，便笑着自嘲般說道：“看到這些年輕人，我就想起自己還待字閨中時的事。那個時候，我呀太不懂事了，琴棋書畫沒一樣學好。”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奉承。他繼續說道：“現在的小公子們個個都是才貌雙全，好想見識見識。”

明王君開了口，公子們之間的一場明裏暗裏的才藝較勁便正式拉開了帷幕。

卻說顏若槿陪襯在角落裏，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孫敏言是何許人也，那是曾做過江湖大派冥窟之主的人。他的目光注意到了顏若槿，認得他是梁氏之子。孫敏言雖然看不上梁氏，卻聽說顏若槿自小由顏大人親自教導，性子也随了顏大人，與梁氏截然不同。

孫敏言笑着向梁氏說道：“姐夫，我聽說若槿也是才貌雙全。對了。若槿呢？”

梁氏眉開眼笑，與有榮焉。“槿哥兒在呢，王君謬贊了。”

顏若槿被孫敏言點了名，便立即起身上前行禮。

孫敏言含笑打量了他兩眼，問道：“若槿平日喜歡做什麽？”

“回王君，若槿平日裏會作畫。畫技不成熟，有時候要好幾天才能畫完一幅圖。”顏若槿不疾不徐的回答。

孫敏言掩唇而笑，更掩下難得的惡趣味，說道：“若槿就随便畫兩筆，讓我瞧瞧。”

Advertisement

“……是。”顏若槿無奈，心知自己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文房四寶是現成的，侍從眼疾手快的鋪好畫紙。顏若槿走了過去，提起筆思考着要畫什麽，以及怎樣畫，才能實現中庸之道。

他望了眼荷塘，下筆勾勒出一朵粉荷。形象逼真，也應了今日之景。然而，他既沒有描繪出映日荷花別樣紅的景象，也沒有表達出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的精神。

他放下筆後，兩名侍從将畫展示人前。頓時，很多人都不屑的松了口氣。

孫敏言意外的瞧了眼顏若槿，不鹹不淡的鼓勵了他一句。

顏若槿虛心受教，心裏松了口氣。

老太君在園子裏坐的時間久了，難免疲乏，孫敏言便陪着他先回福喜堂休息。

老太君喝了口參茶，摒退左右，問道：“敏言，你是不是看中了顏家這小子，莫非是要給雲兒納侍？”

孫敏言微微一愣，深怕父親又起了把孫家的公子往攝政王府裏塞的念頭，連忙解釋道：“爹，您別多想，我就是對那孩子有些好奇。我幾次回來府裏，他都是遠遠的站在邊上行個禮，從不往我跟前湊，如今這樣的孩子可不多見。”

老太君對顏若槿很不屑，說道：“他就是小家子氣，你別管他。”

“我瞧着還是不錯的，钰兒也在我面前誇過他。”

“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可不是個省事的。”老太君想起來就有氣，“當初你姐執意要以正君之禮娶梁氏過門，我便提出讓梁氏那雙兒女要麽留在顏家，要麽就過來跟你姐姓。你說，我這要求合理麽？”

孫敏言點頭：“合理。”

老太君不禁冷哼了一聲，說道：“結果梁氏這個兒子太不識好歹，自己不願改姓想留在顏家也就算了，還堅持不肯讓顏若榛改姓。你知道他幹了什麽事嗎？他帶了顏若榛跪在顏大人的靈位前逼梁氏同意他們留在顏家。”

“那後來呢？”孫敏言詫異不已，似乎沒想到顏若槿會做出這樣的事，但似乎這又應該是他會做的事。

“梁氏舍不得他那個寶貝女兒，你姐便答應顏家兄妹可以繼續姓顏，就當是客居我們府裏。所以就成了現在這狀況，沒少被人背地裏恥笑。”老太君氣悶之餘頗為無奈，“也不知道梁氏給你姐灌了什麽迷魂湯，愣是要将一個鳏夫正兒八經的娶回來，我和你娘怎麽勸說都不聽。”

“爹，這事您就看開些吧，只要他們以後能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孫家的門楣，尚禮尚祺姐妹倆能撐得起來。”

“嗯，她們兩姐妹有本事，禮姐兒在翰林院編書，祺姐兒年紀輕輕就做了禁軍統領，一文一武，這在咱們楚國也算是頭一份了，往日想都不敢想。”說到兩個孫女，老太君總算露出了笑容。

孫敏言呵呵笑道：“尚禮夫君已誕下嫡長孫女，待尚祺娶了親，也生一兩個孩子，咱們孫家就更好了。”

老太君聽了直點頭，問道：“敏言，今日來赴宴的公子裏，你有沒有覺得合适的？”

“我看着都差不多，最重要的還是得看尚祺的意思。爹，兒孫自有兒孫福，尚祺的眼光不會差的。”

老太君點點頭，暫時将孫敏言的話聽了進去。

此時，孫府後花園繁花似錦，人比花嬌。公子們三五成群的或在亭子裏品茗聊天，或在園子裏慢慢踱步賞花。

胡采菱拉着鄧潔儀尋到顏若槿，滿懷期待的問道：“若槿，還記得我麽？”

“記得，采菱。”顏若槿看到舊友也十分高興，“我們有三四年沒見了，你什麽時候回京的？”

“前不久剛回京。”

“那還走麽？”

“不走了。我娘不做地方官了，過些天她會在吏部任職。”

“太好了，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多些了。”

“嗯呢。”胡采菱突然一拍腦袋，“啊呀，光顧着說話，忘記給你們介紹了。潔儀，這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手帕交顏若槿。若槿，這是我新交的朋友鄧潔儀。”

顏若槿和鄧潔儀相互認識了一番，三人便在一處偏僻些的角落裏閑聊了起來。

突然，撲通一聲，有人落入了荷塘裏。孫府的荷塘水并不深，大約到一個成人的腰部處。三人循着聲音望過去時，只見已有侍從将落水的人扶了起來。

顏若槿雖不算是孫府公子，但他是梁氏之子，便跟胡鄧二人告罪了一聲，忙快步走過去關心情況，幫着安撫落水的楊亞昕。直到孫六公子孫芷芫親自領着楊亞昕主仆去換幹淨衣裳，顏若槿才稍稍松了口氣，但願不會給爹爹帶來太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