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正的初吻
這一思過，就錯過了剛好回來的霍去病。
想起來童粒都要忍不住心裏暗暗罵，漢武帝偏心大女兒就算了，諸邑好歹也是他的女兒，卻連想嫁給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行。
果然，是生活在古代嗎？
她果然還是在癡心妄想，妄想她好歹也是個穿越女，怎麽着也能有點金手指什麽的，沒想到沒有金手指就算了，就因為說錯一句話就被漢武帝罰思過。
她這個穿越女混得真差。
童粒望着天空，天邊落日餘晖映上她精致的面孔，靈動的雙眸裏此刻只有濃濃的擔憂。
而後，一聲輕輕的嘆息。
第二日，童粒禁足解除，帶了楚楚便往椒房殿去，指望着跟衛子夫說一說，能将她的婚事給扔一扔。
路過長樂宮的時候，裏面亂成一團，童粒詫異的挑了挑眉，腳上速度不減，耳朵卻豎直了朝裏面聽。
只聽見一宮人小聲提醒同伴：“今日夫人心情很不好，千萬要小心伺候。”
“是，盡量不要提到出征，将軍等字眼。”另一宮人小心應到。
童粒聽清楚後，不自覺點了點頭，哦，原來是李夫人的哥哥在戰場上為國捐軀了……
那，豈不是很快就會迎來霍去病射殺李敢？！
童粒心一凜，忙往椒房殿趕去。
“母後，舅舅昨日可進宮了？”童粒才一進門，氣喘籲籲還沒來得及緩氣便問道。
因為衛長公主出嫁後，宮裏只剩下童粒和陽石，所以姐妹二人更是經常往椒房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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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石已經來到，此刻正用着點心，聽見童粒問，笑道：“二皇姐才剛解除禁閉就往母後這兒來了，不過，你怎麽不問其他的，只問舅舅呀？”
陽石說完，眼睛一眯，眉毛一挑，典型的奸詐笑容。
童粒瞪了她一眼：“陽石！”
在霍去病出征以後，漢武帝讓衛子夫來探過童粒口風之後，童粒斟酌再三，終于挑了日子給衛子夫坦白了，衛子夫長籲短嘆一番之後，才摸着她的頭笑道，
“諸邑長大了，終于舍得跟母後說心事了，你父皇那裏你只管放心，母後不會讓你父皇給你随意指個夫婿的，你呀，只管開開心心的等待着你表哥來娶你的那天，所有的事情，都由母後來為你做。”
這話聽的童粒心中頗不是滋味，從前，諸邑的性格應當是不會給衛子夫談心的吧，畢竟她喜歡李敢只是偷偷的喜歡，從來沒有想過跟她的母後說，讓她的母後為她做主。
最後，被人狠心抛棄，而她的母後為了讓她心情變好将她送去了桐桉寺，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就如此香消玉殒了。
如今，享受衛子夫一切疼愛的是她童粒。
陽石做了個鬼臉，道：“哼，你還害羞了，我就說，偏要說。”
衛子夫在一旁笑道：“好了陽石，別逗你二皇姐了。”
童粒挨着陽石坐下，塞了個糯米團子在她嘴裏，才對着衛子夫笑道：“母後，舅舅昨日沒進宮？”
衛子夫拿着筷子的手一頓，驚訝的看着童粒：“你怎麽會知道？你不是被你父皇禁足在明光宮了嗎？”
童粒咬了咬唇，繼續追問：“舅舅可是戰場上受傷了？”
衛子夫更驚訝了：“你怎麽會知道？不過，所幸沒什麽大礙，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童粒眼珠轉了轉，思量了一番才道：“表哥是這麽說的？”
衛子夫不禁笑了：“是，他是這麽說的。”
衛子夫的眼神讓童粒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說了心裏話真的是感覺不太美好啊，總是被陽石調笑，還時不時要被衛子夫精明的目光給盯一盯。
童粒道：“我剛聽說，李夫人的哥哥戰死了？”
說起此事，衛子夫明顯頓了一下，片刻後才道：“是，今日陛下還恩準她回李府吊唁。”
童粒心道，看來漢武帝還是挺喜歡李妃的，畢竟，這進了宮的女人就只能為皇家披麻戴孝了，沒想到他竟會恩準李妃回去吊唁。
不過，她記得，李廣之死引來李敢大膽行刺，讓衛青受了重傷，霍去病想必積怨已久，不久之後在甘泉宮狩獵時便做下了史書上很有名的——射殺李敢。
兩個少年将軍，年齡相近，名頭相近，領域相同，難免被人比較，霍去病天資聰穎這是不必再說的，畢竟名留青史的響當當的大人物，李敢多處比不過就算了，還總被人戳心窩子。
父親還因衛青而死，李敢少年沖動，犯下大錯最終招來殺生之禍。
不過，這都是她看過的資料裏寫的，事實怎樣她也不全知曉，她所記得的事情正一件一件的實現。
比如，将來繼承大統的劉弗陵已經被鈎弋夫人生下，再比如，李廣之死，只要李敢被射殺的事情如期發生。
那麽，她童粒，該擔憂的事情便該是衛子夫死，衛家倒臺了。
還有，她最不願意想也不願意承受的，霍去病之死。
當初，她是怎麽說服自己安心呆在這裏的呢？時間久了，她竟漸漸地忘記了，連之前的記憶也開始模糊了。
見童粒愣神，陽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還是未有察覺，陽石朝衛子夫無奈聳肩，最後，一把抓住童粒的肩頭，大叫：“二皇姐！表哥來了！”
“啊？”童粒緩過神來，四處看了看沒看見任何人影時才知被陽石耍了，臉一下子就紅了。
衛子夫笑道：“諸邑你在想什麽呢？”
童粒擡手掃了掃額頭的碎發，借以掩飾尴尬。
陽石笑道：“二皇姐這是在想，什麽時候能對父皇說出真心話。”
童粒伸手戳了戳陽石的腦袋，道：“抓到把柄以後就每天戲弄我，小心以後不要被我抓到你把柄。”
陽石笑着躲開，又是一個鬼臉。
童粒和衛子夫對視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後來，童粒又問道：“母後，甘泉宮狩獵女眷是不是不能參加？”
衛子夫道：“怎麽忽然問起這個？女眷參加這倒是從未有過，不過，如果陛下恩準的話，女眷是可以去的，不過只是在甘泉宮殿內，是不得去參加狩獵的？怎麽，你想去？”
童粒道：“也不是想去，就是好奇，所以問問。”
只是在殿內嗎？如果她大膽去求漢武帝，是不是有機會阻止霍去病射殺李敢？不過，她真的有能力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嗎？
衛子夫抿了抿唇，出聲打破她的幻想：“諸邑，母後告訴你，陛下同意女眷去甘泉宮的可能性很小很小，畢竟，那是男人們的場合，女人去了幫不上忙也沒什麽意思，你不要妄自去求你父皇，你就安安心心在宮裏，如果你還想嫁給他，那麽你就不能再惹你父皇生氣。”
“……”童粒怔了怔，嫁給他？還有機會嫁給他嗎？
如果真的按照歷史發展，她壓根就沒機會嫁給他啊。
“母後說的是，諸邑不會去讨父皇的嫌的。”童粒最終默默将來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
可是，霍去病射殺李敢，這是漢武帝下決心處理衛家的一個□□啊，她要不要說呢？可衛子夫會相信她嗎？
待衛子夫滿意的點了點頭後，童粒又道：“母後，父皇是不是不太喜歡咱們家太厲害？”
她這話已經算很明顯了，衛子夫應當聽得出來。
“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衛子夫明顯怔了一下，又安撫似的笑道：“怎麽會，你看你舅舅和表哥，這不是剛才得了你父皇的嘉獎嗎？”
童粒沉默。
衛子夫不可能聽不懂，那麽就只有一種可能，她只想将她的女兒養的天真無邪，養的認為她們的父皇也是真的喜歡她們。
可是，童粒又怎麽可能當真呢。
漢武帝怎麽可能容忍外戚強大呢？甚至目中無人到敢當着大衆的面殺了李敢？
童粒心裏微微嘆了口氣，不忍再說話，不想戳破衛子夫保護女兒的心。
——
這一次，童粒她們竟意外的留了很久，待出門時已是夕陽西下。
童粒與陽石分別後，便偷偷跑去了禦花園，指望能碰上霍去病。
可沒想到，霍去病沒遇上，遇上了李敢。
“公主殿下？”李敢驚訝的聲音傳來，随即是不懷好意的嘲諷：“怎麽？公主殿下這是來禦花園偶遇霍将軍了？”
很明顯，宮中傳言李敢也聽說過。
童粒聞言，冷冷一笑：“本公主到禦花園還要同你報備？或者說，本公主來禦花園就不能是單純來看風景？”
說着，忽而看見秋末樹葉紛紛落下的景色。
童粒又道：“這秋末風景不錯呢，畢竟傷春悲秋呢不是？李公子你覺得這禦花園景色不好嗎？”
李敢哪敢說陛下的禦花園不好，被童粒這麽一堵，又是一副被氣到了的模樣，片刻後才道：“哼，公主殿下好雅興，告辭！”
盯着他的背影，童粒不禁好笑搖頭。
李敢果真是不辜負他的名字，不過，死期将至，就算是說幾句狠話又怎麽樣？對于她，厚臉皮，自然是不痛不癢罷了。
正出神，後頭傳來一聲呼喚，
“諸邑。”
童粒驚喜回頭，果然，就見霍去病站在不遠處，笑容可掬，長身玉立，就那麽定定的看着她。
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溫暖的。
“霍去病，你終于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