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突然覺得,殺了你們沒什麽意思了,要是傅少看到自己深愛的未婚妻在我身下輾轉纏綿,想想那場面就覺得有趣。”說着,一把拉住唐宛貞被縛住的雙手,撕下那道礙眼的布。

光亮瞬間籠罩了黑暗,唐宛貞卻沒有時間享受,曲起雙腿拼盡全力想要踢開他。

卻因為被綁住絲毫沒有攻擊性,反而輕而易舉地被抓住,然後,一副龐大的身軀壓制下來,如同一座推不倒的大山。

唐宛貞終于平靜不了了,或許,應該是恐懼到了極點,一邊左右晃動掙紮如毛毛蟲般狼狽,一邊朝着他大吼,聲音大而沙啞,淹沒了隐隐顫抖。

黎邢看着身下的人,臉色蒼白得像張白紙,額頭又紅又腫,滲着血,粘着土,卻依舊難掩清麗,即便如此歇斯底裏。不得不贊嘆傅澤陌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所以,他更要嘗嘗了。

伸手扯住裙子的領口,狠狠攥住,就要使勁撕開,卻聽到一陣腳步聲,扭頭看去就見那人雙眼通紅如厲鬼般,這張淡漠到沒有幾分情緒的臉上,原來也會這般猙獰。

他蹲着起身,面向那人輕笑,“是不是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這樣相見,澤陌。”說話間匕首擱在了唐宛貞脖頸側。

傅澤陌沒有看他,仿佛聽不到他的聲音,目光落在唐宛貞身上,仔細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沒事才稍微放心了些。

“不難想象,這世上多你一個變态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黎邢伸手召來人讓他守着唐宛貞,慢慢踱步過去,直到兩人之間距離不過一米才停下,“我卻想了很久,”說話猛地一頓,咬牙道,“天天想着,怎麽看你趴在我腳下,乞求我。”

“沒想到我竟然能讓你嫉妒成這樣真是罪過啊!”傅澤陌輕嘆一聲,臉上卻沒有半點遺憾,看着他陡然陰鸷的神色,緩緩湊近,“這麽多年了,黎邢,你怎麽無能成這樣,難怪黎爺爺要罵你廢物。”

唐宛貞本來擔心得厲害,聽着他挑釁的話語,不由笑了,這人真是……毒蛇。不過也好,這樣才能激得黎邢失去理智,猶如蠻牛般,最不好控制的同時,也最好控制。

傅澤陌表現得很輕松,但心裏并不平靜,要知道前世黎邢敢殺自己,這一世未必不敢,而且心裏已經畸形的人,哪還有什麽理智可言。說句實話,這次來他們就是做個了斷,勢必兩人中只有一個人能活着。而唐宛貞在,他就不能死在黎邢前面,他做了這麽多努力,就是想要她一生平安,還有讓她還他虧欠了的一輩子。

他們必須好好的。

在他想的過程中,黎邢已經走到了跟前。

唐宛貞看着兩人,眼睛一眨不眨,當看到黎邢手下的匕首閃着銀色的寒光,心裏一緊,蹿着就要起身,脖子一痛,殷紅的血順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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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男人吓了一跳,連忙移開,見只是劃破點皮才松了口氣,将人抓住,警告道,“不想死就別動。”

“唐宛貞,安分待着。”傅澤陌沒有去看她,揚聲說。

唐宛貞不能自亂陣腳,不能讓他分神脫了他的後腿,只能老老實實待着,不過還是不放心,畢竟黎邢有刀,只能囑咐着讓他小心些。

傅澤陌哪有時間跟她膩歪,黎邢已經撲了過來,沒有一絲猶豫的刺向他。

十年後的黎邢雖然恨他恨得要死,但也只是派人去殺,絕對不會親自動手,可如今正是魯莽輕率的年紀,仇恨也異常鮮明,學不會蟄伏,伺機而動。

傅澤陌快速地閃身避開,後退了幾步,遠離他。

黎邢撲了個空,不甘道,“你要是再敢躲一下,唐小姐就替你挨一刀。”

傅澤陌後退幾步站定,“知道為什麽你還沒打電話我就來了嗎?”

黎邢已經恨紅了眼,咬牙道,“我管你為什麽?”

“竊聽器、跟蹤器,相信不久警察就要來了。”傅澤陌一邊後退,一邊往唐宛貞方向移。

黎邢哈哈大笑起來,眼中滿是不屑,“你以為我怕,大不了,大不了就同歸于盡。”

傅澤陌輕笑不語,之所以說出這些當然不是為了讓黎邢放棄,而是他的手下,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也會跟他們同歸于盡。所以,這樣就只剩下他們之間的戰役了。

果然,聽聞了警察就要來,那個守着唐宛貞的男人立刻慌了,他只是想當個保镖混口飯吃,從來沒想過殺人,綁架人已經讓他很不安了。原以為只要自己不動手就沒事,誰知道黎少就像個瘋子一樣,如果他殺了人,他就是從犯。別說在國外逍遙的生活,恐怕要在監獄裏待上幾年。

黎邢已經被逼瘋了,“林浦殺了唐宛貞。”

被叫林浦的男人只覺得手中的匕首異常沉重,看着那人,遲遲不敢動手。

黎邢皺眉大喝,“你現在跟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還不快點動手。”

傅澤陌看着他,目光很冷,語氣更是冷得可以将人凍成冰塊,“她要是少一根毫毛,我會讓你一家都活在地獄裏,你僅管試試。”

林浦已經動搖了,被他這麽一吓,自然是不敢了。這個男人年紀輕輕,卻莫名地讓人有一種信服感。而且他還有一家老小,本來還以為幹完這個就能一起出國,如今差點成了殺人犯,想想就覺得膽寒。

黎邢見他抛開了匕首,知道不能靠他了,但不管怎樣都不能放過傅澤陌。

傅澤陌心裏放松了不少,一心兩用不是常人可以承受,要是黎邢找的是街頭混混,他還真不敢去激怒他。

黎邢再次刺向他的匕首,被一腳踢開後,兩人扭打在了一起。都是身量相當,體格強壯的男人誰也落不得個便宜。

傅澤陌打了黎邢好幾拳,自己也挨了幾下,早知道就學個什麽擒拿格鬥之類的。

唐宛貞擔憂得看着厮打在一起的兩人,很是擔憂,連忙沖身旁的人大吼,“快解開繩子。”

林浦一愣沒動。

“快點解開。”唐宛貞惡狠狠地盯着他,目光幾乎要将他戳得千瘡百孔。

林浦想了下還是麻利地解開了。

手上一松,唐宛貞連忙去解腳上的繩子,解開後連忙沖扭打在一起的人跑去。

傅澤陌聽到那腳步聲,回頭大喝,“別過來。”

唐宛貞腳步一頓,就見到黎邢撿起了匕首向那人沖去,“不……”聲音戛然而止在那匕首□□身體的悶響裏。

身體一顫,雙目氤氲一片,模糊地看不清那人的背影,只能邁開腿快步跑去。

在她即将接近傅澤陌的那刻,黎邢轟然倒地,五官因痛楚糾結成一團,青筋直暴,猙獰得讓人害怕。刀子被丢在地上發出啪地一聲,格外清脆,紮染着殷紅的血。

唐宛貞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了,只有呼吸在急促的起伏。

她看躺在地上的人生命伴随着血液緩緩流失,目光移向那人,背影修長挺直猶如一顆白楊。曾幾何時他們一起在商場馳騁,他替她擋下太多風風雨雨,可惜最後生命終結她沒來得及跟他道過一聲別。而今,所有威脅因素都消亡了,他們不需要怕了。

唐宛貞緩緩起身,腿還有些發軟,伸手就要去拉住那只大手。

傅澤陌躲過,轉過身斂去所有的寒意,柔聲說,“有血。”

唐宛貞沖他一笑,狼狽而美麗,再次牽着他,攥緊不給他掙脫的機會,“沒關系。”比起他的命,她寧願他手裏沾上別人的血。

傅澤陌面色柔和,握着她的柔荑,低聲說了聲回家吧!

唐宛貞點點頭,剛要擡腿,才感覺到腳腕疼得厲害。

傅澤陌低頭,看着她腳腕被繩子綁着蹭得破了皮,蹙了蹙眉,躬身抱起她離開。

林浦則吓呆了,殺了人也不做掩飾就這麽堂而皇之的離開,猶豫着要怎麽做時,警車鳴笛聲響了,連忙跑出廢屋。

警察到時,現場只剩下黎邢一人,且已身亡。

傅澤陌開車帶着唐宛貞回去。

唐宛貞已經冷靜下來了,心裏止不住後怕,要是倒下去的是他,她一定會瘋了。現在他沒事,真好!只是,只是殺人了要怎麽辦。

傅澤陌自然知道她的想法,目光看着前方路況,心裏平靜如水,不起一絲波瀾,“我們是正當防衛,別怕!”若是往常他會打急救電話,可是,一個瘋子輕易被放過,難免日後卷土重來,前世黎邢欠他兩條人命,如今還了一條,一切就這麽結束吧!說起來還是他賺了。

“要是黎家報複怎麽辦?”唐宛貞還是害怕。

傅澤陌只是笑笑,“唯一的繼承人死了,老的折騰不出什麽,而且黎氏就要陷入繼承權争奪戰了,亂着呢!”

唐宛貞這才安心了些,理清所有的思緒,他們再也不用擔心暗處有人要謀害他們了。至于那個夢,是她自己的秘密。前世所有的不幸就當是記性不好都忘了,她只要記住那些美好的和他好好過下去。沒有人知道能和他在一起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以後我們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了,是吧?”唐宛貞還是有些不安,瞥了他一眼。

傅澤陌點頭,“放心吧!這回是真的。”

“柳珊珊和黎邢勾搭在一起。”

“我知道。”

“柳珊珊去哪了?”

“她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唐宛貞哦了一聲,看向窗外,郊外風光很好,空氣也很清新,經過一場患難,她心情很好,輕輕閉上眼休憩。

不知過了多久,左邊傳來一聲輕嘆,“唐宛貞你要快點長大啊!”

唐宛貞困得很,聽得也模糊,直接忽視了睡得那叫一個香。

傅澤陌将所有危險因素摒棄在外後,心裏空虛得厲害,他不像他的外表年輕,如今三十而立,他迫切得想和她組建一個家庭,生兩個孩子,最好一男一女。

兩人去了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只是些皮肉傷,買了兩支跌打損傷的膏藥才回到家中,一進門,警察已經在屋內等候。

唐家人都在,擔心得很,除了小平安沒心沒肺地吚吚啞啞亂叫着。

見他們進門後,兩位警察連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傅澤陌先生,唐宛貞小姐,請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

唐宛貞抿唇,看着家人擔憂的神色,心裏一緊。

手被一握,側眸看去。

傅澤陌對她點了下頭,再對兩位警察說,“可以,不過審問時請讓我們在一起。”

警察答應了,帶着兩人去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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