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酒肉朋友

股東大會剛一結束,張任就被人群團團圍住, 面對雪片般飛來的名片, 連側身都很困難。

DCG公司的管理層走下主席臺, 積極争取大股東支持;各投資機構的代表則紛紛湊近, 試圖混個臉熟;原本坐在後排的散戶股東也擠上前來, 想要和巨賈之子拍照留念。

跟班們努力為他開路, 可惜每擠出一條縫隙,就會被更大的阻力回填。

張任盡量低調地埋頭走路, 不敢表現出絲毫急切,避免刺激到圍觀者,造成更加嚴重的騷動。他堅持紮實地向前邁進, 每一步都猶如翻山越嶺, 卻始終不肯放棄。

于此同時, 男人手下也用着勁——死死攥住胖子的衣襟, 強迫他跟自己一起出去。

“你松手!”對方試圖反抗, 臘腸似的手指又扣又掰, 試圖擺脫鉗制。

張任壓低聲音,惡狠狠地兇道:“你閉嘴!”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猙獰,或許是多年來的服從成為習慣, 胖子果然沒再掙紮,而是像只瘟雞般蔫頭耷腦地任由推搡。

會議室裏早已一片混亂,沒誰注意到兩人不協調的步伐、相互較勁的肢體動作。

大家只能看到張任與羅氏建工的代表肩并着肩,由随行人員護送着,舉步維艱地走出大樓, 最終鑽進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周唯怡提前退場,早已在副駕駛座坐定,此時正通過後視鏡看過來,點頭打招呼:“羅總。”

胖子先是強行“被”代表,又當衆淪為人質,盡管迫于某人的淫威不得不投降,卻也積攢了滿腹怨氣,正愁沒處發洩。聽到那友善問候,他根本沒心思回應,反倒“哼”地一聲将頭偏向車窗外,故意甩臉子給正主看。

如果對方只是跟自己耍性子,張任恐怕還沒這麽生氣,可一看到女人受冷落,腦袋當即就炸了:“你聾了啊?人家問你好呢,沒聽見嗎?”

說完,他呼出一巴掌差點就要拍上去,堪堪接觸到頭皮時,又勉強剎下車來。

并非良心發現或者肢體失調,而是突然想起周唯怡的諄諄教誨,意識到眼前人不止是同學跟班,更是瑞信資本的托管客戶——于是,張任又硬生生地把手收了回來。

他深吸兩口氣,用肘關節捅了捅胖子的腰窩,還嫌不過瘾,幹脆直接伸手去撓那層層肥肉的癢,逼得一張臭臉直接破功。

胖子左右避閃不急,笑得氣喘籲籲,邊笑邊罵:“滾開!別惹我!滾開啊!啊哈哈哈哈……”

兩人在後座一通打鬧,及至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全都汗流浃背、滿身邋遢,躺在車座椅上直喘氣,哪裏還有半點青年企業家的模樣?

張任用袖口抹了把臉,倒頭靠坐在椅背上,待呼吸漸漸平複後,沉聲道:“走,今晚好好熱鬧一下。”

看着車窗外熟悉的霓虹燈光影,胖子心中感慨良多,最終卻化作一句:“……你請客。”

“必須的。”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近十年的感情更不會因為一時一事中斷——張任是何等倨傲的性格?能夠主動求和已經實屬不易,胖子認為自己沒理由繼續固執。

畢竟,最初選擇背叛的人,是他。

夕陽西下,位于市中心的酒吧一條街上,早已燈火輝煌。

向來熱鬧的夜店“妖姬”外面,顯得門庭若市:各式各樣的豪車并排而列、俊男美女紛紛成群結隊,成功吸引了所有夜行動物的注意力。

勞斯萊斯停好後,瑞信資本和羅氏建工的代表也先後抵達。

他們将車鑰匙交給服務生,一個個興高采烈地進入最大的808包房,成為今晚最“壕”的一批客人。

單價上萬的黑桃A香槟叫了10瓶,相比之下,皇家禮炮威士忌和水晶骷髅頭伏特加倒成了陪襯。半米高的豪華果盤堆了兩桌子,其他香煙、酒水更是無限量供應。漂亮的小姐姐們不請自來,還有專職DJ負責活躍氣氛,簡直讓所有人High到不行。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周唯怡淡定地吃完一整碗面條,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旁觀衆人群魔亂舞。

反收購DCG的行動取得階段性勝利,張任與胖子又和好如初——在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似乎怎樣慶祝都不為過。

金融行業壓力巨大,大家聚會往往選擇一些聲色場所,既能發洩情緒,又能拉近距離,幾乎已成為行規。與那些專門喝“花酒”的地方相比,眼前的場景甚至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令她對自己的上司、同事滿懷敬意。

玻璃幕牆裏的氣體被抽空,五彩缤紛的射燈透過來,折射出絢爛光芒,将大廳與包房融為一體,充分享受着夜店裏無拘無束的放肆。

張任與胖子勾肩搭背,随着音樂節奏起伏跳動,一邊碰杯一邊抹淚,全是活脫脫的醉鬼形象。

其他人各自結伴,有的抽煙喝酒,有的劃拳行令,有的唱歌跳舞,有的搖色子取樂……随着夜色逐漸加深,現場氣氛也越來越熱烈,盡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做派。

周唯怡縮在角落裏,避開熏人的煙草味道,盡量讓自己不那麽引人注目,最多抿兩口飲料,始終滴酒不沾。

作為總裁秘書,她是現場唯一清醒的人,待會兒要負責善後;DCG的內部定增方案還沒敲定,要找羅氏建工補齊授權,積極參與到方案的拟定中去;趙思青生性剛烈,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防止她和華辰資本留有後手……

在腦海中默默整理着待辦事項,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又漸漸繃緊,提醒身體繼續與這場狂歡保持距離。

大廳裏的舞者開始領舞,舞池裏的人們爆發出陣陣騷動。包房也受到感應,随着那起伏的聲浪而歡呼、雀躍、振臂舞動。越來越激烈的音樂聲毫無保留,裹挾着所有理智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被單純情緒左右的身體。

周唯怡打了個哈欠,驚覺有人靠近自己——對方散發着灼熱的體溫,吐撒出濃烈的酒精氣息,緊貼她的耳畔暗啞道:“幹嘛呢?”

是張任。

胖子已經被徹底灌醉,睡倒在隔壁沙發上不省人事,罪魁禍首雙目赤紅,如游蛇般移挪過來,藉由黑暗避開其他人的視線。

“離我遠點。”

她擡頭環顧包房,盡量小聲地斥責道:“別忘了你答應過什麽。”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周唯怡和他在公司裏一直相敬如賓,特別注意保持距離。即便每天上下班,也會先後離開辦公室,再在約好的地點碰頭。

事實上,張任也充分尊重這一約定,從未在人前有過任何逾矩。

可能是因為彼此身份不搭,也可能是因為他們掩飾的太好,除了田雲飛這種從一開始就曉得的知情者外,兩人的關系始終沒有曝光。

所謂“酒壯慫人膽”,張任卻在此時挑釁道:“答應過什麽?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說完,他舔舔嘴唇,眯着眼睛伸出手,順着椅背摸上了對方的臀線,如願回憶起那份豐盈圓潤,愈發口幹舌燥起來。

周唯怡向前挪了挪身子,視線定在人群中央,表情卻咬牙切齒:“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借、酒、裝、瘋。”

男人“嘿嘿”一笑,越發貼近過來,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我就是喝醉了,就是要發瘋,你不服?不服就來咬我呀。”

話音落定的同時,他竟真的咬了一口那珠玉般的耳垂,感受到一股戰栗從對方身體裏傳出來,連帶自己也打着激靈,幾乎立刻就有了反應。

交叉雙腿、脫掉外套,張任仰着頭,假裝閉目養神,藏在外套下的手卻一直沒有清閑。

燈光越來越昏暗,人群越來越瘋狂,周唯怡試圖想逃離騷擾,又不敢引發過多關注,只好側身半坐,被動忍受着一切。

她今天穿的是一身職業套裙,落座之後裙角退至膝蓋以上,無法完全遮蔽住一雙大長腿,很容易就被攻城略地。張任的手仿佛有着魔力,藉由外套的掩飾,直接探入那幼滑的膝蓋之間,用指腹在大腿內側的細嫩肌膚上打着轉。

在外人看來,他們只是因為不勝酒力,各自歪斜在沙發角落裏、披着外套小寐片刻。

當事人卻十分清楚,昏暗燈光的掩映下,正發生着怎樣不堪的事實。

用輕觸激起一大片雞皮疙瘩後,張任再無保留,單指挑起單薄的布料,直接探入最隐秘的所在。随即,他的唇角勾起一絲淺笑,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濕了。”

周唯怡脊背緊繃,感覺随時可能一躍而起、有多遠就跑多遠,身體卻被定在原地,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張任伸出第二根手指,開始新一輪的攪動、抽&插,頻率快且毫無保留,沒有絲毫憐惜地征服着最本初的欲望。這份肆意妄為也反噬着他自己,逼得某處充血至極限,仿佛随時有可能爆炸一般。

當第三根手指進入的時候,周唯怡終于忍不住輕吟一聲,似哀怨似滿足,被他敏銳地捕捉到,激發出愈發激烈的動作。

“乖,別忍着。”男人的喉嚨沙啞,如鬼魅般低聲蠱惑。

黑暗遮蔽了感官,令身體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點上;瘋狂的音樂調動節奏,與此時此地的環境共同影響情緒;被攫取的呼吸早已不屬于自己,只剩下回應與屈服成為新的本能。

片刻後,在衆人看不見的角落裏,周唯怡終于捂住臉,輕顫着交出了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把車型換了一下,請原諒土鼈作者沒見過世面,還以為賓利已經很好了……(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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