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消息傳出,禁足早被解除了。

而三皇子府後院的女人,已經有侍妾,也定了要納進其他側妃。

在這種時候,楚昭業說出這些話,等于是承諾,就算将來三皇子後院,不止劉琴一個側妃,但是只要劉琴懂事,那麽,她就還是三皇子府的管家側妃。

管着家,又有子傍身,就算将來三皇子正妃進門,劉琴在三皇子府,也是能站住腳了。

“老臣教女無方啊,多謝殿下寬容。”濟安伯簡直要感激涕零了,楚昭業能為劉琴如此打算,對他的愛女之心,也是一種安慰。

☆、200章 母子再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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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天方将二三皇子的人的供詞,呈交到元帝案前。

元帝看了那份證詞,惱怒萬分。

前朝後宮,一樣都不能讓他省心。

剛剛因為南诏求和的消息,緩和了幾天的臉色,又繃緊了。

昨日,顏皇後跪在他面前哭求,求他将楚昭恒貶為庶民。

“臣妾情願讓恒兒像民間那些人一樣活着,也不要他做個短命的太子!”

這哪是跪求,這是逼自己要徹查楚昭恒中毒一事啊。只是,看着将門虎女的皇後,跪在腳下,哭得情難自禁,他心裏,卻又升起一絲憐惜。

顏皇後,曾經的顏家嫡女顏明心,也如現在的顏寧一樣,英姿飒爽。雖然沒有像顏寧這樣習武,顏明德也沒有顏烈這樣的袒護,但是當年獵場上,顏明心騎馬飛奔的身影,也曾是京中津津樂道之事。

顏家嫡女,哪個皇子不想娶為正妻?只有自己如願以償了。

婚後,顏皇後操持內務,幫着自己在夫人圈中周旋,幫着自己勸說父兄支持。夫妻二人齊心,自己登基之路才一帆風順起來。

只是,有了兒子,皇後的心,都在兒子身上了吧?如今,都來逼自己了?

元帝心中有憐惜,有冷意,但是面上,他只是輕柔地扶起皇後,“朕會給恒兒一個交代的。”

元帝想到這,又翻看着手中游天方呈上的那份供詞,心裏有些失望。楚昭晖,做事竟然如此魯莽。

康保看元帝的樣子,端上一碗參湯,“聖上,早膳您就沒吃好。”

元帝下了早朝後,就回到勤政閣,下令“誰都不見”後,一個人,已經端坐着發了半天呆。

元帝端起參湯,剛要端到嘴邊,勤政閣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外面出了什麽事?”元帝放下碗,怒聲問道。

康保連忙打開勤政閣的大門,看看到底有什麽事了。他走出門,就看到高臺下,柳貴妃正站在臺階處。

他連忙跑下去,“奴才見過貴妃娘娘。”

“康保,你來得正好。幫我向聖上通禀一聲,就說我想求見聖上。”

“娘娘,聖上剛剛下旨說誰也不見,昨夜聖上也沒睡好,您不如過會……”

“放肆!什麽時候,你一個奴才,也能替聖上做主了?”

康保看着眼前柳貴妃那張妝容精致的臉上,一臉怒容,心裏哀嘆一聲,這貴妃娘娘怎麽就選這時候來呢。“奴才不敢,奴才這就幫貴妃娘娘通禀。”

康保說着,又咚咚咚跑上臺階,來到勤政閣門口,大聲禀告道,“聖上,是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想來求見聖上。”

“不是說了上午誰都不見嗎?讓她回去,再說她一個婦人,來勤政閣做什麽?”

勤政閣,是朝中議政之處,而大楚後宮嫔妃不得幹政。所以,因着避嫌,歷代後妃們,就算是皇後,沒有特殊之事,都不會跑來勤政閣。

康保聽到這話,又跑下臺階,向柳貴妃傳達了。

柳貴妃一把推開康保,“聖上,臣妾柳氏求見!”說着,就往臺階上走來。

這一下,讓守在勤政閣的內侍們手忙腳亂,又不敢拖着貴妃娘娘,又不能不攔。

元帝聽到外面的聲音,大步走出勤政閣。

看着勤政閣外面的臺階上,柳貴妃一身盛裝走上來,求見自己,他氣得大聲下令:“勤政閣是朝臣往來之所,貴妃柳氏不識禮儀,康保,你送柳貴妃回栩寧殿,先禁足三月。”

柳貴妃沒想到,自己想來元帝這探聽一下風聲。元帝一面未見,竟然就将自己禁足了。

以往她也不是沒有失禮之處,元帝都是容忍的。元帝的這個旨意,就像一記巴掌,響亮地打在她的臉上。

她還在愣神,康保已經攔在她面前,“貴妃娘娘,聖上今日剛發過火呢,說了讓您先回去。您先回去吧,有什麽事,等過後再跟聖上說?”

柳貴妃擡頭,看着禦階上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正一臉冰冷地看着自己。

她低頭,看向康保,“我聽說大理寺卿誣告二殿下,有沒有這事?”

“娘娘,游大人是傳訊了二殿下身邊的人,可也傳了三殿下身邊的李貴啊。娘娘,奴才先讓人送您回宮吧?”康保就怕柳貴妃忽然鬧起來,那他這個奴才,可怎麽辦啊?

柳貴妃并沒有急糊塗,她早上先聽到了小圓子死訊,接着又聽到消息,說二殿下身邊的侍衛長被扣留在大理寺,因為涉嫌刺殺太子。

連着兩個消息,她還怎麽坐得住?她想來元帝面前,為楚昭晖哭冤,結果,話都沒說上,就要被禁足了?

她不敢再觸元帝逆鱗,看着康保那張假惺惺的臉,她轉身,對自己的宮人們說了一聲“走”,竟然都不向元帝行禮,就這麽走了。

元帝氣得臉色發白,康保看他臉色不對,連忙上來,“聖上,您先消消氣,貴妃娘娘可能是為二殿下急了。”

“急?她有什麽急的?”元帝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這陣怒意,看着游天方的奏折,“來人,去二皇子府下令,武進身為侍衛長,玩忽職守,立即處死!二皇子楚昭晖處事不當,在家中禁足一月。”

武進,正是被關押在大理寺天牢裏的,二皇子身邊的那個侍衛長。

康保聽到這命令,知道聖上的意思是要将二皇子摘出來了,分別叫人去傳旨。

柳貴妃前腳回到栩寧殿,後腳二皇子處事不利閉門反省的旨意,也傳了出來。

“娘娘,小圓子下毒的事暴露了。聖上是不是……是不是懷疑二殿下啊?”安祿着急地說道,“現在太子殿下如日中天,若是讓顏家人知道毒殺太子的事,會不會對二殿下不利?”

“他們敢?晖兒是堂堂皇子。”柳貴妃這話,有些色厲內荏。

“娘娘,明着來不怕,就怕他們下黑手啊。再說,聖上還将二殿下也禁足了。”安祿更着急了。

☆、201章 暗中推手

先是自己被禁足,再是兒子被禁足了,柳貴妃覺得自己要瘋了,氣怒,驚懼,種種情緒湧上。

武進這個侍衛長,在太子遇刺那天,說不清自己的下落,他的身形,又和刺客相仿。謀殺太子的罪名,不管是誰,都承擔不起。

可自己這個母親,卻什麽都不能為兒子做。

“為了那個女人,為了那個女人的兒子,他還要再殺我一個兒子嗎?”柳貴妃氣得将桌上的東西一掃而空。

她在栩寧殿中發洩了一通,又忽然安靜下來,眼中,閃過破釜沉舟的光芒,“安祿,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

“從娘娘入主栩寧殿開始,奴才就跟着娘娘了。要沒有娘娘,哪有奴才的今天啊。”安祿撲通一下跪在柳貴妃身前,忠心耿耿地說道。

“你起來吧,我知道你的忠心。只要我們母子過了這一關,不會虧待你的。”柳貴妃欣慰地點點頭。

她做上貴妃後,安祿就跟在她身邊伺候,對自己,一向忠心耿耿。而且,安祿比一般奴才可得用多了。

她得冷靜些,不要慌,不要急。

當年太子落水時,元帝明明知道是自己嫉恨交加下,下的手,後來也只是殺了一批奴才了事。這次,應該也不會影響晖兒吧?到時,自己出面領罪?

不行,自己領罪後,晖兒也會被牽連的。

安祿從地上站起身,原本以為柳貴妃會吩咐什麽。卻看她只是凝眉沉思,他關心地看看柳貴妃,低聲說道,“娘娘,當機立斷啊。不然,要是二殿下謀殺太子殿下的罪名坐實了,那就來不及了。”

“安祿,你想法子,幫我送兩封信出去。”柳貴妃沉聲說道。

元帝對柳貴妃母子的禁足,朝中求情的人不多。

畢竟現在二皇子明顯勢弱,京中私底下也都傳着柳貴妃謀害太子的消息。若是這消息是真的,那麽,柳貴妃母子就算不死,也別想再立于人前了。

不過,沒人求情,落井下石的彈劾倒也沒有。太子和三皇子的人,這次很有默契地都啞了。

顏寧比別人知道的還快些。因為,元帝下旨這日,顏烈剛好休沐在家。

自從去禦林軍後,他都沒什麽機會與妹妹好好說話。

所以,今日聽說了柳貴妃母子的消息後,趕緊跑來告訴顏寧了,說完所有聽來的消息,他直接求教道,“寧兒,你說聖上賜死武進,是什麽意思?”

“能是什麽意思?武進死了,一了百了。”顏寧沒好氣地說道。

“我也知道他死了一了百了,我是不明白聖上為何如此直接袒護二殿下,難道是游天方沒照實呈供詞?”

聽到武進被直接賜死的消息,顏寧也覺得這事,有些不可思議。

元帝這麽做,分明是在包庇二皇子楚昭晖。是怕楚昭晖敗了後,沒人再牽制太子哥哥和楚昭業?還是其中有什麽她不知道的原因?

顏寧知道,游天方是肯定不會違背自己的意思的,因為,游天方想要讓他的生母獲得诰命。

游天方的生母聽說已經病了,游天方卻不能探望。

要不是游家怕游天方以生母過世為由丁憂,估計游家的主母,是不會為一個妾室延醫問藥的。

這種節骨眼上,游天方投靠了太子殿下,就不會反悔,因為,在當下,能幫到他的,只有帝後了。

元帝不會毫無理由的給他生母诰封,但是,若是顏皇後說情請求,就有機會了。

只是,楚昭晖和柳貴妃母子先後跳出來,也太巧了吧?

“寧兒,你怎麽不說話?”

“二哥,我覺得這事,太簡單了。就像,有人在幫我們一樣。”

越是順利的時候,越要當心陷阱。顏寧有些警鈴大作。

元帝袒護二皇子楚昭晖,可是,為什麽她覺得有人幫自己對付楚昭晖呢?

“二哥,禦林軍裏,有皇子殿下的人嗎?”

“廢話啊,當然有。你看你二哥我,不就算是太子殿下的人?”

禦林軍,不像其他軍隊,可靠軍功升遷。想在禦林軍裏升職,靠的是龐大的關系網。所以,每個禦林軍和大內侍衛,其實,都會有一張關系網。

“那你能打聽進出宮門的消息不?”

“我想想辦法。”顏烈不知道顏寧為何忽然要知道這個,不過,反正妹妹對了那麽多次,自己聽着就好了,他想到來之前去看過孟良和顏六,告訴顏寧最新的消息,“對了,孟良和顏六傷口長得挺好。”

“嗯,我知道,大夫說再養兩個月,就完全好了。”

“你打算什麽時候讓封大哥走動啊?前幾日封大哥托人給我捎信,說想回來看看孟良他們呢。”顏烈覺得顏寧現在謹慎起來真是過頭,被她壓的,封平連東宮宮門一步都出不來。

幸好東宮有屬官幕僚之設,不然,要是一宮的太監宮女,封平真要死了。

“再過兩日吧。”

顏寧自然知道封平牽挂孟良和顏六,當然,知道秦紹祖調任工部尚書的消息後,肯定還牽挂婉如表姐。

只是,有了前車之鑒,還是小心些好。

自從東宮與楚昭恒說過後,她也好長時間沒去東宮了。

“對了,致遠打了勝仗,接到信,說他四月就要進京了呢。”顏烈想起接到的楚谟寫來的信。

“嗯,我也聽說啦,父親說他在南邊那幾仗,打得漂亮。”

“寧兒,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去玉陽關啊?待在禦林軍裏,都要廢掉了。”

顏烈聽到楚谟打的那幾場勝仗,有些躍躍欲試,每天在禦林軍裏,還要聽着各種廢話,實在厭煩。

“二哥,你放心啦,還怕沒機會上場殺敵啊?”顏寧嘴裏說着,心裏,她是真不願二哥去沙場。

她心裏很擔心,前世裏,北燕犯邊的那場硬仗,她不想讓自己的父兄去打。

想到楚谟,又想到鎮南王楚洪。聽孫神醫說拿到了毒藥,解藥就有望了。如果是同一種毒的話,那太子哥哥的解藥,也就是鎮南王的解藥了。

楚谟若是知道他父王的毒有解了,一定很高興。

☆、202章 安祿自盡

顏寧打聽着顏烈說的消息時,柳貴妃,接到了安祿傳回來的消息:二皇子楚昭晖被禁足二皇子府,滿朝上下,無人說情。

“這些無情無義的東西,趙易權呢?沒有去找他嗎?”柳貴妃恨得怒罵,想起自己的姐夫,問道。

“娘娘,沒法見到趙侍郎啊。劉妃娘娘下令說……說娘娘被禁足了,在栩寧殿伺候的宮人,也不能随意進出。”

柳貴妃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她掌管宮務之時,被她整治的嫔妃可不少。劉妃,當年也在她手底下吃過苦頭。

“劉妃那個賤人,竟然敢……”柳貴妃深吸了口氣,壓抑了怒氣,“你覺得二殿下現在處境如何?”

“娘娘,武進被關進大理寺了,二殿下……只怕危險了。若是武進招供了,那到時二殿下和您……”安祿并未把話說完,但他的意思,柳貴妃自然是懂的。

楚源,連自己的晖兒也不放過嗎?

“安祿,你送信給二殿下,讓他準備準備。”柳貴妃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若是武進招供了,那楚昭晖就要被關押,到時,就什麽都晚了。

安祿躬身領命,轉身急匆匆離開了正殿。

柳貴妃端坐在正殿上,只覺寒氣逼人。

她正在不安時,康保來到了栩寧殿。

“奴才拜見貴妃娘娘。”面對柳貴妃,康保還是與以往一樣恭敬,“聖上讓奴才來傳旨,小圓子投毒一事,讓娘娘這邊伺候的安祿去一趟。”

“找安祿?”柳貴妃差點跳了起來,又強自按捺住了,“小圓子是誰?好像不是栩寧殿伺候的奴才吧。”

“這罪奴膽大妄為,竟然對太子殿下投毒。聖上已經下令将他屍首丢到荒山去了。因為聽說安祿曾帶過這罪奴,所以聖上要叫安祿去問問話。”

“安祿出去幫我辦事了。過會回來,我讓他過去。”

“奴才在這等一會兒好了。”康保還是恭敬地說着,只是人,站在栩寧殿不動。

柳貴妃看他這樣,居然沒有動怒,“好,那就等着吧。”說着,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安祿回來地很快。

他還未走進栩寧殿正殿,已經有栩寧殿的人,将康保帶來的口谕告訴了他。

不過,安祿走進正殿時,還是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他先走進正殿向柳貴妃行禮,“娘娘,您吩咐的事,奴才都辦好了。”

又轉向康保用略帶讨好的語氣叫道,“康總管——”

柳貴妃聽到安祿說事情都辦好了,松了口氣,對安祿說道,“安祿,康保是來傳聖上的口谕,說有個小圓子的內侍毒殺太子殿下,還說這內侍你認識。”

“是,娘娘,小圓子剛進宮時,是奴才帶他的呢。”安祿對這并不否認,反正否認也沒用。

“貴妃娘娘,那奴才就先帶安祿過去了?”

“好!不過,我這很多事都離不得安祿,你可得盡快讓他回來。”

“是,奴才明白。”康保當然不會傻地與柳貴妃争辯,反正帶走人後,什麽時候回來,就是聖上說了算。柳貴妃還有本事去找聖上要人嗎?

“娘娘,奴才去了!二殿下說,他知道娘娘的苦心。”安祿很鄭重地說完,磕了個頭,沒什麽求饒之類多餘的情緒,跟在康保身後走了。若是他擡起頭,還能看到他臉上愉快的如釋重負的笑容。

看着安祿被康保帶走,柳貴妃剛才強撐着的身子,好像被抽走了精氣神一樣,軟了下來。幸好,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

楚昭恒,她恨恨地默念着這個名字,怎麽毒不死他!以前顧忌太多了,用了纏綿這種慢性毒藥,早知道,就應該用見血封喉的藥。

她洩憤一樣想了半天,擔憂安祿會不會馬上把自己招出來?內刑司逼供的手段,她聽人說過,若是安祿一進去就撐不住……

還未等她想完,一個宮人驚慌失措地跑進殿來,甚至,都忘了基本的規矩,“娘娘,娘娘,安祿總管,總管他,死了。”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

柳貴妃愕然地站起來,“怎麽死的?”

“不知道,安祿公公走出栩寧殿,跟在康總管身後,走着走着,忽然就倒地,然後就死了。看到的小太監說,說聽到康總管叫了一句‘服毒自盡’。”

“誰看到的?讓他進來。”聽到安祿死了,柳貴妃覺得,自己反而能沉住氣了,“跑什麽?規矩都學哪裏去了?”

柳貴妃一聲呵斥,那個宮人才反應過來,連忙停步,按照規矩走了出去。

很快,帶進來一個小太監,那小太監還是第一次到柳貴妃面前,跪下去甚至還有些顫抖。

“你看到了什麽?”

“奴才在殿外灑掃,看到康總管走在前面,安總管走在後面,然後,安總管走着走着,就倒地了,後來,嘴裏還流了好多血。”那小太監還是第一次見到七竅流血的死人,回想當時看到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确定是死了?”

“康總管就叫人去叫太醫,還聽到他叫沒氣了。”那小太監想了一下,肯定地說道。

“好,沒事了!”柳貴妃點點頭,又對那個宮人道,“你吩咐下去,栩寧殿上下都把嘴閉緊點,不許議論這事。”

安祿果然是自己最忠心的奴才啊,他服毒自盡了,這條線也就斷了,暫時,謀殺太子的事,是追究不到自己頭上了。反正,自己也只需拖延幾天就夠了。

安祿怎麽會在嘴裏藏毒的?這個疑問,只是在柳貴妃腦中一閃而過,然後,就被慶幸給蓋過了。安祿死了,沒了得用的奴才是很可惜,但是,暫時不用擔心元帝将謀殺太子的矛頭指向自己,她還是舒了口氣。

康保覺得自己很倒黴,才走出栩寧殿,又回來了,這次來,是通報安祿的死訊的。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說死就死了?”柳貴妃冷冷地指責道。

“娘娘,安祿是服毒畏罪自盡了。”

“服毒?”

“是的,聖上很生氣,讓娘娘說一下安祿的事。”

“安祿的事?怎麽?聖上是要把我投進內刑司嗎?”

“娘娘息怒,聖上也是為了娘娘着想,畢竟安祿身上藏着毒藥,這事非同小可。”

“哼,不用你來教我,我等着內刑司來傳喚。”柳貴妃強硬地說道。

☆、203章 匆忙進宮

元帝聽說安祿服毒、柳貴妃的話後,氣得發了一通火,讓人去細查安祿之事。

這消息傳出,楚昭業覺得不對勁。

“爺,消息就是安祿讓人給二皇子府送了口信,他送完口信回栩寧殿,就碰上來帶他走的康保總管,然後他就服毒自盡了。”

“他跟二皇子府說了什麽?”

“奴才無能,還打聽不到。”

柳貴妃,柳芳菲,是他父皇做皇子時娶的第一個側妃,當初太後娘娘在世時,對她還是很看重的。

父皇登基後,柳芳菲做了貴妃。

太子落水之事,猜測下來估計也是柳貴妃下的手。父皇居然處死了當時伺候太子殿下的人,将這事變成了無頭公案,皇後娘娘不理宮務後,還将宮務交給柳貴妃統管。

楚昭業一直不明白,柳貴妃到底有什麽出衆之處,才能得他父皇如此偏愛?

為情?

元帝不是無情之人,但是也不是多情之人,不然就不會有楚昭恒、楚昭晖和自己三人之間,現在這樣纏鬥不休的局面了。

自己的父皇,是一個一心要強盛大楚的帝王。

楚昭業沉吟片刻,“你去把幫安祿傳口信的小太監弄過來,好好審審。”

李貴一聽要直接抓大內的太監,有些猶豫,“爺,內宮的人進出……”

“先打聽打聽這小太監幹什麽的,只要不是禦前伺候的,你都可以找內務司,就說爺看中這小太監做事伶俐,要了。”

雖然說內宮的太監輕易不能放出來,但是皇子殿下開口要人的話,只要不是禦前伺候的太監,手裏不是管着緊要的事,內務司一般都會給皇子殿下面子,不會攔着不放。

“是,奴才犯蠢了,奴才這就去辦。”李貴被楚昭業一點撥,明白了,連忙退下,親自帶人去宮裏要人了。

楚昭業坐在書房裏,等他回音。

沒想到,過了半個時辰,他又匆匆跑回來,“爺,那個小太監,是宮裏采買的,剛剛……被人發現,淹死在水塘子裏了。”

柳貴妃有這麽快的手?

楚昭業有些意外,自從柳貴妃不管宮務後,在皇後母子兩人的頻頻動作下,在宮裏,柳貴妃應該沒有多少實權了。

安祿死了後,立即指使人殺人滅口,柳貴妃有這種狠毒心腸,也未必有雷霆手段。

他沉思片刻,“不要管宮裏了,這段日子,你讓人盯緊了二皇子府。就算二皇子府一只耗子進出,都得回來禀告。”

楚昭業派人去要那個小太監的事,當然瞞不住別人。

兩日後,楚昭恒讓封平來顏府,将安祿和那小太監之事,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顏寧。

封平已經好久沒出東宮了,孟良三人出事後,顏寧和楚昭恒生怕他也遇上暗算,索性,就讓他待在東宮裏不出來。

今日要不是他一再懇求,估計楚昭恒還是不會派他來傳訊的。

顏寧看到封平,也是意外,“封大哥,你怎麽來了?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事?”

“放心吧,我走的是京城的大街,還有兩個侍衛跟着呢。”

“那還是要小心。其實這事,你讓別人來一趟就好了。”

“姑娘,我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封平直覺這事不簡單。

顏寧點點頭,這事,當然不簡單。

她聽說那個小太監,是幫安祿跑過二皇子府的,倒是能明白楚昭業必定是想知道,柳貴妃母子之間,傳了什麽話。

前世裏,柳貴妃身邊的安祿,是後來被元帝處死的,當時宮裏還死了一大批宮人太監。但是,為何要處死安祿,元帝只以“意圖不軌”四個字帶過了。

因為安祿之死,并未影響什麽,自己也一直沒在意。

顏寧暗恨自己大意,今生,因為自己的重生,很多事,都和前世不同了。一個貴妃的心腹總管,怎麽能忽略呢。

“姑娘,太子殿下覺得這安祿身份,可能不簡單,聖上已經下令嚴查了。太子殿下說,這安祿不是三殿下的人。”

顏寧點點頭,楚昭業在宮裏當然有人手,但是這安祿,的确不是他的人。

前世處死安祿後,還發生了什麽?顏寧思索半晌,讓人去找顏烈。又轉頭對封平交代,“封大哥,你回宮後,讓太子哥哥務必小心,嚴守宮門。我會讓二哥最近和人換班,去守東宮那邊的宮門去。”

封平聽到這話,有些意外,“姑娘,太子殿下說,柳貴妃在宮裏,沒什麽調得動的心腹了。”

“柳貴妃不足懼,我擔心的是別人,要是有人渾水摸魚,那事情就多了。”

顏烈很快就趕回來了,聽顏寧這些話,“那我現在就去找人當值。走,封大哥,我送你回東宮去。”

封平被顏寧緊張感染,也不敢耽擱了,和顏烈一起,匆匆忙忙趕回東宮。

此時,天已是下午了。

今日,下了大半天的小雨,到現在,才總算停了。不過,因為天色陰陰的,也看不出是什麽時辰了。

“綠衣,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綠衣看了看更漏,“姑娘,現在是未時三刻啦。”

未時三刻,宮門還沒有落匙。

顏寧看了看天色,有些猶豫,若是現在到宮裏求見姑母,會不會顯得太心急了?

就算母親要進宮求見,一般也是會提早一天遞牌子進宮,等候第二天顏皇後的召見。

自己這樣匆匆忙忙地進宮求見,若是落到有心人的眼裏,顏家,就會得個“恃寵而驕”的罪名。

可是,聽了封平所說的話後,她總有種不安心之感,太子哥哥肯定會告訴姑母的,自己要不再等等?

啪啦一聲,她意外地低頭,自己手中的茶碗,居然落地破碎了。

虹霓聽到聲音,連忙進來和綠衣一起,收拾起來。

顏寧只覺有種心浮氣躁之感,恃寵而驕,就恃寵而驕吧,她站了起來,“綠衣,你去前院找我父親,就說我要進宮一趟。虹霓,走,我們進宮去。”

她站了起來,又交代綠衣,“對了,告訴我父親,讓他派人盯着三皇子府。”

☆、205

顏寧匆匆忙忙到宮門前,求見顏皇後,此時,還有半個多時辰,宮門就要落匙了。

守門的禦林軍,是生面孔,可能剛換了值。

不過,對顏府姑娘的名頭,這些禦林軍們,自然聽過的。

看到顏寧求見的牌子,猶豫道,“顏姑娘,宮門還有半個多時辰,就快落匙了,您現在進宮……”

“我有要事要跟皇後娘娘說,你先去內宮禀報。若是皇後娘娘不見,我就回去。”顏寧帶着虹霓站在宮門前,沉聲說道,看那禦林軍還不動彈,“你若不禀告,我就當你是有意為難我。宮門落匙前,只要皇後娘娘召見,女眷們都能進宮的。”

那禦林軍又猶豫片刻,終于還是接過了顏寧的牌子,畢竟,這顏家的姑娘是出了名的受寵,又出了名的膽大妄為,她若是一口咬定說自己刁難他,吵到禦前……

“顏姑娘,您請稍待,我這就幫您遞牌子進去,這見不見……”

“你幫我遞牌子進去,就說是我請求的,若是皇後娘娘不見,就請皇後娘娘随便指個身邊的宮人來,幫我帶句話。”

內宮的宮人或太監,是可以走到內宮門這裏的。

那禦林軍沒想到顏寧提了這請求,忍不住打量了顏寧一眼,轉身急匆匆地進了內宮門,對其他同僚丢下一句,“你們守着,我去禀告。”

顏寧在內宮門處等得正有些着急,皇後娘娘身邊的惠萍姑姑,跟在那個禦林軍身後,走了出來。

“姑娘怎麽這麽晚來求見,皇後娘娘讓我給姑娘領路呢。”惠萍姑姑一邊說着,一邊拿了皇後娘娘的令牌,那些禦林軍看了令牌,當然不敢再攔着。

顏寧跟在惠萍姑姑身後,虹霓不能跟着進宮,“姑娘,奴婢在這裏等您出來?”

顏寧看看四周,這附近有些冷清,“不用了,你到皇城外等我吧。我宮門落匙前,肯定出來了。”

從內宮到皇城外,若是走的話,可要走上不少時候。

惠萍看虹霓那副猶豫的樣子,笑着說,“你就聽姑娘的吧,回頭娘娘讓人給姑娘備個馬車,從內宮門送到皇城外。”

“是,多謝姑姑,奴婢是怕天晚了,姑娘走這段路不方便。”虹霓聽惠萍姑姑這麽說了,放心了,“姑娘,那奴婢就到皇城外等您。”

顏寧答應了,跟着惠萍姑姑走進宮,很快就到了鳳禧宮外。

顏皇後一看到顏寧,就急着問道,“寧兒,可是家裏有什麽事?”

宮門快落匙時還來求見,顏皇後只當是宮外出了什麽事,有些着急。

“姑母,沒事,家裏好着呢。”

聽說家裏沒事,顏皇後松了口氣,又埋怨起顏寧來,“你這孩子,沒事怎麽這時候遞牌子求見,姑母還當是出了大事呢。你這時候進來,離宮的時候得拿令牌送你出去了。”

顏寧趕到內宮門時,已經晚了,現在一進一出,估計走到內宮門,宮門已經落匙了。

“姑母,是有關那個安祿的事。最近貴妃娘娘有沒有什麽事啊?”

“柳貴妃身邊那個總管太監?”顏皇後對這名字當然不陌生,“這個內侍自盡了,聖上這兩日正在查呢。柳貴妃聽說病了,病得還挺重。”

康保下午來過,說元帝晚上要來鳳禧宮用晚膳,還提到安祿之事會有牽連。

只要不是牽連到自己身邊的人,顏皇後也不會多管。

病了?

顏寧還未說話,門外來了元帝身邊的一個太監,“皇後娘娘,柳貴妃娘娘病了,求見聖上。聖上先到栩寧殿去了。”

“本宮知道了。”顏皇後點點頭,示意惠萍送那小太監出去,又對顏寧說道,“反正也晚了,你索性等會,我讓人去給你備了馬車,你再到內宮門吧。”

顏寧答應着,坐了下來。

顏皇後吩咐一個宮人去吩咐準備輛馬車,送顏寧離宮。

過了片刻,這宮人慌張地跑了進來,“娘娘,娘娘,內宮門那裏,不讓出去了。”

“什麽?你拿着令牌了嗎?”

“奴婢沒過去。奴婢去內宮門那裏想傳娘娘的鳳谕。可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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