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薛兄弟,本座本也不願如此,只不過你……嘴太犟了,不服個軟呢,”宿冉瞬間從椅子上站起到了薛藥的身側,彼此間距離近得連呼吸都能聽到,“你知道,本座沒那麽多時間等你自己開口。”
說着,薛藥的脖頸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他被迫揚起下巴掙紮起來,身體逐漸被那只手抓着脖頸提了起來,氣息漸漸減弱,呼吸被死死地控制住……
宿冉本想着這段日子與薛藥關系拉近,是時候讓他幫自己化解體內奇怪的毒了,卻沒想到眼前這個醫聖谷出來的只是個半吊子神醫,只知他中的是什麽轉生丹,還大言不慚地說男子身體轉換為女子身體,至于如何化解卻是一無所知!本以為薛藥會告知他醫聖谷的下落讓他求醫,卻沒料到這人奉師命嘴竟如此嚴實!難道這半月來的有意接近都打了水漂?他宿冉才不會前功盡棄!想到昨日又毒發,內力消散了更多,他便驚惶得難以等待,若再沒有解藥,他的內力早晚有一天會散盡,到那時候,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就在薛藥以為自己就要命喪黃泉的瞬間,房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開,眼前的宿冉也吃了一驚松了松手上的力道,使得處于生死邊緣的薛藥得以喘息幾下延續生命。
“我說是誰呢!”宿冉冷冷地說了一句,下一瞬直接揮掌将薛藥甩到了房間的角落,一個縱身從房門飛躍而出,與寂淳隔數米怒目相對,“死和尚!多管閑事!找死麽?”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威力十足氣勢洶洶地鞭子直直向寂淳方向甩下,寂淳一個靈巧錯身堪堪躲過了這次致命的攻擊,血紅色的鞭子以泰山壓頂的恢弘力氣生生在平整光滑的地上留下一道溝壑,觸目驚心!若此鞭落在寂淳身上,不死也去半條命啊。
很快兩人再次纏鬥起來,光論武功招式他們彼此不相上下,只不過宿冉的內力在這短短半月又消耗掉了大半,幾百回合間便落了下風。寂淳彙聚全身內力屏息待戰,他明白眼前的男人非良善有德之輩,萬不敢掉以輕心中了這人的奸計。果然,宿冉身上像是裝了暗器寶庫似的,每到關鍵時刻便使出暗器偷襲他,然而最終,這個男人還是敗在了他手下。
宿冉半撐着身子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冷漠傲然地瞪着眼前的和尚,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他對于當初沒有一刀砍了這和尚悔恨至極!若自己不是中了那什麽轉生丹,還輪到得到這死和尚在這裏逞威風?!哼!縱是又悔又恨,也改變不了眼下的局面,剛剛和尚那一掌差些擊碎了他的心肺,逃走恐怕不能,再戰更是沒有可能……
“寂淳師父,殺了他,他是魔教教主!”就在寂淳在思索要如何處理此人的時刻,薛藥顫顫巍巍身負重傷地出來了。
魔教教主?寂淳皺眉再一次看向了宿冉,說他是商人總感覺不太符合,若說是魔教教主,那處事作風大抵是符合的吧,寂淳從未跟魔教打過交道,但印象中也是如此。既然他的身份已知,做事又極為奸險殘忍,今天就由他為武林除去這一害吧!
他将內力彙聚于右手,正要一掌結果了眼前這個武林公敵魔教教主,卻被一聲兇狠又略顯急促的厲喝打斷了心神。
“你不能殺我!”宿冉瞪着那雙血紅卻又攝人心魂的眼睛,嘶啞着聲音吼了出來,身體因這一聲竭盡全力的嘶吼而劇烈得顫抖起來,骨節分明的手指嵌入了裂開的地板黎,不顧嘴角溢出的鮮血,壓抑悶沉地低咳着,“咳咳……咳咳……”
未等寂淳做出反應,薛藥朝着宿冉破口大罵,“你不要再裝神弄鬼了!大魔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算你跪在地上喊爺爺都沒人救你!奸詐小人!卑鄙!無恥!”
宿冉輕蔑地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是底氣十足,“歐陽以尋如今命在旦夕,如若你們不怕前功盡棄,就盡管殺了我!我可是清清楚楚知道他現如今在何處,受着何種非人對待,呵呵,可憐的很,剛醒過來沒幾天就又要去見閻王了呢!”
薛藥與寂淳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自己有好些時日沒見過那個歐陽家的少公子了,若說他現在的處境,還當真不知曉呢,只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奸猾無比,是否值得信任?
“哼!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被你騙了一次還會再信你?收回你那些彎彎繞繞的鬼把戲,去死吧!”一回想到自己的滿腔真情付諸給眼前這個狼心狗肺不擇手段的魔頭,薛藥就覺得怒火滔天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讓他永堕十八層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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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淳見身邊身負重傷的薛藥激動地大吼大叫拉扯到身上的傷口,遂扶了他一把安撫道,“薛施主,莫要動怒。”說罷,将視線轉移到前方的宿冉身上,冷聲問道:
“你既說你知曉歐陽少公子如今身處險境,我且問你,他現如今在何處,被何人禁锢?”
“呸!”宿冉朝前方啐了一口血唾沫,眉眼間少了方才的驚惶,添了幾分得意與張狂傲然,“你需事先在此立下保證,在我帶你們去了那地方後,任我毫發無損離開。”
如若他所說為假,自然會露出馬腳,到那時處置他也算是合情合理;如若他所說為真,歐陽少公子也能幸免于難,也不枉他千裏迢迢送藥,更何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至于這個男人,寂淳的眼神暗了暗,此種不擇手段心腸歹毒的惡人,放了他這一次,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
權衡一番後,寂淳向前邁了幾步在宿冉身邊站定,居高臨下俯視了他一刻,冷聲道,“若你所說為真,貧僧自會信守諾言饒你性命,如若你再一次欺騙我等,貧僧手上的禪杖也要替天行道了!你且記住,只此一次,下次見面你若仍是為非作歹殘害人命,貧僧決不饒你!”
“哼!”宿冉惡劣朝寂淳咧開嘴獰笑一聲,“出家人不打诳語,和尚你可記住了!”說完這話,正欲撐着手臂從地上艱難地爬起,鋪天蓋地的白色粉末便正直直地向他撒開,一些差點進了他的眼睛,一些被吸入口鼻中,一些落到了衣服上,就連頭發胡子上也不得幸免,整個人頓時狼狽了幾分,他難受地咳了幾下才緩過來,陰冷的眼神像冰刺般射向了始作俑者——薛藥。
笑聲卻戛然而止,只見幾根毒針迅疾地從宿冉手中飛出,直對準了他的心髒,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毒針被身邊眼疾手快的寂淳用禪杖打落,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驚險十分!
他吓得倒抽了口涼氣,眼睛呆愣愣的再不敢有其他動作,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着,直到宿冉的一聲質問襲上耳畔,方才回了神。
“你撒的什麽東西?!”宿冉陰沉着一張臉聲音中盡是威脅,加之他身上鮮紅的血跡,白色的粉末,衣服因為打鬥還沾上了些許灰塵,那樣子簡直像極了地獄鬼煞。
薛藥不敢直視宿冉那雙滲人殘暴的眼睛,慢吞吞踱步到寂淳身後才回答道,“那是……軟筋散,只是讓你這幾個時辰用不了內力而已……”
“你!”宿冉握緊了拳頭像是要把薛藥活吞了似的,無奈這藥粉反應還很快,身上殘存的一點內力都使不出來,加上現在身上的重傷更是疼痛難忍。
“你帶路吧。”寂淳冷漠地看了一眼宿冉,沉聲道,他向來對人慈悲為懷從不會懷着惡意待人,而眼下這個魔教教主,像是他命中的劫數專門來考驗他的忍耐與佛心似的,戒嗔成了妄言,殺意屢屢浮上心間,還因迫沾染了淫邪肮髒之物,飲了葷酒,實在是……
宿冉冷哼一聲,捂着傷口掩飾狼狽,故作常态般擡頭挺胸向前帶路,臉色卻陰沉怖人,使得過往的下人與天罡派門徒不敢靠近詢問。
彎彎繞繞走了半個多時辰,都是些鮮少有人經過的小道,一路走來倒也順順利利,只是仍未走出這天罡派的地盤,寂淳默不作聲地跟着,心中卻是驚嘆這個魔教的教主靜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把這天罡派探的徹徹底底,實在是極有手段不可小觑的人物。
薛藥身負重傷早就承受不住漫長的看似無目的地前進中,便朝前面帶路的宿冉嚷嚷道,“喂!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戲!現在可都快一個時辰了!”
宿冉瞪了他一眼,冷哼道,“到了!”說罷,止住了腳步。
寂淳與薛藥兩人對視一眼,環顧四周一番,認為這裏應該是天罡派的盡頭,也就是天罡山山腳的位置,由于上山的路不在此地,也或許是由于此處太偏僻,大片茂盛的枝葉草木無人打理已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只不過略一仔細查看,不難發現那郁郁蔥蔥的林木中隐約可見一條隐蔽的小道,通向未知的地方。
兩人走近撥開那遮擋視線的枝條綠葉,一條狹窄卻極其蜿蜒悠長的小道進入眼中,入口處還立着一大石塊,上刻有紅色的“禁”字。看來這是天罡派的私人禁地,這魔頭帶他們來這裏做什麽?難不成歐陽少公子被關到了這裏?可是,這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