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從餐廳回來以後,日子依舊沒有改變,也可以說變得更糟糕,不過是發現算計他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不過這是當時躺在床上的兩天就想明白的事情,雖然難受,但也沒有剛開始那樣消沉。

沮喪過後就是思考今後怎麽辦,但景程也沒給她太多選擇。

合同簽了三年,她不可能背着景程單幹,因此要麽就放棄寫作這條路,要麽就真的“賣身”給他,乖乖受他庇護,做一只籠裏的金絲雀,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其實灑脫點想,男歡女愛,不過是人之本性。與其在不同的人之間流浪,最後随便找一個人結婚,不如好好享受這一刻的浪漫,至少景程面容英俊,雖然有時待她像小孩子,但照顧她無微不至,當床.伴實在是綽綽有餘了。

但不管如何開解自己,始終還是無法跨越自己心中的那道坎。

怎麽想都抑郁,幹脆就先什麽都不想,讓自己的腦袋放個假。她現在愛上了在床邊發呆,一坐就是一下午。校園裏依舊冷清,時茜正在陽臺晾衣服,突然接到時立秀的電話,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

時立秀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是一定是不懷好意這點她知道。不過她想時立秀再怎麽絞盡腦汁也只是為了找她要錢,總不至于有生命危險。

時間已經晚上9點,時茜在怎麽也不可能出去,因此說了句:“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态度甚是敷衍。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時立秀我行我素慣了,怎麽可能就這樣輕輕放過她,立馬就在電話裏說:“你爸的東西,你就這樣不要了?”

逝者已矣,況且對時茜來說她爸去世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但她把走得急,後來她有時匆匆忙忙搬出去的,因此也沒留她爸多少東西,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作協的事情,讓她大晚上去時立秀那裏,她卻實在沒這個心神。

“明天吧,明天我過去拿。”她這樣說。

沒想到時立秀沒過多糾纏,只說了一句:“那行,明天我不在家,東西我丢在門口,丢了可別怪我。”便挂掉了電話。

時茜有點楞,時立秀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她可是沒事都要折騰點事情出來的人。但既然時立秀并沒有過多的糾纏,她便不做多想,準備拿完東西就回來。

晚上失眠,躺到天都快大亮才睡着,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10點多了。她趕緊起來,免得時立秀發起瘋來把東西毀了。

她換好衣服,匆匆趕到時立秀那裏,果然看到門口放着一個袋子。她帶來,裏面裝着一些郵票,照片,茜打開一看,是筆墨紙硯一整套書法的東西,還有一個錢包。他爸喜歡書法,下班之後沒事總喜歡寫幾個字,時茜小時候經常被他握着手教寫字。只是後來他工作越來越忙,這些東西越鎖越深,時茜在家裏已經很少見到他們的蹤影。不過父親的錢包為什麽會在時立秀這裏?她有些奇怪地打開錢包,裏面是空的,只有夾層裏面夾着一張泛黃的紙張。

她打開,信件的內容映入眼簾。

茜茜:

當你看到這封信件的時候,我恐怕已經不在人世,而你也已經發現了一些異常的事情。為什麽我會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突然離世,為什麽明明盛雲母親也在手術,而他卻在我的病房,為什麽我要把房子交給她而不是留給你。很多時候,我們追求的真相往往十分殘忍,所以我請求你姑姑和盛雲不要将事實真相告訴你,畢竟人死萬事空,而活着的人依舊要活着。

當年的事情已經說不清誰對誰錯,只能說是時也,命也,半點由不得人,所以你也不要太過責怪盛雲,畢竟他有他的苦衷,父親并不怪他。

進來常常想起你小的時候,有一次一直纏着我要吃糖,我不答應,你最就嘟起老高,說爸爸不喜歡我,那我也不喜歡你了。我當時又生氣又有點想笑。其使我哪裏會不喜歡你,你是我最愛的女兒,我心疼你都來不及,只是糖容易吃壞牙齒,事情雖小,影響可是一輩子。

其實我多麽希望時間就此停下,那樣我就能一直陪着你,看着你長大、嫁人。可是護士進來了,說家屬探望的時間已經到了,我不能再和你多說了。我将這封信交給你姑姑,告訴她如果你發現了真相,便将這封信交給你,但父親還是想勸你不要對于仇恨過于執着,該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如果你沒發現,那更好,我只願你平安喜樂地過完這一生。

父親時元海

時茜看道這封信手不應顫抖,淚水不停留下來滴到紙上。怎麽會?父親當年的死另有隐情?賈盛雲在其中扮演着什麽角色?這些問題在她腦海了不斷浮現,一想到父親可能死于非命,她的心如刀絞。

離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暈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只知道突然有人撞到了她,她站立不穩跌倒在了地上。

一擡頭,發現撞她的人是時立秀,她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激動地抓住時立秀的手:“怎麽回事,你怎麽有我爸的信,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她徹底失了理智,一臉串的問題全部丢出來,迫切想知道一個答案。

時立秀拉開她的手,挽了挽耳邊的頭發:“急什麽,我自然會告訴你的。”

“不過……”她又說道:“這事說起來話就長了,我站着好累,我們去找個地方坐着說吧。”

時立秀帶着她七繞八繞到了一家極星咖啡館的房,坐落在馬路背後的僻靜之處。時茜不記得時立秀帶她走了多少路,腦子裏全部都是父親的事情,這讓她根本無法思考。

進去的時候時茜跟着時立秀落座,根本就沒發現一進門就有幾個人在偷偷瞄她。

時立秀看起來心情不錯,揚起笑容将菜單遞給時茜:“先點些東西吧,邊吃邊聊。”

時茜卻沒有心思:“不用了,我不想吃,你直接說吧。”

聽到時茜的話,時立秀也沒什麽表情變化,反而一反常态地和善起來:“我渴了,還是來點飲料吧。不知道你喝什麽,我就随便點點。”

時茜沒有意見。

過了一會,時茜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這封信你為什麽會現在交給我。“

時立秀笑了:“你說是為什麽?我說我良心發現你信麽?”

自然是不信。時立秀這種人不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善意了。

時立秀冷笑:“哼,你一個人參加小說大賽,有時給《長風》長期供稿,日子這得這麽舒心,我得給你找些事情做啊。”

時茜沒有說話,這确實符合她對時立秀的認知,看時茜不好過才是她最開心的時刻了。

“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請問你滿意嗎?”

時立秀笑得停不下來:“開心,我當然開心了。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會讓更加開心,你要不要聽?”

“你說。”時茜面無表情。以她對時立秀的認知,她以這樣的方式開頭,後面必定有更加精彩的內容。她喝了口飲料,等着時立秀把話說下去。

“當年,你真以為你爸是心髒病死的。”時立秀回憶當年的場景:“當年他在醫院,24小時監護,就算要走,也不會走得那麽急。”

時立秀的話讓時茜心都糾起來了:“然後了?他是怎麽死的。”

“當然是——”時立秀頓了頓:“當年你爸住院,賈盛雲借着給你爸送飯的機會偷偷在飯菜裏下藥,幸好及時搶救過來了。不過你爸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囑咐當時知情人不要把事情說出去,還立遺囑把房子留給了他,沒想到賈盛雲為了盡快拿到遺産,把你爸的輸氧管給偷偷拔了,還好我當時發現得及時,找到了醫護人員,可是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時立秀笑得惡毒:“所以說,你的好朋友賈盛雲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哦。”

輕輕地一句話語飄來,卻不啻于錘在時茜心口的一口重錘。怎麽會?賈盛雲怎麽會是殺害父親的兇手呢?她怎麽也不敢相信!

腦子越來越亂,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這疑惑卻像飛絮一樣,每當她要抓住就迅速飄走。

時立秀說了很久,時茜看着時立秀的嘴一開一合,腦子越來越重,甚至無意識地抵在桌面上,連擡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她終于意識到時立秀本來的目的是什麽。

什麽信件,舊物,都不過是幌子,目的是騙她來這裏,喝下面前這一杯飲料!這杯橙汁全程沒有離開過時茜的視線,她被下藥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店家也與時立秀有交情。

想到這裏,她明白最糟糕的局面出現了,在這家店裏估計她都不會有機會開口求救。

難怪她覺得這件事情處處不合情理,賈盛雲是她愛了一輩子的人,他什麽性格她自己不清楚嗎?醫務室那麽多工作人員,還有監控,怎麽能任由賈盛雲把管子拔了,恐怕當場就會報警。

怪只怪當時自己太過粗心大意,看到父親的時間就方寸大亂,卻沒想過時立秀是會模範父親信件的。她當時看的太過匆忙,很多細節方面沒有注意,就這樣中了時立秀的計。

時立秀這次計謀得逞,恐怕不會那麽容易善罷甘休。想到這裏,她心跳得越來越厲害,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

她拿起旁邊的包,想要馬上離開。可是一起身,她就發現全身酸軟無力,四肢根本不受控制,一下子跌到了座位上上,也打翻了桌上的飲料。

橙汁有問題。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眼睛出現了重影,徹底倒下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時立秀奸計得逞的笑容。

看到時茜徹底倒下,時立秀抽出桌邊擺的玫瑰花放在時茜身邊,便起身心滿意足地走出大門。

時茜不知道的是,極星咖啡館是嘉洲市十分隐蔽的桃色交易場所,普通人根本聽都沒聽過,沒人引薦進都進不來,只能被攔在門外,它唯一的客源來自于熟人帶熟人的方式。

來這裏的人自然也不是為了吃飯,而是尋找一.夜.情對象。男女之間如有意向,就會将瓶裏的玫瑰拿出來放在身邊,等待感興趣的人主動過來勾搭,男男女女難談得來就會一起離開。

時茜長相不凡,所以剛剛進門是就有幾個男人注意到她,此時看到時茜身旁擺着的玫瑰花,好幾個已經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時茜趴在桌上,還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只能大腦已經失去了對全身的控制能力。

她聽到她身邊有兩人男人在讨論着。一個人說:“這女的暈過去了,會不會是被人下藥,不是自願的啊?”另一個人說:“管她呢。先弄到手再說。”然後便是一陣猥瑣的笑聲:“我們真是撿着大便宜了……”

然後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時茜被她倆一人一邊架在肩上。她想反抗,卻沒有絲毫力氣,像是任人宰割的魚肉。她默默咬緊嘴唇希望清醒自己過來,可是搖醒瞬間将她淹沒。

時茜一直被帶到走出後門,看到他們朝着一輛黑色的車走去時,她幾乎要絕望。在打開車門之際,她趁兩人不注意,用盡全身力氣将剛剛偷偷拿在手裏的防狼噴霧劑拿出來,剛要按下噴頭便被人握住了手将東西奪了下來。

那人将東西往地上一丢,将她往車裏推,一臉淫笑:“別反抗了小美女,哥哥帶你去玩好玩的。”

時茜終于絕望,她閉上眼睛,放棄了掙紮,任他們将自己拖到車裏。沒人能夠救她了,在這樣一個暗無天際的場所。還有什麽能比這更絕望的呢?

時立秀、安永琴、景程,這些人每每在她看看到一縷微弱的陽光的時候,都要重新擋住,讓她重新堕入無底深淵。她想,她重生有什麽意義呢?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時茜徹底放棄了反抗,等待命運給她的最終判決。

正當車門就要關上之際,時茜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聲:“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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