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楚家來人(二更求收)
孟太妃大笑,猛的一拍掌,“靖憲,還在等什麽,你也瞧見了吧,她當着面都敢這麽嚣張,母親為了你吃了多少苦,一直忍着不說,今兒是為了連郡王府的根基啊,哪裏還有半點做媳婦的恭順孝敬模樣,今日她肯自請下堂,算她識相!”
休了連郡王妃,孟太妃甚至打算好了繼妃人選,這麽多年總算是出了口氣。
安姨娘這個時候保持了沉默,靜靜地站在一旁,心裏樂開了花。
連郡王妃勾了勾唇,“你們怕是弄錯了,今兒并非郡王爺休我楚明悅,而是我楚明悅休他孟靖憲!”
連郡王妃話一說完,整個屋子寂靜了幾秒,連郡王那臉色黑漆漆的,陰郁可怕盯着連郡王妃。
“你再說一次!”
連郡王妃冷冷一笑,接過丫鬟顫顫巍巍舉着的筆墨,拿起紙張大手一揮,風中潦草的寫下一紙休書,筆落,連郡王妃咬破了指尖滴上一滴血印,扔下了筆,拿過紙張抛向了連郡王,動作潇灑自如。
連郡王怔怔,伸手接過休書,緊緊咬着牙,恨不得将連郡王妃撕碎,直接就将休書撕了個粉碎,連郡王妃一定是腦子壞了,說出這麽匪夷所思的話來。
“胡鬧,簡直是胡鬧。”孟太妃一拍桌子,“你大逆不道,不敬長輩,苛刻庶子,已經犯了七出,居然還敢口出狂言!楚家就這麽教養你的嗎?”
“孟太妃!這不是如你所願嗎,騰出的位置正好讓給易家姑娘,我只想替女兒求個安穩的栖身之所罷了。楚家姑娘教養如何,用不着您費心了。”
連郡王妃懶得再啰嗦,轉身就要離開。
“站住!給本王攔住她!”連郡王要是讓她走出這個屋子,豈不是裏子面子都丢盡了。
“郡王妃。”白嬷嬷到現在還未晃過神來,被連郡王妃的一番言語驚到了。
連郡王妃冷冷一笑,孟太妃也回過神來,不能就讓她這麽走了,被連郡王妃這麽當衆頂撞,絕對是頭一次,氣的狠了。
“說的對,給我抓住她,還有白嬷嬷,反了天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孟太妃必須要好好教訓教訓連郡王妃,否則将來還怎麽在連郡王府樹立威信?
門外沖進來一批婆子和侍衛,很快制服了白嬷嬷和連郡王妃身邊的丫鬟。
連郡王妃也被四個婆子制服了,孟太妃站起身,親自走近連郡王面前,冷哼道,“你說的對,楚家的教養老身管不着,可連郡王府的家教就是老身說了算!來呀,請家法!”
孟太妃捏緊了連郡王妃的下颌,猛的朝着連郡王妃的面上呸了一口,厭惡至極的看着連郡王妃,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
“太妃,求求您饒了郡王妃吧,郡王妃也是一時着急,口不擇言,太妃,您饒了郡王妃吧,老奴給您磕頭了。”白嬷嬷跪地求饒。
“白嬷嬷!”連郡王妃呵斥,“不許求饒!”
白嬷嬷怔怔,擔憂的看着連郡王王妃,“郡王妃……”
“我再說一次,不許求饒。”連郡王妃大聲道。
白嬷嬷忽然不說話了。
孟太妃拍了拍掌,忽然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好好!老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骨氣!”
“來人啊,上家法!”
很快柳嬷嬷取來了家法,一尺寬的戒尺,有十層是用薄薄地鐵片制成,每打一下,後面的接踵而來相繼打在人的身上,絕對能叫人皮開肉綻,痛苦萬分。
“打!”孟太妃對着柳嬷嬷道,“給老身打,打到她開口求饒為止!”
“是。”柳嬷嬷點點頭,拿着戒尺高高舉起,再重重落下,啪的一聲極清脆。
“唔。”連郡王妃緊緊咬着唇,額角冒着冷汗,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後背一片劇痛襲來,痛的蜷縮着身子,冷時不叫出聲來。
“啪!啪!啪!”柳嬷嬷下手極快,連郡王妃滿地打滾,她的戒尺總能準确無誤的打在連郡王妃的身上。
很快,連郡王妃深褐色的衣衫崩開了,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滲出不少血跡,連郡王妃愣是咬着牙不肯松嘴,下唇咬的出血,臉色蒼白如紙,不一會就大汗淋漓,發絲濕了黏在了額上,很多膽小的丫鬟都扭過頭不敢再看。
“母親!”孟潋滟好不容易掙脫了侍衛,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一路狂奔,在進門的那一剎那,孟潋滟呼吸都快停止了。
連郡王妃松了唇,一回頭,“潋……唔!”
柳嬷嬷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舉起鞭子再落下,連郡王妃痛苦的緊閉着眼差點昏死過去。
孟潋滟一把推開柳嬷嬷,怒急之下抽出了腰間的鞭子對着柳嬷嬷狠狠的抽了幾鞭。
“啊!啊!救命啊,太妃救命啊。”
柳嬷嬷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整個上空,劃破耳膜。
孟潋滟尤不解氣,手下用盡了十足的力氣,打得劉嬷嬷滿地求饒,皮開肉綻。
“都愣着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拉開。”孟太妃呵斥,指着孟潋滟,“孽障,反了,反了!”
孟潋滟身子未愈,用盡了全力,身子晃了下,根本不是侍衛的對手,很快就被制服了。
柳嬷嬷挨了幾鞭,疼得都快暈過去了,捂着胳膊身子哀嚎。
“你瞧瞧,瞧瞧她養的好女兒,哪有半點尊重,再過一會,是不是連我也要一起打?”孟太妃氣的臉色發白,從來還沒有一個小輩敢當着她的面這麽放肆。
連郡王上前對着孟潋滟就是一腳,要不是因為她,“放肆!這是什麽地方,容得你撒野!”
孟潋滟被侍衛制止了身,動彈不得,連郡王那一腳毫不客氣的踹在了她的心窩上,孟潋滟哇的一口鮮血噴出,差點暈死。
“潋兒。”連郡王妃掙紮着向孟潋滟爬過去,虛弱的擡不起手來。
“母親,女兒錯了,女兒真的知道錯了。”孟潋滟嘴角還流淌着血跡,被踹的那一腳快提不上來氣,都是她的錯,不該連累母親的,是她太任性了。
孟潋滟第一次真誠的意識到自己的錯,她忽然不怨了,不恨蘇晗不怪戚曜,都是她太執着,太自私,只顧着自己,都是自己自欺欺人罷了。
孟潋滟十分後悔,當初不該那麽義無反顧,看着連郡王妃病恹恹的樣子,孟潋滟忽然覺得什麽都不重要了。
連郡王妃看着孟潋滟眼裏的悔意,很是欣慰,她的女兒只是一時想不開罷了,別人不願意給她機會,她願意。
“給我接着打!”孟太妃存了心要好好教訓連郡王妃,不能就這麽算了。
“一直打到開口求饒為止,李媽媽,你來!”孟太妃點了李媽媽的名,柳嬷嬷受了傷,肯定是不能的。
“太妃,老奴可以的。”柳嬷嬷緊咬着牙撐着身子,望着孟潋滟的目光滿是狠戾。
孟太妃點點頭,柳嬷嬷撿起地上的戒尺,高高地舉起,一把落在了連郡王妃身上,重重的落下,用了十足的力氣。
“唔!”連郡王妃趴在地上哇地一聲吐出血來。
“母親!母親!”孟潋滟急着掙脫,對着柳嬷嬷大喊,“你給我住手!你再敢打一下,我絕不饒你!”
柳嬷嬷冷笑,戒尺準确無誤的打在了郡王妃的背上,看着孟潋滟瘋狂大叫,算是解氣。
“祖母!父王,這件事都是我的錯,跟母親無關,求求你們放了母親吧。”孟潋滟忽然怕了,只要孟太妃不松口,柳嬷嬷就很有可能将連郡王妃打死。
孟太妃悠然的做回了椅子上,面若冰霜,連郡王更是一臉厭惡,多看一眼都怕髒了自己的眼。
“靖憲,寫休書吧。”孟太妃眼皮也不擡,淡淡道。
“是。”連郡王重新拿起筆,利落的寫下休書,直接扔在了連郡王妃的臉上。
“今日本王将你休出府,自從你不在是連郡王妃,與連郡王府再無瓜葛,是生是死,與連郡王府無關。”
連郡王妃緊緊捏住了休書,勾唇一笑。
孟潋滟怔怔,父王居然把母親休了?
孟太妃卻沖着柳嬷嬷使了個眼色,休了楚氏,孟潋滟卻還是連郡王府的姑娘,她倒要看看楚氏的嘴到底有多硬。
柳嬷嬷會意,一轉身對着孟潋滟舉起戒尺猛的落下。
“啊!”孟潋滟猝不及防的尖叫。
楚氏動了動眸子,渾身發軟動彈不得,掐算着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大小姐對不住了,老奴手下沒輕沒重,老奴也是迫不得已。”
柳嬷嬷挨了幾鞭,到現在還火辣辣鑽心的疼,手下更是用了十足的力氣。
孟潋滟閉緊了眸,痛的渾身抽搐筋攣,蒼白着臉,死死咬着唇,
慢慢張開盯緊了柳嬷嬷。
“大小姐,別這樣看老奴。”柳嬷嬷陰測測的笑着,看着孟潋滟淨是不屑和鄙夷,還當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尊貴的嫡小姐呢,還不如窯子裏的姐兒呢,裝什麽無辜,呸!
柳嬷嬷可不怕她,郡王妃被休,将來孟潋滟的下場可想而知。
柳嬷嬷高高揚起戒尺,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對準的卻是孟潋滟蒼白如瓷的臉。
孟潋滟瞪大了眼,就在快落在的那一刻,柳嬷嬷忽然腕間一痛,戒尺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柳嬷嬷捂着手腕擡頭看去。
只見門外一位頭發花白的婦人身邊是一位中年男子,怒氣沖沖地走來。
那婦人穿着打扮十分嚴謹,眉宇之間頗有幾分愛恨分明,即便是頭發花白,腳下步伐也是急匆匆,神采奕奕的模樣。
孟太妃眯了眯眼,有些不悅。
來人正是楚老太太,昌陽侯老夫人以及昌陽侯,和昌陽侯夫人,就是楚氏的母親,大哥和大嫂。
“明悅!”楚老夫人多年未見女兒,卻沒想到重逢卻是以這樣的場合,楚氏一身血跡躺在地上,一旁的外孫女孟潋滟更是虛弱的不像話,楚老夫人的怒火一下子高漲。
一聲清脆的明悅,勾起了楚氏心裏的酸楚,忍不住眼眶濕潤,她真的賭對了,母親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的在記挂着她。
楚氏在來之前,派了最信任的侍衛帶着信物去找楚老夫人,這麽多年了,沒想到楚老夫人真的來了。
“外祖母。”孟潋滟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母親。”楚氏含着淚叫了一聲,楚老夫人見兩人的慘樣,轉頭瞥了眼兒媳婦昌陽侯夫人,昌陽侯夫人也是個嫉惡如仇的性子,早幾年跟楚氏相處不錯。
“還愣着做什麽?把大小姐和表姑娘扶起來?一群不開眼的東西,這麽點眼力見都沒有!”
昌陽侯夫人一上來就是連損帶罵,孟太妃噎了下,昌陽侯夫人的潑辣她是聽過的。
“這位夫人,你不要指桑罵槐,我是郡王府的安氏,事情是這樣的……”安姨娘見孟太妃臉色不好,就想出出風頭,好叫孟太妃念及她的好。
昌陽侯夫人眉一蹙,“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跟本夫人叫板?”
“我……”安姨娘愣了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堪的下不來臺。
“郡王爺,不知道明悅犯了什麽錯,需要這麽興師動衆三堂會審。”昌陽侯雙手靠背,他是一介武夫,常年駐紮在京都城外,負責管理邊界安危,頗得景隆帝寵愛,比起連郡王的虛職,他可是實打實的實權。
昌陽侯每日負責訓練兵馬,長的雖然儒雅可自有一股氣勢,壓迫嚴厲的看着連郡王。
連郡王一直懼怕這位大舅哥,想起了孟潋滟身子直了直。
“咳咳,昨兒個京都發生什麽事,昌陽侯不會不知道吧?這孽障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不知廉恥作出那樣的事來,本王身為她的父親,教訓教訓又怎麽了?”
孟潋滟咬了咬唇,一臉絕望,昌陽侯夫人看不過去了,當着這麽多人面就侮辱自己的女兒,這種人太可恨了。
“潋兒,不必怕,有什麽委屈盡管說出來,自有大舅母替你做主,大舅母知道,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
孟潋滟猛地擡頭,眼裏泛起了淚花,緊咬着唇不讓它落下,心裏驟然升起一絲餘溫。
“親家,你帶着人上門,這是什麽意思?興師動衆的,突然來了,若是提前打個招呼,老身一定備好茶水,多少年不見了,還是這麽精神,不像老身,為了郡王府操碎了心,都到了門口了連個通知也沒有,看來這群不中用的廢物,是該換換了。”
孟太妃忽然開口,暗自指責楚家不禮貌,拐着彎又将剛才昌陽侯夫人的話送了回去。
一直未開口的楚老夫人怒極反笑,“再不來,只怕我連女兒的最後一面也見不上了。”
“哪敢,不過是小懲大戒罷了,相信這事若放在了楚家,楚老夫人的手段,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孟太妃冷嘲,楚老夫人的性子跟淩氏有點像,說一不二,雷厲風行,是武将出身,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三個兒子個個有出息,奉行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唯獨對唯一的女兒,是千嬌萬寵,早知道知道楚老夫人當初就應該狠狠心,一視同仁,否則今日楚氏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楚老夫人佯裝未聽懂孟太妃的諷刺,瞥了眼楚氏手裏的休書,嘆了口氣。
“多說無益,既然休了,我的女兒別人不珍惜,我倒是想的緊,還有潋滟和千顼,身體裏有一半楚氏血液,又是明悅一手帶大,出了這樣的事,想必你們也不會在意這兩個孩子,省的給郡王府蒙羞。”
楚老夫人一說完,孟太妃立馬拒絕了,“這麽多年來,老身一直将楚氏當作自己的女兒,可她呢,當衆頂撞老身,實在大不孝,這樣的兒媳婦郡王府實在消受不起,你們帶回去吧,但是,兩個孩子都是我孟家子孫,讓你帶走算怎麽回事?你将孟家顏面置于何地。”
“這也不難,兩個孩子願意跟誰就跟誰,又或者你們能保證讓潋姐兒依舊如嫡長女,不踐踏?”昌陽侯夫人道,“若是太妃今日給個說法,咱們立馬就走。”
“你!”孟太妃語噎,孟潋滟一只破鞋,還想占着嫡長女的位置?簡直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