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獲救

如果陸朵朵的失蹤還可以定性為兒童走失案,那麽陸安安一起失蹤,讓此事顯得不同尋常。

紫蔚如同做筆錄一般,仔細地詢問幾個在場的當事人當時的情況。

一號當事人陸寧寧哭着道,“當時我和朵朵正在賞花燈,朵朵要吃冰糖葫蘆,飛塵就去替她買,我一直牽着她的手,後來我去摘花燈的時候,松開了一下,再轉身,她就不見了,嗚嗚~”

二號當事人陸飛塵手裏拿着兩串糖葫蘆有些不知所措,紫蔚直接忽略他,詢問三號當事人。

三號當事人周承奂捏了捏眉心,“我和安安當時在石橋上,我也只是離開了一下,回去後她人就不見了。”

顯然,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綁架案,而且專挑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和兒童下手。

幾人開始尋找目擊者,鏡清湖畔挨個兒詢問了一遍也沒打聽出什麽結果。時間越久,陸寧寧和周承奂的臉色越難看。

而此時陸安安剛從昏迷中醒來。

密閉幽暗的空間,飄飄蕩蕩,周遭一片陰冷潮濕,耳畔陸陸續續傳來啼哭聲。

“五姐,你醒了。”是朵朵的哭聲。

陸安安後頸那股陣痛酥麻勁兒還沒過去,掙紮着坐了起來。雙手被縛,她親了親陸朵朵的小腦袋,安撫道,“朵朵,別哭。”

陸朵朵兩只圓溜溜的大眼睛淚眼朦胧,哭道,“五姐,我們被壞人抓到這裏了,爹爹會找到我們嗎?”

“會的。”

陸安安打量了一眼周遭的環境,裏面關了十多個她和朵朵一樣的姑娘和兒童。

“朵朵,你轉個身,五姐幫你把繩子解開。”

陸安安用嘴巴替她解了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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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朵朵小手得到解放之後,替她也解了繩子,“五姐,壞人為什麽要把我們抓來這裏?”

陸安安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了一下,“因為他們是壞人!”

姐妹二人将其他一同被綁來的人手上的繩子解開,被抓來的都是十幾歲的小姑娘,此時都垂着頭嘤嘤地哭。

空氣中能嗅到一絲腥鹹的味道,角落裏豎着一架木梯,陸安安爬了上去,想要推開蓋在上面的案板,卻被人從外面鎖上。

她坐回雜草堆裏,把陸朵朵攬進懷,揉了揉眉心,靜靜等待。

晨光熹微,陸府已經鬧得人仰馬翻。

老太君和夏侯婉瑜聽聞陸安安和陸朵朵失蹤的消息,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京兆府尹昨夜在睡夢中的時候,就被衙門口的鼓聲吵醒。上元夜,京裏失蹤了十餘口人,其中還包括将軍府的五小姐和七小姐。

治安出了問題,府尹的責任跑不了。一夜過去,他腦門上的冷汗還沒下去。

本來,夜裏雖沒有宵禁,但入夜後城門緊閉,他相信失蹤人口還在京中。但現在全城戒嚴,挨戶排查,卻仍然沒有結果。

十幾個大活人,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如果此案偵破不了,或是受害人出了什麽問題,他頭上的烏紗怕是不保!

府尹沉浸在失業的恐懼裏,有些無法自拔。

鏡清湖畔的花燈仍未撤去,往年上元節的燈會要持續好幾日。但是今年的失蹤人口事件,給熱鬧的節日氣氛蒙上了一層陰影,到這裏來的人越來越少。

紫蔚和楚辭站在岸邊,看着廣闊無垠的湖面看了片刻,抿了抿唇,“整個京城,除了城門口就只有這條湖泊通往城外,你說綁匪有沒有可能是走地水路把人運出城外?”

楚辭摸了摸下巴,“鏡清湖與城外的古納河交彙,古納河四通八達是北宋最重要的運輸航道,如果真是從水路離開,你估計會往哪個方向走?”

“動機!”紫蔚說出關鍵,“只有找到綁架動機,我們才能确定他們走的哪個方向。現在的重中之重就是找出動機,此外古納河途徑的渡口也要仔細排查。”

兩人到失蹤人口的家庭,挨家挨戶地詢問了一遍,想要找出其中的關聯。失蹤的十四餘口人中,有七個陸安安一般大的姑娘,七個陸朵朵一般大的孩童。

但是她們之間并沒有什麽特殊的關聯,應該就是随機綁的

楚辭不禁想起自己從前看過的小說,裏面有用童女少女獻祭。就連歷史上,也有統治者用女童的鮮血來煉丹。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了,“你說她們該不會被抓去煉什麽邪門兒的東西吧?”

紫蔚扶額,“能不能別開腦洞,也許就是綁架拐賣呢?”

綁架的随機性,增大了案件偵破的難度。兩日過去,依然沒有什麽消息。

永安帝得知綁架事件雷霆震怒,天子腳下公然做此等有違律法之事是對皇權的挑釁和藐視。于是下令刑部徹查,即日偵破此案。

古納河途徑渡口的所在州府皆已接到公文,每條經過的船只都嚴加排查。失蹤人口的畫像,由京城最著名的丹青師所繪,也都張貼了出去。

晚上,楚辭和紫蔚在燈下研究地形圖。古納河流域被他們重點圈出,她忽然問,“這條航道的負責人你知道是誰嗎?”

楚辭搖頭,“不清楚。”

紫蔚提出猜測,“現在查的這麽嚴都沒消息,你說有沒有可能這裏有他們的內應?”

如果有內應,最可疑的就是掌管這條航道的人。

“那我明天去問問。”

第二天,楚辭急匆匆地趕回來後,一臉神秘緊張的樣子看着她,“你知道負責舟船航運的舟卿是誰嗎?”

“是誰我不知道。”紫蔚很平靜,“但我知道和趙大人有關,對嗎?”

楚辭訝然,猛地抱住她親了一口,“老婆,你好聰明!”

紫蔚扶額,“趙大人是司庫內使,和水路漕運的人有交道不足為奇。”

楚辭笑,解釋道,“舟卿張廉正是趙屹山的岳父。”又挑眉問她,“你說這意味着什麽呢?”

紫蔚已經拉着他往外走,“去不夜天!”

二人趕到不夜天,卻撲了個空,穆離與穆掌櫃都不在。

紫蔚心裏突然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看着他道,“我的直覺告訴我,安安應該不會有事。”

楚辭掃了一眼不夜天的匾額,“你的意思是穆離去找安安了?”

紫蔚點頭,“他對她有意思,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楚辭搖頭,“看不出來。”

“也是。”她表示理解,随後給他解釋,“我第一次見到穆離就是在不夜天門口,和安安一起,當時我就看出來他對她有意思,不過安安對他沒意思。”

“那你說這次的綁架案和穆離有關嗎?”楚辭不甚理解,“你說他一個富三代不好好做生意,整天幹一些報複社會的勾當幹什麽?”

“這件事和他有關是肯定的,至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她拍了拍他的肩,“真相早晚會浮出水面的。”

追查的行動一直也沒停止,紫蔚每天和陸寧寧一起照顧老太君和夏侯婉瑜,她安慰她們,“不出幾日應該便會有消息,安安和朵朵也會平安無事的。”

她們只當她在安慰她們,可沒過幾日果然傳來消息,失蹤的人口全部被找到,且都平安無事。

據說,是不夜天老板北上收賬的時候,歪打正着,意外解救了被綁的京城老鄉。

得知陸安安和陸朵朵沒事,陸府的人徹底放下心來。晚上睡覺的時候,楚辭抱着紫蔚輕嗤,“明明這事兒就是他幹的,竟然還搞一出英雄救美,真是不要臉!”

又揣測道,“你說他該不會就是為了英雄救美,才故意搞這麽一出吧?”

“我覺得他不是這麽無聊的人。”她不贊同他的話,“這事兒和他有關,但他是不是主謀還不确定,你別亂揣測。”

“你幹嘛替他說話?”楚辭不高興了,又憤憤道,“這個看顏的世界好讓人失望,沒想到你也是顏控!”

“幼稚!”

“我今天就幼稚了。”他覆到她身上親她,“你說我長得帥還是陸寶寶長得帥?”

“他帥!”

“……”

把她扒光後,他痛心疾首道,“改天帶你去看看眼睛。”

同一時間。

平日早早就入睡的陸朵朵還睜着圓溜溜地大眼睛趴在床上,晃着小短腿看着陸安安,“五姐,咱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家?”

她們此時正身處北面一個縣城的譯館內,修養了幾日,當地縣尉差了衙役護送她們回京,明日啓程。

陸安安咳了兩聲,摸了摸她的腦袋,“咱們明日就可以回家了,用不了幾天你就能見到爹爹還有娘親了。”

陸朵朵親了親她的臉,擔憂道,“五姐,你的病還沒好嗎?”

陸安安笑笑,又咳了兩聲,“不礙事,不多久就能好了。”

把陸朵朵哄睡着後,陸安安滿腦子都是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兒。

被綁後,她們一直被關在船艙裏。貨船停靠渡口的時候,有人上來搜查,但每次都沒能發現她們。

被解救前的那次靠岸,貨船似是和別的船只相撞,起了沖突。一陣打鬥聲中,隔板被打開,她們得救。

看見站在另一條商船甲板上長身玉立的穆離時,陸安安有一秒的怔忡。

他的人替她們解開縛在嘴上和手腕上的布條和繩索,排查士兵已經追着棄船逃跑的綁匪而去。

他站在甲板上沖她笑,江風瑟瑟,衣袂飄飄。乘着風,傳來他淺笑的聲音。

“五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陸安安想的是,他又怎麽在這裏?

他的商船已經占了渡口的位置,她所在的貨船由于受到沖擊,被擠到了後面。

船上的人陸陸續續上了他的船,小姑娘他一一抱着接過去,大姑娘他就一一伸手扶過去。

到陸安安的時候,他對她伸出手,她遲疑了一下,随後把手放上了他的掌心,船體卻突然一陣晃動,然後他掐住她的腰把她抱了過去。

再然後,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

一夜未眠。

第二日,啓程回京。

譯館前,穆掌櫃給她送了一瓶藥丸,“五小姐,這是特制的祛寒止咳的丸子,您帶着路上吃。”

陸安安咳了兩聲,遲疑了一下接過那瓶藥丸,道了一聲謝,又問,“你們不一起回嗎?”

穆掌櫃解釋,“我們此次北上收賬還沒收齊全,得過段時間才能回京。”

“嗯。”陸安安微笑着點了點頭,“那你們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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