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季念給狗子倒了吃的, 就開始準備外出。
她今天已經提早請假了, 準備和麗娜去逛街, 買今晚要參加宴席的裝備。
原本是可以不必麻煩麗娜的,可是又怕自己一個人的眼光看不準, 一大早把休假中的麗娜喊出來, 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見了面, 麗娜倒是興致高昂, 說:“好久沒和你好好逛街, 今天倒是托了你男人的福, 否則都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和你再痛快的逛一次街。”
麗娜最近對談了戀愛的季念怨念頗深,自從季念有了程航, 她發現自己就徹底失去了季念。
難得今天可以一起逛街,麗娜把季念圈得死緊, 還問季念:“你最近和他怎麽樣了?吵架和好了嗎?”
季念低了低頭說:“好了。”
“那他又要每晚霸占你呢?”麗娜笑嘻嘻的,自顧自說道,“我一直覺得挺奇怪的,他對你這麽黏糊糊的, 你怎麽到現在還沒懷上。隔壁科室的小鄭, 才和她男朋友同居第一個月,就有小孩了, 可惜了她男朋友還沒研究生畢業, 根本沒能力養孩子,她把那孩子打掉了,做了清宮手術, 宋醫生親自給她刮子宮的,她這才休息了幾天,聽說今天已經開始上班了,真當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
季念向來對別人的八卦故事不感興趣,麗娜講完了,她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下。
麗娜就嗤笑着說:“不過你沒懷上也是好事,要是懷上了,可能也和小鄭一樣的命運,這樣多傷身體,我可舍不得你這樣虐待自己。”
季念仰頭看着麗娜,心想其實還是有人會心疼自己的,她抱抱麗娜的手臂說:“你別擔心我了,我現在要懷孕估計很艱難了,之前服了幾個月的避孕藥。”
麗娜挺吃驚的斜看季念一眼,她沒想到季念竟然也吃這玩意,想勸她一兩句,想了想又住嘴了。對于還不确定的愛情,服用避孕藥其實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未知的孩子負責。
麗娜帶她去一家專.制晚禮服的品牌女店,季念走一圈看到每一件的價格都不菲,她摸了摸自己的包,還好今天有把程航的卡帶出來,否則估計得鬧笑話。
挑了一件香槟色的露肩禮晚禮服,以及一件黑色的低調禮服,季念試出來,站在麗娜眼前,讓麗娜給她做選擇。
麗娜覺得都不太可以,又給她換了一件白色的魚尾裙,她在試衣間裏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這條貼身的魚尾連身蕾絲裙套了上去,因着款式和布料都是貼身,走出來站在鏡子前一瞧,前凸後翹,好身材暴露無遺,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季念站鏡子前問原本在她身後的麗娜:“娜娜,行不行啊?我覺得好像太顯身材了?要不你再給我找一件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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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卻不是麗娜的聲音,而是突然換了個人,換了把男性嗓音聲。
那人噙着笑意的嗓音道:“這件挺好看,很适合你,為什麽要換?”
季念回頭一看,瞧見了坐在那裏翻雜志的男人,他把雜志放下來,慢慢揚起頭,露出張五官端正的臉出來,眼睛直勾勾盯着季念,從上到下的掃射,他看得十分不客氣。
這機關槍掃蕩的目光太具有标志性,以至于季念不用回憶就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是曾經和她有過幾面之緣的慕治辰。
在她還來不及想清楚慕治辰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時,一個漂亮散着一頭長波浪卷的女人從試衣間裏出來了,她先是不懷好意的瞧了一眼季念,接着轉動裙擺,扭着曼妙腰肢走到了慕治辰眼皮底下。
慕治辰手不客氣的搭在這女人腰上,用力一掐,那女人便嬌憨的嗯了一聲,顯得他剛才那一掐莫名帶了點色.情的感覺。
慕治辰的眼睛不管看誰都是直勾勾的,寫着直白欲.望的,讓人總覺得此人不是善類。
季念轉身不想搭理他,直接進了試衣間,打算把身上的裙子剝下來。
在季念看不到的視線裏,慕治辰一直盯着她的“好身材”,從上到下,他盯着季念露出的腳踝,直到她進了試衣間,他還是對她的白腳踝難以忘懷。
慕治辰總覺得季念剛才提着裙子翩然的一轉身,那白腳踝像是瞬間變成了一只漂亮的蝴蝶,蝴蝶飛呀飛的,不知不覺就飛進了他心裏,他怎麽忘都忘不了,再看眼前的漂亮女人,慕治辰只覺得她俗,俗不可耐!
季念換了禮服出來,告訴麗娜挑不到合适的,想換一間再看看,麗娜也覺得這家店的禮服一般般,同意了季念的建議。
路過收銀臺的時候,店員卻把她們喊住了,交給了季念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季念疑惑:“是什麽?”
店員笑着解釋說:“是慕先生給您付款的,他說這衣服很适合您。”
季念皺了下眉,把那禮盒推了回去,“你退回給他,我不會拿的。”說完頭也不回拉着麗娜溜了。
店員拿着禮盒追了她一路,也沒能成功把衣服交到季念手裏。
麗娜陪着她去下一間名品店裏挑禮服,笑着捏捏她的小臉:“沒想到你都成少婦了,還是這麽吸引男人。嘿嘿!”
季念找出條低調成熟又大氣的素淨白衣裙,往麗娜眼前一放,“這件怎麽樣?”
“低調又透着優雅。”麗娜點評,摸了摸布料,“穿上去應該不會出大差錯,就是很容易淹沒在人群。”
這就是季念想要的效果,她不想給程航丢臉,但與此同時,她不想太招搖,最好今晚誰都不要多看她一眼,這樣她就安全一點。
她自欺欺人的這樣想着,試了一遍出來,果然是她要的效果,價格也适中,季念義無反顧的拿卡買下來了。
下午請麗娜和自己一起去發型屋洗頭發,吹了個自然的蓬松卷發出來,她想今晚稍微盤一下發髻,也就差不多可以了。
回去的時候,麗娜繞着她的浪漫長卷發說:“你今晚就這樣卷着頭發去,你男人會說你漂亮得像個小仙女。”
季念點頭說好,上樓時就想着,她今晚一定要再低調一些,頭發要盤起來,既要端莊又要低調。
下午五點,程航發信息過來,說他來不及接她了,所以他讓上次的司機小凡下午六點來接她,宴會時間是七點,到時候他會在門口等她。
季念挂了電話,就開始忙碌的準備。
下午六點,黑色的奔馳準時停靠在她公寓的樓下,她換好了衣服盤好了發髻拿好了包包,踩上高跟鞋下樓了。
季念上了車,擡頭一看那個開車的司機,發現還是上次那一個,送她和程航回來的年輕司機,名字聽程航說好像是叫小凡。
季念坐進車裏後。
小凡側頭看了她一眼,恭敬的問了句:“季小姐,可以出發了嗎?”
季念點頭說了句:“可以。”
他才收回了頭,坐正了身體,專注的開起車子。
小凡訓練有素,在車上除了開車,便不再與季念多攀談一句。
季念見他不說話,自己也不說話。
到了宴席地點門口,小凡才又側頭恭敬對她說:“季小姐,您是先在車裏等一會還是要下去等?小少爺說他再過五分鐘就出來。”
季念便說:“在車上等吧。”她看了一眼小凡的後腦勺,問,“你怎麽喊他小少爺?”
小凡笑笑,依舊是恭敬的說:“我原本是替他爺爺開車的,從幾個月前,老爺子讓我以後跟着小少爺,負責給他開車,避免他酒駕出危險。”
“原來這樣。”季念點點頭,多看了小凡幾眼,想再問些什麽,思前想後又覺得不好過問。
程航走出宴席廳,下了幾節樓梯,就看到了小凡的車。
後車座的玻璃窗,影影綽綽透着季念美好的輪廓。
他手往褲袋裏一插,腳步加快了,拉開了車門,把季念牽了出來,看着她的臉,眉梢眼底都是笑意。
他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個遍,手輕輕捋起她鬓邊的發,嘴邊噙着淡淡笑意,“念念,你今天真好看。”
季念覺得自己今天挺普通的,倒是程航,西服西褲,身高腿長,劍眉星目,單是站在這門口,就已經十分紮眼。
程航牽着她的手進了衣香鬓影的宴會廳,這是一所六星級酒店開辟出來的大型交流廳。
水晶大吊燈,大理石地板,裝飾富麗堂皇,處處透着尊貴,連過路的服務員也穿着合體的制服,整個大廳中央燈火璀璨,流光溢彩。
季念第一次見識這樣的場面,比她想的要隆重許多,來的估計個個是大人物,男人們個個西裝筆挺,女人們個個珠光寶氣,沒有一個人是她認識的,但她暗暗比較了一番,覺得自己這一身看起來也沒有比她們差很多,除了脖子處少了一點裝飾之外,她自我感覺今晚應該算是成功一半了。
程航把她帶進來後,便接了個電話,随後讓季念原地站着,可以拿飲料喝,他有事要再離開一陣。
季念也不好追問他要去哪裏,于是很安靜的站在最角落的地方。
她有些緊張,拿了杯香槟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再擡頭的時候,瞧見一個站在人群中的男人。
慕治辰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身旁是今天早上遇見的那個女伴,瞧見了季念,慕治辰舉高了酒杯,遠遠的朝她點頭示意。
季念沒想到會在一天之內連續見到他兩次,但人家和她笑着打招呼了,她也不能假裝看不到,于是嘴角努力的往上擠出一個笑意。
笑過之後,轉過身子,看向另一邊的宴席盛況,有樂隊在演奏音樂,她慢慢的被吸引着走過去。
她欣賞了一會音樂,身側忽然多了個人,俯下頭,輕聲在她耳邊說話——
“季小姐,好久不見吶。”慕治辰側頭,目光不加掩飾的盯着她的禮服,從頭到尾打量她一遍,說:“為什麽不穿我今早送你的禮服?”他肆無忌憚盯着她胸口,“你的身材很适合。”
季念被他盯得不自在,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維持面上鎮定,說道:“慕先生,謝謝你的好意,無功不受祿,你送的禮物我已經原封不動退回去,你回去記得去品牌店查收。”
慕治辰聞言,笑了一下,“一件禮服而已,你不要丢了就是,我也不介意。”他再度從頭到下打量季念,說着不着邊際的話,“其實我前兩天剛好碰見了秦毅。我和秦毅說着話,就突然想起了你。”
慕治辰放肆的目光在季念臉上穿梭,“我說之前為什麽總覺得你眼熟呢?原來我們之前見過,就在秦家,你還記得不?”
“不記得了。”季念不想和他再深聊下去,說完轉個身要走。
慕治辰的手不偏不倚剛好掐緊了她的胳膊,話裏吊兒郎當的透着痞氣,“不記得就慢慢回憶一下吧?難道我的面子不夠大?你這麽不待見我?”
季念隐忍客氣的說了句:“請放手。”
随後一擡頭,她看見不遠處的程航,正朝她這邊的方向走來,此時他目光不善的盯緊了身後扣着她手臂的慕治辰。
慕治辰瞧見了迎面走來的程航,忽的一笑,問季念:“你現在是被程少爺寵幸上了?真是難得,他可是香饽饽。”
季念用力一甩手,假如不是因為宴會廳人多,不便于她發作,否則她真想給後面那個大豬蹄子一巴掌。
成功甩開慕治辰的手後,季念大步走到程航身邊站好。
程航俯下頭擰着眉看她幾眼,像是在向她求證,她剛才到底在和慕治辰玩什麽。
季念也不知從何解釋。
程航收回目光,把季念的手搭在自己手腕處,親密的俯下頭吻了她手背一下,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慕治辰跟前,站好了,挑釁直白的與他對視一眼,聲音低沉道:“慕少,以後少糾纏我的女人,你糾纏不起。”
慕治辰冷嗤一聲,在他們離開的身後,挺嚣張的笑出了聲。
程航現在是急着帶季念去見他爺爺,所以不想和慕治辰那個敗家子多聊,只是俯下頭,低聲交代季念:“那個敗家子以後別搭理他,絕不是善類。”
季念乖巧的說:“好。”
随後被他牽着手去見爺爺。
爺爺今天也是西服領帶,精神矍铄,站他身旁的是,打扮得俏麗年輕的秦琴。
相比于季念的低調優雅,秦琴的裝扮可圈可點,她穿着露肩的雪米色連衣裙,因着她身高矮一點,連衣裙是俏皮的短裝,顯得可愛卻又不失禮儀,還把她的好身材勾勒得十分完美。
季念和爺爺打過招呼後,便和秦琴打招呼。
秦琴今日對季念笑着的時候,讓季念莫名覺察出一絲寒意。
季念暫時還不知道那份寒意從哪裏來,起初以為是因為大廳的空調太低了,直到她看到秦琴含情帶笑的看了程航一眼,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
季念心一沉,她突然就明白秦琴那一絲笑裏藏刀是什麽意思了。
這個時候,爺爺指了指前方一個穿着棕色西服的中年男人,對程航下指令:“土地局的副局,你過去,先和他打個招呼。”
程航被下了指令。
他今晚過來,就打定了會被擺布,聞言捏了捏季念的手心,示意她在這裏等自己一會,他則端着酒杯上去敬酒了。
程航上去了一會,爺爺轉頭對秦琴笑得和顏悅色道——
“秦琴,你也過去,幫幫他,傻小子不會說話,副局不是你叔叔嗎?怎麽也得給你這個小侄女一點面子,勞煩你為程航多說幾句好話。”
秦琴笑着點頭說好,拿着酒杯跟上了程航的步伐。
季念順着他們的方向望去,就見到秦琴嬌小的個子站在了高大的程航身邊,她看他時需仰着腦袋看,帶着笑意的眉梢眼底,怎麽看都是情意。
季念以前只知道程航有人追求,卻不知道別人怎麽追求,今天她是真真實實見到了。
真實見到之後,她開始有些不安,因為連她都找不出秦琴哪裏不好,她都找不出,身為男人的程航又怎麽找得出?
季念捏着酒杯的手不知不覺緊了幾分,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爺爺面前有些失态了。
爺爺很細心的看着她的反應,笑着說道:“季念,有些事情你該提早知道,其實我并不反對你和程航談戀愛,但是程航身為程家繼承人,婚姻大事,他是無法自己做主的,我希望你以後也能體諒他的難處,否則他會很辛苦。這是我給你的忠告。”
季念安靜的聽着爺爺的話,這番話與其說是“忠告”,其實更像是“警告”,她除了接受,不能反駁。
爺爺滿意的看一眼不遠處的秦琴,笑得不動聲色對季念說:“你也看到了,秦琴有學識,有經驗,有背景,有她在程航身邊,他能少走很多彎路。你如果真愛他,就該讓他少吃點苦,你說爺爺講的對不對?”
季念搖搖頭,又點點頭,她覺得喉嚨被人扼住了一般,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爺爺走開了,她還是在原地站着,她找了個休息的地方坐下,現場舞會已經開始了,她背對着舞臺,不想看舞臺,不想找程航,她只想靜靜待着。
有人走過來邀請她跳舞,她擡頭一看,又是慕治辰。
慕治辰彎腰俯身做出邀請,季念沒搭理他,面無表情,比之前更冷漠了。
慕治辰瞧出來了,再看一眼那頭的程航和秦家小女兒,他頓時什麽都明白了,小美人好像是被傷透心了,正好,她傷心了,他就有機會了。
不過慕治辰也不着急,見到季念泫然欲泣的臉,他翩翩坐在了她身旁座位,笑出一口白牙,故意挖苦道:“其實呢,男人身邊來來去去幾個女人,那都是正常的。你哭也沒用,只會讓人厭棄你。”
“關你屁事,滾開。”季念沒心情維持表面的優雅了,她現在想踢東西想罵人想發洩,眼前這個男人撞到了槍口上了,她沒給他兩巴掌是她克制的結果。
慕治辰冷笑一聲,心裏卻越發覺得她有意思了,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罵他,罵得他媽的好爽,他想,以後要是不找個機會把她搞得跪求求饒,讓她收回今天的話,他不姓慕!
慕治辰幽幽嘆口氣說:“其實你現在不和我跳舞,你男人也會和別人跳舞,與其讓他看不起你,你何不陪我跳一曲?”
季念再次不給他面子的罵他:“滾開,不要讓我見到你。”
慕治辰頓時火冒三丈,季念既然對他不客氣,他也不對她客氣了!
他強拉着季念的手,要把她拉進舞池。
季念用力的甩手,在周圍制造出一圈動靜,才成功甩開慕治辰這賤人。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甩開慕治辰之後,她急切的進了洗手間,深呼吸幾口氣,她洗了把臉出來,妝容都淡了,她還勉強拿出粉餅補妝,補了口紅,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失态。
恢複好了笑容,她走出洗手間,卻被幾個黑色西服的男人堵住了,帶走了,為首的一個,竟然是剛才送她過來的司機小凡。
季念被人帶着走,問小凡:“想帶我去哪裏?”
小凡挺抱歉的看季念一眼,“不好意思,季小姐,是老爺子叫我先帶你去避一避。等會我就送您回去。”
季念握緊了手,她咽下一口氣,此情此景,幾個高大的男人包圍着她,她是走不了的,與其撕破臉皮,不如靜觀其變。
她被帶進了一間臨時的“監牢”裏,估計是連他們也找不到适合軟禁她的房間,于是臨時找了這裏,一間四周都是閉路監控畫面的密室。
季念坐在一張椅子上,司機小凡好吃好喝的端上茶水糕點,她一擡頭,房間四面八方都是監控,監控畫面也連接到了宴會大廳。
季念在某個監控電視看到了程航的蹤跡——
他依舊和秦琴站在一起,和一個穿棕色西服的男人不停交流着什麽,交流到一半,秦琴上前挽住了那棕色西服男子的手臂,那男子便笑着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把她的手拉起來交到了程航手裏,指了指舞池的位置,那意思是要程航領着秦琴去舞池跳一曲了。
程航沒有接過秦琴的手,這個時候,爺爺走上前去了,爺爺拉着程航的手,交到了秦琴的手裏,随後,兩人手牽着手去了舞池。
季念看着這一幕,手不由地攥緊了,她不停安慰自己,其實這也沒什麽,不過就是跳個舞,她讀大學的時候也和師兄一起跳過舞呢,可是眼淚不知不覺就掉下來,她覺得自己也沒有很傷心,只是突然覺得無力。
程航拉着秦琴的手,走到舞池中央就放了手。
他颀長的身子站立在秦琴面前,幽冷的眸底寫滿了拒絕,有一句說一句:“季念今天來了,你別這樣,做做樣子還行,真和你跳了,我等會很難和她解釋。”那意思就是,你放了我吧。
秦琴環視一周,“季念不是早走了嗎?”
程航回頭,目光迅速掃蕩一圈,發現季念當真是消失得連人影都沒有了,他急得打她電話,卻發現她手機打不通了,沒有信號。
他愈發着急了,這個時候爺爺走過來和他說——
“宴席快結束了,讓秦琴介紹你和副局一起吃宵夜,能不能把你那爛攤子解決,就看今晚的宵夜。”
程航點頭答應了,又問爺爺:“季念呢?”
爺爺哼一聲說:“你放心,她去洗手間了,我已經讓小凡提前送她回去了。你連小凡都不信?”
程航不是不信小凡,他只是擔心季念,可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季念,依舊是無法接通。
此時宴席到了尾聲,他需得把握時間,在秦琴的安排之下,他約上了副局,并肩和秦琴走出了宴席廳,坐上了同一輛車。
季念在閉路電視裏看到程航的最後一個畫面,是他緊跟爺爺身後,和秦琴一起并排離開的身影。
她看了看手機,心裏莫名生出些惡意,她想打電話把程航叫回來。
可是這一回連天都不幫她了,她在這暗黑的屋子裏,手機是完全沒有信號的。
她那點惡意因着這信號完全發射不出去,只能爛在心裏,自己折磨自己。
她被軟禁了兩個小時。
晚上十一點,小凡終于歸來,開了門見到她面容疲憊,止不住的道歉:“抱歉,季小姐,讓您久等了,我這就送您回去。”
季念仍舊是坐在位置上,小凡以為她走不動,主動的伸手想将她扶起來,被她一只手推開了。
她眼神裏飽含着憤怒,小凡察覺到了,也就不主動撞槍口了。
小凡帶她上車的時候,還解釋了幾句:“季小姐,您別生氣,小少爺不知道這件事情,一切都是老爺子的安排,我也只是按照吩咐做事,我不能違抗他老人家。”
季念靜靜聽着,手攥得死緊,她此刻心裏何止生出一絲惡意,她恨不得那些把她關起來的人,都得到相同的報應!
小凡拉開車門讓她上車的時候,她搖了頭,拒絕上車。
小凡以為她是害怕自己又要軟禁她,于是說:“這一回我送季小姐回原來的地方,我用人格擔保。”
季念心想,你用人格擔保都沒用了,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季念冷淡對小凡說:“我不坐你的車,你打電話給你家少爺,跟他說我在這裏等他,很緊急,他再不來我就凍死在這裏了。”
說完她走到酒店大廳外的花圃橫杆上坐下,打算就在這裏等着了。
小凡有些為難,一來擔心打擾了老爺子的事情,二來又真怕季小姐衣着單薄真的是要凍死在這裏了。
他思前想後,猶豫了一個小時,才打電話給程航,彙報了季小姐的事情後,他又等了二十分鐘,瞧見少爺急切的把車開了回來了。
他站在路中央先和少爺打了個照面,彙報了今晚的事情,包括老爺要他軟禁季小姐,季小姐被軟禁後不願意走的事情。少爺聽得臉色難堪,斜了他一眼,雙眉如劍,薄薄的唇抿得緊緊的,拿憤怒的目光掃蕩他幾下後,只差再給他一腳了。
小凡壓力很大的避過了少爺要殺人的目光。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随後小凡就看到少爺在仰天撓頭幾下後,大步流星走到花圃處的季小姐處,蹲下去與她平視,他先是沖季小姐一笑,季小姐瞪了他一眼,他又湊過去讨好的看她,她把他腦袋推開,他又把她抱在懷裏,急得哄她抱她親她,然後小凡就沒敢看了。
再回頭的時候,就見到季小姐被少爺抱在了懷裏,放進了車裏,她仿佛哭過了,躲在他肩膀懷裏的時候眼睛紅紅的,讓人莫名的有些心疼。
小凡想,少爺一定是愛季小姐的,否則他不會放下一切來找她。可是他愛她,又讓她哭。上次也是,他在車裏就欺負她,小凡想得臉火辣辣的,不敢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