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寒冬來臨,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鐘祁自從那日撞見謝承冬和餘路衍的事情後,将近一個星期是沒有消息的,謝承冬自然也不會主動去聯系他,有些情分,到頭了就是到頭了,一切就都到此為止。

今日謝承冬莫名其妙被總管叫進去大罵了一通,總管說他的策劃案出了錯,卻又不肯将他上交的策劃案拿出來讓他看看,他明明都已經再三檢查,絕不會出現纰漏,無奈,到底是給人打工的,這口氣就算是不服也要咽下去。

可接二連三出現不對勁便就說不過去了,整整半個月,謝承冬每天都要被叫進去教訓一頓,小到他們小組有誰遲到了,大到策劃案不合格,這在之前是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謝承冬工作一直都很勤勤懇懇,頗受重用,總管之前也隐晦的跟他提過要給他升職加薪,怎麽突然就針對他呢?

謝承冬不把事情弄明白誓不罷休,他別的優點沒有,對待工作最是認真,受不了這樣無端的責罵,于是主動找了總管,再三追問下,總管實在沒辦法,暗暗同他講,“我也不想這麽對你,但上邊施壓,我實在是沒辦法。”

謝承冬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上級,又連連追問,這才終于是把總管所知的都套出來了。

鐘氏。短短兩個字,謝承冬就什麽都明白了。

總管苦口婆心的勸他,“小謝啊,你什麽時候得罪了這麽一尊大佛,這些人我們鬥不起的,上級的意思,是要你主動辭職,唉......我也是給人打工的,你別為難我了。”

謝承冬聽了簡直氣笑了,“我沒有做錯,憑什麽要我辭職。”

總管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私心也是看好謝承冬的,但出了這檔子事,誰都保不了謝承冬。

把事情弄明白後,謝承冬只覺無奈,他沒想到鐘祁竟然會幼稚到在他的工作上動手腳,縱然是不想與鐘祁再聯系,謝承冬猶豫再三,還是撥打了鐘祁的號碼。

等了很久,卻沒有接通,也不知道鐘祁是在躲着他還是因為其他什麽。

謝承冬只好給鐘祁留言,言語甚是嚴肅,“鐘祁,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不要拿工作威脅我。”

但信息石沉大海沒有回複。

謝承冬依舊是被針對,甚至好幾次他火氣都上來,差點就忍不住想辭職,但又硬生生壓了下去,他在這間公司工作了幾年,好不容易升到主管的位置,又與組員關系很好,如若離開重新來過,不知道又要浪費多少時間。

組員也發覺不對勁了,暗中詢問謝承冬,謝承冬自然是無法将真相告訴他們,只讓他們放寬心,很快就會過去的。

餘路衍近日到謝承冬家越來越勤快,那日給謝承冬帶來的陰影實在不小,他沒有找鐘祁拿回家門鑰匙,而是找人換了鎖,生怕再出現尴尬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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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餘路衍就過來了,謝承冬發現這些日子餘路衍眉心隐隐有倦意,起先只當餘路衍工作繁忙,但他在公司遭遇針對後,便不由多疑,于是旁敲側擊了一番,餘路衍松了口,說這半個月前鐘祁把他們一個單子給截了,現在事情鬧得有點複雜,他最近正是為這件事煩惱。

謝承冬氣鐘祁的手段,卻又聯系不到鐘祁,本想直奔鐘家去,可惜他又怕遇見鐘厚,只得作罷。

事情是因他而起,謝承冬對餘路衍多多少少有點愧疚,于是凡事上謝承冬很是遷就餘路衍,原先被鐘祁撞破後,謝承冬對床事有些許抗拒,但今夜餘路衍把他按在床上時他卻沒有再拒絕。

謝承冬其實是典型的讨好型人格,從前暗戀鐘祁的時候是,如今和餘路衍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他心裏明白,在未完全與前一段感情斷幹淨時,就貿貿然答應了餘路衍的追求,發展到現在的關系,對餘路衍而言是不大公平的。

其他方面他給予不了餘路衍什麽,只好在床事上越發的乖順配合,餘路衍常常有點兒失控,一弄就是大半夜,他累得癱軟在床上,連擡下手指都費勁。

餘路衍從前并不是重欲的人,在和謝承冬在一起之前,所有的關系都只是為了解決生理需求,但面對着謝承冬時,卻像十七八歲的少年般難以控制自己,他好似找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玩具,熱衷于開發各式各樣的玩法,喜歡看謝承冬在他身下忍不住的呻吟哭泣,喜歡謝承冬淪陷于情/欲時只看着自己,這會讓他産生一種謝承冬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錯覺。

深夜靜得只聽見彼此的呼吸聲,謝承冬已經累得半睡過去了,被餘路衍抱在懷裏,臉上的神情帶着疲倦。

餘路衍借着微弱的燈光描繪謝承冬的臉,這半個月謝承冬過得并不好,眼下甚至有了烏青,看來工作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餘路衍是知道內情的人,比謝承冬知道的要多得多。

并不如謝承冬想的那般,鐘祁确實是給餘路衍使絆子,但謝承冬工作的事情卻不是鐘祁的手筆。

那天後,鐘祁公私不分,處處針對餘路衍,幾個單子被鐘祁攪和得亂七八糟,餘路衍最是厭煩處理這些瑣事,沒多久就聯系到了鐘厚。

鐘祁和餘路衍不同,餘路衍如今是餘氏的話事人,但鐘祁在鐘氏看着位高權重,實則主事的還是鐘厚,餘路衍和鐘厚聊過後,鐘厚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便切斷了鐘祁與外界的聯系方式,将鐘祁軟禁在了家裏。

算起來,得有七八日了。

他們這些大家族,最是想要他們繼承人做他們手裏乖乖聽話的棋子,鐘祁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鐘厚所能容忍的範圍,自然是要吃點苦頭的,至于謝承冬,完全是鐘厚的遷怒罷了。

若餘路衍沒有猜錯,再過不久,鐘厚便會提出和謝承冬見面。

餘路衍知道自己放任鐘厚這樣做,受傷害的只會是謝承冬,但卻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暴虐因子,鐘祁已經享受了謝承冬二十年的注視,是時候交出這道目光了。

他在謝承冬額頭上印下一吻,緩緩的閉上了眼,到了那時,謝承冬心裏就算是再有鐘祁的位置,鐘祁也要被判出局了。

謝承冬的工作一直不尴不尬的堅持着,他有一股氣在,不肯屈服于接連不斷的打壓,幾次給鐘祁打電話發信息,鐘祁都沒有回複,這讓他不禁很是氣惱,鐘祁不會不知道這份工作對于他而言有多麽重要,重要到當年他那麽喜歡鐘祁都能為工作和鐘祁争吵,他想不通鐘祁究竟是如何的氣他恨他才會想要把他珍視的給奪走。

事情到了白熱化的地步,總管施壓的第十天,謝承冬接到了鐘厚的電話。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的聯系人,心裏其實有些慌張,但這是他的恩人,他不能不接。

“承冬,你現在有空嗎,我們見個面吧。”

中年男人低沉的音色叫謝承冬緊張不已。

他沒有拒絕的資格。

挂了電話,謝承冬忽感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禁發怔了好一會兒,慢慢的擠出個苦笑來。

他想起在孤兒院時,鐘厚和善的對他說,“小朋友,我是鐘伯伯,以後呢,就是你的資助人了,要好好讀書,不要讓鐘伯伯失望。”

他又想起穿得跟小大人一樣的鐘祁,和鐘祁稚嫩的臉。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每個人都在變,到底不是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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