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若槿相親

是日,孫府大少君韓氏向梁氏問安時,說道:“父親,我娘家有個表妹今年剛滿二十,一表人才,她母父正欲為她尋門親事。我覺着咱若槿挺合适的,就來問問父親的意思。”

“你那個表妹是……?”

“就是忠勇伯徐家的嫡幼女,名字叫徐文東,今科考中了二甲進士。”

梁氏露出滿意的笑容,而後微微蹙眉,略顯擔憂的說道:“忠勇伯家門第高,怕是若槿配不上他們家的嫡女。”

“父親莫要擔心,若槿品貌出衆,顏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哪有什麽配不配得上的。”

“我考慮考慮。”

“應該的,這畢竟是若槿的終身大事。”韓氏笑着說道,“父親,要不改日約徐家的人出來見個面?”

“也好。韓氏,這事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若槿也算是我半個弟弟,我高興着呢。”

韓氏笑呵呵的回自己的院子,在院門口恰好碰到孫尚禮和孫尚祺。

“妻主,二妹來了,快進院裏坐會兒喝口茶吧。”

“尚祺,進來說話吧。”孫尚禮向來埋首書海,對府裏的事情不太過問。自從孫尚祺成為攝政王跟前的紅人後,她驚訝之餘是反思自己這個長姐做的不到位,太不了解嫡妹。如今孫尚祺主動來找她,她正想趁此跟她多說說話。

孫尚祺随他們妻夫走了進去,和孫尚禮進了書房。韓氏親自沏好茶送進書房,而後派人遞了個話回韓府。

孫尚禮關心的問孫尚祺:“尚祺,在禁軍辛苦麽?”

“還好,不辛苦。”

“你什麽時候開始學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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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的時候。”

“尚祺……”孫尚禮頓住,突然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在她的認知裏,自家妹妹不學無術,常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喝玩樂。

“姐,一直瞞着你是我不對。一開始是我不願說,後來是不能說了。爹過世後,我加入了夜鷹,而夜鷹是先帝養在暗處的一支利器。”

“你是說你之前是在暗中為先帝辦事?”孫尚禮驚呆了,而後擔心的問道:“那攝政王知道麽?”

“王爺全都知道。姐,我今日來找你,是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自家姐妹說什麽幫不幫忙的,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王爺在洛城身份成謎的時候,我還在夜鷹為先帝效命,為了打探王爺的秘密,便想利用六弟去接近她,以至于六弟現在執着于王爺。姐,六弟對我戒心太重,我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我想請你幫忙勸勸他。”

孫尚禮微微沉吟,繼而說道:“我知道了。”

“姐,這事就拜托你了。”

孫尚禮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六弟的事就交給我了。”其實孫尚禮平日甚少與庶弟們交流,但她不願讓孫尚祺失望,便接下了這事。

孫尚祺離開後,孫尚禮便一直皺着眉頭。韓氏見她這樣,關心的問了一句。

孫尚禮将孫芷芫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隐去了孫尚祺曾是夜鷹之事。

韓氏聽完後,不禁咋舌道:“原來芷芫喜歡王爺這事裏還有二妹的影子。”

“你知道芷芫喜歡王爺?”

“我早看出來了。王爺以族親的身份第一次來我們府裏的時候,我就發現芷芫看她的眼神,對她的态度都不太對勁。那個時候,他們是堂姐弟,我便沒有多想。後來王爺的身世公布後,堂姐弟變成表姐弟,我就想到了。”

“你說這事該怎麽辦?直接給六弟找個合适的人家把他嫁了吧,就怕尚祺心裏對他過意不去。”

“妻主,這事不僅我看出來了,祖母和祖父也都看出來了,祖父巴不得芷芫能進王府,祖母是放任不管的态度。但更重要的是,王君也看出來了。”

“王君知道六弟的心思?”孫尚禮不禁有些擔憂。

韓氏說道:“妻主不用擔心,王君能容他到現在,大概是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孫尚禮嘆道:“總歸是不妥,還是盡快把他嫁出去吧。”

韓氏突然懊惱道:“早知如此,我今天就不去梁氏那兒說徐家的事了。”

“忠勇伯徐家?”孫尚禮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那個剛考中進士的徐文東,她父親托我爹幫忙說親,我便提了若槿。”

“徐文東還算有些才華,人也斯文。這次梁氏應該很感激你。”

“他是感激。”韓氏蹙了一下眉頭,“可是我若不先提若槿,就可以把這門親事說給芷芫了。”

“徐文東是嫡女,六弟是庶子。”

“但孫家更富貴,忠勇伯家已開始沒落,我們家的庶子配得上他們家的嫡女。再者,徐文東又不是嫡長女,無需繼承祖業,她的正君是庶子身份也無傷大雅。”

“你說的也有理。然,你既已将此門親事說與梁氏之子,哪有再換人的道理。六弟這邊,就再另外相看吧。”

韓氏點點頭,而後為孫尚禮添了杯茶水,說道:“做長姐和長姐夫的都不容易,你顧着外面的大事就行。府裏的事,有我呢。”

次日,韓府送來帖子,韓主君請親家公去五福茶館飲茶。于是,梁氏便帶着韓氏和顏若槿赴約了。

五福茶館的一雅間內,孫韓兩家的人剛問候完,徐家的人就到了。

“三弟,我聽掌櫃的說你在這兒,就過來跟你打聲招呼。”

韓主君笑着說道:“親家,這是我大堂哥,忠勇伯家的主君。大哥,這是我親家。說起來,咱們也都是親戚了。”

梁氏和徐主君相互見了禮,徐主君兩眼锃亮的看向顏若槿,笑呵呵的說道:“這孩子是孫主君的公子吧,長得可真水靈。”

“這是我兒若槿。槿兒,快來拜見徐主君。”

“若槿給徐主君問安。”

“好好好。”徐主君笑呵呵的仔細打量了他兩眼,越看越滿意。

韓主君問道:“大哥,你是一個人來喝茶?”

“是文東陪我來的,她就在外頭站着呢,我讓她進來給你和孫主君問個安。”

“啊呀,怎麽能讓文東在外站着呢,快讓她進來。”韓主君迫不及待的親自打開雅間的門,喚徐文東進來。

徐文東一一見了禮,立于徐主君一側,目不斜視。

梁氏悄悄打量着她,心裏也是十分滿意。

韓主君說道:“咱們在這兒唠家常,難為孩子們在旁陪着了,不如讓他們出去聽聽說書的。”

梁氏和徐主君都紛紛點頭。

顏若槿已猜出今天這是出什麽戲了,本想繼續留在雅間裏,無奈韓氏半拉半勸的将他帶出了雅間。

他們選了樓上的一個小開間坐下,重新點了茶水。韓氏喝了口茶,便随便找了個借口回到主君們的雅間去了。

此時,臺上的說書人正繪聲繪色的講述着攝政王出使夏朝之事。

徐文東見顏若槿聽得入神,便以此為話題說道:“顏公子聽說過王爺出使之事麽?”

“聽王君說過王爺出使時求親的事。”

“說書人将王爺出使求親之事說了多個版本,不知實際是哪個?”

顏若槿想起沈钰兒當時吐槽他們妻夫倆偷偷見面的事,不由的噗嗤一笑,說道:“徐小姐就按最動聽的那個聽吧。”

徐文東愣愣的看着他的笑靥,耳根處泛起紅暈。

這時,臺上的說書人說到孫尚祺和肖雲與夏朝人比武,将二人的英勇誇得天花亂墜,臺下之人一片叫好。

“随攝政王出使的文武官員中,孫肖二位大人最得王爺器重。”徐文東不免有些羨慕。

顏若槿突然想起孫尚祺對他說的那句話,她說林狀元不得重用是有原因的。“文臣武将各司其職才是社稷之福。王爺任人唯賢,有賢之士總會得以重用。”

“顏公子說的是。”徐文東把他的話當做了對自己的鼓勵,對他又添了一分好感。

“其實我一直有些好奇,本朝一科取士百餘人,科考出身的士子們大多都被任用在哪?”

“這就要看名次以及運道了。像孫大小姐,上上科考中了傳胪,目前在翰林院編書。還有些人,是進六部做書吏,或是外放為官。其實這些都是好的,若是有人運道不好,即使科考名次再高,也不會得到任用。”

“嗯,這是為何?”

“原因不外乎兩種,得罪了貴人,或是自己太挑剔。其實只要稍微運作些關系,有個去處就好。只要有才華,總會有得到賞識的一天。”

顏若槿聽得仔細,頻頻點頭。

徐文東只當他是在了解她的事情,親自添了兩杯茶水,主動與他說了許多科考之事。而顏若槿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聽衆。

韓氏透過包間的門縫偷偷瞧了他們一眼,笑着對三位主君說道:“看來這喜事是不遠了。”

聞言,三位主君不由的都更樂呵了。

茶館的另一包間門打開,孫尚祺和肖雲走了出來。

肖雲聽到說書人說的內容,不由的搖頭失笑。“咱們不就是出使時比了個武麽,說書人總是喜歡誇大其詞。”

“嗯。”孫尚祺蹙着眉頭淡淡的敷衍了一聲。

肖雲不解的看了她一眼,而後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對面一個小開間內正有一對年輕男女相談甚歡。“你認得那兩人?”

“忠勇伯家的小姐,今科進士。”孫尚祺回神,“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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