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妖妃遇襲

翌日,為了方便,一行人假裝成了商賈人家,過了太和門和龍門,便來到了金樂城。

金樂城,素有金城銀都的美稱,并不是城裏的樓都是金銀粉刷,而是贊美其繁榮程度。

一行人穿着光鮮亮麗,走在金樂城熱鬧的市集時,引來不少人的矚目,而所有女眷都戴上了面紗,那般絕世容顏才不讓人看了去。

走了一路,買了些小玩意,便到金樂城第一樓裏吃起了午餐。

“大家不必介意禮數,坐下來一起吃。”

文帝發話,身邊的侍衛宮娥都坐下來,等着菜肴上桌,而文帝,南淺陌,哥舒娉和宮弦清則是坐到了一桌上。

“這第一樓的菜肴十分美味,是退休的禦廚親自掌廚,尤其是那一道蜜汁火腿和金樂玲珑更是為之稱道。”

文帝解釋着,在座除了宮弦清,其餘的人都是吃過的,文帝這番話,自然是說給宮弦清聽的。

“嗯,那必是得嘗嘗的。”

宮弦清輕笑,喝了杯茶,雖沒有宮裏的甘香,可是卻也着實不錯。

“大家大家!今日我們來說說這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絕音閣。”

此時第一樓的說書人也開始講起了書來。

“弦清,這說書的也是第一樓的特色,說得惟妙惟俏,着實過瘾。”

文帝依然耐心地解釋着,而宮弦清點了點頭,便看向那拿着一把扇子準備開講的說書人。

“首先啊!聽說這絕音閣都是絕色!”

這句話一出,登時滿堂的笑聲,然後甚至有人問說書的有沒有看過,說書人只是尴尬的扇了扇手上的折扇,便繼續說下去。

“你看你看,你們這群登徒子,還惦記着別人的樣貌,這些絕色,一個舉手投足就能拿走你們的狗命!哈哈哈!”

此話一出,又是哄堂大笑,完了,那說書人便是繼續說:“聽說這絕音閣啊是個殺手組織,裏面分了五旗,宮商角徵羽,裏面的人啊可厲害了!”

說書人喝了口茶,繼續說得口沫橫飛。

“最厲害的莫過于這絕音閣宮旗的五大殺手。”

“哪兒五大啊,說書的你倒是說說看!”

座上開始有人叫囔着,氣氛熱鬧非常,而說書人便是繼續說了。

“第一殺手琴魔,第二殺手魔狐,第三殺手奪命仙,第四殺手黃泉渡,第五殺手斷魂蕭,個個都是絕色,個個都是奪命的修羅啊!”

一提到絕色,座上又開始叫嚣着問說書的有沒有看過,而說書的又喝了口茶,一只腳都踏上了他跟前的板凳上,說得正興起。

“她們在外時都戴着面具,至于我為什麽知道是絕色,那都是楓臨山莊的人說的,看過一眼,就驚豔了一輩子啊!”

行走江湖的,誰沒聽過楓臨山莊,這是南楚國第一山莊,裏邊的人個個武功高強,莊主楓仕一手冥王十三劍刷得出神入化,少莊主楓鴻飛一手君子劍奪走了無數少女芳心。

“若是遇上這絕音閣五大殺手,怕是就準備到孟婆那喝上一碗了!”

雖然說書人嘴裏說着駭人聽聞的事情,可是畢竟在座的都是普通的人家,自然把江湖裏的事當做笑話笑着看一場了。

說書人還在說着話,而文帝回過神來,開口道:“弦清,你流落金樂城之時,可有聽過這絕音閣?”

宮弦清笑了笑搖頭,道:“那時候都自顧不暇了,更是沒精力打聽這江湖上的事。”

剛說完,小二就提着一壺熱茶來了。

“客官,小的來為您添茶咯!”

小二手腳麻利,卻不知磕到了什麽地方,腳上一個踉跄,手中的熱茶不小心灑出了些許,正是往宮弦清手臂的方向。

宮弦清的手閃了閃,竟是閃過了那撒來熱茶,看似無意,可這一幕落在雲染的眼裏,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兒了。

“客官對不起,有沒有傷着那裏?”

小二馬上把灑落的熱茶擦幹淨,文帝剛要發怒,卻見宮弦清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無礙,并無傷着。”

此句話,文帝也安下心來,而南淺陌則是拍了拍文帝的大腿,暗示他出門在外,一切還是得低調。

待到午飯完後,衆人回房歇息,而雲染甫一進房間,便告訴南淺陌自己有事禀報。

“何事?”

南淺陌脫下身上的披風,和臉上的面紗,這才坐了下來。

“屬下懷疑,瑤妃會武功。”

南淺陌的動作頓了頓,轉眼看着雲染,問道:“何以見得?”

雲染便把剛才宮弦清巧妙地閃躲了熱茶的情況告知了南淺陌。

“今晚派人去試探她。”

南淺陌很快就做了決定,這或許是撕開她那張完美面具的契機。

“切記,萬不可真傷了她。”

南淺陌加了一句,雲染點了點頭,便把事兒吩咐了下去。

是夜,一行人在金樂城走了一回,都累極了,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間去了,而本就病弱的文帝早早就睡下了。

而宮弦清點着燭火,慵懶地趴在桌上,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縫,吹來一陣怡人的冷風,而寧兒下去打熱水了,她便想趴在桌上小睡片刻。

一陣冷風吹開了窗戶,宮弦清眼皮動了動,眉頭皺了皺,最後卻絲毫不為所動,一個黑衣人竄了進來,手裏拿着閃着銀光的刀。

似是感受到動靜,宮弦清醒了過來,轉頭一看,便看見那黑衣人拿着長刀對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從椅子上掉了下去。

“有刺客!”

宮弦清喊了一聲,那黑衣人驚覺不妙,一刀砍了下去,宮弦清胡亂擋了一下,看舉動宮弦清顯然不谙武功,可那一刀收的時候已經來不及,刀鋒劃傷了她的手。

黑衣人見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馬上竄出窗外離去。

而宮弦清在看到南淺陌一行人破門而入時,再也支撐不住,吓暈了過去。

南淺陌冷冷看着一切,看到宮弦清手臂上那染着鮮紅的傷痕時,眼皮跳了一下。

“傳大夫,加強戒備!”

“是!”

南淺陌和雲染把人給扶了起來,然後放到床上,寧兒回來的時候發現宮弦清的房間聚滿了人,甚至連睡着了的文帝都驚動了,也好在文帝沒有怪罪,否則自己的腦袋就要落地了。

在大夫為宮弦清包紮好後,文帝便傳令下去要把此刻捉拿,可是一晚上也找不到任何線索,讓文帝憤怒不已。

“皇帝莫急,金樂城也是江湖人士聚集之地,怕是江湖仇殺,認錯了人,才會輕傷了人就馬上離去。”

南淺陌的聲音如一抹清泉,她總是能輕易讓人安定下來。

“或許吧…來人,加強戒備!”

文帝轉眼看了看那人吓得煞白的臉,心疼不已。

“好了皇帝,折騰了一晚上,你身子不好,要早點歇息。”

南淺陌頓了頓,坐到床沿,續道:“弦清這裏,有哀家便可以了。”

文帝還想說什麽,胸口一悶,竟是輕咳了幾聲,便不再逞強,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而寧兒和雲染也被遣退了下去,只留下南淺陌一人。

她看了一眼宮弦清,那人就算是受驚,也當真是美得讓人心疼。

她才要探看她手臂的傷勢,豈料那人竟是緊緊握住了自己放在床沿的手,那張蒼白的唇喃喃說着。

“爹…娘…”

南淺陌感覺到那微涼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緊緊捉住,心下不自覺有些不忍,拍了拍宮弦清的手,然後握在手心中。

“睡吧。”

南淺陌看着那人的睡顏,輕嘆了口氣,褪下外衣,躺在宮弦清的身邊。

轉過頭,便能看見那張秀雅的側臉,本來絕俗帶了幾分妖媚的臉龐,如今還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她已經許久不曾與人這般親近了,就算是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是愧疚麽?或許吧…

翌日,等到宮弦清醒來之時,轉頭便看見那絕美的側臉,那風華絕代的容貌與氣質,在睡着的時候,多了幾分恬靜。

手中動了動,卻發現竟是握住了溫暖而柔軟的手,宮弦清往下一看,發現南淺陌的手竟是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一整晚沒松開過。

她擡眼看着南淺陌那冰雕般地側臉,嘴角的笑意輕輕勾了起來,看着那人一呼一吸的細微反應,心突然在此刻安定下來,南淺陌似乎一直都有讓人心安的魔力。

或許感受到了動靜,南淺陌緩緩睜開了雙眼,似是感覺到什麽不對,皺了皺眉頭,轉過頭,便與宮弦清對上了視線,對上了她那帶着幾分妖嬈而溫柔的笑意。

“太後,早安。”

南淺陌輕蹙了眉頭,動了動手才發現自己仍然握住了那人的手,她用力地掙了開來,卻見宮弦清的眉頭緊蹙了一下,喉間發出一聲悶哼。

“對不起,弄疼你麽?”

南淺陌這才記得宮弦清手臂上還有傷,馬上坐了起來探看宮弦清的傷勢。

“臣妾沒事。”

宮弦清輕笑,而南淺陌馬上又冷淡而疏遠了起來,下了床,穿上了外衣。

“哀家讓寧兒進來為你更衣,等會兒去見見皇帝,別讓他擔心了。”

南淺陌淡淡地看了宮弦清一眼,然後穿戴整齊後,便出去了,打開房門,宮弦清這才發現原來雲染一晚上都守在門外,宮弦清的眼眯了起來,嘴角勾起的笑漸漸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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