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四
彈幕裏炸開了鍋,一片都在@李四和路過——
來看裴迎真:@李四!管理員!太黑了!看不清!求調亮度!!!!
今天裴迎真來了嗎:@馬甲1號,管理員你這個攝像頭沒有夜間模式嗎!不科學!
最愛病嬌變态:@李四我還以為我的播放器黑屏了!咋黑咕隆咚的只聽到啧啧啧的聲音看不見wuli真真的臉!
宅鬥萌:@馬甲1號管理員你這個設備不行啊,關鍵時刻就不給力,啥都看不到,是不是你故意黑屏了?
霸道總裁:這個時候應該@路過君啊,路過君快讓管理員管管!
wuyue_8888:舌吻~~~可是流君剛吐過?
叫老子少女:我也在想這個事……
啾咪:我只在意為什麽看不見!我打賞十金,管理員打個燈啊!
一片“當啷當啷當啷”的打賞聲。
馬甲1號:我們這個攝像頭就是自帶燈光自帶夜間模式,現在看不清是因為……裴迎真的胸口完全擋住了,@我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喊主播換個姿勢。
然後一片喊主播換姿勢重來的。
阮流君這會兒哪裏還顧得上看彈幕,她只覺得天旋地轉,又暈又酥麻,她腦子裏一片空白,耳朵裏只聽得到裴迎真濃重的呼吸聲,裴迎真托着她的脖頸,吻的她吃力,吻的她快要喘息不過來,渾身軟綿綿的挂在裴迎真身上。
裴迎真這才松開她的唇,看着她紅紅的嘴唇,紅紅的臉,醉醺醺的樣子,貼着她的額頭笑了,“喜歡嗎?”
定是酒喝多了,阮流君覺得渾身發燙,暈的厲害,那三個字跟着他的手掌拂在後背,令她忍不住戰栗了一下,腦子反應不過來,“喜歡……”什麽兩個字還沒問出口,裴迎真又吻了下來。
輕輕的,牙齒輕輕的噙住她的嘴唇,慢慢吻着慢慢問她,“喜歡我?還是……喜歡我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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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流君緊緊抱着他的脖子,顫聲道:“都喜歡……”她抱緊他,像是抱緊唯一的依靠,忽然一哽哭了,“裴迎真抱抱我……我冷的厲害……”
“冷嗎?”裴迎真抱緊她,将披風裹好了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确實涼極了,“還冷嗎?”
她摟緊了他的脖子,将臉貼在他的懷裏,聲音又悶又顫。
她哭了?裴迎真聽到她輕輕哽咽的聲音,想要去看看她怎麽哭了,剛要松手,她卻又摟緊道:“別別……就這樣抱着我,就這樣別動……我沒事,我只是特別特別的冷。”
裴迎真抱緊了她,輕輕撫平她戰栗的背,“沒事的流君,庭哥兒那件事我會讓恩師想想辦法,等我金殿題名時我也會親自請求聖上,都會沒事的流君。”
“不,永遠不會沒事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她抓着他的衣襟,就是冷極了,“我已鑄成大錯,我永遠無法挽回。”
她的父親一世英名毀在她手上,被斬首示衆。
國公府不在了,永遠無法挽回。
“不是你的錯,流君。”裴迎真一下一下撫摸她的背,“你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你并不知情。”
她輕輕搖頭,悶聲道:“可終究是我害的不是嗎?”她難辭其咎。
裴迎真抱着她,将眉頭皺了緊,他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他可以為她報仇,為她照顧庭哥兒,可是他永遠無法安慰她說過去了,在她心裏大概一輩子都過不去……
她會永遠自責,永遠無法寬恕自己。
他由她哭着,到了裴府後門,又在馬車裏坐了一會兒,等她漸漸不哭了才抱她進了府,回了院子。
阿守在她的院子門口等着他,一見他回來就忙迎上來道:“少爺,老爺找了您好幾次,好生氣的樣子……說家宴都在等你,讓你一回來就過去……”
裴迎真腳步不停的道:“別說我回來了,就說我今晚沒回來。”
抱着阮流君進了院子,吩咐李媽媽去煮些醒酒湯來,将阮流君抱進了屋子裏去。
陸楚音還沒回來,屋子裏安安靜靜,只有炭火荜撥荜撥的響動。
裴迎真将她放在榻上,解開了披風,輕聲道:“還難受嗎?想不想吐?我給你倒杯茶。”轉身去倒茶。
回來後就瞧見阮流君呆呆的坐在榻上,兩頰燒的通紅,嘴唇也紅紅腫腫,也沒有哭,只是在發呆。
他過去将茶遞到她嘴邊,“喝一口。”
阮流君就聽話的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一口。
裴迎真将茶盞放下,坐在她身旁握住她的手問道:“在想什麽?”
阮流君呆滞的愣了一下,然後擡手捂了捂眼睛,再放下後疲倦的對裴迎真笑了笑,“沒想什麽,我沒事了。”
“是嗎?”裴迎真看着她那笑容既心碎又無力,“我今日或許不該帶你去……”
阮流君笑了笑道:“就算你不帶我去,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裴迎真又抱了抱她。
李媽媽端着醒酒湯進來就瞧見兩人抱在一起,忙低了頭叫了一聲,“小姐。”
裴迎真松開她,起身走過去将醒酒湯接過,對李媽媽道:“你出去吧,今夜不必留人來房裏侍候,我會照顧她。”
李媽媽一愣,擡頭看裴迎真,“裴少爺……”是不走了??
她又忙道:“小姐還未過門,裴少爺這樣……不好吧?”
裴迎真道:“裴家沒人知道我已經回來了,你們嘴巴嚴一些就是了。”看了一眼李媽媽,“李媽媽放心,我不會做什麽,只是想陪陪她。”俯下身又低聲道:“你今晚留意一下院子裏的下人,如果有誰偷偷出府了,就通知我。”
李媽媽愣了愣,随後點點頭,“奴婢明白了。”看了一眼阮流君,轉身退了下去。
裴迎真端着醒酒湯讓阮流君喝下,又親自拿了帕子給她擦臉洗手,又要去為她解開發髻。
阮流君躲了躲道:“你叫香鈴或者李媽媽進來服侍我就好……”
“我讓她們下去睡覺了。”裴迎真道:“我今晚會留下。”
阮流君驚愣愣的擡頭看他,“你……你……你留下做什麽?”
裴迎真抿嘴笑了笑,“你想做什麽?”
彈幕裏——
隔壁老王:做愛做的事情!
裴迎真今天來了嗎:今天要開車了嗎???
阮流君也吓了一跳,這才發現光幕裏的觀衆人數已經九萬八千人了!打賞已經兩萬金了!
她酒都吓醒了一半,大家都在高呼圓房。
“不行!”她脫口道,又忙看裴迎真:“你……你留下不好,我們還沒有……成親,你這樣會讓裴家人……”
“裴家人不知道我回來了,我明天天不亮就會離開,不會讓人發現,我會處理好這些。”裴迎真就在她眼前蹲了下來,握住她的手,将臉枕在她的膝上道:“我什麽也不會做。”他在膝上看着她,“我只是想留下來陪陪你。”
彈幕裏的觀衆老爺們又激動了——
裴迎真的小老婆:裴迎真你怎麽可以撒嬌!我不允許你這樣!
來看裴迎真:主播你忍心拒絕嗎?
裴迎真:主播想想你的名譽,傳出去會很麻煩。
宅鬥萌:用裴迎真的馬甲拆裴迎真的臺,路過君會玩啊。
阮流君又為難又無語,“可是萬一……”
“我睡在外間。”裴迎真輕輕枕在她的掌心裏,又道:“我怕你今晚又會做噩夢。”
窗外的黑貓非常和适宜的叫了一聲。
阮流君一顫忙回頭去看,裴迎真起身過去将貓兒趕走,關上了窗,“明天我找人将貓兒趕走。”
阮流君坐在那裏有些失魂落魄,“不用,我不是怕貓。”她是心虛,她總夢到父親站在窗外叫她,像那只貓兒一樣。
裴迎真走過去,輕輕叫她的發簪摘掉,一點一點打散她的發,“我陪着你,就不怕了。”
阮流君沒再掙紮,由着他解開她的發,一點一點為她梳順,她慢慢道:“裴迎真,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裴迎真為她梳發的手指就頓了頓,過了好久好久,他将梳子放下,摸着她那順長的青絲道:“因為你是除了我母親之外,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他輕笑了一聲,“其實我的母親也很少對我好,她總是愁眉苦臉,忙着暗自垂淚,忙着生病,她有時候心情好一些對我笑一笑,我就很開心。”
阮流君輕聲問他,“你願意跟我講一講你的事嗎?”
裴迎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是讓阮流君進內室去休息,他将窗下的軟塌挪到了內室的帳幔之外,合衣躺下。
阮流君躺在榻上,看着那帳幔上薄薄的一個影子,莫名的心安。
“我給你講一些開心的事情吧。”裴迎真輕聲道:“我小的時候和母親一起住在我如今住的小院兒裏,裴家人從不過來,我每天會去向老太太請安,老太太不喜歡我,很少叫我進屋子去,有一次大年初一,她難得高興的叫我進去,還賞了我一把粽子糖,那是我第一次吃糖,如今想來也不怎麽好吃,可那時真的覺得特別好吃,特別甜。”他笑了笑,“我就數着那一把粽子糖,每天規定自己只吃一顆,每天晚上睡覺都盼着第二天快點來,來了就可以再吃一顆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他見阮流君沒答話,便又道:“還有一次我娘給我偷了點心……”
“裴迎真。”阮流君打斷了他的話。
“嗯?”裴迎真側過身去看那帳幔,卻瞧見阮流君披着袍子站在榻邊,掀着簾子看他,“怎麽出來了?”他忙起身,發現她鞋子都沒穿,“不冷嗎?也不穿鞋子。”
阮流君忽然伸手抱了抱他的脖子,輕聲道:“你不要難過。”
裴迎真只覺得胸口一熱,心髒像是被柔軟的手輕輕捧住了一般,有人珍視他,有人怕他難過。
他用力抱住阮流君,“我不難過,我有你之後就再也不難過了。”
第二天天沒亮,裴迎真就離開了小院兒,走之前進內室看了一眼阮流君,出了屋子。
李媽媽早就等着他了,看他出來忙迎上去道:“昨夜有個叫翠翠的小丫鬟出了府。”
“去哪裏了可知道?”裴迎真問。
李媽媽搖頭,“不太清楚,只看到她偷偷從後門溜了出去,一會兒就又回來了。”
“之前許姑娘寄出的信件可是又她送出府的?”裴迎真問。
李媽媽還是不明白,只是點頭道:“是她,她負責跑腿。”
裴迎真點點頭道:“将那小丫鬟交給阿守,不要驚動別人。”
李媽媽應是。
裴迎真回自己的小院兒梳洗了一番,就看到阿守押着翠翠進來了,裴迎真在回廊下的椅子裏一坐,對阿守道:“将院門鎖上。”
阿守應是,去鎖上了院門。
裴迎真看着那個叫翠翠的小丫鬟道:“你們小姐寄給許榮慶的信都是由你送出去的吧?”他整了整袖口,“只是不知你是送去了驿站,還是送去了相國府?”
翠翠吓的臉色慘白,忙叫嚷着冤枉。
裴迎真豎指“噓”了一聲,“你不必急着喊冤,等會讓阿守将你的膝蓋骨卸出來之後,你再喊。”他冷聲道:“阿守,動手。”
阿守應了一聲,就從柴房裏拎出一只小箱,打開了全是寒光凜凜的刀具。
翠翠吓的哭喊求饒。
裴迎真起身道:“問清楚謝紹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讓她監視許姑娘的,再問清楚如今許姑娘的院兒裏還有幾個謝紹宗的人。”轉身進了屋子。
他早就留意到謝紹宗那邊一直在調查許嬌,前幾日他收到一封許榮慶的信,問他許嬌是不是還在生氣,為什麽一直不給他寫信,他寫的信也不回,所以他才只能寄到裴迎真這裏。
他這才發現阮流君給許榮慶寫的信一封都沒有寄出去,他暗中命阿守留意相國府,果然發現信被謝紹宗攔截了。
他猜謝紹宗已經懷疑許嬌是阮流君了,果不其然,昨夜謝紹宗就忍不住了。
他聽着外面的慘叫聲,拿出了書慢慢看着。
他昨夜是有心帶阮流君去的畫舫,他如何不知道謝紹宗根本不會同意庭哥兒跟着老太傅,他就是要讓阮流君親耳聽到,因為一旦阮流君向他坦白,他就不得不面對謝紹宗這個陰魂不散的昔日愛人。
他怕,怕阮流君對謝紹宗還有餘情,還難以放開。
所以他要先讓阮流君徹徹底底斷了這份餘情。
他不能失去阮流君,一點失去她的危險都不能留。
窗外天色一點點亮起來,慘叫聲漸漸弱了,直到沒有,阿守雙手血淋淋的跑進來道:“少爺問出來了,她說謝紹宗從第一次借給許姑娘瘦馬圖的時候就開始懷疑了,她原是相國府上的,許榮慶後來要給許姑娘換一批下人,謝紹宗就将她和兩個丫鬟一起送給了許榮慶。還有兩個叫紅秋,綠衣。”
裴迎真将書合上,說了一句知道了。
阿守便問他,該如何處置了翠翠。
裴迎真道:“等我将那兩個丫鬟找過來,一塊殺了扔出去。”想了想又道:“不要讓許姑娘看見,她不喜歡這些。”
阿守點頭說明白了。
等阿守處理完,天也亮透了,老太太院裏來請裴迎真過去。
裴迎真一過去,就瞧見裴言一臉怒容,責備裴迎真該提前跟他打招呼昨天要去老太傅那裏,讓他和裴家大大小小等了裴迎真那麽久,然後又囑咐裴迎真今日不要再出門,他的那些同僚和好友要來祝賀裴迎真,他要留下見客。
裴迎真淡淡道:“今日我要去恩師那裏,父親為惠景慶賀吧。”
裴言氣的拍桌子罵他剛剛中了解元就不把親爹放在眼裏。
裴迎真笑了看他道:“父親難道不是嗎?若我沒有高中,父親怕是根本不會多看一眼我這個兒子吧?”他的出生,他的每一年除夕,這位父親從來沒有為他慶賀,陪他一起過過,如今倒是想起了他這個兒子。
裴老太太眼看兩個人要吵起來,忙按住裴言道:“好了好了,這樣大喜的事你們父子也能吵起來。”又對裴迎真道:“今日也是你姑母的大喜,聖上封了她诰命,皇後娘娘親自召見她,等她回來咱們一家子熱熱鬧鬧的一同慶賀。”
裴素素封了诰命?怪不得她這次巴巴的回京來住,只希望她日後不要找流君的麻煩。
“不必了。”裴迎真起身道:“你們一家子慶賀就好,我不需要你們為我慶賀。”說完扭頭就走。
裴言連喊他兩聲他都沒有停下,氣的裴言抓起茶杯猛地就砸了過去。
茶杯砸在他的背上“哐當”一聲落在地上碎了,吓的一屋子小丫鬟忙跪下。
裴迎真站住了腳,後背又疼又燙,他轉過身對裴言冷笑了一聲,“多謝裴老爺的慶賀之禮,我日後定會好好報還。”
他挑開簾子出了門。
今日又陰又冷,他走到阮流君的院門口,在門口站了站,緩和了神色才進去。
阮流君正抱着小暖爐坐在回廊下發呆,她昨夜宿醉,今日頭疼的厲害,腦子又木又僵,以至于裴迎真走到跟前了才看見他。
“又發什麽呆呢?”裴迎真笑吟吟看她。
阮流君回神吓了一跳,“你怎麽走路沒聲兒啊。”
裴迎真蹲下身,仰頭看着她,也不說話。
“看着我幹嘛?”阮流君被他看的不好意思。
裴迎真握住她的手,輕輕将臉枕了上去,“現在每天看到你,就像小時候吃一顆粽子糖一樣。”
阮流君臉頰發燙,想讓他正經點,忽然發現他的後背濕了一大片,驚訝道:“你的衣服怎麽濕了?”她伸手摸了摸,已經涼透了,“怎麽回事?這樣冷的天怎麽也不換換?”
裴迎真貼緊她的手道:“我想先來看看你。”
阮流君看着他蒼白的側臉,不知為何,覺得他在難過。
真冷啊,天灰蒙蒙的陰着。
陸楚音站在皇後娘娘殿門口的回廊下,看着那富麗堂皇的大殿之內,她的阿姐跪在地上侍候皇後娘娘服藥,不知是燙了還是怎麽的,皇後娘娘失手将那碗藥全打翻了,灑了阿姐一身。
她站在回廊下手指就攥了緊,人人都知道她的阿姐在宮中備受寵愛,可是誰又知道她的阿姐無人依靠,在皇後娘娘跟前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有小公公來報,新封的诰命夫人來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這才擡手讓陸楚楚退了出來。
裴素素在殿門口和陸楚楚打了個照面,拜見了貴妃娘娘才進了殿,拜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十分和善的讓她起來,和她說了兩句話,又賞了一些小物件,忽然問道:“本宮聽說貴妃的妹妹陸楚音暫住在裴家?”
裴素素心裏咯噔一聲,就怕皇後娘娘問起太子與裴家打架的事,小心翼翼道:“回娘娘,陸姑娘和裴家嫡子的未過門妻子許嬌交好,住在她那裏玩。”
皇後娘娘“哦”了一聲,又問道:“那看來沒錯了。”她幽幽的看着裴素素,“本宮聽聞太子前幾日在街市與裴家的人起了沖突,還動了手?”
裴素素忙扶着桌子跪了下來,“娘娘恕罪,當時裴家的幾個孩子并不知曉那是太子殿下……”
“是為了陸楚音?”皇後娘娘問道,她笑了一聲:“太子年幼頑劣,回來畏畏縮縮的本宮便知是又惹了事,他不敢講,本宮也沒有問他,你可知是為了什麽?”
裴素素一聽那話裏的意思,似乎不是怪罪裴家,而是……怪罪陸楚音?太子也沒敢跟皇後和聖上說?
她便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自然是沒有将裴惠月先說壞話,取笑了陸楚音,只是說陸楚音先找的麻煩。
皇後娘娘聽完只是“哦”了一聲,低頭笑了一聲,“果然又是為了她。”她瞧着自己的手指,剛染的蔻丹,又紅又豔,“本宮聽說陸夫人有個女兒,如今剛剛十五?”
裴素素一喜,便向皇後娘娘說起了陸明芝。
皇後娘娘聽着,細細想着,等她講完了才道:“太子應當多和明芝這樣知書達理的閨秀相處,而不是陸楚音這樣只會惹麻煩的。”
裴素素聽這話的意思,是有門?皇後娘娘不喜歡陸楚音?
皇後還沒等再說什麽,外面的公公報道:端木小姐來向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娘娘的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笑着讓她進來。
那端木夜靈一進來就笑吟吟的叫了一聲:“姑母。”
她穿一身猩紅的袍子,裙擺上一圈小鈴铛,走起路來清清脆脆的響着,正是昨晚和聞人瑞卿同行的穿男裝的姑娘。
“怎麽只你一人?瑞卿沒陪着你?”皇後娘娘拉着她的手,親親熱熱的讓她坐在身邊。
端木夜靈笑道:“原是在一起的,來的時候碰上陸楚音了,他去找陸楚音玩了。”
皇後娘娘的臉色就是一暗。
端木夜靈剝了一顆葡萄給她,“姑母不高興呀?因為表弟喜歡陸楚音?”
“你這丫頭,說話一點遮掩都沒有。”皇後娘娘接過她的葡萄,示意裴素素還跪在那兒呢。
端木夜靈便笑了笑,看向裴素素,“你就是那位新封的诰命夫人?我聽說你是裴迎真的姑母?”
裴素素皺了皺眉,這小姐講話大大咧咧的,也太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