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曹文好像很久都沒有看過鐘奕了,從早上起一直在盯着人看。鐘奕剛起床,頭發毛燥燥地堆在一起,眼睛還沒睜開,摸索着往浴室去。曹文就盯着他看。等鐘奕洗完澡出來,穿了一身絲質的睡袍,裹着他那柔韌緊致的身材,挺翹的臀,纖瘦的腰,薄薄的一層汗透過衣料洇染出來,似乎都能聞到肉體散發出來的體香。鐘奕頭發濕着,在房間裏來回走。曹文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了。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曹文很少關注電影以外的事物。除了,剛和鐘奕好上的那幾個月。
也許是背後的目光太炙熱了,露骨得讓人無法忽視,鐘奕不自在地扭過身:“你看什麽?”
曹文坐沙發上,喉嚨有點幹澀:“沒什麽。”
鐘奕不管他,進浴室洗漱。這一路過去,他的頭發還在滴水。
曹文道:“你吹下頭發。”
鐘奕:“嗯。”
盡管曹文說了,他還是懶洋洋地沒動。扒着眼睛對着鏡子戴隐形眼鏡,戴了半天沒戴上。他戴隐形總是這麽麻煩的,快得時候也要十幾分鐘,眼球都不敢轉一下,只一味地眨巴他那雙大眼睛,眨得人心慌。
曹文道:“我幫你。”
鐘奕瞪着大眼:“不用。”
瞪半天,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還是沒戴上。他氣餒地轉過身:“你看什麽呀?”
好像他戴不上都怪他似的。
曹文舉起雙手,特別無辜。
鐘奕看了他一眼。他不知道怎麽搞的,自己并不是脾氣壞的人,但在他身邊就是忍不住。
氣氛又過于濃稠,好像那目光能拉絲一樣,他走到哪,它跟到哪。說的每一句話都帶着暧昧,盡管他并沒有那個意思,但兩人在一起,就擺脫不了這樣的氛圍。
他不知道,曹文看他什麽都美。
洗澡的樣子美,濕着頭發美,連發小脾氣都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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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有些燥熱起來。
鐘奕受不了去開窗。
曹文道:“你不吹頭發又開窗。”
“你怎麽那麽啰嗦。”
曹文拿了吹風機來,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他身後。浴室猝然變得狹小,從鏡子裏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影,仿佛把他包裹在懷裏,暧昧又炙熱。
鐘奕慌得閃開身:“我不要吹。”
“不吹感冒,乖。”
男人以格外溫柔的聲音勸說着,又來了,他以為他是誰啊?
鐘奕扭身要走,曹文抓着他胳膊,兩人拉拉扯扯間,餘念提着一大堆東西闖了進來。
“哥,你吃早飯了……沒有……”
話音在看到兩人糾纏的手時停頓,餘念仿佛被雷劈了一樣,飛快轉過身。
“我什麽都沒看見!”
鐘奕狠狠甩開男人的手,曹文笑呵呵地:“有沒有我的份?”
餘念用餘光瞄着鐘奕:“我不小心買多了……”
什麽小籠包、蝦餃、雲吞面,豆漿買了一大堆,餘念知道曹文在這,刻意買多了,鐘奕也無話可說。
三人在餐桌上吃早飯,還分出了兩個陣營。鐘奕和餘念坐在一起,曹文單獨坐在一邊。鐘奕埋頭吃飯,也不讓餘念和他說話。曹文一個人吹噓他在沙漠裏的奇險經歷,只有餘念津津有味地聽他說,一邊還狼吞虎咽地往嘴巴裏塞東西。曹文看這姑娘的吃相,有些嫌棄:“你這是吃了兩屜小籠包啊……”
餘念立馬就要哭出來:“哥,他嫌我吃得多!”
鐘奕淡淡地:“別理他。”
“哦。”
餘念埋頭狂吃,連觀衆都不愛給他做了。曹文自說自話半天,也覺得索然無味。
“你們去哪工作?”
鐘奕不理他,餘念道:“電視臺。”
鐘奕看向餘念,餘念又不敢說了。
“做什麽啊?”
餘念無動于衷。
“什麽時候回來?”
餘念專心吃飯。
曹文一筷子夾住眼看到女孩嘴裏的魚丸,餘念尖叫着:“晚上!”
曹文委屈道:“那你們都走了,我中午怎麽辦?”
鐘奕收拾碗筷:“自己辦。”
曹文嚎叫:“給我留下點錢!”
鐘奕眉頭一皺,他坦坦蕩蕩地耍賴:“我沒錢了。”
鐘奕無奈,只能從錢夾裏抽出幾張紙幣給他。這情形過分詭異,讓兩人都有一種全新的體驗。
結果鐘奕忙了一天,晚上下班,看到的便是他那幾百塊錢變成了一大捧的玫瑰花,車上綴滿了氣球,男人穿着風衣,戴着墨鏡,風流潇灑地站在那輛騷包得不得了的車前,等着接他下班。
鐘奕腦子嗡地一聲,扭頭就走。
餘念叫着:“哎、哎!那好像是……”
“無恥!”
鐘奕拉着人倉惶逃走。
太丢臉了,羞臊的熱意一直紅到耳朵根,被圍觀的那人還頻頻往這邊看。
別想他再理他了!
兩人趕緊從地下停車場溜了,留下曹文一人在電視臺吹了半夜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