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過幾日付允珩便登門拜訪來了,身後還帶着陳昭,他臉上又換了塊面具,為玄鐵所鑄,紋飾有些猙獰,身上的白袍子也變成了一身玄衣,腰間佩劍,整個人褪去了缥缈的仙氣,讓人感覺淩厲起來,若不是他下巴熟悉的弧線,趙真都要認不出他來了。

趙真湊到付允珩身旁,瞥了陳昭一眼,小聲道:“你怎的把他帶在身邊了?”

付允珩不動聲色道:“哦?小表姨可是在說我的參軍?”

參軍?幾日不見陳昭竟然混成了外孫的參軍?!他這忽悠人的本事是不容小窺啊。

趙真點點頭:“他不是陳清塵嗎?你怎麽任用他當參軍了?”

付允珩聞言眉尾挑了一下,本來他還有些半信半疑,現下看來便認定陳清塵說的是真話了,他和他這個小表姨果然是舊識,陳昭現下無論氣質還是外貌都變了一個樣子,若非熟悉之人又豈會一眼就認出他來。

“那日小表姨走後,我見他有幾分本事,又有心投靠我麾下,我便将其收為己用了,難道小表姨覺得他不堪重用?”

趙真是很想讓外孫趕他走,但之前又承諾了陳昭不能從中作梗,便吞下想脫口而出的話轉而道:“他有什麽本事讓你重用他了?”她有些好奇一向和外孫不和的陳昭是怎麽拿下外孫的,還當起了外孫的參軍。

付允珩聞言笑笑,含糊道:“很大的本事。”

可不是很大本事嗎?簡直是料事如神。其實付允珩此番登門除了看望齊國公,還有軍務在身。陳昭言:沈桀回京定會掌領南衙十六衛,且會說動當今聖上組建一支強軍,進而鞏固自己的勢力,皇上定會應允,但并不會讓沈桀一人掌領此軍,會讓北衙的人與他共領,而這重任便會落在身為明夏侯世子又是當今聖上親外甥的他身上。果不其然,他昨日便從父親那裏領此重任,不日将會去駐紮在城外的軍營中組建此軍,此軍被聖上命為神龍衛,與一般衛府不同的是,只招收文武兼備且有異能之士,入軍便是将,将來也會是朝中武将的中堅力量,實在是一項重任。卻被陳清塵提前窺得了,這還不是大本事嗎?

趙真見外孫說的含糊,說完便進入廳中拜見外曾祖父了,便知此中機密不會讓她得知,不知便不知吧,反正陳昭跟在外孫身邊,如果不是外孫登門,他們也見不到。

趙真瞥了眼陳昭,昂着頭也進了廳中。

陳昭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唇角微勾停在了門外,趙真一會兒臉色一定會非常好看。

付允珩當然不知道陳昭之所以能預料到這些,是因為他對妻兒以及沈桀都太過了解了。以趙真的性子早早晚晚是一定會回到軍中的,但她自幼為将眼高于頂,沈桀也不會讓她受委屈,自是不會讓她從默默無聞的小兵做起,沈桀為了她便會請命組建一支從起點就很高的強軍,而他兒子會因拉攏沈桀而應允,但又不會把這只強軍只交由他一人掌領,定會讓北衙與之互相牽制,明夏侯掌領北衙禁軍分身乏力,最終便會将此事交由付允珩去處理,也只有付允珩最合适,而他不善武藝,靠本事自是混不進去,但跟在外孫身邊便能明目張膽的混在軍中,無論是沈桀還是趙真都奈何不了他,他是參軍跟在主将身邊名正言順。

屋裏的趙真從外孫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果然臉色很好看,快變成五顏六色了。陳昭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精于算計啊!兜兜轉轉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原來在這裏等着她呢!她好不容易回到軍中,他竟混成了參軍跟了進去,身份還壓了她一頭!以後豈不是任他揉捏?!

齊國公不知道女兒這廂猙獰的內心,呵呵笑道:“允珩小小年紀擔此重任,外曾祖父深感欣慰,過一會兒沈桀便該回來了,你有什麽事再與他商讨,若是晚了,便宿在外曾祖父這裏,外曾祖父也好久沒見你了。”

付允珩瞟了眼正暗自蹙眉的趙真,嘴甜道:“那我一定要和沈大将軍聊久一些,便能在外曾祖父這裏混吃混喝了,我好久沒吃外曾祖父府裏的水晶肘子了,前幾日夢裏還想呢,現下終于有了由頭名正言順過來了。”

齊國公聞言哈哈大笑:“你到外曾祖父這裏來還提什麽名正言順,想來便來!”說罷揚聲道,“來人,吩咐廚房今晚多加幾道葷菜,尤其是水晶肘子,做他一盆,讓我曾外孫吃個夠!”

沈桀還在廊下便聽到義父的大嗓門了,他一入府便聽說明夏侯世子來了,定然是與他商讨神龍衛的事情。其實皇上下了這個決定他也不覺意外,神龍衛将來是要為皇帝辦事的,自然不能歸于他和明夏侯任何一人,想必還會有宦官被指派來當監軍,這都無所謂,只要能讓趙真如意便好。

想到趙真,沈桀不免目光一柔,頓下步子理了理身上的官袍,早就聽聞趙真十分喜歡明夏侯世子這個外孫,現下肯定也在廳中呢。

他走到門口看了眼多出的幾個侍衛,便猜想一定是明夏侯世子帶來的人,瞧見有個戴面具的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并沒有探究。

後面跟着的沈明洲卻在陳昭身上多看了幾眼,但又不敢認,匆匆也跟進去了。

面具後的陳昭冷瞥了一眼,上次見到沈桀還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這才幾日便光彩照人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就趙真那個榆木腦袋不知道,無妨,反正他從來也未把沈桀放在眼裏,何況沈桀根本得不到趙真的心。

廳中因為沈桀回來了不免又客氣寒暄一番,講到正事沈桀才正色道:“神龍衛的事,請世子移步書房,與我一同商讨吧。”朝中的事還是要避諱一些,就算他不回避趙真和齊國公,也不能堂而皇之下商議,免得被有心人說出去。

付允珩聞言起身:“勞煩沈大将軍帶路。”

沈桀颔首道:“請。”說罷又看了若有所思的沈明洲一眼,“明洲,你也一同來。”

沈明洲聞言忙起身,看了同樣若有所思的趙真一眼跟過去了。

他們一走,趙真起身道:“祖父,我還有事,先回房去了。”

齊國公年紀大了這會兒有點乏,揮揮手道:“去吧,我也回去躺會,年紀大了坐一會兒就累了。”

趙真囑咐他一句:“閑着無事的時候操練一下,越躺越乏。”說完快步走出廳中,陳昭果然沒随外孫離去,仍在門外站着,她遞了個眼神,緩步往後院走去。

片刻後陳昭跟了過去,他早年常陪着趙真回娘家省親,對國公府的地形很了解,沒過多時就找到了獨自等他的趙真。許是太上皇後當久了,她現在倒是不反感描眉畫目穿裙子了,一身的亮色曲裾穿在她身上,安安靜靜站在那裏,也像個娉婷的大家閨秀一般。

陳昭走到她身旁道:“腳好了嗎?”

趙真轉過身來怒目圓瞪,伸手把他推在一旁的廊柱上,困在臂膀之間,這粗野的樣子哪裏還有方才的娉婷:“陳昭,你真是了不起啊,你怎麽說通允珩的?”

呦,驚到直呼他的名字了。陳昭坦然自若,揚眉道:“怎的?不裝了?”

趙真貼近他的臉,橫眉豎眼道:“說!這麽纏着我有意思嗎!我是不是欠你的?”這可真是觸到趙真的底線了,她不想她在軍中的時候還日日看着陳昭,被他壓上一頭。

多少年了,趙真看着他的表情總是愛答不理提不起精神,現下年輕了又恢複了往日的活力,陳昭不禁一笑,往前一湊,親了她一下:“有意思啊。”

又被他非禮了一次,趙真頭頂都要冒火了,揪着他的領子就把他拉進了旁邊的屋子,進了屋二話不說把他推在門板上就揭了他臉上的面具扔在地上,繼而狠狠吻住他那讓人惱火的唇。

調戲我?很好,讓你明白明白什麽才是真調戲!

她放肆的啃咬他柔軟的唇瓣,抵進他的唇齒之中翻江倒海,不給他半分喘息的機會,手下也不閑着,抽絲剝繭寸寸蠶食,愣是把一個方才還穿戴整潔的公子弄的不成樣子,她擒住他的命門,那裏已是蓄勢勃發,他的面上也是紅霞滿天,呼出來的氣息都帶着難耐。

趙真湊到他耳邊,呵氣道:“想要嗎?”

陳昭浸着水波的眸子看着她,伸手摟緊她的腰,曾經聖潔如仙的模樣早就蕩然無存:“想……”

本來是故意戲弄他,這會兒趙真瞧着他誘人的樣子也有幾分動情,但更多的還是惱意,真懷疑他身體裏是不是換了個人,現在怎的這般無恥了!曾經堅貞如磐石的陳昭呢?被他扔去臭水溝了嗎!

趙真抽了自己的腰帶下來,三下五除二綁住他的手,繼而把他推倒在塌上,她自己屹立在一旁俯視着滿身狼藉的他,輕蔑的嗤了一聲道:“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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