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野豬

當晚,陶煜又入了樊鴻熙的夢。

“崽子,是時候出門找那些有點靈氣的家夥練練手了。”

滾雷般的聲音在黑暗中回響,樊鴻熙回身看向身後的黑影,無奈地一拱手,說:“前輩,您可喚我鴻熙。”

“行了行了,鴻熙。”陶煜随口道,然後說:“如今青木山上沒什麽強大的生靈,基本上不會遇上什麽危及生命的險情。但是青木山巅處你最好不要誤闖,那裏有個靈氣強一點的家夥,等你那什麽……哦對,築基後再去挑戰吧。”

在陶煜眼裏,這裏漫山遍野,實力幾乎都在築基期以下的生靈根本稱不上是妖族和妖修。

樊鴻熙問道:“敢問前輩,如今小子算是何種實力?”

陶煜哼笑一聲,說:“還差得遠,大概還有四分之三才到築基了吧。”

樊鴻熙估算了一下,自己如今大致是練氣二三層左右。從他開始冥想到現在不過一個月有餘,如此進境着實可怕。

“關于靈力運用之法,你已經有所領悟了,不錯,只不過還是粗略了些。如今我教你一套運用靈力之法,好好感覺了。”

陶煜滾雷般的聲音在黑暗中回響,下一瞬,樊鴻熙的右手一重,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裏熟悉的觸感。他低頭一看,發現是他平時用來練劍的那柄樸素長劍。

陶煜:“好了,你開始演練劍法吧。”

聞言,樊鴻熙也不多問,舉起長劍,在黑暗中舞動了起來。

漸漸的,他感覺到體內自由流淌的靈力像是被無形的力量帶動了起來,迅速湧入手中的長劍裏。這種感覺和他曾經做過的很像,但是卻有些細微的不同。那些靈力不是在長劍裏流淌,而是凝聚在劍鋒劍尖上,在鋒利的劍鋒上凝聚成了一道細細的線。

樊鴻熙下意識地朝着身側的黑暗一揮劍,一道弧形的白光驟然順着長劍向前劈去!

随後靈力往他的四肢流去,他頓時覺得身體一輕,腳步輕快的跑動了幾下,發現自己的速度變快了不少。

陶煜:“這就是靈力最基本粗糙的用法,但如今你體內的靈力十分稀薄,需要計算好如何使用,免得靈力耗盡,沒有還手之力。我再教你一套身法,除此之外,還有專門配合劍招的靈力運轉之法、引動外界靈力、手決、禦使法寶等等手段。你好好體悟,我要你自創的便是運轉靈力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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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鴻熙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長劍,輕輕摩挲了一下手柄處熟悉的一處磨損,淡淡一笑,擡起頭說:“我知道了,前輩。”

陶煜哼了一聲,盯着他把運用靈力之法和身法等等手段通通都熟練後,才把這個崽子丢回了睡夢裏。

夜晚安靜地過去,天邊的晨光漸漸驅散黑夜,天亮了。

樊鴻熙自床榻上睜開眼,卻沒有馬上起身。

他微微側過頭,看向了挂在牆上的長劍,長長眼睫下的眼睛一動不動,似乎在思索着什麽。

下一秒,一團毛茸茸暖呼呼的雪白團子猛地糊住了他的臉。

陶煜踩着樊鴻熙鋪在床上的長發,軟軟地喵了一聲,兩只前爪在他臉上踩來踩去,完全不顧悶在自己軟乎乎肚子下的樊鴻熙是否會呼吸困難。

我看到你睜開眼睛了,崽子快起床,出門歷練了!

樊鴻熙伸手把黏在臉上的一團毛茸茸撐起來,和陶煜金色的瞳孔大眼瞪小眼片刻,才無奈一笑,揉揉他的腦袋,坐起身來。

早膳後,他換了一身黛色勁裝,額前和兩側的長發在腦後束起,拿起了牆上挂着的長劍,準備往青木山去了。

青竹皺着眉再次問道:“殿下,真的不用我們跟随嗎?”

樊鴻熙笑了笑,說:“無事,我只在這周邊轉一轉而已,不會走遠的。”

青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然而看到樊鴻熙邁步走入庭院中,暖融融的陽光輕輕鍍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卻愣住了。

一個多月前,樊鴻熙還是個病恹恹的蒼白少年,如今站在庭院裏的人雖然溫潤依舊,卻大不一樣了。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青竹神色有些恍惚,不再開口了,安靜地看着樊鴻熙把身後亦步亦趨的雪貓崽抱起來,放在屋檐下的軟墊上。

“瓊光乖乖地待在這裏,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陶煜一聽,登時不幹了,爪子一伸,順着他的手臂竄上了他的肩膀上。

這崽子弱了吧唧的,怎麽能不跟着呢?清虛道體這麽美味,如果被那個家夥叼走了怎麽辦?

“瓊光?”樊鴻熙側了側頭,臉頰上軟軟的白毛輕輕掃過他的臉頰。他擡手想把肩膀上的陶煜抱下來,然而陶煜靈巧地一竄,一下跑到了他的另一側肩膀上,同時盯着他整齊的束發,爪子蠢蠢欲動。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無聲的威脅,樊鴻熙放下了手,無奈地笑道:“行吧,那就帶着你,只要你不要被吓到就好。”

陶煜嗤笑一聲,穩穩地蹲坐在樊鴻熙的肩膀上,跟着崽子往青木山走去。

青木山着實是一座普通的山,連修真資源也沒有多少,妖獸自然也少。他們在郁郁蔥蔥的山林裏走了半晌,遇見的都是些普通的山雞兔子,偶爾還會有一兩只狐貍竄過,實在無趣的很。

陶煜舔了舔爪子,再次肯定了這裏就是一處鳥不拉屎的地。

枝葉間的陽光越來越明亮,樊鴻熙根本沒什麽野外經驗,只能沿途做着記號往前走,深一腳淺一腳地在綿軟的落葉、堅硬的泥土和粗大的根系中行走着,在山林裏無頭蒼蠅般轉了又轉,都沒有遇上一只妖獸。

無奈,樊鴻熙摸了摸陶煜的背脊,輕聲說:“看來我們這次要無疾而終了。”

陶煜看了他一眼,喵嗚了一聲,舉起爪子往一個方向指去。

樊鴻熙一怔,往那個方向望去,卻只看到了一片茂密的灌木。他想了想,做下記號後,便往陶煜所指的方向走去。

撥開枝葉,樊鴻熙又往前走了數百米,終于在碧綠的藤蔓間看見了一抹黑乎乎的影子。

那是一只練氣一層的野豬!

那只野豬足有大半個人高,膘肥體壯,渾身黝黑,只在堅硬毛發的尾部有一點白色。他那又長又尖的獠牙在地上不停地拱着,哼哧哼哧地似乎在翻撿什麽食物。

陶煜啧啧感慨,就這麽一只野豬,靈氣可以說是沒有,皮糙肉厚,也不知道口感有多差。

樊鴻熙停下腳步,輕輕把肩膀上同樣盯着野豬的陶煜抱了下來,找到了一處隐蔽的樹根之間把他藏好,又用寬大的葉子在他腦袋上遮擋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握緊腰間的長劍轉身朝那野豬走去。

樊鴻熙一走,陶煜就扒掉了腦袋上的樹葉,轉身爪子摳進樹幹裏,幾下就竄上了那棵樹的樹冠上,在其中一根粗壯的樹枝上蹲坐下來,盯着樊鴻熙和那只野豬。

樊鴻熙沒有用儲物戒裏的那把中品法器劍,只是拔出了腰間那柄普通凡劍,撥開枝葉往那頭野豬走去。

察覺到不對,野豬擡起腦袋,扭頭往樊鴻熙看了一眼,當即嚎叫一聲,頭一低,尖利的獠牙對準了樊鴻熙,撒開蹄子向他撞去!

樊鴻熙有些生澀地飛身往側邊一滑,差點被野豬撞到,同時手中長劍厲光一閃,直朝那頭野豬刺去!

一聲悶響,那是長劍刺入肉體的身體,順着它往前的慣性狠狠地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野豬痛嚎一聲,猩紅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氣,扭身再次攻來!

樊鴻熙迅速飛身後退,冷靜地一晃身,手中的長劍一蕩,又在野豬身上刺出一個深深的血洞。

陶煜高居臨下地看着,尾巴甩了甩。

霍,他還以為崽子下不了手,沒想到還挺利落的嘛。

而下方的樊鴻熙卻是微微皺起了眉。

他注視着不斷滴着血,紅着眼嚎叫着瘋狂地攻擊而來的野豬,緩緩舉起長劍,體內微弱的靈力凝聚在劍尖上。

野豬奔騰的身體似乎驟然慢了下來,樊鴻熙神情平靜地站在原地,看着直沖而來的野豬。勁風撲面而來,他身後的發絲飛揚而起,在它即将臨身之前,他側身一閃,猛地往前一沖,長劍如銀白的蛟龍一般刺出,與野豬交錯而過!

下一瞬,野豬頸間爆出一蓬鮮血,在慣性下猛地往前狠狠地跌落,頹然滑到在地,再無聲息。

樊鴻熙回身一看,緩緩地松了口氣,甩了甩長劍上的鮮血,沒有管躺在地上的野豬,而是第一時間往陶煜的位置趕回去。

他有些擔心,瓊光會不會被剛剛的動靜吓到?

陶煜見狀,靈巧地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回了原來藏匿地的不遠處。

他蹲坐在樹幹上,甩着尾巴等着樊鴻熙過來。

突然旁邊的灌木裏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陶煜扭頭一看,發現一只雪貓從灌木鑽了出來,抖了抖耳朵後猝不及防地和他對上了視線。

陶煜有些意外,這就是如今的朏朏?

那體型比陶煜大上一圈的成年雪貓看着陶煜,突然目露驚恐,渾身發僵,整個毛茸茸的身體抖如篩糠,随後凄厲地喵嗚一聲,兩眼一翻,吧唧一聲倒地暈了過去。

什麽都沒做的陶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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