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最特殊的存在

姜宓被帶回了商府風雪樓。

她氣的眼角發紅,雙眸含淚,但倔強地盯着商殷,就是不肯軟下來半分。

止戈閣五樓,商殷整遐以待坐黑漆玫瑰圈椅裏。

他單手撐頭,鳳眸深沉:“為什麽要跑?”

同樣的話,他甚是有耐心地問第二次。

姜宓捏緊了手,憤恨地道:“大公子留給我的和離文書呢?”

商殷面無表情,不作答。

見他如此模樣,姜宓越發篤定和離文書已經被燒了。

這個狗暴君,現在都會出爾反爾了。

她又氣又怨:“那是大公子留給我的,你憑什麽燒掉?”

聞言,商殷挑眉:“燒?你認為我燒了和離文書,所以要跑?”

心念念了兩輩子的自由,眼看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卻被商殷輕描淡寫地奪走。

姜宓委屈到爆,她嬌軀顫抖,嗓音帶出哭腔:“你憑什麽……”

商殷頓了頓,他竟是起身出了房間。

姜宓咬唇,再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來。

她緩緩蹲地上,雙手抱膝,将頭埋在膝蓋上,就開始嗚嗚抽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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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兜兜轉轉的,她又回到了原點。

這止戈閣五樓,就像是一座牢籠,任憑她如何努力,都沖不出去。

俄而,玄色緞面金線紋祥雲紋的皂靴重新站到她面前。

商殷道:“你要的和離文書。”

姜宓愣了下,淚眼婆娑地擡頭,就見面前修長的五指間,拿着白紙黑字的文書。

文書抖開,赫然才是和離文書。

姜宓愕然,連哭都忘了。

她的,和離文書!

她正要伸手去拿,商殷卻冷冷淡淡收了回去。

姜宓吶吶收回手,目光落和離文書上撕不下來。

與此同時,她才遲鈍想着,和離文書沒被燒,那她那日看到的殘頁又是什麽?

仿佛知曉她所想,商殷看着她第三次問:“為什麽要跑?”

顯然,他并不信姜宓剛才的說辭。

姜宓咬唇,水光盈盈地瞥着他,好半天才悶聲悶氣的道:“我……我害怕……”

“害怕什麽?”商殷道。

姜宓不言而喻地偷偷看他,細聲細氣地回道:“怕你。”

她蹲在那裏,不安地揪着膝蓋上的裙裾,素白如玉的小臉上,是真切的惶惶不安,活脫脫受驚過度的兔子,縮在自以為安全的洞穴裏,不敢冒頭。

然,商殷一針見血:“你說謊。”

姜宓渾身一僵,臉上表情都凝固了。

商殷細細看了遍和離文書:“你很想要和離文書,為此不惜一切手段。”

說到這裏,他目光深沉銳利地盯着姜宓:“你得知文書尚在,就開始在跟我裝。”

姜宓臉色煞白,她不聰明,自己力量也很弱小,唯一擅長的就是裝乖讨好別人。

乖巧,溫順,有一些小心機,偶爾小作,這就是大部分人都願意容忍的度。

可商殷毫不留情面戳破她,這讓姜宓生出惱羞成怒來。

她死死咬着唇,将飽滿的下唇都咬出一排小巧的牙印子。

商殷居高臨下看着她:“你若不私逃,這文書早晚是你的。”

姜宓心裏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預感,她愣愣看着商殷同樣蹲下身,冰涼的指尖挑起她下颌。

淺棕色的鳳眸幽沉入深海:“你不僅逃,還前一個谷卿闵,後一個楊晉,姜宓你是在挑釁我的容忍度嗎?”

姜宓表情一震,她拼命搖頭:“我沒有……”

“宓宓,”商殷這樣喊她,“你太不乖,還總是不吃教訓。”

他口吻很輕,輕的像是天上紙鳶,但姜宓卻後背生寒,憷的慌。

商殷冰涼的拇指摩挲着她下颌:“不能再有下次,宓宓。”

姜宓忙不疊地點頭,緊接着在她慌亂無措的目光中,商殷手一抖,那封和離文書就飄然成紙屑。

姜宓睜大了眸子,難以置信地看着紙屑飛揚如碎雪。

她的和離文書……

“記住這個教訓,宓宓下回就會乖一些。”商殷低聲道,偏頭用微涼的鼻尖蹭了蹭她鬓角。

姜宓一把推開他,哭着掄起拳頭打他:“你還我和離文書,你還我文書!”

她哭得崩潰絕望,這世上,再沒有什麽能比親眼看着希望粉碎來得讓人痛不欲生。

商殷抓住她手腕,字字如冰:“姜宓,你想要的,不管是什麽,這世上只能由我給你。”

旁人,誰都不成。

姜宓淚流滿面,渾身顫抖,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蹦:“我想要什麽?你根本不懂我想要什麽!”

商殷眸光微斂,吐出兩個字:“自由。”

姜宓眼尾還含着水霧,聽了這話,一滴淚懸在睫羽,要落未落,為她平添幾分楚楚可憐。

商殷擡手,指腹擦過她眼尾。

熟料,姜宓猛地低頭,張嘴就咬在他拇指上。

她眼裏閃爍着憤恨的怨怼,像叼着肉就不撒手的小母狼崽子,奶兇奶兇的。

商殷面若冰霜:“宓宓,我要生氣了。”

姜宓死也不松口,反而還咬的越發用力,好似要将所有的不忿都給宣洩出來。

鳳眸稍眯,冷冽流光一閃而逝,姜宓頓時只覺天旋地轉,下意識松了嘴。

商殷将她抗起來,三兩步走到長榻邊,随後将人丢上去,再傾身壓住。

他捏着她下颌:“故意作,引我注意,嗯?”

姜宓來不及回答,雪松冷香席卷上頭,她才擡頭,粉嫩的唇肉就被咬住了。

強勢、侵占、霸道、放肆!

姜宓仿佛又回到了上輩子,她在商殷身下無能為力,連手指頭尖都動不了。

她呼吸被奪,氣息被占,渾身上下都好似不再是自己的。

不容反抗的肆意霸占,像一場強取豪奪,沒有憐香惜玉之情,有的只是沖撞和标記。

她成了商殷的獵物,在他爪下被翻來覆去地蹂躏,嗚嗚嗚啜泣,只是更激發對方的兇性。

“不要……”她感受着脖頸嫩皮被輕咬磨蹭,渾身顫怵,陌生而熟悉的潮湧濕噠噠的,蓬勃着在四肢百骸糾纏不休,漸漸灼熱。

誘人的薄粉色緩緩蔓延,從面頰耳朵尖再到精致鎖骨,最後全身都紅透了,猶如飽滿多汁的水蜜桃。

她視野模糊,呵氣如蘭,斷斷續續,帶哭腔喊着:“商殷,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他的名字,從那點粉嫩嫩的舌尖輕吐而來,仿佛是缱绻在花蕊裏的蜜水,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但商殷動作緩了,他雙手撐她臉沿,緩緩抽離直起身。

鴉發悉數從肩背垂落,烏黑冰涼。

斑駁的光影從鴉發縫隙中流瀉出來,淺棕色的眼瞳緩緩沉寂,有清透的薄冰滿眼在狹長眼梢。

他伸手,似乎想碰觸姜宓的臉,卻引來她的畏懼和顫抖。

修長的指尖蜷縮,商殷下榻,繃着嘴角,一點一點将姜宓褪至雙肩的衣裳密密實實拉上系好。

姜宓打着哭嗝,抽抽噠噠的,溫熱的眼淚水流了他滿手背。

她眼睛紅腫如兔子,小鼻尖也紅粉紅粉的,粉唇紅豔豔的,一副被欺負太狠了的小模樣。

商殷垂下眼睑,良久才沙着聲音道了句:“往後不會這樣。”

姜宓的青絲散着,商殷随手幫她绾了個簡單的發髻,不知從何處摸出朵白色小花插她發鬓。

姜宓半低着頭,怯怯地不敢看他。

白色小花帶着孝,她又才哭過,那等嬌弱無力,不自覺讓商殷眸色又深了兩分。

他後退半步:“商珥故去,自有我養你。”

聞言,姜宓抖了下,抓着裙裾的手,不自覺用力到指關節發白。

商殷皺起眉頭:“你若不願不想,任何事都不會有,且安心。”

說完這話,他眉目浮現少有的疲累,也不管姜宓是否相信,他大步旋身離去。

止戈閣五樓,一時間安靜無聲。

清風徐徐,吹動橫梁垂挂下來的軟白銀絲紗,銀絲紗揚起又落下,飄飄忽忽。

半刻鐘後,姜宓猶猶豫豫地動了下。

她擡起頭,側耳凝神,沒聽到任何動靜,适才挪蹭到門牖邊。

外頭廊蕪上,空無一人,樓梯口,也不見商殷的身影。

姜宓摳着門牖雕花,不僅沒松口氣,反而越發提心吊膽。

商殷的态度再明确不過,他不放她走,還想要和上輩子一樣,将她軟囚起來。

她取下鬓角白花,在手裏轉了半圈,随後冷笑一聲丢到地上。

她不會如商殷的意,這輩子絕對不要再受他擺布。

姜宓看似溫順聽話的在止戈閣住了下來,隔日青姑便被差來伺候她。

姜宓整日裏不太愛說話,青姑跟商殷回禀,她時常在屋裏練字,不然就是看一些雜記話本。

不提要出門,也不過問商殷任何事。

又是數日,姜宓瞧着商殷已經三天沒回府。

自打上回仲秋宮宴,商殷以粗暴的手段碾壓端王過後,姜宓知道,他是在忙着排除異己,順帶擴張勢力。

這天傍晚,姜宓正在鳳凰木林裏的活水清溪邊洗筆。

她心裏一直不痛快,便時常造作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企圖報複商殷。

比如,砍了林子裏他最愛的紫玉幽篁,又或是往他書房門口潑一缽灰黑灰黑的洗筆水。

不然,就像現在這樣,将整塊硯臺都丢到清溪裏,好好的一汪溪流,硬是被染成了黑色。

她趴大青石上,寬袖裙裾自然垂落,又落到清溪裏的,也不在意。

青姑輕聲提醒她:“大夫人,大人回府了。”

姜宓握着毫筆,在溪裏攪蕩,聽了這話,漫不經心擡起頭來。

一襲暗紫朝服的商殷從林中小徑走來,跟在他身後的,是個身穿湖綠色齊胸襦裙的姑娘。

那姑娘約莫十八九的年紀,身量高瘦,和商殷站一塊,能到他下颌位置。

她五官輪廓深刻,面容美豔,提着裙裾,走的小心翼翼。

似乎擔心她摔了,走前頭的商殷腳步一緩,擡手就伸了過去。

那姑娘感激一笑,将手搭在了商殷掌心。

姜宓手一松,毫筆咚的一聲,落溪水裏了。

她認得那人,上輩子商殷唯二能碰觸的女人,也是一直被商殷養在府裏,還能得他溫柔笑意的女人。

他終于還是,又把人接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劇透一下,殷大佬從來都只有宓宓一個人,不存在女配第三者。

因為是女主視角展開的故事,所有有些東西其實宓宓是不知道的。

馬上轉下個副本,後面就會一直甜甜甜+追妻火葬場了。

晚上23點,才有一章更新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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