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親?

溫寄先前一直沒有考慮過這件事。

倒也不是不打算履行婚約,只是根本沒有往定下時間這方面去想。

不過成親這種事,随時都可以。

雖然她還沒有及笄,但皇室也不是沒有先例。

作為沈苛的忠實讀者,見慣世俗,溫二小姐對成親并無憧憬。

于是。

“讓欽天監選個好日子不就行了?”溫寄如是說道,“臣女可沒有算日子的能耐。”

溫寄說的很自然,倒是讓問話的人愣住了。

按照規矩,她說的也沒有錯。

只是就這麽應下了?

不知為什麽,太子殿下有點不太甘心。

可……

“孤今日回去與母後說。”

笑話,小姑娘難得這麽配合婚事,他不抓準機會,那還是人嗎?

小姑娘今日倒是乖順到底了,聽了這句話,也沒有怎麽在意,垂着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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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殷也難得的有耐性,眉眼溫和。

護國寺果然不是徒有虛名的,尤其姻緣簽準得很。

他如是想着,盯着小姑娘頭頂的發旋看了好一會兒。

縱然溫寄到現在也沒擡頭看他一眼,也能感受到他快要繃不住的笑意。

就這麽高興?

小姑娘不太明白地垂下眼,眼裏的迷惑被藏起來。

他這麽高興,她也沒好意思潑冷水。

畢竟近來連尤不那麽熱衷于來找她玩耍了,想必是要開始做些什麽了。

不過。

她擡眼,看見連殷已經是在強撐傲氣的模樣,幹脆不說。

總會有辦法。

況且如果連尤真的做了打算,他就算是早幾個月來作部署也是沒有用處的。

還不如讓他養好精神去應付,興許還能多撐一會兒。

對自家未婚夫毫無信心,并不覺得他能夠勝過連尤的小姑娘伸手拿過那半袋子桂花糕。

趁着時間還早,能吃一點是一點。

說不定以後沒得吃了。

溫寄面無表情地想着,打算回去以後與溫夫人商量着留一些家底藏着。

連尤要反,她也做不了什麽。

這婚事只怕要擱一段時日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太子殿下白高興了。

太子殿下也沒有再鬧騰,安安分分地将溫寄送回靖遠侯府了。

連殷一進宮,就見玉瑤慌慌張張地跑過來。

他眉頭一皺。

玉瑤是大宮女,而且是在皇後面前伺候的,什麽事能讓她這麽着急親自跑一趟?

本來打算去坤寧宮報喜的太子殿下就這麽看着玉瑤一路小跑到了他跟前。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讓您去一趟。”

也好。

他走進坤寧宮,卻見大殿之內沒有一個宮侍。

這未免過于冷清了。

按照母後的性子,她很少這麽将所有宮侍趕出去。

想歸想,他還是一步一步走到臺階下,一撩衣袍。

“母後。”

“……起來罷。”

皇後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疲乏,幾乎是撐不起勁兒來。

連殷站起身來,聽她聲音,覺得有些安不下心:“母後?”

皇後沉默了半晌,到底是回應了:“殷兒,你過來罷。”

就算是個沒有心眼的人,也該知道情況不對了,更何況連殷。

他抿着唇,面色嚴肅起來,踏上臺階。

只是耳邊傳來的聲音卻并不是好消息:“東南邊境的蠻夷大舉進犯,已經攻下兩座城了。”

少年愣怔。

蠻夷?

未免過于突然。

卻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蠻夷狼子野心,當年死了的首領還有一個所謂的繼承人,這幾年動作越來越大。

開戰本來也就是這幾年了。

只是直接攻下了兩座城……

少年一雙墨色的眼眸徹底冷下來。

這其中若是沒有什麽事,他可不會信。

這邊靖遠侯府倒是其樂融融。

一家人在飯桌上聊起來這種事,半點不影響氣氛。

“娘親,我恐怕大皇子這段時日要不安分了。”小姑娘拿起筷子戳了戳碗裏的青菜葉,如是說道。

溫大公子湊過來:“為什麽這麽說?”

小姑娘悶着一口氣,腮幫子都有些鼓鼓的:“他這段時間都不來找我玩了,一定是去琢磨什麽事去了。”

溫廷:……

溫夫人看起來也很認同這個解釋:“既是如此,也要防着他了。”

溫晉到底是從舊部那裏得了消息,說出來也不含糊:“東南那邊那些難纏的家夥記吃不記打,又來挑事了。”

小姑娘咽下一口飯,漫不經心地開口:“這麽趕巧啊?”

溫夫人想了想,不是很糾結此事巧不巧:“對內對外都是一樣的,打哪邊都行。”

溫廷:……

行叭。

溫大公子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待不下去了。

一個兩個的,都這麽莽。

嘉和帝好歹還是個自己打打殺殺坐上的皇位,不至于毫無謀略,自然也想得到有人叛國這回事。

不過。

管他是誰呢,遲早都要揪出來。

要是真的想要造反,尋常人是沒那個腦子的。

那麽,除了那幾個心思活絡想要做大的老狐貍,就只有自家窩裏那個沒能成功養廢的兒子了。

而罪魁禍首連尤安安穩穩的,将自己壓箱底的玉牌拿在手心裏看着。

跪着彙報情況的黑衣人有些不知所謂。

他在底下一板一眼地說些正經事,主子坐在上面拿着個晶瑩剔透的玉牌子翻來覆去的看。

這怎麽看就很不對勁罷。

那玉牌子有什麽好看?

這麽想着,黑衣人倒是歇了心思。

這玉牌子跟了主子快有十年了,都說玉養人,這玉倒是晶瑩剔透的,比一開始還好上不少。

能讓主子留這麽久的,別說是一塊玉牌子,就算是一塊木牌子,那也是無價之寶。

想的很通透的黑衣人頓悟了,繼續安安分分彙報。

而連尤聽着聽着就沒有什麽興致了,幹脆神游天外。

這玉牌不能讓旁人看見了,卻也不能就這麽丢在這裏,他們遲早要有人來查他的住處的。

不如就收在身上?

反正只要不挂在外面,沒有人能看見的。

說服了自己的連尤将玉牌收進懷裏,再面色溫和地站起身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這麽說着,眼底的光明明滅滅,“等到快要攻下京城了再來與我商量罷。”

現在早早暴露對他有什麽好處?

還不如看起來清清白白的,到時候他們打不過,自己也能摘得幹幹淨淨。

“是。”

然而。

“聖上有旨:靖遠侯溫晉忠勇善戰,學貫經史,才通世務,屬文切事。茲以考績,特授爾三軍大元帥,以洽朕意。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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