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貓

“瓊光?”樊鴻熙撥開枝葉,就看到蹲坐在樹下的陶煜和倒在不遠處的大雪貓。

見陶煜好好的蹲在樹幹上,他便先把陶煜抱了起來,然後凝着眉看向那倒地的大雪貓。他沉思片刻,把陶煜放上肩膀,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個小籃子,伸手把那只暈倒的大雪貓抱了起來,輕輕放進籃子裏。

陶煜盯着籃子裏的那只人事不知的大雪貓,有些不可置信。他幹什麽了這只朏朏就被吓暈了?若是見了他的原型便也罷了,他如今這幅和它一模一樣的毛茸茸樣子……

還是說,曾經的洪荒異獸朏朏,現在的膽子就真的這麽小?

樊鴻熙不知道肩膀上的那只小雪貓內心的驚濤駭浪,安撫地摸了摸陶煜的腦袋,提起籃子重新回到野豬的屍體旁,把整只野豬屍體塞進了儲物戒。

陶煜的注意力頓時偏了,他瞥了眼地上蔓延的一片血跡,琢磨着他今晚往青木山巅走一趟,把那新一任山大王啃了吧,反正崽子也沒那麽快到築基期。

時候已經不早了,看頭上的陽光,約莫快到午時。樊鴻熙收起了那只野豬,便提着一籃子的大雪貓,肩上扛着一只小雪貓,順着記號往回去了。

直到回到了別院,那只躺在籃子裏的雪貓都還沒醒。

等在門口的侍從們連忙迎了上來,問道:“殿下此行可順利?”說完,青雨一看樊鴻熙又帶回了一只雪貓,不由疑惑道:“殿下,這是……”

樊鴻熙說:“它因我而被吓昏迷,總不能把它丢在原地,若是因此遭遇不測,那便不好了。”

侍從們不解,問道:“可是野外山上本就危險重重,何必……”

樊鴻熙笑了,輕輕在屋檐下放下籃子,說:“這于我不過舉手之勞,又有何不可呢?去給它準備些水和食物放在它身邊吧。對了,我獵到了一頭野豬,午膳後處理了吧。”

青雨點了點頭,把樊鴻熙從儲物戒裏放在地上的大野豬用力提起來,拖往後方的廚房去了。

陶煜躍上屋裏的木桌上,舔了舔爪子,又揉了揉臉,坐等午膳。

樊鴻熙換下了沾了血和灰塵的衣服,看見陶煜乖巧地蹲坐在木桌上,不由笑了,輕輕揉了揉他額頭的血紋,笑道:“你倒是比你的同族膽大許多。”

陶煜不屑地喵了一聲,別把我和朏朏相提并論。

Advertisement

不多時,午膳便奉了上來,陶煜也得到了自己那一大份的炖兔肉,直吃得滿嘴流油。

他不由感慨,這些人類還是挺神奇的,能把那些沒有絲毫靈氣的東西做得挺可口的,還是有可取之處的嘛。

“喵嗷——!”突然,木屋外傳來了一聲尖銳的貓叫!

所有人一驚,下意識地往外看去。而那貓叫一聲比一聲凄厲,尖銳刺耳。

樊鴻熙放下筷子,草草用軟巾擦了一下嘴便大步走了出去,陶煜從木桌上跳下,颠颠跟着樊鴻熙往外走,圍坐在一旁的小侍從也連忙跟上。

陶煜跟着樊鴻熙一邁出大門,什麽都沒看到,只看到那只雪貓在籃子裏瘋狂掙紮着,卻又不知為何掙紮不出,只能伸長了爪子在空中亂揮,猙獰地嘶叫着,看起來快要再次厥了過去。

陶煜驚奇,這又是怎麽了?跟空氣生死搏鬥?

他身後的侍從們也是滿頭霧水,根本不知道那只雪貓怎麽了。

樊鴻熙一掃籃子周圍,當即上前一步,在雪貓凄慘的叫聲中把擺在籃子周圍的食物端起來,拿走。

他一拿走食物,那雪貓的叫聲當即沒這麽凄厲了,終于漸漸平靜了下來,尖耳耷拉下來貼着腦袋,恹恹地縮在籃子裏瑟瑟發抖。

身形健碩的青岩臉色一變,驚道:“殿下,這食物跟我們吃的是一鍋的,難道有什麽問題……”

青雨臉色蒼白地開口:“不可能啊,這是我做的,期間也一直看着鍋……我,我還跟你們一起吃了……”

陶煜哼了一聲,崽子手裏的食物根本沒有問題!

樊鴻熙低頭看着在籃子裏縮成一個球的雪貓,嘆息一聲,把手裏涼了的一大碟兔肉遞給旁邊臉色蒼白的青雨,說:“兔肉沒事,瓊光也吃了。給它換點水果吧,雪貓聞不得葷腥,應該是肉味吓到它了。”

侍從們一聽,瞬間都愣住了,目光下意識地在淡定地站在一邊的陶煜和籃子裏的恹恹的雪貓之間移動,似乎第一次見到雪貓這種生靈一樣。

給雪貓準備食物的青竹舌頭打結地問道:“殿……殿下,雪貓難道不是跟我們吃得一樣嗎?而且瓊光還……還吃得很多……”

原諒這幾個大老粗吧,從來都對這種女性喜歡的毛茸茸軟綿綿的生物無甚興趣,見陶煜什麽都能吃,便以為天下的雪貓都是什麽都能吃了。

樊鴻熙搖搖頭,無奈笑道:“大約是因為契約的關系,瓊光是與其他雪貓不太一樣。好了,若是換了水果它仍舊不肯食用的話,便直接把它放回山野裏吧。”

端着兔肉的青雨呆呆地點頭,忙不疊地轉身去準備,他們也終于得以繼續吃午膳了。

午膳後,樊鴻熙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發現那只雪貓仍舊縮在籃子裏一動不動,擺在籃子前的水和水果都沒有碰過的跡象,只能搖搖頭,回去午休了。

午休後,他從軟塌上起來,正準備把放在外面的雪貓帶回山林時,青竹走了進來,對他說:“殿下,那只雪貓已經自己跑了。”

樊鴻熙問道:“它吃了水果嗎?”

青竹一愣,回答說:“吃了幾塊。”

樊鴻熙和緩地笑了笑,輕輕揉了揉趴在懷裏眯着眼睛的陶煜腦袋,起身練劍去了。

他完成了一千次的劈劍後,開始試探性地在庭院裏邁出一個個奇異的步伐。同時,他體內的靈力凝聚在腳底,開始以一個特殊的規律緩緩運轉。

随風而動,順風而行……

漸漸地,樊鴻熙的身影越來越輕靈缥缈,隐隐有風從他周身裹挾,吹動了他的發絲。

下一瞬,他舞起了劍。

陶煜一眼就看出來了,他在重新演練早上對戰野豬那一戰。

揮了片刻,樊鴻熙微微皺了皺眉,突然停下了腳步,收劍喊道:“青松。”

“殿下有何吩咐?”一個身材颀長的侍從走了後方的廂房裏出來,對樊鴻熙拱手。

這名叫青松的侍從是明風離開後,這幾個侍從裏的領頭。

樊鴻熙從儲物戒裏拿出一把木劍給他,說:“你的劍法最好,來跟我演練一番吧。”

青松一怔,面露一絲驚色,開口說:“這……殿下……”

樊鴻熙舉起木劍,淡淡笑道:“就如明風曾經與我演練一樣,雖說只是點到為止,但不必留手。”

青松是個築基三層的修士,能跟樊鴻熙回到青木山的,都是信得過的人。雖然樊鴻熙沒有跟他們說過他如今已入道途,但他們這些天也隐隐有所猜測。

青松看了眼從廂房裏跟出來看熱鬧的四個同伴,解下腰間的佩劍放在一邊,也舉起木劍,沉聲說:“殿下,失禮了。”

說完,他當即一劍朝樊鴻熙刺去。雖然這麽說,他還是留了幾分力道。

樊鴻熙從前雖然病弱無力,但他常年舞劍強身,劍法造詣卻不低,他當即揮劍擊偏青松的木劍,直刺青松露出的一個小破綻。

青松的微微凝神,木劍上傳來的力道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他一側身閃開了樊鴻熙刺來的木劍,雖然樊鴻熙的木劍力道不足,速度也不那麽快,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讓青松卻躲得有些吃力。

陶煜趴在軟墊上,盯着樊鴻熙和青松,尾巴在身後有節奏地一甩一甩。

崽子的實力還很弱,也沒什麽太多的對戰經驗,但他的劍卻未必弱。暗合大道的劍可沒那麽容易對付,若是不認真對待,夠那個人類喝一壺了。

青松緩了口氣,當即不再留手,長臂一擰,施展出了劍法。

瞬間,青松身上的氣息就變了,他手中木劍刺出了堅毅而又一往無前的氣勢,唰唰幾劍快速朝樊鴻熙逼來!

陶煜的神識清晰地看到青松體內丹田的靈力開始鼓噪起來,激烈地順着經脈流動。而正面面對青松手裏木劍的樊鴻熙清晰地感受到了壓力,他卻面色不動,腳步一轉,開始運行陶煜教給他的無名身法。

青松一怔,察覺到樊鴻熙在他的感知裏,變得飄忽了起來,如一道輕靈的風,四處飄動。

築基期已經有了朦胧的神識,青松神識蔓延而出,淩厲地揮動木劍攻向樊鴻熙的破綻。

樊鴻熙迅速揮劍抵擋,手中帶着一絲意韻的劍招不停揮出,攻得青松全神貫注地抵擋,“梆梆梆”的木劍相擊聲當即連綿響起,看得旁觀的侍從們目瞪口呆。

雖然處于下風,但樊鴻熙仍舊算是游刃有餘,抵擋得住,那還是他們印象中身體孱弱的殿下嗎?

最終,樊鴻熙仍是不敵青松,借由一個錯身後退幾步,擡手阻止了青松,停止了這場演練。他臉色有些發白,笑着開口說:“青松的劍法果然不錯。”

青松回過神來,當即驚道:“殿下,是我不知輕重了……”

樊鴻熙平靜地搖搖頭,收起木劍,說:“不必如此,你也助我良多,讓我在對戰上更近一步。”

陶煜盯着樊鴻熙蒼白的臉色,不太高興地哼了一聲。

雖說有境界和經驗上的差距,但這崽子還是弱了些,不行,得好好操練操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