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堪重逢
清晨的陽光帶着空氣裏的濕意照射在床上二人身上，宋心然怔忪地醒過來，感覺全身像被列車輾過一樣酸痛，腿也擡不起來，她忽然坐起，蠶絲被随之滑下，她看着一絲不挂的自己感到十分恐慌和害怕。
“怎麽了？”經歷過宿醉，向淩風頭痛得不行，依稀記得昨晚床上有個女人，那個女人的身體他是那麽得熟悉，每一寸肌膚都和他那麽相知，讓他感覺床上的人就好像是……
“向淩風！”宋心然看到身旁轉醒的男人時，心裏滿是憤怒，她也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內心表達出來了。
“是你昨晚把我帶來這裏的！”她一邊用手緊捂着自己的身體，生怕暴露，一邊又用手邊的枕頭一下下抽打着向淩風。
“禽獸！無恥！”
向淩風唇角一勾，随即一抹冷笑，他狠厲地抓住宋心然的手腕，順勢一拉把她帶到自己的身前。
“宋心然，難道不是你自己爬到我床上的嗎。”
“不可能！向淩風你……”
他對她的狡辯絲毫不感興趣，重逢之前的五年裏，他幾乎每天都在想象如果再次見到宋心然，他該怎樣去折磨她。
然而當她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并且真真切切被自己擁在懷裏時，他卻發現思念和愛意多過了五年以來積累的怨恨。
他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下，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說吧，你來的目的。”
“五年不見，你更加幼稚了，快放開我！”雖然不明白向淩風為什麽把自己擄來這裏，但是理智告訴宋心然不能再這樣和他待下去。
向淩風猛然靠近了她，倏然睜大的眼眸吓回了分神的宋心然。
五年前的事她果真都不在意了，在二人感情最為火熱和甜蜜的時候，她突然一聲不吭地離開，還轉托宋父告訴他自己選擇出國留學，放棄了這段感情。
想到這裏向淩風眼眸一緊，起身抽離了蠶絲被裏，空氣中突然滲透的冷氣，讓宋心然微微打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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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遇到了危機，宋遠私自挪用資金導致中轉不靈，因而集團面臨破産危機，我說的對嗎？”向淩風邊慵懶地系着襯衫紐扣邊不經心地問道。
“你怎麽知道？”宋心然聽到此話甚覺驚訝。
向淩風擡眼看着她，眼裏滿是嘲諷和鄙夷。
“我忘了，你現在是帝國集團的總裁，C市有什麽風吹草動。你不會不知道……”
“所以這就是你昨晚和我上床的目的。”他開門見山地說道，不願意再和這種為利熏心的女人兜圈子，她已經不是五年前單純的女孩了。
“向淩風，你……你以為昨晚是我自己找到這裏來然後爬上你的床來勾引你，目的就是為了出賣我自己求你出手幫助宋氏？”
“你不是嗎？”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堪的人嗎？”
“五年前你已經很不堪了，現在與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宋心然似乎明白了剛才向淩風眼裏的嘲諷從何而來，她發誓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卻發生了這一件件的事。她雙手攥成拳頭，狠狠夾住頭想要理清思緒，昨晚，對，昨晚，她出了“左海”以後，便上了自己司機的車想要回宋宅，上車後......想到這裏，她猛然睜開眼，又是她！
“我沒時間陪你耗，穿上你的衣服，滾。”向淩風看着她掙紮，只以為她是在做戲。
“你不想聽我解釋嗎？”宋心然對于向淩風的冷漠，心裏有如針紮一樣密密麻麻地疼着，自己傷害過他所以早就知道她回來以後不會再和他回到過去，即便做好了準備接受，當真正面對時，心痛仍不可遏止。
向淩風拎起地上散亂着的衣服堆裏，宋心然那件黑色小禮服，用力一扯，脆弱的布料被肆意地撕裂。
宋心然驚呼一聲。“你住手！”
“剛才你可以從這裏高傲地走出去，現在你沒資格了。”說完他把手裏殘缺的禮服扔到地上，轉身走出了卧室。
眼中氤氲着的濕意被抹去之後，宋心然在衣櫃裏找了件向淩風的襯衣。剛出公寓的門，在馬路的拐角處，她果然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
宋心然赤腳走過去，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與她并排坐着的是一位穿着雍容華貴，面貌尚未顯老态的婦人。
宋心然的繼母，尚琛。
“怎麽樣心然，向淩風這邊你搞定了吧。”穿着一身榮華富貴的尚琛，手指裏掐着女士香煙，口上漫不經心又略帶嘲諷地問着身邊的人。
尚琛可以看出來，宋心然有些淩亂的服飾，還有臉間展現出的疲憊，以及脖頸間留下的淡淡的歡愛過的痕跡，這些足以表明，兩人昨晚肯定用不一般的方式，進行了“一本正經”的談判。
“昨晚，是你做的。”肯定的語氣，質問的語氣，而唯獨不是疑惑的語氣。
“幫你一把，男歡女愛，舊情複燃，怎麽樣，我交代你的事辦好沒？”
“我是答應了你的要求，但是我說過我會用自己的方法說服向淩風出手，但你為什麽自作主張，用這麽下賤的方式讓我去取悅他！”
宋心然歇斯底裏地質問着尚琛，怪不得她昨晚上了司機的車，又喝了車裏随時安置的飲品後，就莫名感到頭暈，進而失去了意識。
“我只想聽結果。”尚琛早會料到宋心然會來诘問自己，但已經發生了的，最好有好的結果，如果這個丫頭沒能把事情辦到，到時自然有人收拾她，不用自己出手。
“呵呵，怕是不能讓你如願了，尚女士。”宋心然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尚琛，打從心底地對她發出厭惡的信號。
“難道是因為他有了新歡，對你完全不感興趣了？”尚琛熄滅了煙，有些失望和驚訝地問道。
尚琛以為，只要宋心然乖乖地任他安排，就一切都可以順着計劃而行了。而現在……
“嗯，是。”宋心然懶得再同眼前這個令人心煩的婦人解釋，索性就随口含糊地應付道。
宋心然煩躁地撇過頭去，不再看尚琛，而是雙眼沒有焦點地看着車窗外，那些被深深烙印在記憶裏的風景。
向淩風不愛自己了嗎？
宋心然腦海中突然跳出了這個問題，他是不是真的向尚琛說的這樣，愛上了那個林氏的千金，把曾經的時光都忘卻了呢？
可是明明就在昨晚，旖旎之時，她就聽到了他親口在自己耳邊呢喃的那句“我愛你”。
“開車吧。”
一想到昨晚與向淩風的徹夜歡愛，宋心然的心情又郁悶和壓抑起來。索性托着下巴，看着車窗外在不斷倒退的風景。
而另一邊，正坐在駛向公司的車裏在假寐的向淩風，卻在為宋心然做出的蠢事煩惱且不爽着。總是覺得自己耳邊隐約又有宋心然說的那些話。
“在你眼裏我就是這麽不堪的人嗎……你真的不聽我解釋嗎。”
剛入公司，秘書便急忙迎上來，恭敬地遞過文件，他并未忙着簽字，而是慣性地低頭審閱。很快，一雙英眉如烏雲般皺起，在勾出幾處錯處後，擡頭将文件甩回給那人。
“告訴企劃部，重新做，錯誤不要讓我看到第二遍。”
秘書嚴肅地站在一旁接過文件，看出了向淩風今天心情欠佳，于是又小心翼翼地開口。
“總裁，今天早上，宋氏集團的夫人來找過您。”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向淩風表情不明地向身側恭敬的秘書擺了擺手。
“是。”秘書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慌忙地拿起了向淩風剛才扔在茶幾上的文件，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而此時向淩風不知想起了什麽，在看到秘書離去的背影時，竟然莫名地笑了。
他不緊不慢地打開了手機，看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
“向總真是準時。請坐。”尚琛的語氣雖有些生硬，但對待向淩風又少不了有些客氣。
尚琛接過酒吧服務生端過來的兩杯紅酒，端了一杯遞給對面的向淩風。
“難得宋夫人有空閑時間，竟也有私事要叫向某過來陪酒。”
雖是句客套的玩笑話，但從向淩風口中說出來，卻是令人感到寒意甚重。
“再忙也要休息，公司的事情比不上自己的身體。”尚琛從容地應對着向淩風口中的刀子。
“貴公司看來情況有些緩和了，不然向某要以為公事把您一家忙地團團轉了。”
向淩風這一槍打得尚琛措手不及，她以為就算向淩風再傲氣，也畢竟是個年輕人，自己多少也算是他的長輩，他總該客氣些。但對于向淩風的話中有話，這一次尚琛竟被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若是宋夫人此次約在下來，是想談與向氏的合作，我看還是免談吧。不好意思，在下還有約，冒昧地先告辭了。”
其實向淩風這次來與尚琛面談，本就是帶着些許火氣來的。
那個委屈得讓自己也跟着一起心疼的女人，明明心中積壓了那麽多不必要的忍讓和悲傷，卻從來不主動地向自己訴苦，而是任由宋家那些欺人太甚的白眼狼對自己任意地擺布。
五年前如此，五年後亦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