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得知實情的容悅羞得無地自容,但這事兒明明是他隐瞞在先,錯在他,她堅決不能慫,絕不能在氣勢上輸給他,于是強撐着面不改色的反責道:

“我怎會知道你要說什麽,我怕你說一些大家都尴尬的話難以收場,這才制止的,我又不曉得你之前一直在撒謊。”

至此她總算是明白了,為何那天她當着他的面兒說和珅父子的壞話時,他會幫着和珅申辯,原來那是他爹啊!在那種情況下他都沒拆穿,任由她說下去,真的沒生氣嗎?“我說你阿瑪是貪官,你怕是在心底痛罵我吧?”

“微臣不敢,”這是事實,他無可否認,也就沒辦法為父親澄清,想着公主乃真性情,嫉惡如仇才會這般,倒也沒怪罪,“一切都是我的錯,不該對公主撒謊報假名,還望公主大人大量,原諒我一回。”

容悅自問心沒那麽大,做不到一笑泯恩仇,這會子的火氣正如噴薄的火山,騰騰的往上冒,豈是一句道歉能撲滅的,“你想得倒是輕巧,我還生着氣呢!不想原諒你,讨厭你,再也不要理你!”

抱怨過後,她将頭一別,沒處撒氣的她胡亂揉着手中的巾帕惱哄哄的離開,豐紳殷德趕緊追上去,繼續解釋着,“公主,我真的沒有惡意,也意識到撒謊是不對的,我可以向你保證,往後絕不會再對你說謊!”

容悅才不信他這狡辯,冷笑嘲諷,“甭說漂亮話,今日若不是皇阿瑪無意拆穿,只怕你還會繼續瞞下去。”

豐紳殷德甚感冤枉,“即便今日皇上沒喚我,我也打算再見你時一定講個清楚。”

縱然他說的是真心話,她也聽不進去,甩臉冷哼,“你的話我連标點符號都不信!”

奇怪的詞兒聽得他一頭霧水,“符號?是什麽?”

一時情急說了家鄉話,他當然聽不懂,容悅也懶得解釋,“你甭管,總之從現在開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往後最好別見面,即便見面也當做不認得,甭跟我說話,行禮也免了!”

明擺着行不通的事,“咱們還有婚約,很快就要完婚,怎麽可能不見面?”

她都快被他氣炸了,他還好意思提婚約?惱極的容悅停步轉身,他只顧跟着她的步伐,沒料到她會突然轉向,以致于容悅一頭撞在他胸膛之上,一個踉跄險些摔倒,幸得他及時相扶,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上回她還含羞帶笑的凝望着他,這回竟是一把拍開他的手,那叫一個響亮!

後退幾步才勉強站穩,容悅再不肯給他好臉色,揚起小臉鼓着腮幫子賭氣道:“那就退婚!我讨厭你,不想嫁給你,你去跟皇阿瑪提退婚!”

偏他沒這個想法,“我又不讨厭公主,願意娶你,為何要提退婚?除非公主去提,那也得皇上答應。”

他這是仗着君無戲言才敢如此狂妄吧?她就不信治不了他,瞪着他豎指恨斥,“你……你等着,我肯定能想到退婚的法子!”撂下狠話後,她再不理他,轉身就走,也不管自己穿着花盆鞋,加快了步伐就是不想讓他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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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靈暗嘆不妙,心道額驸這是來哄人還是來氣人?非但沒消了公主的氣,反倒使她火兒更大,眼看他又要跟上,忙不動聲色的攔住他去路,在旁小聲勸道:

“額驸您還是等等吧!公主正在氣頭上,您現下說什麽也不頂用,等她消了氣兒您再來解釋,興許會管用。”

他真不是故意想惹她,就是說了句實話而已,看來跟女人說話不能太直,只會将人得罪得更徹底,無奈的豐紳殷德只能聽從東靈的建議,暫時放棄,改日再說。

回松鶴齋的路上,容悅越想越覺得哪裏不對勁兒,盯着身邊的東靈目露疑色,“我不認得豐紳殷德也就罷了,你不應該不認識他啊!上次在采菱渡見着他的時候,你怎麽沒告訴我那個人就是豐紳殷德?”

公主果然還是懷疑她了,心虛的東靈也不敢說是額驸讓她欺瞞,若是被額驸曉得她出賣了他,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為着以後着想,東靈只能裝糊塗,推卸道:

“奴婢看公主與他相熟,有說有笑,便以為您已經曉得他的身份,也就沒多提。”

回想起之前的種種,疑點實在太多,“還有南枝,東靈說你上次曾被豐紳殷德救過,你也應該知情的,為何也沒與我說?”

“啊?奴婢……”東靈尚有推卸的理由,畢竟她之前的确不知情,可打從容悅頭一回見到天豐之際,南枝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她是最清楚的,竟然也沒有說實話,這一點令她十分失望,

“別說你也不知情,你們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肯道出真相,看着我出糗,将他錯認成旁人很傻很可笑對不對?”

自以為值得信任的人全都合夥蒙騙她,她怎能不傷心?恨聲道罷,窩火的容悅疾步向前走着,再不願跟她們掰扯對錯,她也曉得埋怨旁人無用,說到底還是自己太傻,沒有防備之心,輕易就信任天豐,還把心裏話告訴他,結果他竟然就是和珅的兒子!

東靈生怕公主走太快會摔跤,忙小跑着跟上去相扶,她卻賭氣甩開,“莫碰我,他才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都幫他隐瞞,都聽他的話,我算什麽?”

溫善的公主突然發飙,她們都不敢吭聲,畢竟心虛理虧啊!南枝也覺自己的行為有愧于公主,可她又不能出賣殷德公子,不能讓旁人曉得她與和家的關系,否則會對和家不利,是以她不能去解釋,只盼着公主早日消氣。

東靈也是兩廂都不敢得罪,夾在中間格外為難。回去後公主依舊不理她們,也不讓她們在旁伺候,歪坐在榻上呼哧呼哧的搖着團扇,至今沒消氣兒,南枝是個臉皮薄的,不敢逆公主的意,東靈伺候公主多年,可不敢放任公主生氣,不停的在旁說好話哄勸,

“公主,奴婢知錯了,您不開心可以罵奴婢,或是打我出氣都好,千萬不要憋在心裏啊!”

心知沒資格怪旁人,容悅翻身朝裏,不願面對她,自嘲哼笑,“自己蠢怪得了誰?你們都沒錯,最不該是我太天真!”

這會兒她正沉浸在懊喪之中,不管東靈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無奈的東靈只得就此罷休,先退出去,好讓公主一個人靜一靜。

容悅為此不愈,豐紳殷德也不好受,實沒想到一句玩笑話竟會釀成這般難以挽回的後果,現在解釋什麽都無用,公主已然生氣,不擅長哄人的他着實為難。

得知此事的宜綿看他心情苦悶,也不敢看笑話,一個勁兒的在旁出主意,說什麽應該送禮哄公主開心,“翡翠镯子,碧玺墜子,夜明珠……”

負手而行的豐紳殷德白他一眼,“你覺得公主缺那些?于她而言早就司空見慣,不足為奇。能不能想點兒有新意,讓她眼前一亮可以消火的?”

憋了半晌,宜綿才憋出一句,“在床上把她伺候舒坦了,她自然不會再生氣……”

氣得豐紳殷德擡腿就是一腳踹,“還沒成親,淨出些馊主意!能不能來句靠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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