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說,歐陽少公子被關在這裏頭?這可是人家天罡派的禁地!你莫不是捉弄我們吧?”薛藥狐疑地盯着宿冉問道。

“哼!一群蠢蛋!那個歐陽就是被徐真老狐貍弄到這兒來的,你們還把他當好人?真是笑話!”宿冉不屑地掃視了薛藥與寂淳兩人,扯着嘴角嘲諷地笑着。

“你說是徐掌門?!歐陽公子還是徐掌門親手接回來找人醫治好的,何必要如此?”薛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

“懶得跟你們廢話!”宿冉不耐煩地回了一句,說罷揚起下巴指了指一直保持沉默的寂淳,“進不進?不進我就走了!”

寂淳遲疑了,此乃天罡派禁地,他們作為客人不應該私自進入,可是那魔頭總不能拿自己的命來騙他們吧?萬一歐陽公子真在裏面遇害,自己豈不是因一時愚鈍耽誤了一條性命?

想到這裏,寂淳又生出一個疑問,歐陽公子真的失蹤了?自己好像并沒有證實他失蹤的消息就跟着這人來了這裏?

正在他猶豫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身邊的薛藥扯了扯他的袖子,輕聲道,“要不進去看看?量他也沒膽子再坑咱們!”

“好!”寂淳終是做下決定,進禁地!

越往裏進,周圍的氣氛就越是肅穆與凝重,他們的心都保持了十分的警惕生怕碰上了什麽人,一路走着,終于隐約看到一扇鐵門,門兩側立着兩個天罡派的門徒。

宿冉默不作聲地放慢了腳步,跟在了薛藥的後面,現在他身負重傷還被這小子撒了藥使不出內力,他才不會傻到去前面擋刀劍呢!到時候他們打鬥起來,自己找準時機就溜!

沒過一小會兒,看門的兩個天罡派門徒就發現了他們,其中那個年長的認出了寂淳、薛藥和宿冉,率先開口道,“寂淳師父,薛神醫,上官公子,敢問你們來我天罡派禁地作甚?”

寂淳欲解釋,卻又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妥當,故而沒開口,薛藥也是心虛,一時接不上話來。

見他們兩個都閉着嘴不肯說話,宿冉更是看不起他們,嗤笑了一聲,沖那人喝道,“別裝模作樣了!歐陽以尋被你們抓這兒了,趕緊把門給我打開,否則……統統見閻王去!”

稍稍年輕點的看門人一聽這話,提起手中的劍就要沖上去,被年長的一把攔住,露出一副虛僞的笑容,“上官公子說什麽呢,歐陽公子在家裏好好養着,怎會到我這禁地來呢,呵呵,您說笑了。”

“少廢話!”宿冉最看不慣有人在他面前耍心眼,本能地摸出一枚暗器飛了出去,那人慘叫一聲捂着肩膀嚎起來,而他自己卻因為薛藥那藥粉,一使用內力身體就反受重創,痛苦地嘔出一口血,腳下一軟險些摔到了地上,幸而他反應夠快,拽了身邊的大和尚一把。

寂淳被宿冉突然那麽一拉,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很快站定,倒也沒有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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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兄弟被暗算了,這邊的看門人也怒氣沖沖地提着劍上前要砍打三人,奈何功夫不夠精進沒幾下就被寂淳打敗了,寂淳倒也不殺他性命,徑直往鐵門裏頭走,身後跟着薛藥,而薛藥邊走還不忘直勾勾地盯着宿冉以免他逃走,無奈,宿冉也只能跟進去。

進去之後三人發覺這裏面竟然是一個牢獄,黑暗潮濕不見一絲陽光,牆上立着熊熊燃燒的火把,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氣,沒走幾步就聽到幾個人在熱火朝天地說着什麽,他們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在一隐蔽的拐角處停下探聽。

“你說,這歐陽家是不是真的掌握地芒的秘密啊?堂堂武林盟主,竟然一夜間被人滅了門,啧啧……”

“嗨,要我說啊,甭管歐陽家知不知道,反正也死絕了,不過,我倒覺得他家那個細皮嫩肉的少爺屁都不知道,可憐咯,被掌門弄這兒來拷問。”

“可不是,人到這兒已經三天了,小命都快折騰沒了,說到底,一點消息都探不出來,若他真知道只是絕口不說,硬撐到現在也是個不容易的。”

“我說你們幾個在幹嘛呢?啊?老黑,你帶個人再去看看那小少爺松口沒?小兔崽子真他媽的嘴硬,老子想打都不敢用力,生怕把人弄死掌門怪罪下來!”

“诶!這就去——”

聽了這短暫的一段,寂淳本就嚴肅冷漠得臉上更像是結了冰霜似的,他雖然跟那徐掌門有過幾面之緣,但對他的人還是很敬重的,在好友全家被滅門之際不怕麻煩親自前去将侄兒接回自家,好心照料,更是昭告武林尋求救治之法,揚言誓要為兄報仇,而眼前的這一幕卻揭露了冷冰冰血淋淋的事實,看似忠厚豪爽的天罡大派,時時刻刻被奉為武林正氣的表率,而做出來的事卻如此不堪,實在令人寒心。

“寂淳師父,咱們接下來怎麽辦?”薛藥扯了扯寂淳的衣袖,小聲說道。

寂淳正要開口,幾人就被發現了,只聽一聲洪亮的叫聲正對着他們喊來:

“你們是什麽人?!快來人呀——”

這一聲大喝立刻招致了前方幾人的注意,數十個人把三人包圍起來,氣氛十分緊張,雙方的人雖然沒有主動出擊,臉上的神情卻是殺意十足!

只對峙了短短一刻,那群人就氣勢洶洶地操着兵器朝他們三人撲來,寂淳對付幾人倒是行雲流水輕而易舉,而他身邊的宿冉和薛藥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薛藥受了傷加上武功底子薄弱,只好勉強躲避,趁着敵人不備之際撒上藥粉用以護身;而宿冉傷得比薛藥還要嚴重,只憑手上的招式用以抵擋向他攻擊的敵人,暗地裏移着步子朝寂淳身邊靠近,他躲得實在筋疲力盡,前面有個功力深厚的幫手,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有了寂淳的“庇護”,他終于有了松口氣的機會。

寂淳自然是發覺了宿冉在若有若無地向他靠近,考慮到他身負重傷,而且跟自己站在同一立場上的原因,便主動上前将他護在身後同那些敵人交手,不一會兒,這幾人便被打倒了,再轉眼朝薛藥那裏看去,他已經用藥放倒了一片。

事不宜遲,寂淳與薛藥繼續向裏面前進,沒走兩步,眼尖的薛藥就發現了伺機溜走的宿冉,連忙喊住他:“喂!你別想跑,跟我們一同進去——”

這一聲也把寂淳給驚了一下,順着視線看過去,宿冉果然在往相反的方向,準備按原路返回去。

宿冉只能止住腳步,慢悠悠地轉過身來,臉色冰冷眼神裏時不時飄出一把把刀子,

恨恨地咬牙切齒道,“你們進去送死,我難不成要陪你們一起死?!”

“誰知道裏面是不是你下的套!嘿嘿,老老實實跟我們一起進去吧,把歐陽以尋救出來後,我們肯定會饒了你的!”薛藥歪着腦袋瞪大了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神中泛着精光,像極了一只翹着尾巴的小狐貍,得意地沖宿冉道。

“阿彌陀佛,救人要緊,你同我們一起進去吧。”寂淳此言一發,好像分量一下子暴增了幾倍,宿冉忌憚他的功力,也不敢掉頭走,只能發狠地攥着拳頭跟過來,心裏暗暗打着算盤待會兒找個時機先把那個礙人的庸醫做了!

仿佛感覺到了宿冉的殺意,薛藥縮了縮脖子繞到寂淳的另一邊,躲開那個殺人的視線。

這一路只偶爾遇到了一兩個人,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寂淳就出手将人放倒了,至于兩側緊密排列的一間間牢房,一向都是陰暗寂靜,盡管裏面關着人,卻也一聲不吭,冷漠無言地盯着他們三人。

快到了盡頭,裏面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與咒罵,這讓習慣了寂靜的三人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毛,身體也戒備了起來,不知道是什麽人在此地受着非人的折磨,竟然發出如此痛苦的聲音。

他們再往裏走了一段,赫然進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男人從火盆裏取出了燒得通紅的鐵鈎子,正一步步向架子上挂着的一個大漢走近,那大漢蓬頭垢面頭發與胡子亂作了一團根本看不清模樣,傷痕累累的軀體上只着一塊爛布,想是歷盡了經年累月的拷打折磨。

寂淳還是第一次見這等血腥殘忍的畫面,他恍惚間以為自己到了十八層地獄,清醒的理智又深深刻刻地提醒着他這是現實,眼前的這是真真實實的人哪……手中積聚內力将禪杖奮力朝那行刑人打去,燒紅鐵鈎子被無意地抛到空中,再次落下,只燒得行刑那人皮開肉綻痛呼震天!

剩下的幾人見狀,叫嚣着沖了上來!好在這幾人功夫跟外面幾個差不多,處于動怒狀态的寂淳也不再克制着自己手上的力道,很快就把這幾人擺平了,他上前把架子上的大漢解下來,讓薛藥查看傷勢,自己和宿冉環看了四周一番,卻并未發現歐陽以尋。

那大漢也醒了,拱手向幾人道謝,“多謝幾位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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