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敵初見面
“公主您不責怪奴婢多嘴?”楚楚抹了抹淚水。
童粒笑了:“怎麽會,你能說這番話,說明你是真的關心我,真正的把我這明光宮當家。”
楚楚被這句話給感動得一塌糊塗,抽噎了一下道:“奴婢去椒房殿報過了,皇後娘娘讓你今天不必過去了,先将身子養好再說。”
童粒點點頭,有些奇怪自己昨晚坐在雪地裏耍賴竟然沒有感冒?
“我居然沒有受風寒?”童粒驚訝的問道。
楚楚不贊同的瞪了眼童粒,道:“聽公主殿下的語氣,還挺遺憾呢?”
童粒尴尬的擺了擺手:“沒啊,怎麽會。”
楚楚道:“昨晚您衣服全濕了,皇後娘娘怕您受涼,讓雲女官給你灌了滿滿一碗姜湯,幸好有效,今天你只是宿醉後的不适,并沒有受寒。”
童粒道:“這樣啊,那可真是幸運。”
幸好她沒在衛子夫面前胡說八道,她怎麽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後還會有這種臭毛病,居然上趕着去告白了?
還上演強吻戲碼,真是太可怕了,以後真的是不能再碰酒了,酒真是個邪惡的東西。
楚楚道:“奴婢去給公主殿下擡早膳進來。”
“嗯。”童粒點頭。
——
經過一天的休息,宿醉的後遺症終于全部消失,第二天童粒又高高興興的帶着楚楚去椒房殿了。
自從她們姐妹三人經常去陪衛子夫說話以後,這仿佛就成了習慣一般,不管有事無事,姐妹三人每天總是要去一去椒房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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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粒剛踏進內殿,便聽劉據爽朗的笑聲傳出來:“大皇姐今日氣色很是不錯,弟弟見了很是歡喜。”
童粒笑了笑,這太子劉據倒是一點太子架子都沒有,十分親和,對她們都十分親近。
童粒笑着進門:“弟弟今日怎會有空來母後這裏?”
劉據見童粒進門,笑着起身道:“往常自然是去上課,今日父皇特地恩準我來給大皇姐道喜的。”
童粒看了眼一旁笑眯眯的衛長公主,想起昨日自己離開宴席後,劉徹給衛長公主賜婚的事情來。
曹襄,衛長公主劉妍的第一任丈夫。
看她這麽神采奕奕,想來曹襄就是她心悅之人了。
童粒笑道:“說的也是,諸邑也給大皇姐道喜了,祝大皇姐心想事成!”
說罷,朝衛長公主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
衛長公主不由瞪了一眼賤兮兮的童粒,帶着幾分羞澀的開口:“今日是平陽侯府給送來了聘禮,平陽侯以及世子正在未央宮同父皇說話呢,所以弟弟這才得了父皇恩準到椒房殿來。”
童粒笑着上前,大膽的在衛長公主臉上摸了一把,道:“嗯~皇姐這叫什麽,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快別說話了,小心我打你。”衛長公主被說害羞極了,輕輕掐了一下童粒,頓時紅了臉。
衛子夫在一旁見了,笑道:“諸邑你快別打趣你皇姐了。”
童粒收了手,福了福身笑道:“是,諸邑知道了。”
衆人又說了會兒話,便聽外頭宮人來報,說是霍将軍帶着平陽侯府的聘禮來了。
衛子夫笑着讓雲女官快去把人請進來,不一會兒,衆侍衛便擡了幾個大箱子進來。
霍去病剛進門,便抱拳行禮:“見過姨母,見過太子殿下以及諸位公主。”
衛子夫含笑點頭:“陛下讓你送過來的?”
霍去病道:“是,陛下說這些都讓姨母收起來,等開春衛長公主殿下出嫁的時候一并陪嫁到平陽侯府。”
衛子夫不由起身,走到衛長公主身旁拉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道:“你父皇果然還是最疼你的。”
衛長公主點了點頭,道:“那東西便都放在母後這裏了,就不費勁擡去兒臣宮裏了。”
童粒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
她記得,衛長公主第一任夫婿死的早,而後又嫁給了當時漢武帝無比信任的方士栾大。
不過,這漢武帝不是讨厭厭勝之術嗎?按理來說應該是十分讨厭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怎麽還像秦始皇一樣追求長生不老呢。
霍去病看了一旁默不作聲的童粒,想起那晚的事情不由心中蕩起陣陣漣漪,不知她喝醉時說的胡話清醒以後還做不做的數。
“侄子還沒來得及恭喜姨母,以及衛長公主殿下。”霍去病彎了彎身子,笑道。
衛子夫笑道:“聽說陛下再過半月便要再次發兵,只是可惜去病你們不能參加妍兒的婚禮。”
霍去病垂眸沉思片刻,又道:“冬末匈奴邊境氣候惡劣,陛下想趁勝追擊。”
衛子夫倒是沒想到霍去病會給她說軍事上的事,只笑了笑:“陛下信任你,你可千萬別讓陛下失望。”
“姨母說的是。”霍去病再次抱拳。
又說了會兒話,童粒便出聲告辭,衛子夫雖有些疑惑,也只當她宿醉過後還沒緩過神來,也不多留,只笑着任她去了。
霍去病見了也道告辭,忙追上童粒的步伐,不過片刻,便在椒房殿門口堵住了童粒。
“諸邑。”霍去病開口。
童粒腳步一頓,眼睛一閉,哀嘆,完了,這位大哥來算賬了。
“楚楚,你先回去,我與霍将軍說會兒話就回來。”
楚楚眉頭緊皺,有些不放心的低低喚了一聲:“公主殿下……”
童粒笑了笑:“沒事,我可以的。”
“那好吧。”楚楚偷偷望了一眼一旁神色冰冷的霍去病,乖乖離去。
待人走遠了,霍去病才出聲,只是聲音有些低沉,感覺心情不是很好:“這裏人多口雜,咱們換個地方。”
七繞八繞,已經離椒房殿老遠,擡頭還隐隐可見禦花園的梅花已經相繼開放。
童粒心跳不由漏了一拍,這,禦花園才是更人多口雜的地方吧?萬一遇上來賞花的或者是指望着碰見漢武帝的,那可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這,為何……”童粒不由看向霍去病,想要說明情況。
霍去病抿了抿唇,道:“別擔心,這個時候禦花園裏不會有人。”
“哦。”童粒低低應了一聲。
霍去病眉頭不由皺起,想起在椒房殿她一直躲避自己的眼神,甚至連話都不接,不禁有些氣惱。
“諸邑,你躲我?”霍去病冷着聲音開口。
童粒不禁身子一抖,似有寒風侵入體內。
“沒,沒啊。”童粒死鴨子嘴硬。
霍去病道:“我要出征了。”
“嗯,我知道。”童粒點頭,頓了頓又道:“祝你平安歸來。”
霍去病怒了,聲音不禁微微提高:“諸邑!”
童粒一怔,不由擡頭與霍去病對視,一直波瀾不驚的黑眸此刻隐隐有火光跳動。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霍去病發火……
童粒笑了笑:“霍哥哥,那晚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該說那樣的話,不該自作多情,不該得寸進尺,不該口無遮攔,不該……”
霍去病皺了皺眉,出聲打住她的話:“誰說你自作多情了?”
童粒愣了愣:“?”
盡管天寒地凍,冷風徐徐,霍去病耳根還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就連從未紅過的臉頰也微微發燙:“沒人說你自作多情,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童粒更呆了:“……”
這是什麽意思?霍去病這是什麽意思?什麽意思?!
是她以為的那樣嗎?
霍去病低頭,似有些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頓了頓,霍去病看着她,道:“反正從今以後你不許躲着我。”
童粒眨了眨眼,道:“我,可不可以把你這番話理解為,你對我也有意思?”
“……”霍去病沉默。
一瞬間,童粒心中的陰霾似乎都煙消雲散了,她說過不給衛子夫惹麻煩,可談戀愛總不算吧?
童粒似乎又恢複為原來的樣子,笑嘻嘻道:“我不管,我就當你也承認喜歡我了,就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哦,你可不許耍賴了。”
這一刻,童粒似乎全然忘記了歷史上的霍去病終生未娶,并且英年早逝。
“……”霍去病抿緊了唇瓣,不知如何回答。
喜歡嗎?大概有那麽一點吧?
桐桉寺給他包紮傷口的少年老成,回宮後小心翼翼的讨好,以及醉酒後的傻樣。
霍去病正準備開口說點什麽,後方便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怒罵聲:“諸邑!原來你早已經移情別戀!”
童粒驚愕擡頭,便見李敢就站在不遠處,滿臉怒容,明顯已經聽見他們說話了。
童粒不由蹙了蹙眉,道:“本公主如何,關你何事?”
李敢捏緊了拳頭,拼命壓下心中的惱怒,三步并兩步的走上前,狠狠盯着霍去病道:“霍将軍喜歡自己的表妹?”
童粒可不願見霍去病被人指着鼻子罵,一把扯住李敢的袖子,不客氣的罵道:“李公子!你說話小心一點!”
李敢不可置信的回頭望着童粒,眸中閃過一抹痛意,喃喃道:“你吼我?你居然為了霍去病吼我?”
童粒眉頭皺的更緊了:“本公主就是吼你了,你能怎麽着?”
霍去病不贊同的看了一眼童粒,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身後,牢牢護住,神色冷淡的看着李敢,道:“李公子不在當值時間怎麽跑到這禦花園來了?”
李敢罵道:“你管我?”
說着,又神色溫柔的看着霍去病身後的童粒,好言相勸:“諸邑,我知道你惱我娶了蘇音,可我答應你了,只要這次出征回來,我便求陛下賜婚。”
聞言,霍去病皺眉,極力忍下想要暴揍李敢一頓的沖動,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說什麽?!”
李敢回瞪一眼:“我沒跟你說話!”
童粒拍了拍安撫似按着自己手的霍去病,笑道:“李公子,我覺得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我,諸邑——不喜歡你!”
說着,童粒擡頭看着霍去病,眸光柔柔:“你喜歡的諸邑早就在你抛棄她的那一刻就死了,現在的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甚至還讨厭你。”
霍去病心不由一顫,竟忍不住握住了童粒微微顫抖的手,童粒笑了笑,也反握住他。
“最後,望你安分守己,對你妻子好一些,別讓我看不起你。”童粒看着李敢,無視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呼……終于說出了心裏話,真舒坦。
“你,當真不喜歡我了?”李敢沉默片刻,笑着開口,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