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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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我的小貔貅

作者:紅塵晚陌

文案:

玉星辰:天祿天祿,今天我又被老板欺負了QAQ

殷天祿:……吃了他。

玉星辰:天祿天祿,今天發的工資好像有點兒多?好開心!

殷天祿:(舔爪)不用謝,朕從你那個死鬼老板的銀行賬戶裏拿的。

玉星辰:天祿天祿,讓這個姐姐摸摸你好嗎?

殷天祿:(炸毛)不好!朕不喜歡被人摸!!!

殷天祿:……

殷天祿:這死女人居然摸朕的屁股!朕要吃了她!!!!

玉星辰:天祿天祿,你說……隔壁的帥哥老總他是不是喜歡我?

殷天祿:……不是,誰會喜歡你啊蠢女人!

玉星辰:QAQ可是……

殷天祿:沒有可是!再廢話朕就去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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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玉星辰:天祿,你的原型真的沒有菊花嗎?

殷天祿:……蠢女人,閉嘴!

至和中,交趾獻麟,如牛而大,通身皆大麟,首有一角。考之記傳,與麟不類,當時有謂之山犀者。然犀不言有麟,莫知其的。回诏欲謂之麟,則慮夷獠見欺;不謂之麟,則未有以質之;止謂之“異獸”,最為慎重有體。今以餘觀之,殆天祿也。——《夢溪筆談》

本文連載中,每天上午十點更新,失憶梗,劇情流,學者圈+醫藥行業+商戰,歡迎收藏。

內容标簽: 幻想空間 情有獨鐘 異能

搜索關鍵字:主角:殷天祿、玉星辰 ┃ 配角:程昊、宋希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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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昔者共工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濫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颛民,鸷鳥攫老弱。女娲聞之,煉五色石以補蒼天,斷鳌足以立四極,殺黑龍以濟冀州,積蘆灰以止淫/水。蒼天補,四極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蟲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圓天。

——《淮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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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石煉成之時,擎天之柱岌岌可危,九州大地已然崩陷,百川之水轟然淹沒了崔嵬山巅,九天星鬥如暴雨般争相隕落,滔天的火海猶如魔物盤踞的煉獄荒原。四海宇內仿佛重回盤古開天辟地之前的混沌,陽清與陰濁合而為一,風雨雷霆将日月攪擾回了二儀未分之時的瞑涬鴻蒙。

天地色變,三十六重天上衆神無聲。

地動山搖的崩塌與傾覆之中,唯有一人于潰化為齑粉的天柱之下含笑而立。

不周山崩下的碎石自她身側紛紛而過,尖銳地棱角頃刻間在她周身留下了驚心徹骨的傷痕,蒼天之隙如遠古天地間不曾被馴服的兇靈,烏黑而猙獰地籠罩在她的頭頂,于毀天滅地之中發出了狂暴的咆哮。尚未被五色石填補的天洞不斷地逸散出滾滾妖邪之氣,尖利地獰笑着,瞬息萬變地化為各種浸透着妖異與殺戮氣息的實體,揮爪擺尾之間,令原本清濁分明的天地宇內,轉瞬而煉獄血海。

日月戰栗,星鬥空懸,萬物生靈化為茫茫血霧,怨氣與殺氣凝結成灰黑色的千丈兇兵,被那由不斷洶湧而出的妖邪之氣凝結而成的兇物相持,其力劈天。

她皺了皺眉,剛要動身,倏忽之間只見浩瀚銀河的盡頭,茫茫血染的天幕之後,龍首馬身、形如虎豹的巨獸驟然破烏雲而出,身上似金似玉的光芒轟然刺破了渾濛的天幕。他那仿佛能夠吞噬天地的巨口猛然張開,囫囵一口,吞下了那烏黑而妖濁的劈天兇物。

天崩地坼響動驀然停滞了片刻,萬裏焦土的原野驟然平靜了瞬間,随之而來的卻是比方才還要歇斯底裏的洪荒之動,滄海掀起連天而冰白的巨浪,廣袤之地陡然皲裂成無數塊碎土,蜿蜒遠去的巨縫像黑色的史前巨獸,将迸裂之中的天地斬斷成再也無法複原的扭曲形狀。星火紛紛墜落,火光如妖,黑幕如淵,窮兇極惡地瞬間侵吞了天地。

轟然無盡的巨響之中,方才那張口鯨吞兇氣的巨獸身形僵硬,龍目一樣原本布滿兇光的眼中,竟然回蕩着幾分做錯了事的孩童一般的無措與茫然。

如此傾覆之勢,已然注定不可逆轉。

女子對周遭的覆滅無動于衷,在這決然的覆水難收之中,她只是揚起手,遙遙對着那巨大的兇獸招了招,臉上露出了一個堪稱溫情而縱容的笑,仿佛她所見的巨獸并沒有什麽兇惡的獠牙與龐然的身軀,只是她膝下略顯淘氣的稚子。

她手指天地一劃,憑空在他們兩人之間,劃出了一片天罡結界籠罩的清澈凡塵。

無垠宇內的崩逝好像突然間化成了無聲而空洞的背景,倏忽之間離這方天地遠了。

“是你啊,其實你不該來……”她嘆息一聲,仍然是笑得溫柔,手下卻下意識地攏了攏已經滿是血污的長發,努力想要朝着巨獸露出一個萬事無憂的安慰表情,“好孩子,不要那麽遠,到我身邊來,天祿。”

名為“天祿”的巨獸遲疑了一下,随即邁開有着麟趾的巨大四蹄,兩步就奔到了女子身側,居高臨下地怔楞了一瞬,原地化成了一個仍然帶着稚氣的英俊少年。

“你不要去。”少年的眉毛是金色的,此時倔強地皺着,一只手不依不饒地抓住她被迸裂山石劃破到顯得無比狼狽的外衣,露出一個不悅而急切的表情,欲言又止道,“我聽他們說……總之你不要去。”

女子看着他,徑自笑了。

剛撿到他時,他還不會幻化人形,而如今,少年已經比她還要高出寸許。

孩子總是長得很快,她卻依舊等不到他們全部羽翼豐滿。

她美麗如無垠天地一般的眉目之間,有着故作輕松的掩飾,她不敢讓他看出來,略顯蒼白的臉上只好自如地展開一個令天地傾倒卻欲蓋彌彰的笑,輕聲反問道:“天祿,你不相信我嗎?”

她伸手撫摸着少年顏色似金似玉的頭發,卻不知是在說服他還是在說服自己:“吾乃陰皇,創世造物的正位之神,華夏大地之母……你不相信我嗎天祿?你該相信我的,我可以……”

天罡結界之外的萬物皆為齑粉,轟轟烈烈地糾纏為飓風與濃煙,铿然撞擊結界的巨響湮沒了她最後的話語。

少年仰頭看看暗無天日的天幕,複又看看眼前笑得心不在焉的女人,不祥的預感如迷霧一般鋪天蓋地,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不依不饒抓着她的手陡然又加了幾分力氣,惱怒道:“總之我不讓你去!”

他長大了,身側略顯兇狠的力道帶着堅決到不容置疑的阻攔,她沒覺得疼痛或是難堪,反而是欣慰、無奈又有幾分沮喪,她想,他再不是以前那個随便糊弄兩句就可以敷衍、玩笑兩句就可以“欺負”的幼童了,億萬年的時間也不過疏忽一瞬,開天辟地的光陰也不過彈指一揮間,連撿來的小獸都不聲不響地長到了頂天立地的大小,不如從前軟軟小小的一團好玩了。

他是天地化生于神州的靈獸之胎,無父無母,是個孤兒,是她将他撿回來,又一手将他養大,教他生存,教他懂事,讓他與自己的孩子們一同立于萬物衆生之巅。

她何嘗不懂他的依戀與不舍,可她畢竟不僅僅是一個母親——她貴為天地間的始祖女神、大地之母,福佑社稷守護這動蕩不安的宇內便是她逃脫不開的使命,縱使天崩地裂也不能退懼,縱然山傾海覆,也只能一往直前。

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時候,竟然是這個撿回來的孩子送她最後一程。

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們,甚至也不是他。

她在不周山下等了經年,等到了五色石煉成,等到了山川倒流,等到了天地傾覆,等到了八荒火海,卻到底沒有等到他,來向自己說最後一句“珍重”。

也許淡漠,也許不甘。

惆悵與蕭索轉瞬就被漫天煙塵席卷而逝,再抓不到一絲痕跡。

她是天祿最信任的人了吧,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有點兒自作多情的想,雖然天祿小時候,她總是騙他,騙他吃大荒之外最苦的草藥;騙他學四海之內最難的仙道法術;騙他說他是自己一個人為了好玩兒才生出來的,所以所有孩子中只有他沒有父親……

天祿……應該挺煩她。

這是最後一次了,她想,她以三十六重天內億萬衆生發誓,這絕對是最後一次了。

她将自己略顯冰涼的手撫上天祿的頭頂,毫不意外的看到少年金色的眉嫌棄的皺了皺,卻難得沒有揮掌甩開。

臭小子。

她笑了,紛亂的鬓角邊傷痕凝結成了暗沉的血痂,卻無損她那令天地傾倒的無雙容顏。

“聽着天祿。”她說,“我有事要你幫我做,這件事很重要,交給你,我才放心。”

天祿皺了皺眉,仿佛看出了她眼中殷切的期待,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什麽?”

她深吸了一口氣,翻手做印,溫柔卻不知內容的長長經文化為金色的鎖鏈,将她的周身密密纏繞,帶着一種濃郁地化不開的依戀之意,像是早已溫習過千百萬年。

許久,金文的顏色緩緩淡去,露出她略顯疲憊而蒼白的臉,她将一只手舒展在面前,張口呵出一顆手掌大小的晶藍色的內丹,塞進了天祿的懷裏,讓他抱住。

天祿露出幾分驚慌的神色,才在她安撫的眼神下,被引導着去看那藍色的內丹,一看之下,更是呆立在原地,不知所言。

那內丹中,竟然蜷縮着一個小小的嬰兒,五官清晰可見,正無知無覺地沉睡在一片晶瑩的幽藍之中,像是三十六重天上的天幕下,最閃耀的星子。

抱着這個內丹,天祿連一動都不敢。

像是早就料到他的無措,她寬容的笑笑,卻盡量言簡意赅:“天祿,這是你最小的妹妹,我要你保護她。”

金玉發色的少年低頭看看懷裏的嬰兒,又擡頭看看她:“我要怎麽做?”

“在這裏,等我回來。”她說着,眼神裏充滿不舍,身形卻已經在結界中緩緩升起,“天祿,答應我。”

少年遲疑了一瞬間,還是點點頭。

她驟然松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幸好他點頭了,她想,差一點就來不及,她已經再無光陰去許下或者去兌現任何諾言。

天罡結界在她身後決然一分為二,結界分開的瞬間,她隐忍許久的一顆眼淚,終于跌落在需要她守護、需要她肩負的八荒以外。

那安靜的方圓。

方才煉就的五色石在她手中折射了萬物精髓的流光溢彩,她閉目默念經訣,眼睛驟然睜開,頃刻之間,她的身形為奪目的金色光芒籠罩,于山崩地裂的混沌之中,猝然穿透了八荒之內的無窮無盡的萬丈深淵。

她的神體如最奪目的日月一般璀然升起,毫無遲疑地舉石補天。

蒼穹得補,天柱重立,她以背支撐大地,以懷抱擁住青天,決然以畢生神力,複原了春夏秋冬。

洪荒夢中有纏綿不盡溫柔的缱绻,往生海上是綿延不絕熹微的朦胧,天地重歸平靜,江河流不盡山川與大荒四海。

宇內從此再不得覓陰皇神跡。

等你回來是我此生經歷的最煎熬的諾言。

因為,你再也沒有回來。

☆、 第 2 章

H市香火最鼎盛的寺廟,在城郊飛來山上。

飛來山下是千裏湖堤,時節正是春暖,湖畔莺啼雀躍游人如織,紅花綠柳襯着吹面不寒的風,早已抛卻了江南潇潇而落的舊年煙雨。

今時不比古時,四月天方是春來,人間的芳菲沒有落盡,山寺之間的桃花也早已盛開。

年輕的母親站在堤岸邊兒,一手抱着綿軟的孩子,在緋紅的桃花下擺了個明媚若春光的表情,另一手舉着手機,照了個滿意的自拍。

一回身兒,不知被哪個行色匆匆的游人從後面撞了一下兒,抱着孩子的手登時就松了——她面對的方向半步之遙,就是碧波粼粼的湖堤。

她方才那滿面的笑容還沒散去,就在衆人的抽泣聲中,扭曲的換上了驚恐。

“小心!”

然而游人預想中孩子落水的撲通之聲與母親絕望的哭喊之聲并未如期而至——在所有人都沒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人群裏一個年輕姑娘一個箭步撲到了岸邊,整個人趴在地上,左手将那年輕母親推開半步,右手完全憑着本能向下一撈一抓,一用力,單手拎小貓一樣,将那已經掉到堤下半米多的孩子提了上來。

那年輕的母親立刻撲上來,跪下身,直接抱住還不知道經歷了什麽的孩子,愣了一兩秒,才終于從吓傻了的境地中回過神來,放聲大哭。

圍觀的人群整齊劃一地發出一陣松了口氣的慶幸之聲。

也有明顯上了點兒年紀的大叔目睹了全過程,見孩子沒事兒,高聲提醒道:“孩子媽,快謝謝人家小姑娘吧,沒人家,你這會兒都顧不上哭啦!“

年輕的母親被這一聲提醒,心有餘悸地抱着孩子往岸邊兒退了幾步兒,伸手把那方才沖過來救人的年輕女孩兒也扶了起來,帶着哭腔道:“謝謝你……謝謝……我……”

年輕姑娘只是搭了她一把手,沒敢借力。

做了“英雄”的人此刻倒是有幾分狼狽——她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有些苦惱地看着自己衣服上那一片撣不掉的泥。

剛才她只想着救人要緊,現在才有點兒心疼自己這新買的連衣裙兒,春泥裏合了花粉和花瓣,也不知道能不能洗掉,然而聽着年輕母親颠三倒四的道謝,那點兒郁悶又突然都沒有了。

“沒事沒事兒!”她胡亂拍了兩把衣服,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壯士”而不是剛剛摔了個“狗啃泥”,接着笑道,“孩子沒事兒就行,下次別往湖邊兒湊了啊,危險!”

她說完,擡頭一笑。

剛才她低着頭,衆人只能從背影看出這是個不高不矮的瘦溜兒姑娘,明顯是個剛出社會不久的學生,這一擡頭,才發現她其實長得很好看。當然,這種好看遠沒到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地步,但就是讓人怎麽看怎麽喜歡,如果非要給長相安一個感覺,那麽此刻的衆人,大概想的都是“相由心生”。

她梳着一個簡單的花苞頭,俏皮而利落,整張臉露出來,皮膚白嫩細致,微微沁出一點薄汗與緋紅,顯得青春而朝氣,最招人喜歡的就是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一笑起來,就成了兩彎月牙兒,有一種讓人覺得格外親和的氣質。

她身上髒了,自己覺得難為情,別別扭扭地用一只刻意擋着,反而吸引了注意。

年輕母親這才注意到她身上一片污漬,愧疚道:“這衣服都髒了……真是不知道怎麽謝謝你,讓我請你吃個飯吧,這衣服的幹洗錢我也出了……寶寶,快謝謝姐姐!”

年輕母親的目光灼灼,說着就來牽她的手,她懷裏的寶寶有點兒怯生生的看着她,大眼睛一眨一眨,倒是把年輕姑娘弄得有點兒不好意思。

她救人的一瞬間沒想別的,此時遭遇如此感激,倒是讓他有點兒手足無措。

“不用了不用了,姐姐你帶寶寶去玩兒吧……真的不用了,我還約了人……”

然而年輕媽媽此時徹底回過了神兒,精神好了,根本不聽她的。

兩個人一個拉一個躲,圍觀的群衆還跟着起哄幫腔兒,年輕姑娘盛情難卻,正難舍難分的時候,人群裏又走出來另一個高挑女子,有幾分兇巴巴的挑着眉,一把拉住了年輕姑娘。

“玉星辰?!”高挑女子的脾氣顯然火爆,“知不知道我等你多久了!你在這兒幹什麽?”

玉星辰看見這姑奶奶卻活像見了救星,終于找回了方才撈小孩兒時候的矯健身手,順杆兒爬一樣蹿到了高挑女子的身後,對那年輕母親笑了笑:“姐姐!我朋友來了,我們還有事兒,先走了啊!……”

她話音沒落,人卻已經三步兩步消失在了人群裏。

年輕母親眼見追不上她,墊着腳喚了兩聲也沒人應,只好遺憾地作罷。

周圍目睹事件全過程的大爺大媽們空餘滿腔熱情,全無施展拳腳之地,只好就此散去,只得在事後發揮符合年齡的餘熱。

“不行咯,老胳膊老腿兒,剛才想上去接孩子,沒跑過去,正要說壞了,正好這丫頭趕上了。”

“可不,沒她今天可是要出事兒!”

“年輕人這樣的不多見啦,人好看,心眼兒也好。”

“李姐你幹嘛?想給你兒子介紹對象?”

“我兒子怎麽了!碩士畢業!政府工作!女孩子不用太大本事,人好心好就行……”

……

玉星辰全然不知自己躲過了一場“飛來橫禍”一般的相親,正跟着“救星”朝山上走。

“救星”年紀三十上下,眉眼精致,無論怎麽看都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兒,然而配着那一身紅火,活像春節時分的炮仗挨過了冬日炸上天的劫難,如今得道違法成精。

她這一身兒在一片柳綠青草中分外吸引注意。佛門之外的清靜之地,準備進香拜佛的信徒都一臉虔誠,而這火爆美人兒活像是來砸佛祖他老人家的場子。

“我還以為你捅了簍子被人訛上了呢!“火爆美人兒挑着眉,”見義勇為你跑什麽?“

玉星辰還在扣嗦胸口那巴掌大的一塊兒污漬,根本沒擡頭,還是火爆美人實在看不過去,一巴掌拍掉了她那雙犯了強迫症的賤爪子:“別摳了!再摳走光了!真行,新買的衣服叫你糟蹋成破布了都!”

玉星辰好脾氣,被打了爪子就老老實實不亂動了,擡頭朝火爆美人兒一笑,露出沒心沒肺的八顆小牙兒:“希姐,沒事兒,反正我沒什麽光好走。”

宋希:“……”

宋希低頭看看自己胸前的波濤洶湧,再看看玉星辰的一馬平川,不得不承認,自己确實“多慮”了。

玉星辰成功堵住了宋希說教的嘴,笑彎了一雙眼,裝模作樣地背着手兒往前走,卻發現宋希并沒如她料想般很快追上來,只好轉過身來用眼神兒催她快點兒。

衣領被她自己扯松了,原本的v領兒不規則地往一邊兒歪,恰好露出少女一段兒形狀秀美的鎖骨。

宋希眼尖,兩步走過來,一指頭淺淺戳上了鎖骨上一個硬幣大小的印兒:“這是什麽?燙傷?”

宋希是個職場女強人,一向這麽風風火火指哪打哪兒,剛才還擔心玉星辰走光,這時候又親自上手扒人家衣領兒,玉星辰被她這一番從“護花使者”到“登徒子”的華麗轉身驚到了,呆了一呆,才順着她塗了豆沙色甲油的指頭看到自己的鎖骨。

“這是胎記。”玉星辰攏了攏領子,想了想,又幹脆的扒開給宋希看個夠。

她估計是把正經話說完了,又覺得不夠過瘾,當機立斷的開始了充滿幻想的胡說八道,“聽說胎記是人上輩子去世時親人的眼淚,希姐你看,這是不是個眼淚的形狀。”

宋希認真地看了看那胎記,又看了看玉星辰,正經道:“那你這親人眼珠子挺大的。”

玉星辰“哼”了一聲,自己整正了領子,嘚嘚瑟瑟地搖了搖腦袋:“也許是他哭的比較傷心呢。”

宋希看到她這幅嘚瑟樣子實在懶得理她,用眼角夾了她一眼:“你這豬撞樹上的腦回路我懶得跟你說,別提你那上輩子了,說說你這輩子吧,最近又做夢了嗎?”

玉星辰聞言老實了,扁扁嘴:“做了。”

宋希聞言皺了皺眉頭:“還是以前那樣,樹杈子碎石頭到處飛,遠處是洪水,然後夢裏還有個哭唧唧的女鬼?”

玉星辰噘着嘴,點頭點的像雞啄米:“對對對……不過前幾天的夢裏好像還多了點兒東西。”

宋希認識玉星辰也有兩三年了,知道她做噩夢的毛病由來已久,但是二十歲以前,最多一年夢見一次,然而最近這噩夢活像長了腿兒一樣馳騁狂奔,已經到了每周都能夢見的地步,每次的內容都一樣,就像之前宋希說得,山崩地裂,天降洪水,有個女鬼還是哭唧唧的……

只不過,夢裏多了東西這種事,還是頭一次聽說。

“多了什麽?”宋希有點兒精神緊張,“女鬼擡頭了?女鬼轉身了?女鬼露出尖爪子尖牙咬你了?”

玉星辰被她三連問問的精神緊張,感覺周遭是鋪天蓋地的索命女鬼。然而她轉念一想,也不知道自己緊張個什麽勁兒,只好趕緊打斷宋希不切實際的聯想,如實說:“夢裏多了個帥哥兒……女鬼還讓帥哥兒等她回來……之類的吧,我也記不清了。”

宋希:“……”

感情這次夢裏多了個男鬼,還上演了一回鬼與鬼之間的愛情……

世道不堪啊世道不堪,連鬼都要追到單身狗的夢裏去秀恩愛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希神色古怪,語氣卻當機立斷:“不能等了,再等你腦子裏估計都能等出一窩兒小鬼兒了……今天我就跟師兄說,看能不能求求雲泉法師給你念念經,實在不行,也請個開光的寶貝辟邪。”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是推文時間:

我的都市現言(連載中):《得償所願的愛情》by紅塵晚陌

我的都市現言(已完結):《離開渣男後的春天》by紅塵晚陌

我的都市現言(預收中):《罪與罰》by紅塵晚陌

基友的幻想言情(預收中):《太子殿下古穿今》by陌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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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 章

宋希和H市雲林寺有一段兒緣分。

她小的時候在家門口玩兒,遇見了個大和尚,這和尚說宋希有魂無魄有命無運,簡稱不好養活,只有做他門下弟子才能平安長大,非要把還是個毛丫頭的宋希帶走皈依我佛。

這“高僧”如此高深的言論,理所當然的被宋希媽當做了人販子,拿着掃帚追着打了三條街,用實際行動表示了“老娘不信你的邪”。直到有一天傍晚,宋希媽去接宋希下幼兒園,只有三歲大的宋希直愣愣地看着,奶聲奶氣道,媽媽,後面有個人跟着你。

一句話險些把宋希媽吓趴下。

宋希媽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大和尚說的話,和宋希爸一合計,準備把宋希送到廟裏去避避邪,當然,自家孩子,送也不能随便找個破廟亂送,宋希媽的同學正好認識雲林寺的主持,便是如今宋希的師父雲泉法師。

至于那個“有個人跟着你”的誤會也是雲泉法師解開的,宋希入門時,雲泉法師問過一次入門原因,年幼的宋希講不清楚,便由宋希媽繪聲繪色地代勞了。雲泉大師聽後沉默良久,問了宋希一個關鍵性問題——跟着媽媽的那個人是誰?

當時的宋希媽精神緊張,生怕宋希說出“去世的奶奶”之類的答案,然而宋希回答的十分歡快。

宋希說:“爸爸。”

宋希媽:“……”

所以那假和尚是真的人販子,而宋希媽篤信馬克思他老人家的心也沒有動搖,只不過,當天晚上回家,堅決不肯承認自己想多了的宋希媽随便找了個理由借題發揮,讓宋希哭着嚎了一晚上“爸爸”。

當然,好不容易托人才做了雲泉大師關門弟子這件事,也并沒有以宋希媽的意志為轉移,就這麽保留下來了。

玉星辰當然不知道宋家這段兒這熊孩子與熊媽之間相愛相殺的黑歷史,她只知道宋希是雲泉大師的俗家弟子,雲泉大師多年不見紅塵中人,因此來接見玉星辰與宋希的,乃是宋希的“師兄”。

兩個人一路入得雲林寺時,寺中已經滿是游人與香客,宋希找了個眼熟的小和尚說明來意,那小師傅一聲“阿彌陀佛”,便帶着她倆繞過了供佛的大殿,直奔挂着“游人止步“的僧舍,師兄慧明已經等在那裏了。

宋希進慧明的僧舍随便的像回自己家,小皮鞋一踢,熟門熟路地盤腿往蒲團上一坐,伸手就去拿桌子上早就備好的茶,嘴裏倒豆子似得噼裏啪啦:“知道來晚了,別賴我,這妞兒半路去見義勇為積善行德了,我佛不會怪罪的……哦對,師兄,這就是做噩夢那妞兒,叫玉星辰……星辰,來來來坐下,這是我師兄。”

玉星辰束手束腳地跟宋希進來,不好像宋希這麽随便,剛收斂起平日缺根筋的豪邁作風,意圖文文靜靜地來個電視上演的“跪坐”,卻不料這姿勢着實難受,正琢磨着如何不動聲色的換一個,就被宋希趁火打劫似得來了個互相介紹,一擡頭,便看見矮幾對面坐着個面帶笑容的胖和尚。

胖和尚胖的很瓷實,笑的很端莊。他不是那種缺少戶外運動的白胖子,反而有點兒黑,圓頭圓腦還戴了副Prada的白邊框兒眼鏡兒,一身袈裟潮的很低調,看年紀最多三十五六歲,不像捧腹大笑的彌勒,倒是有點兒像H市一個知名搞笑主持人的加寬版,瞧着怪喜慶的。

玉星辰一見陌生人就容易害羞,一害羞她就緊張,本想中規中矩的說聲“您好”,眼見胖和尚朝他笑,她一激動,脫口而出道:“二師兄好。”

宋希:“……”

慧明:“……”

你才二師兄!你渾身上下都是二師兄!

慧明覺得自己的笑容恐怕是裝不下去了,很幹脆的吩咐小和尚把門兒一關,掐着關門的點兒,在禪房裏徹底放飛了自我——他把僧袍一掀,十分靈活的從坐禪的姿勢改成了“脫鞋上炕”的架勢,一臉蛋疼的看着宋希:“師妹你哪找來這麽個小孩兒?”慧明看了玉星辰一眼,言不由衷且意味深長地贊嘆道:“人才。”

宋希直接一腳踹過去了。

慧明惹不起她,慌忙擺出求饒的姿勢,嘴卻沒老實:“您不是貧僧師妹您是我師祖奶奶……有話不能好好說麽?跑佛門打和尚這事兒跟去派所揍警察一樣惡劣你知道麽?……別打別打,錯了錯了,服了服了,說正事兒……你帶來這人才怎麽着?中邪了?撞鬼了?還是被前男友下降頭了?哎我突然想起來,師妹我跟你說,前幾天寺裏來了個大老板的太太,人特有氣質,聽說是大學教授,乍一看也就三十三四的歲數兒,實際明年五十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哎,知道是哪個大老板的老婆麽?”

宋希當場賞了慧明一臉唾沫星子:“你一和尚,你管別人老婆有沒有氣質呢?!”

她有一個篤信馬克思卻一俗到底熱愛家長裏短兒的媽,恨屋及烏,對這類磕牙閑事兒一貫不感興趣,白眼兒已經要翻上天了。

然而玉星辰活這麽大也沒見過如此沒溜兒的和尚,實在沒堅持住,被他這滔滔不絕念經的嘴帶偏了,不由得跟着八卦:“哪個?”

慧明非常喜歡在他八卦時捧場接茬兒的,暫時忘記了“二師兄”的仇恨,在宋希的拳打腳踢與唾沫星子中,短暫的和玉星辰結成了統一戰線,十分贊許地沖她擠眉弄眼:“咱們市最出名的那位,姓劉,音樂家出身現在在研究無人機的,大京華集團的老板,知道麽?”

如今這麽一說玉星辰倒是知道了,一來是因為這位劉老板确實挺出名,是H市當地一則發家致富的傳奇;二來也巧,玉星辰今年碩士畢業,她家老板給她推薦的單位就是這位劉總集團下的一個全資公司,這位劉總發她工資,暫時是她的衣食父母。

慧明不知道這一層,只看玉星辰點頭,知道她對此人有耳聞,便神神秘秘地說下去了:“就是他老婆……拎着現金箱子來的,一進門兒就推過來三百萬現金,二話不說就開始哭,師父聽她聽了一上午才聽明白,她覺得她老公被外面的狐貍精下了降頭,來求師父鬥個法,解了妖術,再給那狐貍精下個咒兒。”

宋希懶得聽他扯淡,已經幹脆的起身去找被慧明藏起來的瓜子了,玉星辰倒是聽得來了點兒興致,說到底,這位是她老板娘。

“然後呢,大師答應了?”

慧明一副受到了天大侮辱的模樣:“阿彌陀佛,怎麽可能,師父這麽正經的出家人,心存衆生慈悲為懷,怎麽能幹這麽傷天害理的事兒。”

玉星辰:“所以?”

慧明十分正經的回道:“師父建議他們離婚,然後收了點兒心理咨詢費。”

玉星辰:“……”

現在的出家人真是好正經啊,以及這心理咨詢費真的好貴啊……

玉星辰想到了自己那點兒事兒,自覺囊中羞澀,不敢在這財大氣粗聽一回哭就三百萬的寺廟裏張嘴,只好求助的看了旁邊兒喝茶嗑瓜子兒的宋希一眼:“希姐。”

宋希“呸“一聲吐了瓜子殼兒,扭過頭來,皮笑肉不笑的夾了秒慫的玉星辰一眼,又轉頭去瞪慧明,一巴掌拍上了胖和尚寬廣的背,差點兒把這一身觸犯清規戒律的罪證拍成手摔丸子:“少給我扯這沒用的皮,要錢沒有要命不給!讓你準備的東西呢!拿出來!”

和尚被這如來神掌拍的痛不欲生,胖臉皺成一團,小聲哀怨道:“這脾氣,怪不得齊天大剩……”

宋希眉毛挑,居高臨下的抱臂,要笑不笑的看着他。

慧明被她看的渾身發毛,一個字兒都不敢再嘀咕,手腳并用地爬到角落裏一個箱子邊兒,撅着屁股找了半天,從箱子裏掏出一個紅布包兒,狗腿兒地小步兒溜過宋希眼前,直接把布包遞給了玉星辰。

“喏,拿着吧。”慧明把紅布包遞到玉星辰的手裏,眼見玉星辰好奇要打開,連忙阻止她,瑣碎的像個老媽子,“別,回家再打開,你希姐說你的情況有點兒特殊,需要找個厲害點兒的東西鎮着,但是這東西又不能太兇了,要是你壓不住就壞了,我倆讨論過後覺得,還是貔貅最合适,辟邪消災還能招財進寶,這貔貅是你師姐從玉器商朋友那兒定做的,我專門請師父念過經開了光,就差最後‘點睛’了,哦,就是你回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用茶油抹一下他的眼睛。”

慧明說着,又想起了什麽似得,把布包塞到玉星辰手裏,又扭身兒找了半天,捏出來個挺精致的小瓷瓶兒:“茶油也給你備好了,一滴就夠,多了你還得往下擦,記住了啊,一定要保證他‘點睛’後看見的第一個人是你!這才靈!”

玉星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謝謝二……哦不,謝謝師兄。”

慧明聽見“二”字就牙疼,嘬着牙花子哼到:“你這小女施主,好的不學,恩将仇報學的挺快……”

玉星辰跟這和尚聊了會兒天兒,已經摸準了他的脾氣,準備活學活用再加一招兒落井下石,于是露出了一個十分傻白甜的笑容:“師兄,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慧明全然沒料到這是個陰謀,豪邁的一甩胖手:“說。”

玉星辰十分有禮貌的朝他微笑,語氣卻公事公辦一本正經:“聽說廟裏招和尚尼姑,要求研究生學歷,熟練背誦至少五篇佛經,其中對《金剛經》要求背誦理解能辨禪,待遇實習八千,轉正一萬五,五險一金八小時工作制,下班兒後不幹預私生活……所以,師兄您的實際待遇比這高還是低?”

“阿彌陀佛。”慧明念了聲佛號,“小女施主,你知不知道問一個男人的工資很傷人的……哦,男和尚也會很受傷的。”

玉星辰:“……”

慧明說完這套譴責,意猶未盡:“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跟你說的那種和尚不太一樣。”

難道因為你是正經和尚?

“……”玉星辰嘴角抽了抽,已經準備好迎接種種辣耳朵的回答,堅強地問道,“怎麽不一樣?”

“阿彌陀佛。”慧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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