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法典書刃

沉帆的光罩在那邪刃幾米長的刀芒面前還不如一塊豆腐,接觸的瞬間便支離破碎,他拼命往後退,但完全比不上邪刃斬來的速度,眼見就要被一分為二,周圍忽然降下鵝毛大雪,邪刃仿佛受到遲滞,任他逃離了攻擊範圍。

寒域瞬間席卷整片寶殿廢墟,雪狼載着極光從天而降,落地的瞬間,數十支寒冰槍影帶着呼嘯凜風釘向冶。

芙蕾雅本也沒下殺手,只是打算制住冶,卻見那些槍影被邪神之刃的刀芒一斬便輕易化解,皺了皺眉,問沉帆:“怎麽回事?”

沉帆用盡量簡短的語言告訴她們冶就是“神隐”背後的操手,德古拉、斯庫拉和寒食都是受他控制,制造混亂引來永夜,就是為了給他手上那把邪刃開光。

得知來龍去脈,芙蕾雅二話不說便提着長|槍飛身上前,雪狼背上的露打開一本法典,書頁飛速翻過,定在其中一頁,那書面上複雜的咒文湧出,追上芙蕾雅的身影,她身上瞬間亮起幾團祝福BUFF的光芒和一圈月色光罩。

冶揮刃斬開那光罩,扛着芙蕾雅的攻擊,沖着露一笑:“撿回去的銀月權杖用着還趁手麽?月神殿的小乞丐。”

“你!”露手指捏得硌硌作響,手一揮,那法典的書頁竟全數從法典中飛出,化為利刃排着隊攻擊向冶,冶一時不防,頸側被割開一道血口,鮮血順着筋脈淌下。

冶似乎被激怒了,聲音更加森寒:“錘靈生下的那些小矮人,鍛造術确實不錯。”

分明是一句誇獎,卻聽得沉帆毛骨悚然。這法典看來就是矮人島幸存的那唯一一個矮人制造的,作為施法媒介的同時依然保留了一定的近戰能力,确實是為月神量身定制。

但書頁畢竟是書頁,書刃再怎麽鋒利,被冶的邪刃輕輕一斬,就變成碎紙飄然落在地上,再無半點攻擊力。

露收回剩餘的書頁,翻動法典上的術法從遠程不斷攻擊冶,和芙蕾雅一往無前的近戰攻勢結合,一時壓制得他不斷後退抵擋,抽不出手來發動攻擊。

夢境龍一記龍爪揮去,險些将冶抓住。

他手上刀刃不停,又出聲激怒月神:“你們這對叛徒,配合得倒是默契。”

露聽見“叛徒”二字,果然遲滞了片刻,吟唱的咒語被打斷了,冶那邊壓力驟減,擋開了芙蕾雅的一記猛攻,又接着道:“在意的人是自己的敵人,很痛苦吧?”

“別聽他的!”芙蕾雅的聲音喚回了露的注意力,她咬咬牙甩去混亂的思緒,集中注意力,再次吟唱法咒。

“其實你們原本不至如此,當年月神殿和英靈殿本來彼此交好,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對立發動戰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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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句話,不止是露,連芙蕾雅都恍了恍神,進攻的速度驟減,其實對于當年那場突發的戰争,她們也一直心存疑問。

“因為,我對古月神和武神的武器動了手腳,兵器失控誤傷了對方。”冶拖着長刃,惋惜似地嘆了口氣“他們之間的表面情誼就這麽破碎了。”

露仿佛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在雪狼背上一動不動,冶的邪刃趁機躲開芙蕾雅斬向她。

雪狼的反應已經足夠敏捷,載着露一躍閃開,卻仍被那刀芒割傷了後腿,落地一個不穩,背上的露便被甩落到一旁,身上傳來的痛感稍微拉回了露的神智,她剛要爬起身,冶下一句話又刀子般砸來:“你們之間的血海深仇,所謂背叛的神殿榮譽,其實不過是因為神明的一把刀,一次小小的失誤。”

“芙蕾雅對你多年來的仇視,都是源于我當年随手埋下的一顆混亂種子,真像個笑話。”話音伴随邪刃的鋒芒,毫不留情地斬向露,而她依舊無知無覺地,沒有半點躲閃的意識。

“铿!”

長|槍正面迎擊邪刃,沒扛兩秒,那森寒的邪意就凍得芙蕾雅的手逐漸失去知覺,長|槍脫手掉落在地,邪刃切開了芙蕾雅的銀甲,一道狹長的傷口綻開,卻沒有流血,只散發出滲人的黑氣。

邪刃吸食了神明的血液,刀芒再次暴漲,幾乎将她開膛破肚。

露這時才回過神,一把推開芙蕾雅帶着她閃向一旁廢墟的角落。

邪刃追擊而至,芙蕾雅已經失去意識,露的法典散落在遠處,完全無法抵抗,只好翻身護住芙蕾雅,用後背承受這一擊。

“主人!”

千鈞一發之際,邪刃的刀芒一斜,堪堪擦過二人,在一側地面留下一道漆黑刀痕,原來是禦柳撲過去全力推開了冶。

沉帆撿起法典抛給露,同時指揮夢境龍用龍爪撈起受傷的雪狼和芙蕾雅,轉移到安全地帶。

勢在必得的一擊落空,冶面上那團黑霧完全沉下來,擡手一抹頸側先前被書頁留下的血跡,右手邪刃冷冷地揮向禦柳。

禦柳驚得往後癱坐在地,那刀芒停在他面前,冶寒聲道:“你剛才喊我‘主人’?”

禦柳被刀芒的寒意凍得瑟縮,全身不住地發抖,卻仍擡起頭直視着冶:“主人,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冶攻勢一停,沉帆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喘息的餘地,忽然看見自己身上的青蓮圖騰竟發出微光,他把青蓮圖騰取出來,它便在手心緩緩地綻開了一朵青碧色的蓮花,那濯清漣而不妖的遠香和長寧的青蓮燈一樣,具有清心寧神的作用。

沉帆一怔,把青蓮圖騰藏到身後,不動聲色地挪到仍在與黑夜之力抗争的天照旁邊,将那朵青蓮花放在了他手心。

那青色微光緩慢而堅定地一點一點融化了周圍的黑色。

“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也不會有兩把完全相同的武器,即使是按照同樣的圖紙和工序打造,在鍛造過程中,工匠每一次錘打的力度,爐火的溫度,甚至空氣中一粒微塵的變化,一縷陽光的照拂,都會淬煉為它靈魂的一部分……”

冶聽着禦柳看似毫無頭緒的話,竟是一怔。

“這些都是您曾經教給我和錘靈的,世上兵器萬千,難道您就為了這一把,而剝奪其他所有武器的光和靈魂?我知道您是受邪神之刃的邪氣蠱惑,才做出這一系列的錯事……”

邪神之刃似乎感覺到自己被點名批評了,那刀身上蔓延的邪氣暴漲,冶冷笑着一腳踢開禦柳:“少給我打溫情牌,再廢話就連你一起殺了。”

“還有寒食。”

聽見這句,禦柳身體微微一晃,終于還是癱坐在地上不動了。

冶一擡眼,看見天照身上的黑色竟緩慢地消退,神色微變。

他拖着邪刃飛身斬向沉帆,被安頓好傷患及時趕回來的夢境龍用龍爪堪堪攔住。

露剛用法典上的治愈法咒控制住芙蕾雅的傷勢,見狀飛出數道書刃,直擊冶的要害,他只好收刀抵擋。

夢境龍的爪心幾乎瞬間被邪刃留下焦黑的傷痕,龍爪險些被一刀斬下,沉帆給它丢了個治療,只是杯水車薪似地止住了傷勢。

沉帆将萬木春扔到冶身後,位移過去掄起燈砸向冶的腦袋,冶完全沒料到這個築夢師會發起近戰攻擊,冷不丁吃了一悶棍,被砸得後退半步,反應過來時惱怒得周身邪氣湧動如潮。

“找死!”冶一刀斬向沉帆,在風語和風屬性附魔的加持下,沉帆速度極快,在刀芒斬來瞬間向後一個下腰堪堪躲過,同時沖着冶又是一燈砸過去,和夢境龍的攻擊,露的書刃一同夾擊。

冶紅衣翻飛,往後飛退數米,邪神之刃刀身黑芒再次暴漲,一刀斬開身前地面,那裂痕不斷升騰起森寒邪氣,竟破開地面不斷向沉帆蔓延過去。

沉帆傾身躲過,剛松了口氣,轉頭才發現那裂痕還在不斷蔓延,看似是攻擊他,其實是不斷往天照的方向崩去。

冶還要靠天照讓永夜降臨,不可能現在就傷害天照,也不可能讓天照脫離黑夜之力的壓制,他的目标是青蓮花。

冶原地的身影一閃,竟從那地縫的路徑中穿行至天照面前,伸手去奪他手心那朵青蓮花,一道書刃狠狠擦過,只遲滞了他的手片刻,鮮血沿着傷處淌下,冶仿佛感覺不到痛似地,依然直取青蓮花。

他探手一掌,黑色邪氣轟出,眼看就要粉碎那朵脆弱的蓮花,就在這時,天照動了。

他手掌蜷起,護住手心的蓮花,同時另一手突然暴起,扼住了冶的喉嚨,猛地将他一提。

露見此情形,指揮着原本在空中飛舞的書刃也同時集中攻擊冶持刀的手腕,“哐當”一聲,邪神之刃脫手掉落在地上,刀芒也随之消失,宛如一塊廢鐵。

冶被恢複行動能力的天照鉗制住,落在下風,卻毫無懼色,反而嘲弄地笑起來:“青蓮燈早就被我下了禁制,你殺了我,長寧也活不了。”

天照不斷收緊的手遲疑了片刻,許是冶的話語引動了天照內心的恐懼,他周身的黑夜之力又不斷上湧。

露的書刃直取冶的要害,他動彈不得,根本無法閃避攻擊,眼看就要得手,天照周身卻忽然轟出神力,粉碎了書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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