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

端木夜靈說話大大咧咧的,可皇後娘娘并不覺得有什麽,裴素素也不好怎樣,心裏再不爽也只得陪着笑答了。

端木夜靈便又問:“他當真打小就沒有進過學?”

裴素素不知這位大小姐如何對裴迎真感起了興趣,她跪在那裏陪着笑道:“他打小身子羸弱,總病着,在府中将養便沒有進學。”

端木夜靈驚奇極了,皇後娘娘拉着她的手笑道:“裴迎真是哪位?怎麽引起咱們端木小姐的注意了?”

端木夜靈不掩驚奇道:“姑母沒有聽說嗎?裴迎真就是今年秋闱的解元,京都中如今好多他的傳言呢。”

“哦?”皇後娘娘也詫異,“怎麽傳他的?”

“他今年才十六,傳聞說他從未進過學,以前也不識字,羸弱多病的藥罐子,但是被顧老太傅看出了天資過人破格收為徒弟,他只學了短短的三四天,就一舉奪魁!中了解元。”端木夜靈啧啧稱奇道:“我是不信天下有這樣的天才的,那位謝相國不是當年也年少奪魁,金殿題名嗎?可人家是寒窗苦讀好多年,裴迎真當真這麽厲害?”這句話是問裴素素的。

裴素素幹笑着,她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侄子居然一舉成名還傳到了宮中,笑着道:“迎真打小就聰明,只是病弱耽誤了。”

“竟出了比謝相還要厲害的人?”皇後娘娘也驚奇,“有機會本宮倒是也想見見這位少年解元。”

端木夜靈眼睛一亮道:“過些日子不是要去鹿場圍獵嗎?姑母不如也邀請裴迎真來?我聽說他的未過門妻子許嬌十分善騎射,還贏了表弟,我一直想跟她較量較量,讓他也帶來一起玩,可好?”

皇後娘娘笑着嗔她一眼道:“你啊,就是好勝心強,聽不得瑞卿說有比你厲害的。”

端木夜靈挑眉道:“那是當然,我長這麽大,能贏過我的也就是那位心高氣傲的阮流君了,可惜她死了,不然如今我定要贏回來。”

皇後娘娘便笑着随她的意,又對裴素素道:“到時候幾位诰命夫人都會來玩,你也帶明芝來熱鬧熱鬧吧。”

裴素素頓時一喜,鹿場圍獵可是皇家組織的圍獵,去的可都是皇親貴族,說是圍獵,最近幾年已經變成了那些高官貴戚們的夫人小姐聚在一起,看看最近的青年才俊裏有沒有合心意的。

能帶明芝去,便是日後攀不上太子,那也能讓明芝在皇親貴族面前露露臉。

她自然是感恩戴德,謝了恩之後就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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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素素一離開大殿,皇後娘娘就嘆口氣道:“瑞卿越大越不懂事了,回宮來不來向本宮請安,倒是去了貴妃那裏。”

端木夜靈為她捏着肩膀道:“姑母別怪表弟了,他也看見陸楚音哭哭啼啼的一時好奇跟過去了。”

皇後娘娘冷笑一聲,“你倒還替他說話。”

端木夜靈笑道:“我瞧着表弟是當真挺中意陸楚音了。”

“那又如何?”皇後娘娘道:“瑞卿的太子妃只會是你。”她拉過端木夜靈的手,“你也當對和你表弟親近親近,不要将心思放在那些沒用的人身上,明白嗎?”

端木夜靈偎在她懷裏道:“我知道姑母疼我,表弟對我也好,我明白的,只是……如今表弟的心思不在我身上。”

皇後娘娘扶着她黑沉沉的發,柔聲道:“咱們端木家就你最懂事,你放心,瑞卿只是年紀還小,等過兩年收了心就好了。”

“那要是他一直喜歡陸楚音呢?”端木夜靈悶悶問道。

皇後娘娘笑了一聲,“你覺得聖上喜歡不喜歡陸楚楚?”

端木夜靈想了想點點頭,“喜歡吧。”

“是很喜歡。”皇後娘娘道:“可那又如何呢?沒有家族的支持,聖上再喜歡她,也只當她是一只讨喜的金絲雀而已。陸楚音也一樣。”她摸着夜靈的發,“但你不同,你是我們端木家的,你的父親是鎮守邊關的重臣,你的太祖後也是國之棟梁,是你最好的依靠,明白嗎夜靈?”

端木夜靈在她懷裏點了點頭。

天陰沉沉的壓着,窗下挂着的鹦鹉焦躁不安的抖着翅膀。

聞人瑞卿出了大殿,陸楚楚躺在榻上看着陸楚音目送他離開的眼光,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怎麽了阿姐?你還不舒服嗎?我叫太醫來。”陸楚音忙着要起身。

陸楚楚握着她的手對她笑了笑,“音音,你也喜歡他對不對?”她的眼神往那殿外遞了遞。

陸楚音臉一紅,忙否認道:“怎麽可能!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臭聞人!”

陸楚楚卻輕聲道:“阿姐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陸楚音抓緊她的手道:“阿姐你說,我都聽你的。”她的手指又涼又軟,她的臉色又白又憔悴,皇後娘娘身子不好,阿姐昨晚侍疾照顧了一整晚。

陸楚楚看着她,啞聲道:“不要喜歡他,不要像阿姐一樣。”

陸楚音看着她呆了呆,陸楚楚眼眶發紅,問她,“好不好音音?”

“阿姐……”陸楚音抓緊她的手指問她,“阿姐喜歡聖上嗎?阿姐和他在一起不開心嗎?”

陸楚楚苦笑了一聲,“喜歡,如何不喜歡,那樣高高在上的天子低下頭來看你一眼,對你笑一笑,你便覺得受寵若驚,更何況他願意把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送給你,讨你開心,怎能不喜歡?”她看着窗下的鹦鹉,輕聲道:“可我也清楚,他對我的寵愛就像我對那只鹦鹉,再愛不釋手也只是個玩物。”她笑了笑,笑的又無奈又苦澀,她看陸楚音,“音音,阿姐希望你日後找一個愛護你,敬重你,不會讓你苦心經營,費心去讨好的,你明白嗎?”

窗下的鹦鹉叫了一聲,“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陸楚楚笑道:“你瞧,它會的就是這些吉利話,因為它知道我們愛聽,它哄我們高興了就有打賞。”陸楚楚讓宮女拿瓜子去喂給它。

陸楚音看着鹦鹉覺得又冷又怕,這宮裏冷森森的那麽安靜,阿姐守在這裏,每天每天,只要聖上來看她一眼,她就覺得這是一種賞賜。

是要下雨了嗎?

阮流君站在回廊下看着陰沉沉的天發呆,裴迎真接過香鈴手中的披風披在她身上,輕聲問她,“又在發什麽呆?”

彈幕裏——

霸道總裁:來了來了,裴迎真又來虐狗了。

來看裴迎真:喜歡看我們真真發狗糧,希望他開開心心的,每天吃粽子糖。

阮流君拉好披風,搖搖頭,又忍不住問他,“我這院兒裏當真只有三個下人是謝紹宗的人?”裴迎真将謝紹宗派人監視着她,攔截了她的信,所以才懷疑她的身份這件事告訴她之後,她一直在後怕,她不知道被謝紹宗監視到了多少……

裴迎真笑道:“你若是不放心,就将這批丫鬟婆子換了,我陪你親自去挑一批新的。”又道:“不過今日不行,今日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阮流君問他,“你今日真不用留在府中嗎?我聽說你爹……發了好大一通火,今日不是還要為你和裴惠景,還有你姑母慶賀嗎?”

裴迎真笑容冷了冷,“不必,他帶着他精心栽培的裴惠景慶賀就好,裴家的喜悅我無法分享,我的喜悅也不想與他們分享。”

阮流君終是沒有問他背後濕那一大片是不是在裴言那裏弄的,看着他臉色不好,便笑着問他,“那裴少爺可願意和我分享?”

裴迎真看着她便笑了,伸手拉住她披風下的手指道:“你說呢阮小姐?”

阮流君笑了笑,沒有掙開手,問他,“你今日要帶我去哪裏?”

裴迎真眨了眨眼道:“去一個你以前經常去的地方。”

他拉着阮流君從後門出了裴府上了馬車,一路上也不跟阮流君說去哪裏,是到了阮流君才發現居然是老太傅的府邸。

阮流君下了馬車驚訝的回頭看裴迎真,裴迎真只是笑着道:“恩師說之前那次招待不周,今日請幾位再來聚聚。你放心,這次沒有謝紹宗。”

阮流君有些不好意思,她如今是許嬌,只是裴迎真未過門的妻子,按理說沒有資格跟他來的,“可以嗎?老太傅不會介意我又來叨擾嗎?”

“怎會,恩師很喜歡你。”裴迎真拉着她的手道:“況且我也想帶你來看看我念書的地方,順便,讓你故地重游。”

阮流君被他牽着進了太傅府,那撲面而來的熟悉感讓她開心也讓她難過,從前她常常跟着父親賴在太傅府,她還記得回廊進去就是一片池塘,池塘裏養了許多烏龜,出太陽的時候烏龜就爬滿青石在曬殼。

她一步一步走過來,每一步都會浮現出從前父親帶她走過去的景象,回廊旁的臘梅樹,不遠處的假山……什麽都沒變,什麽又都不一樣了。

走到一處涼亭的時候,裴迎真停下來指了指那亭子道:“有時候我會在那裏讀書。”

阮流君驚訝的看他,裴迎真便笑道:“我知道,恩師說過,從前有位阮小姐也十分喜歡坐在那裏曬太陽打盹。”

阮流君看過去,仿佛看到從前的自己趴在那張石桌上昏昏欲睡,而裴迎真坐在對面看書。

裴迎真帶她慢慢往裏走,邊走邊告訴她,他會在這裏做什麽,又問阮小姐從前會在這裏做什麽。

阮流君在光幕裏看着他,看着彈幕——

最愛病嬌變态:裴真真好浪漫哦,走你走過的路,坐你坐過的椅子,看你看過的書……

霸道總裁:咦?這難道不是變态嗎?

今天裴迎真來了嗎:哈哈哈是哦,有點變态哦,沒想到啊裴迎真從這個時候就開始變态了。

奸臣愛好者:被你們這麽一解釋,我都沒法好好看裴迎真秀恩愛了!

阮流君被彈幕逗的忍不住笑了,被裴迎真拉着剛到了大廳,就聽見有人清脆的叫了一聲:“裴迎真。”

她一擡頭就看見了坐在大廳裏,托腮看着裴迎真的姑娘,有些眼熟,可她……有些想不起來是誰。

裴迎真卻皺了皺眉。

大廳裏聞人瑞卿也在,老太傅,杜太醫和杜太醫的兩個女兒陪坐在一旁。

杜寶珞一見阮流君,就偷偷的沖她招了招手。

阮流君從裴迎真手掌裏抽回手,跟着裴迎真進去,見了禮。

就聽那位姑娘笑吟吟的問裴迎真,“裴迎真,你還記得我嗎?”

裴迎真冷淡道:“不記得了。”

那位姑娘也不惱,笑吟吟的起身道:“那我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端木夜靈,之前在船上被你推了一下的那個。”

阮流君看了一眼裴迎真。

裴迎真依然很冷淡的“哦”了一聲,再沒有話了。

端木夜靈卻也不生氣,看了一眼阮流君挑眉道:“想必你就是那位贏了太子的許嬌吧?裴迎真未過門的妻子?”

阮流君這才仔細看她,一看之下才想起來這個端木夜靈不就是皇後娘娘的侄女嗎,她的父親是鎮守邊關的大将軍端木青雲,她的哥哥端木夜明也十分有名,才十七八的年紀就已立下戰功。

她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和這兩兄妹見過一面,是在獵場上,她從僥幸從端木夜明手裏搶了一只鹿,端木夜靈不服氣的要替哥哥出頭和她比試了一場。

她只記得端木夜靈是一個非常好勝的小姑娘,幾年不見竟長的如此亭亭玉立了。

阮流君客氣的答道:“只是僥幸。”

端木夜靈打量着她,看了一眼裴迎真笑道:“倒是生的美豔奪人,可和裴解元站在一起未免美的有些俗氣。”

裴迎真不喜歡她這樣打量阮流君,護着阮流君坐在了杜寶珞身旁,直接道:“端木小姐找裴某有事嗎?”

端木夜靈笑道:“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給老太傅送鹿場圍獵的邀請帖的。”

聞人瑞卿便道:“裴迎真你會騎射嗎?到時候你和老太傅一起來,讓我們瞧瞧你的身手。”

裴迎真道:“怕是要讓太子失望了,裴某不會騎射。”

聞人瑞卿驚訝道:“你不會?”

“不會。”裴迎真答道。

端木夜靈皺了皺眉卻道:“沒關系,我也邀請了許姑娘,到時候就讓許姑娘代你出馬,正好我與許姑娘比較比較。”

阮流君愣了一下,皺眉看她,皇家獵場狩獵,請裴迎真去就已經很奇怪了,但好歹他是老太傅的弟子,如今竟然還邀請她去?這個端木夜靈搞什麽鬼?就因為她贏了一次太子?

端木夜靈卻看着她笑道:“許姑娘可別怯場不去啊,你若是不去,那我就只好和不善騎射的裴解元比試了,到時候裴解元別怪我欺負你。”她看着裴迎真。

阮流君挑了挑眉,這是在挑釁她嗎?

聞人瑞卿百無聊賴的又和老太傅說了幾句話,便帶着端木夜靈走了。

臨走之前端木夜靈又看一眼裴迎真,他正低頭對那個許嬌說着什麽話,唇角挂着笑,和與她說話時判若兩人。

上了馬車,聞人瑞卿瞅着她,忽然問道:“表姐你不會是看上裴迎真了吧?”

端木夜靈笑了起來,像是聽了個玩笑,“我會看上一個小小解元?”

“那你這麽注意他。”聞人瑞卿不屑道:“不是看上了是什麽?”

“好玩啊。”端木夜靈道:“你不覺得他這樣一個人很有趣嗎?身世普通,從未進過學,卻在幾天之內一舉奪魁名揚京都,還生的如此好看,又對人如此冷淡。”她挑了挑眉,“他日若是他能金殿題名,怕是全京都的閨秀們都會注意到他,你想想被這樣的人喜歡多好玩。”

“可你又不喜歡他。”聞人瑞卿搞不懂她的心思。

“我是不喜歡他,但我喜歡得到所有人都想要的東西。”端木夜靈湊過來道:“你知道我最嫉妒阮流君哪一點嗎?”

聞人瑞卿想了想,國公之女阮流君啊,他不知道,就知道表姐被阮流君贏過一次之後就心心念念要贏回來,以至于她知道阮流君死了,十分的失望。

“我最嫉妒謝紹宗為了她公然抗旨拒婚。”端木夜靈道:“不止是我,全京都的閨秀們都嫉妒死她了。”

聞人瑞卿還是不能理解的咂舌,“你們女人莫名其妙的嫉妒心真可怕,所以你就有意針對許嬌?”

“我不是針對她。”端木夜靈托腮道:“我只是覺得她這樣的人配不上裴迎真。”她又踢了一覺聞人瑞卿,“不許告訴姑母這些,不然我就拆散你和陸楚音。”

聞人瑞卿瞪她一眼。

她笑道:“你放心,就算我日後真嫁給你了,只要你不找我麻煩,我不介意成全你和陸楚音,讓她叫我一聲姐姐。”

“你又不喜歡我,幹嘛要我娶你?”聞人瑞卿氣惱道。

端木夜靈聳了聳肩,“因為這是我最好的選擇啊。我既然生在端木家,享受了端木家的一切,那我理所當然要為端木家盡一份力,嫁給你,姑母高興,我爹高興,整個端木家都高興,我也不讨厭你,何樂不為呢?”

聞人瑞卿目瞪口呆的看她,“你……就這麽甘心被人擺布?”

“怎麽能叫擺布呢?”端木夜靈道:“你認為你生下來成為太子,将來成為九五之尊就是被擺布嗎?那你為什麽還要當太子?我看你這個太子當的挺開心的。”她啧了一聲,“得了與生俱來的好處,還要裝被逼無奈,我就瞧不上你這點。”

聞人瑞卿簡直跟她無法溝通。

天下起雨時,太傅府上正在熱熱鬧鬧的喝茶。

杜寶珞拉着阮流君低低道:“許姐姐你聽說了嗎?謝相國那天晚上落水之後就病了,請我爹去瞧病,好像病的還挺嚴重的。”

“是嗎?”阮流君正在翻看顧老爺子新淘來的話本,也沒說什麽。

彈幕裏卻在吐槽說,怎麽不淹死呢?

淹死就沒得狗血故事看了。

謝紹宗有點可憐啊……

裴迎真坐在不遠和顧老太傅說話,扭過頭來看了阮流君一眼,她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看書,時不時跟杜寶珞說兩句話,輕輕笑一笑,讓他禁不住的想從前她跟着父親拜訪老太傅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安靜的坐在一旁看書?

“迎真。”顧老太傅叫了他一聲問道:“你當真不打算去鹿場圍獵?日後若你打算為官的話,這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裴迎真回過頭來,沉吟了一下,他如何不知這是一個機會,至少在聖上面前露個臉,只是……

他又扭頭去看阮流君,阮流君正好也在看他,兩廂裏都愣了一下,裴迎真對她笑了笑,回頭對老太傅道:“弟子确實不善騎射,去了也無用,不如在府上多多用功讀書,備考春闱。”

老太傅點點頭,也沒有再勸阻他。

從老太傅府上出來時雨下的小了些,裴迎真扶阮流君上了馬車,阮流君抱着書又對老太傅道了謝。

老太傅笑着道:“我這些書除了流君丫頭來看,也就沒人看了,你拿去看正好,免得可惜了這些書。”

阮流君再三謝過,跟着裴迎真開開心心的回了裴府。

一回裴府就撞上了在她院子裏等着她的裴素素。

阮流君心裏一沉,還以為裴素素這是來找麻煩了。

卻見裴素素笑吟吟的迎過來道:“可算是等回來了,這樣大的雨怎麽也不帶把傘?迎真也是的,照顧人也這般不擔心。”

阮流君不知她買的是什麽關子,便直接問:“陸夫人等我可是有什麽事找我?”

裴素素笑着看裴迎真道:“今日我入宮拜見皇後娘娘,提起了你,皇後娘娘便說過幾日鹿場圍獵,讓我帶上你和許姑娘一同去熱鬧熱鬧。”一概不提是端木夜靈的功勞。

阮流君看了裴迎真一眼,裴迎真果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裴素素臉色不太好,但也沒有勸,這樣的好事,他不樂意去就算了,反正她話帶到了。

裴素素也沒多說,帶着丫鬟離開了小院。

等她走了,阮流君坐下問裴迎真,“你當真不會騎射?”

裴迎真也坐下道:“你猜呢?”

阮流君看着他,搖頭笑了,“我猜不透你。”

裴迎真也笑了,“那你得多了解了解我。”他湊過去問她,“今日玩的還開心嗎?”

阮流君推開他湊近的臉笑道:“自然是開心的,不過你當真不跟老太傅去鹿場嗎?他不是說這對你日後是個機會嗎?”

“什麽機會?不過是和一幫皇親貴族玩樂而已。”裴迎真道:“倒是有機會被哪家名門閨秀給相中了。”他故意看阮流君。

阮流君拿過書本翻了翻道:“還用那樣的機會嗎?我們裴解元如今不就被端木小姐相中了嗎?”

裴迎真将她手中的書抽走,讓她看着自己問道:“你不擔心?”

阮流君在燈燭下對他挑了挑眉,“我對自己有信心,也對你的眼光有信心。”

裴迎真望着她便笑了起來。

彈幕裏——

宅鬥萌:女主光環,就是如此自信。

隔壁老王:主播可以,很會誇自己嘛。

來看裴迎真:畢竟裴真真表現的如此明顯了,主播再不自信就辜負了裴真真的癡漢屬性→_→

我是主播米分:主播可愛!我愛主播!

外面雨下淅淅瀝瀝的,阮流君看了一眼問道:“你想去鹿場嗎?是為了怕我去了不自在才拒絕的是嗎?還是你當真不會騎射?”

裴迎真擡頭看她,慢慢笑道:“不,不是怕你不自在,是怕你再見謝紹宗,也怕端木夜靈為難你。”

阮流君喝茶的手頓了頓,擡眼看他,“只為這兩個理由?”

裴迎真想了想點了點頭,“我也不想留你一人在府中。”

阮流君便放下茶盞道:“那我們就一起去。”既然不是因為別的原因,他也并非不想去,只是因為她,那為何不去呢?

阮流君道:“鹿場圍獵前三名會得到聖上的賞賜,賞賜什麽倒是無所謂,但你若被聖上親自賞賜,你日後在裴家會更有底氣一些。殿試之前能給聖上留個印象,對你也有益無害,不必為了我不去。”她不喜歡拖裴迎真後腿。

裴迎真看着她道:“我怕在那樣身不由己的環境裏照顧不周,讓你受什麽委屈。”

阮流君看着他笑了,“裴迎真,你這是小瞧我嗎?區區鹿場圍獵,別說是端木夜靈要與我比試,就是她大哥親自來,我也未必會輸。有什麽好為難的?”

裴迎真看着她看着她,忽然覺得她似乎越長越不像許嬌了,她神采飛揚,絲毫不怯懦。

“你當真要去?”裴迎真問她。

“連老太傅都認為你去會是個機會,為什麽不去?”阮流君看着彈幕裏許多在打賞讓她去。

也有一些擔心會惹出麻煩,讓她不要去的。

她隔着光幕對裴迎真玩笑道:“既然端木小姐都挑釁上門了,我總不能讓她認為我這等豔俗的女子配不上裴解元。”

裴迎真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輕聲叫她:“流君。”

去鹿場那日,天氣難得的好,一連幾日的陰天,竟放了晴。

阮流君沒料到端木夜靈竟然親自來裴府接她。

端木夜靈也不進府,就坐在馬車上對她道:“我還以為許姑娘怯場不敢來了呢,特意跑來接你,許姑娘可不能拒絕我的邀戰。”

阮流君笑了笑道:“端木小姐看來是一定要贏過我才肯罷休了。”

她剛回京都,要想在衆人面前出個風頭,之前贏了太子的許嬌就是最好的下馬石,拿許嬌來博得頭彩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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