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聖誕節快樂
長發死神被謀殺。死神科裏的死神為他舉行了葬禮，華特從他手中的亡靈書調查，發現他最後收割的靈魂，是一個叫做阿爾韋特，這位原本該死亡的畫家，生命詭異改變活了下來，并且離開了倫敦。
是誰謀殺了死神？
沒人知道。
傑弗裏表情越發凝重。如果這件事傳到地獄裏，撒旦派遣其他鬼神前來調查，無疑是件麻煩的事情。
或許，倫敦裏的惡魔們，看到了死神被殺的真相。因此，華特找到了那群醜陋的怪物。這些喜歡吃人類靈魂的家夥聽了他的來意後，發出“桀桀”的怪笑聲：“親愛的華特，如果你能奉獻十個人類的靈魂，我會把真相告訴你。”
破爛的舊教堂，成為了惡魔們巢穴。身處惡魔巢穴的黑發死神，從容淡定。
“你們這些卑鄙貪婪醜陋的東西，終有一天會消失在倫敦。”
近百只惡魔露出威脅的表情：“華特，你想挑起惡魔與死神的戰争？”
華特冷笑：“不。對你們動手，只會玷污我的手。”
有憤怒的惡魔扇着幹枯如樹枝一般的翅膀，并張開尖利的爪子向華特襲來。華特摘下左耳上的鐮刀耳環向空中一抛，一把巨大的死神鐮刀握在手中，随後一揮，将襲擊來的惡魔腰斬。惡魔發出慘叫，從教堂上空掉在了地上。其他惡魔見狀，露出戰鬥姿态。但領頭的惡魔阻止了他們，顯然，現在發動惡魔與死神的鬥争，對他們來說并不利。
“夠了！滾出我們的地盤！”那惡魔首領咆哮。
華特收回死神鐮刀，踏空跳躍，離開了惡魔們的地盤。
看來，他已無法從惡魔口中探聽到任何消息。
那如何才能查到線索？
飛在倫敦上空，華特想着。于是，他從天空落下。在落在地上時，他的身影出現。然後，一個黑發綠眼的英俊青年出現在倫敦繁華的大街上。
今天是聖誕節，盡管昨天晚上的平安夜下過雪讓大陸上堆積有雪。但大街小巷因為聖誕節的到來彌漫着歡樂的氣息。
Advertisement
路邊，與那些貴族小姐擦身而過，她們驚呼道——
“哦！上帝，那個黑發綠眼的年輕人長得可真英俊。”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貴族？”
“或許，他是從巴黎來到倫敦居住的商人。”
華特享受着女人們的崇拜。他已經很久沒有在倫敦裏現過身裏。對于活了兩百多年的死神來說，長時間現身于同一座城市，對他們是不利的。
因為，他們擁有着不老的容顏，和漫長的壽命。若與人類交往，無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蒼老死亡。因此，死神裏，有一個規定，不能長時間以真身滞留人間，并且，不許與人類有着過密的行為，更不許存在戀愛關系。
對華特來說，這種約束，是苛刻的。但死神一旦與人類戀愛，眼睜睜地看着愛人死去，并親手收割對方的靈魂，這無疑更令人感到痛苦。因此，誰也不敢輕易越過這條界限。一旦越過了，只能強行割裂雙方之間的感情，并關到禁閉室。
華特是個優秀的死神，從未犯過任何禁忌。
但最近，他對一個小少年起了興趣。當然，這種興趣并不是愛意。而是有趣。沒有哪個死神能夠不對能看得見自己的人而不在意。這種在意導致的後果是，他近乎騷擾似的“逼迫”小少年承認他的存在。可對方，卻把他當成了不存在的空氣，并接受了威斯敏斯特教堂那令人讨厭的約恩主教的饋贈——一枚帶有聖光的十字架。一旦他觸碰到少年的身體，手指就會被彈開。
得到護身符的少年，顯然更不把他當回事了。
現在他化真身混跡倫敦，那少年還能當他不存在嗎？
嘿，他不由期待少年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
昨天晚上是平安夜，是孩子們最期待的日子。每到這個節日，他們都能吃上最好的面包和牛奶，還有火雞和肉排。
小艾倫想：感謝上帝的恩賜！如果每天都是平安夜該多好。
當然，上帝無法聽到他的祈願。
美美地享用晚餐後，又聽了惠特曼說聖誕老人的故事後。孩子們早早上床睡覺了。
今年和去年一樣，伊娃院長為每個孩子發了一只襪子——雖然，這些襪子和去年的一模一樣。
等到孩子們沉睡後，她會悄悄進門，把袋子裏追備好的禮物放進每個孩子的床頭上的襪子裏。
今天是聖誕節，一早，孩子們早早起來。他們興奮地從襪子裏取出禮物。
有的孩子，拿到了彩色糖果！
有的孩子，拿到了玩具小熊。
有的孩子，拿到了一支鋼筆——雖然這個孩子并沒有錢買墨水，但足以讓他興奮，并将這份來自聖誕老人的禮物收藏起來。
惠特曼收到了新的襪子。
他想，伊娃院長是善良的。
然後，他把破了洞的襪子換掉。
哦，穿在腳上的新襪子，溫暖極了。
今天是聖誕節，自然也是惠特曼的生日。孩子們翻看完聖誕老人的禮物後，紛紛向他說：“惠特曼，happy birthday！”
然後，他們一個輪着一個上前送到自己準備好的小禮物，并親吻了惠特曼的臉頰。
這些孩子們的禮物，或是一片斑斓圖案的樹葉，或許是一顆奇怪的石頭，或許是彩線……惠特曼開心地笑着接受他們的禮物。然後，把這些珍貴的禮物裝進一個鐵盒裏收藏好。
過了一個完美的聖誕節後，年已經十四歲的惠特曼必須考慮未來要做的事情。今年，他有一年的時間進行選擇，并可出門尋求工作賺錢，等離開貧濟院後，不至于會餓肚子和沒地方住。
得到卡文迪許家族雇傭的阿諾，苦苦練習了一年的園丁，才能夠得到大貴族的賞識。但他想得到什麽工作呢？
從未考慮過的惠特曼，認真考慮起來。
去碼頭幹苦力？那簡直太沉重了。
去農場做農活？農場主比伊娃院長還要可怕。
去做街頭魔術師？當然，他什麽也不會。
惠特曼決定，在未決定好職業之前，先慢慢地攢上一筆錢。于是，聖誕節第二天，他開始在倫敦城尋找有需要敲窗人的人家。
只要他找到一份敲窗人的工作，那麽他每天便能有兩份工作。
每天早上，他會按照戶主要求的時間敲窗，直到他們醒來——但是，他沒有懷表準确地看時間。
這并難不倒他。很多敲窗人都是底層的人們，因此，他們會根據坐落在泰晤士河畔大本鐘的時間叫醒主人家。直到主人家開窗，丢給他們1或2便士，才算結束。接着，他們才能進行第二份工作。
在尋找需要敲窗人的工作時候。有一個瞎了一支眼的惡棍抓住他，然後用鞭子指着他威脅說：“小子，這一代是我地盤，我絕不容許你在這裏尋找敲窗人的工作。如果你想從我手裏得到敲窗人的工作，那就上交20先令。”
顯然，這個嚣張的家夥霸占了這個區的地盤，并包攬控制了這個區的敲窗人。
惠特曼沒有20先令。因此，只能離開這個區，前往富人區倫敦西區。或許，他能在那裏找到敲窗人的工作。
惠特曼忘記了，富人區裏，是不需要敲窗人的。因為，他們有傭人伺候。在他連續找了幾家後，才恍然大悟自己忽略了這一點。
漂亮的高樓上，有富人家的男孩打開窗戶對着他說：“我們家不需要傭人。”他以為，惠特曼是來尋求工作的。
在他決定離開西區的時候，一棟樓裏的窗戶突然打開了。黑發綠眼的男人從窗戶上指着他說：“嘿，小子。我需要敲窗人。”
這個男人，是那個黑衣死神。
在他裝作沒看到時，一個漂亮的小姐從樓下往樓上打招呼：“早上好，華特先生。”
華特紳士回禮道：“早安，女士。”
惠特曼震驚了。這個死神，現身了。如果他再裝作沒看見，會不會不妥？
華特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笑着說：“你不必害怕我，只要你的壽命還沒到。我不會收割你的靈魂。所以，請上來與我共同喝一杯茶。”
內心糾結了一下，惠特曼上了樓。
這棟樓裏住的，都是有錢的富商。及其寒酸，衣服縫滿補丁的惠特曼與這棟樓格格不入。他來到華特家門口然後敲門。
“叩叩叩”。
門開了，黑衣死神帶着一臉純良的笑容說：“請進，小家夥。”
惠特曼揚起慣用的笑容：“謝謝，先生。”
惠特曼被請進了大廳，華特給他倒了一杯熱茶：“這是今天剛買的紅茶，相信你會喜歡上的。”
惠特曼道謝，然後拿起紅茶喝了一口——真是美味的茶水。這是他喝過最好的茶水了，而且，熱茶流過喉嚨進入身體。寒冷的身體，變得溫暖了起來。
“我需要一個敲窗人。”華特手指撩撥左耳上的鐮刀耳飾，他打量着這個對他警惕的少年。
放下茶杯，惠特曼帶着禮貌的微笑說：“謝謝華特先生的好意。只是這裏距離東區貧濟院太遠，我怕來不及給您敲窗。”
華特撐着腦袋少年，他優雅地說：“我并不是那些苛刻的主人，因此，晚一點，也不會責罵你。”
惠特曼內心衡量着這份誘人的工作。
對方的康概，無疑給他帶來了很大的便利。而且，現在的他一無所長，因此，沒人願意雇傭他做短工。而當他找到自己想要所學的東西時，對方也未必願意教他。
這麽看來，他沒有理由拒絕這份輕松的工作。
于是，他笑着說：“感謝您賜予我這份工作，願上帝保佑你。”
華特罷手：“我讨厭上帝。”
約定下這份工作，惠特曼告辭離開。然後尋找下一份工作。
在他走後，華特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惠特曼剛走出大樓，就有一只惡魔飛起跟上了他。
接下來，他要找一可自由工作的苦力。
或許，捕鼠人适合他，5只老鼠2先令，可拿着他們的屍體去市政兌換。要知道，市政裏的長官們，恨死了這群暖冬開始頻繁活動，夏天暴增的家夥。它們的存在，帶來了疾病還有各種破壞。而他們又暫時研究不出對付這群肮髒的家夥，因此只能交給捕鼠人。讓他們拿着老鼠的屍體前來換錢。
但捕鼠可不是件輕易的事情。惠特曼記得，像他這麽大的貧窮孩子，什麽防護措施也沒帶，就鑽進了倫敦下水道，最後被老鼠反抗襲擊。最後，被專業捕鼠人下水道帶了回來。這個可憐的，只為一口面包吃的孩子，被成群的老鼠啃成了白骨。
因此，倫敦下水道對孩子們來說，成為了比巫婆的樹屋還要可怕的地方。雖然下水道能夠抓到更多的老鼠，但除了專業捕鼠人，再也沒有人敢盲目下去。膽小的人們，大多留在地上，在垃圾場或混亂、肮髒的倫敦東區抓老鼠。
惠特曼以前在東區抓過老鼠，因此知道抓捕方法。
但現在是冬天，大部分老鼠因為受不了寒冷的冬季被凍死。活下來的老鼠，大多藏在千家萬戶裏。因此，這些人家需要專業的捕鼠人到家裏逮住破壞家具、威脅寵物、咬傷農場動物、和幼兒的害蟲。
對此，個人家庭給出的酬勞會更高。
冬天，捕鼠人去給雇主逮捕老鼠，通常會兩個人組成隊伍。這樣才不會讓狡猾的老鼠跑掉。
惠特曼接觸過捕鼠人，因此來到了橋洞。
橋洞裏，空氣彌漫着讓人難以呼吸的氣體。裏面的人們正燒着煤炭在烤火，還有人架着黑乎乎的鍋煮牛奶，或烤面包。裏面混雜居住着各種各樣的人，他們的地盤，只有一塊小小的席子。剛來到倫敦，一無所有的人，大多選擇在這裏落腳。
而捕鼠人，不過是為了省錢，才會選擇住在這個巨大，仿佛看不見盡頭的橋洞。
惠特曼穿“居民”來到鋪鼠人聚集之地。他說：“午安，先生們。”
正在煮酒喝酒的十多個捕鼠人擡起頭看他，說：“午安，小子。”
惠特曼道明來意：“我想找一份捕鼠的工作。”
有人笑了起來：“男孩，倫敦裏的巨大老鼠，比你的腦袋還大。它們會撲到你的腦袋，然後伸出尖利的爪子挖穿你的腦袋，并吃掉你的內髒。所以，你應該回到你媽媽的懷抱做個乖孩子，而不是想做什麽捕鼠人。”
惠特曼知道，先生們想吓退他。
而捕鼠人們，從他身上的穿着還有粗糙的雙手，便知道少年是個貧窮的孩子。或許，父母已不健在，成為了倫敦城裏的流浪兒。這樣的小孩太多了。但為了活下去，就只能掙紮。甚至是和流浪狗搶奪食物。
“先生，我親手抓捕過老鼠。市政廳裏的長官曾經贊揚我是個十分厲害的捕鼠人。”然後，惠特曼講述了捕鼠的技巧。
捕鼠人聽後，問：“你叫什麽？”
“我叫惠特曼。”
于是，捕鼠人邀請他坐下，并給他倒了一杯酒。從未喝過酒的惠特曼接過，然後一口喝下。接着酒味辛辣燒穿了他的五髒六腑。他開口不停地咳嗽，咳得眼淚都掉出來了。捕鼠人“哈哈哈哈”大笑起來。
很快，惠特曼融入了他們。
這些捕鼠人是善良的。他們講故事一般，給惠特曼講述捕鼠的驚險與刺激，并說：傳言裏，巨型老鼠被死靈附了身。
誰也不知道這個謠言真假。
但巨型老鼠是及其可怕的。它站起來，能夠到惠特曼的腰身。而其他老鼠，和這些巨型老鼠比起來，實在是太弱小了。可雖然弱小，但成群結隊起來，是很可怕的。
每年春天，這群躲在地洞的老鼠，會誕生出更多的小老鼠。到了夏天，他們成群結隊出現在倫敦每個角落。
市政廳的長官，恨不得向倫敦地下扔下一枚炸彈炸死這群該死的東西。這麽做的話，無疑把整個倫敦給炸了。
捕鼠人說，他們最喜歡冬天。這樣能夠接受來自農場、貴族家、和酒館、餐廳、面包店等地的活兒。而且，工作比夏天輕松不少，得到的錢還不低。
而夏天的話，他們只能鑽進下水道，還有垃圾堆等地方抓捕鼠。那些餐館、貴族人家等。卻合理地把價錢壓低，因此，比起夏天。他們更願意在冬天為農場和貴族老爺們幹活。
捕鼠人一面笑着喝酒，一面和惠特曼說着他們的故事。惠特曼面帶微笑，認真聽着他們的故事。
捕鼠人喜歡他臉上的笑容。這個少年，身上的親和令人感到喜歡。因此，他很快融入了他們。而他們也坦然接受了他，并決定帶着他去捕鼠。
而願意與他組成隊伍的人叫尤金和歐熱內，這兩個男人臉上洋溢着笑容。他們看起來，對惠特曼喜歡及了。
“他們兩個喜歡孩子。”惠特曼身邊的一名捕鼠人說。
“而且——”這名捕鼠人繼續說，“他們是一對的。”
他們是一對的？
惠特曼恍然大悟。
原來，他們是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