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弘山只親吻了那麽一下,渴望迅速積攢在身體裏,溫良玉越掙紮他越想把這個人緊緊攥在手裏。
溫良玉像只炸了毛的貓崽子,掙動着随時都能來撓他一爪子,但溫良玉不是貓,林弘山可以把一只貓抓在手裏随意揉搓,反正它的一條命都在自己手上。
溫良玉的命卻不在自己手上。
林弘山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放開了雙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松開溫良玉削瘦的肩膀。
溫良玉二話不說咬着牙揚起手,林弘山沒躲這迎面而來的一耳光,響亮的一聲打得他偏過頭,側垂着頭,眉眼也暗自垂着若有所思。
溫良玉怒氣直頂心口:“你他媽是喝了多少?”他簡直想要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啞巴。
只見林弘山轉過頭來,依然一雙黑恹恹的眼睛,無知無覺的好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擡眼望過來,顯得後知後覺的傻愣。
因他不能說話,只一雙眼睛這樣望過來,就顯得有些可憐。
溫良玉想他可憐關我什麽事?竟敢親他的嘴,是活膩了要找死!
溫良玉瞪着一雙溫柔的鳳眼,嘴皮子罵起人來也像是潤澤的花開:“和我耍酒瘋?裏面多得是女人,自己不會去找?!”
林弘山摸出筆記本,筆蓋按在本子上拔出來,還沒翻開本子落筆,溫良玉伸過手來,一把拽住本子扔出去,厚實的小本子悶聲落在巷子裏。
“寫什麽寫!”
失了筆記本,林弘山的手指朝上半曲着,但手上已經沒有什麽可托着的東西了。
溫良玉想要大大的發作一場,但啞巴沒有和他吵的資本,這段怒氣不上不下的懸着,讓他只想馬上離開這個地方,讓啞巴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讓開!”溫良玉用力去推啞巴,好像蚍蜉撼樹一樣沒起到任何作用。
這一推沒起到任何效果,溫良玉在心裏暗自的恨,想自己要是再打他一耳光,真的惹怒了他,兩人打起來,自己肯定是落下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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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肯吃虧的,斜眼睨林弘山一眼,極盡傲踞和嫌惡,用眼神盡力羞辱林弘山之後,他憤怒出走,快步離開窄巷。
林弘山還站在原地,看溫良玉的背影,垂在身旁的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憤怒的樣子看起來也挺順眼,算兩個粉拳?
回到家裏林弘山還在想溫良玉,坐在書桌前看外面寂靜的街道,手肘支着桌,食指曲起輕輕放在嘴唇上。
丫頭來敲門:“三爺,廚房有醒酒湯,我端了碗過來。”
門打開了,林弘山站在門邊,向後退一步拉開門,丫頭有些驚訝,但三爺難得把門打開,她總得把東西送進去。
端着托盤丫頭朝裏走,拿起白瓷碗放在桌上,林弘山跟在她身後,目光上下打量她的背影,丫頭扭過頭來看見杵在身後的人,被林弘山的涼悠悠的目光吓了一跳:“三……三爺有什麽事嗎?”
林弘山不聲不響的看着她,從頭看到尾,這個丫頭的長相是談不上美人二字的,不過勝在十七八的小姑娘,連頭發絲都透着鮮嫩飽滿的朝氣。
林弘山走上前一步,丫頭察覺到氣氛的詭異,緊跟着後退一步,後腰抵在桌子上無處可逃了,可憐巴巴的小聲嗫嗫:“三……三爺……”
林弘山擡手,将手放在丫頭的胸脯上,湊過去低下頭,在她嘴唇上挨了一下。
就和挨溫良玉的那一下一樣,感覺是很不一樣的。
畢竟一個是男人一個是女人。
但同樣是一張嘴,丫頭還是個女人,林弘山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不知道是缺了什麽,居然索然無味,和親一口豬蹄子也沒什麽差別。
林弘山收起想法,轉身坐在床上,拿起小人書翻看。
丫頭兩眼蓄着淚,傻愣愣的站在那兒不敢動,站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低頭抱着托盤急忙跑了出去。
門關了起來,床頭燈暖黃的燈光投在紙頁上,林弘山看了兩頁站起身走向書架。
他這房間也是有書架的,為了讓他讀書識字長點文化,手語老師給他捎了很多書來,加上大哥看過了贈給他的,也滿滿羅列了一個書架。
三國演義夾雜在各式中西名著古典話本裏,林弘山擡手将厚厚的硬殼書抽出來,指腹摸過光滑的書殼,垂眼在迷蒙的燈光下翻開第一頁。
……
近來無事,林弘山和周佳士常在一起喝酒,周佳士喜歡山了舞廳跳舞的一個混血舞女,黑眼珠子黑頭發,但長着一張西洋臉,林弘山看了也覺得漂亮。
但輕浮。
誰不輕浮呢?
溫良玉不輕浮,可溫良玉不來找他,他去找溫良玉也不成,溫良玉不想搭理他。
公子哥比混血舞女氣性大多了,林弘山上門去道歉,對方将眼珠子往天上看,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林弘山不知道這事該怎麽拿捏,不知道溫良玉懂沒懂自己表達出的抱歉,在溫家站不住腳,就被溫良玉不冷不熱的掃地出門了。
周佳士從不本末倒置,同混血舞女跳完舞還不忘他的啞巴兄弟,喝着酒來同他聊天:“弘山,別光喝酒,看看有沒有喜歡的,你這年紀不好好談幾場戀愛,像我這般老了可沒得想的了。”
林弘山看他一眼,端着酒杯無聲的笑,他哪裏老,二十出頭而已。
不過周佳士的話讓他很心動,十七八的年紀,身體裏的熱血都是鮮活滾動的,可他腦子裏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讓他心動又行動不了,只能用眼睛去看這些花花綠綠的奢靡顏色。
燈紅酒綠中中出現一抹不一樣的白色,細弱的一閃而過,是溫良玉的白襯衣,還有雪白的脖頸和臉頰。
他新理了頭發的樣子,挺直的細瘦身姿,發鬓毛毛躁躁貼着耳朵,說起話來就愛笑,不自覺的雙眼彎彎。
林弘山看他身邊的人,是賈建華,他那張正經的菱形臉杵在溫良玉旁邊,讓人感慨爹媽造人的技術差距。
不知道兩人在說啥,溫良玉能笑得這麽開心,林弘山端着酒杯,手指摩挲杯沿。
周佳士看見那邊:“唉?說起來來你最近和良玉倒是少見面了,你倆怎麽了?”
林弘山沒空回答他,站起身指了指廁所的方向,周佳士了然:“去吧去吧。”
林弘山把本子和筆一一收起,這兩樣東西是不能離身的。
從廁所出來,走過轉角,溫良玉還坐在那個位置賈建華一臉氣憤的在和溫良玉嚷什麽的模樣,溫良玉端着酒杯不理睬他,只看着前方的酒櫃随口搭了兩句話。
看這架勢,是出了什麽事,林弘山坐下,看向周佳士,指了指溫良玉的方向,眼裏帶着疑問。
“剛剛有個小混混找賈建華麻煩,他倆和那混混鬧了一場,剛要打起來,那混混又罵罵咧咧的溜了,把賈建華氣得不行。”
周佳士把事情剛才混亂的場面簡單的總結出來,林弘山點點頭,側目去看溫良玉。
那麽一個背影,兩肩塌着,手肘撐着桌的樣子,林弘山看着看着,溫良玉的身體又往下榻了一點,像是支撐不住要匍在吧臺上了。
賈建華笑着湊上去說了什麽,溫良玉不耐煩的擡手抵在他胸膛手,似乎要推開他,卻又使不上力氣。
賈建華感受輕輕柔柔放在自己胸膛上使不上勁的手,一下愣住,回過神來手已經抓了上去。
“你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吧。”賈建華神不知鬼不覺的湊上去,手穿過去,圈着溫良玉的腰肢,那只蠢蠢欲動的手還沒落下,林弘山的拳頭已經趕來了。
像打個彈簧似的,砰的一聲将賈建華打倒在吧臺上,賈建華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的響。
林弘山看了一眼趴在吧臺上賈建華,伸手把溫良玉拉了起來,溫良玉歪身靠進他的懷裏,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長長的睫毛垂着,腦袋和被林弘山打了一拳效果差不多,什麽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臉頰紅紅的,咂了咂嘴,氣息胡亂的微微喘着,這景象看起來可不對勁。
林弘山不敢耽誤,急忙把他往外拉,周佳士那邊也顧不上,留周佳士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看一看溫良玉,看一看林弘山,最後目光落在賈建華身上。
搞到溫良玉身上來了,這他媽是想死啊?周佳士咂舌。
出了舞廳,夜裏的涼空氣一撲,溫良玉昏昏沉沉的腦袋緩過來了一點,覺得身體裏熱流一股股的竄着,讓他一陣陣的戰栗,擡眼看是林弘山,模模糊糊的想剛才的事情,又暫時想不出個所以然。
他只知道自己快死了,身體很熱,很想做點什麽。
林弘山摟不住溫良玉,他像條大蛇,拱動着纏上來,兩條腿夾着他大腿磨蹭個不停。
林弘山索性将人扒下來手腳勒住打橫抱起,快步走進附近的大飯店開了個房間。
溫良玉一路都在他懷裏掙紮,林弘山垂下看他紅撲撲的臉,嘴唇也格外紅潤,喘息着似乎口鼻溢出來的氣都是滾燙的。
抱着懷裏的人手忙腳亂打開飯店門,把人扔在床上,溫良玉難耐的哼哼了起來,一聲一聲嗯……嗯……的喘息嗚咽。
林弘山轉身去了浴室,過了一會走出來抱起溫良玉走進浴室。
浴缸裏已經蓄滿了水,在燈光下晃晃蕩蕩的一池。
林弘山看了看溫良玉,松開手。
“啊!!”溫良玉一聲慘叫,遍布肌膚的滾燙熱流像被凍傷一樣全部縮了回去,撲騰着抓住浴缸沿睜開眼,林弘山正站在浴缸旁,垂眼靜靜看着他。
對視片刻,他摸出筆記本,拔出鋼筆蓋夾在指間,攤開筆記本,擡手落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次元的事情處理完畢了,明天開始穩定日更,每晚九點日更,請大家多多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