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閉關
“星月，功夫練得如何了？”這日午飯後，落師傅有事沒能來，媚兒師傅代替落師傅過來教我，她一邊細細地幫我在一方帕子上描着蘭花圖案，一邊輕聲地問着。
“心法已經記得很熟了，牆壁上的畫像也都記了下來，只是不能很好地貫通。”我一邊答着，一邊接過帕子，一個多月了，我也能繡些簡單地花啊，草啊的了，雖然只是小物件吧，可心裏也蠻喜悅的，想想要是以前讓我坐下來繡個花，得，還不如殺了我呢，在前世裏，我可是連十字繡都沒摸過的人呀，沒想到現在居然覺得每天能坐在窗前靜靜地繡會兒花，伴着一院的陽光和花香，竟然是很幸福的事呢！莫非自己真的這麽快就适應了這個時代？我心裏暗笑着搖了搖頭，我才不信老天讓我穿過來就是為了繡花的，不然幹嗎讓我還學其他的那麽多的東西？也許哪一天，連坐在窗前繡花都會成了奢望呢！
“沒關系，別着急，”大概是看到了我的搖頭，媚兒師傅有些誤會，“想我們那時開始練時，還沒有你這麽快呢，你又沒什麽基礎，已經是很不錯了。知道嗎？我足足練了三年才找到點感覺，之後又過了三年，才有通了的感覺，兩年之後才達到第四層，想再進一步卻是很難了，一直到現在，勉勉強強算是到了第五層吧，我可是一天都不敢耽誤的，不光是我，別人也是這樣呀，你沒看到嗎，每天上午所有的暗字輩以上的師傅們只要有時間都會到山洞裏修練嗎？”
“所有的師傅都去嗎？可我也沒看到有許多人呀？還是我們山莊暗字輩的師傅就這些呢？”
“在山上的罷了，不過也不是都去，咱們這功夫不一定非要到山洞裏去練，記熟了也可以随時随地練的，不過沒事的話，還是要到山洞裏練的，畢竟很多細節不會被忽略，你練的時間還短，長了，就會發現有時在山洞裏練往往會發現很多新的東西，有些新的感悟。咱們的功夫可是不容易練的，其實山莊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心法，連圖也是不保密的，只是各人緣法不同，有人練成了，有人卻連門都不入。”
“所有的人都知道心法嗎？連圖都知道？”我心中大惑，這和我以前的認知完全相悖！武功秘籍，既然是秘籍，那怎麽能人人都知道呢？
“當然了，”媚兒師傅望着一臉不解的我說：“我們的功夫山莊的每個人都知道，只是練不練得成的問題，練成了，就是門人了，是主子，練不成就只能是下人。你看這次我們招收的弟子，只有你和風痕上了山，你以為其他人就不練了嗎，怎麽可能？他們的師傅一樣會傳授給他們，不只是口訣，就連圖都是畫了冊子都他們帶着！至于他們能不能練的成，就看他們自身的了，每三年一次比試，達到了四級就是山莊正式的弟子了，将來可以帶徒弟，達不到的，只能是莊子裏的下人，打雜而已。不信你問問小蝶，她的父母都是莊子裏的，原本也跟着師傅練過的，只是達不到四級，所以只能是奴仆罷了，而小蝶的資質不錯，看來也許有一天能達到四級，到時候她在山莊裏可就是主子了，到那時她的家裏人都跟着有光呢！”
“瞧師傅說的，”坐在一旁和我一起繡花的小蝶不好意思地說：“小蝶怎麽能和師傅以及小姐比呢，再說還不是師傅一直照顧着，我才能有今天嗎？要不然，小蝶不過是一個鄉下的粗野丫頭罷了。”
呵，看不出，小蝶這丫頭嘴甜的很嗎，瞧這話說的，媚兒師傅一副開心的樣子，小小年紀，不簡單呀。
“話也不能這麽說，”媚兒師傅笑着對小蝶說：“莊裏從小練功夫的孩子多了去了，可不是每個都能被莊主挑上山來，說是丫頭，可是只要你的功夫能到第四層，就是主子了，誰也不能看輕了你。”
“是啊，小蝶，你一定要努力呀，你的功夫比我還強呢，将來的修為一定差不了，看來，我只好努力再努力了，争取不要被你落太遠了。”
“小姐！我只不過是比您練的時間長而已，我從小就被爹娘教導過的，山莊的功夫也是打小就練的，您才練了這一個多月，就能看出長進來了，多不容易呀，小蝶怎麽能跟小姐比！”
“好了，你倆就不要對着互相誇了，也不害個臊！”媚兒師傅笑罵着，唉，美人就是美人，我有些色色地望着她，真是漂亮！
“哎，把你的口水擦擦！像什麽樣子！”美人師傅白了我一眼，呵，真是媚态橫生呀，可惜，沒穿成男的，真真是可惜了！
“說正經的，星月，回回神啦！”媚兒師傅正了正臉色，一本正經地對我說：“明天，你師傅就要閉關了，之後你就要自己修煉了，有沒有什麽問題呀？”
“沒有呀，不是還有你們這麽多位師傅了嗎？”說實話，想到師傅閉關，我總有一絲絲雀躍，那種感覺仿佛就是小時候被放了假一樣，沒人盯着了，有一點點自由的意思，不過這也是想想罷了，心底裏也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松的，畢竟現在處的可不是現代的法制社會，那個時候還總是叫嚣着沒有人權啥的，什麽叫沒人權，現在才是真正的沒人權，生死由命呢，死就死了，誰會管你怎麽死的？給你伸張正義？鬼都不會做！不過想想和莊主師傅在一起，總覺得有些緊張，不知為什麽，看上去莊主對我好像有意見似的，心底裏總是親近不起來。可是往深處想想，咱也沒得罪他呀，處處可都按着他的要求來的，已經很努力了，怎麽總還像是欠着他債似的，想想他那張冰山似的臉，就不禁想起了那張笑眯眯的老臉，那老頭從那夜消失了可就再也沒出現，不會出了什麽事吧，咱還指望着那夜草肥肥呢，可別落了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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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樣說，可是咱們這門功夫終歸還是要靠悟性的，要不然莊主也不會一次次地閉關了。希望這次閉關能讓他有所突破吧！”媚兒師傅嘆了口氣。
“對了，媚兒師傅，莊主閉關要閉多長時間？”
“這可說不好，有的時候半年，有時候長一些，曾經有一次可是整整兩年呢！”
“噢，”我眼前晃起那張冷冰冰的臉，猶豫了猶豫還是禁不住地問：“媚兒師傅，星月覺得，嗯，覺得師傅好冷的呢！總覺得他，他隔的很遠，不只是對星月，好像對所有的人都如此。”
一剎那間，只是一剎那間，若我真是個孩子的話絕對不能感到，那一剎那間媚兒眉宇之間的冰涼！之後，媚兒就淡淡地笑了：“真是個孩子，莊主不過是個冷性子罷了，哪裏有什麽遠啊，近啊的，別瞎想了，好好的練你的功夫吧，我們還指望着你能把我們山莊的功夫發揚光大呢！”
我很知趣地閉緊了嘴巴。安靜地繡着自己的花，也許有些事情，時候到了自然也就知曉了！
……
今天天氣真好，一大早就起來了，山裏的空氣仿佛比平日裏更來的清新，入秋了，秋風将一座座山峰染得五顏六色的，各色的葉子讓平日裏寂靜的群山突然之間就變得熱鬧起來，站在晨風裏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昨夜裏一夜的好眠讓我覺得格外的舒泰。為那老頭糾結了幾日的心思，終于在昨夜裏放下了。
昨天夜裏，剛剛睡下就被驚醒了，睜開眼睛時，如同上次一樣一樣的，那張嬰兒般紅潤的老臉正對着俺瞧着，一雙眼睛在黑夜裏賊亮賊亮的！哇靠！我安撫了一下自己狂跳的心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搞什麽搞，人吓人，會吓死人的！什麽惡趣味！不知怎麽回事，雖然知道他有個黑煞的惡名，但我面對着他時卻沒有什麽緊張害怕的感覺，看到他總覺得這就是一老頑童，遠沒有面對莊主時的重壓感。也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
“嘿嘿，丫頭，等着急了吧，為師去山上采了些夜靈草回來，對你練功很有幫助的，正好明天夜君珩那小子就閉關了，明天晚上我就來帶你去練功。”說完，老頭獻寶似的捧着什麽東西給我看，黑暗裏也看不太清是什麽東西，不過朦朦胧胧的好像發着點點的光似的，還真是夜草呀？我看了看外間，小蝶睡在那裏，不會被吵醒吧。
“放心吧，沒事的，睡不到天亮，沒人會來的。”那老頭一臉的得意，想想也是，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莊主哪裏會受那麽大的刺激。
“哎，我說前輩……”
“叫師傅！”呵，這老頭翻臉比翻書還快！立馬就不高興了。
“好吧，師傅，師傅，”我一臉的谄媚，這老頭，可得罪不得，畢竟咱還指望着人家呢， ““您不知道，這一個月弟子我可擔心了，既然您老回來了，我也就能放心了，不過，這要是每夜都出去，不會被發現了吧，我看這山上高手可不少，再說了，要是每晚上都出去和你練功，俺啥時候睡覺呀，這要是休息不好，會不會不長個兒了？”說實話，這些天，我一直擔心這事，白天練功連帶學習排的滿滿的，跟老頭學恐怕只能是夜裏了，不過要是不睡覺也是個問題呀，畢竟咱還是個孩子，睡眠有多重要，咱一個現代人是蠻了解的。
“ 臭丫頭，哪有那麽多的事，你沒看到這夜靈草嗎？有了它，你一夜裏睡上一兩個時辰就足夠了！再說有了咱的內功心法，就是不睡又能如何！好了，不和你啰嗦了，你先乖乖地睡吧，明天夜裏我再來找你。”說完之後，那老頭就不見了，只剩下我在黑夜裏再次感嘆這古代輕功的神奇！
“ 風痕，星月，為師這就閉關了，這期間你們要好好的領悟心法，用功的練習本門劍法，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向其他的師傅們請教，一定要用功，不可荒廢時日，我不在的時候，就由華師傅管着你們吧。”頓了頓，又接着說：“我閉關的日子，山莊裏的一切事務就由洪師叔、暗司和月華你們共同執掌，若非有重大變故，不得打擾我的修行。記住了嗎？”
“是！”若大的大廳，所有的人齊聲諾道。之後，我們三個連同幾位師傅一起将莊主送到山洞裏，目送着他走進那間閉關的屋子，石門吱呀呀地合上了，我心中暗暗地吐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