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從上次在員工餐廳有過一面之緣之後,黃詩昀就一直覺得他很眼熟。
更糟糕的是,她覺得他像極了“那個人”。
倒不是說臉蛋長得像,而是……咳,該怎麽形容呢?雖然明知道他們的外貌有如天淵之別,散發出來的氣質更是南轅北轍,可她就是覺得那兩個人之間似乎有那麽一丁點兒相像。
到底是哪裏像呢?她左手支着下巴,盯着電腦螢幕發愣,是嘴唇嗎?不,不對,說“你嘴唇像我前男友”也太蠢了點。
那麽是眼睛嗎?
這麽說來,兩人眼神的确有點像,雖然事隔十多年,陳士宇的臉蛋早就在她記憶裏糊成了一團,但她偶爾還是會想起那雙眼神帶給她的感覺。
那是一種溫柔,體貼,令人有安全感的——
“你這叛徒!”突然一聲大吼伴随着一掌用力落了下來,打在她的肩上。
黃詩昀吓得幾乎彈了起來,腦中那些沉亂的思緒頓時煙消雲散,她回頭,見是同部門的楊惠文,驚魂來定的吐了一大口氣。
她們稱得上是交情頗深的朋友,楊惠文的資厲僅比她多出兩個月而已,加上兩人的位置中間只隔了一條走道,除了單純的同事關系之外,還多了一股不容質疑的革命情感。
“吼,你實在是……七早八早的,是想把我吓到升天嗎?”黃詩昀撫着胸口,心髒宛如坐了一趟雲霄飛車。
不過,對方剛才叫她什麽來着?叛徒?
“……你剛才說我是什麽?”
“叛徒。”楊惠文拿下肩上的斜背包,扔進抽屜裏,順手開啓了電腦的開關,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又怎麽了?”黃詩昀一臉莫名其妙。
“陳佑祺的事你居然沒告訴我?”楊惠文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态。
Advertisement
“啊?”她愣了兩秒,“什麽呀?”
楊惠文哼了聲,“要不是剛才聽電梯裏營運部的女人在聊,我還不知道他上禮拜在員工餐廳裏搭讪你——”
“等一下!”黃詩昀立刻伸出手,制止她再繼續幻想下去,“那不算是搭讪好嗎?他只是因為員工餐廳太多人了,碰巧坐在我對面的位子,然後基于禮貌跟我聊了幾句,絕對不是搭讪。”
“啧啧,聽你在講。”楊惠文冷笑,“改天我也來坐他對面,看他會不會‘基于禮貌’跟我聊個幾句。”
“吼,就真的沒什麽,你要我怎麽說?”她決定不理對方了,別過頭去繼續收信,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欸欸,那你覺得有機會嗎?”楊惠文不放過她,把椅子滑到她身旁,硬是擠了過去。
“什麽機會?”她點開第一封信件,那是設計人員昨天晚上寄給全部門的介面範本。
“矮油,就那個嘛!”楊惠文誇張地擠眉弄眼,把整個氣氛搞得很暧昧。
“你是說他跟誰都可以交往這件事?”黃詩昀被逗笑,她輕揚了揚唇角,視線仍然停留在螢幕上。
“對啊,你要不要去試試看?”
“不要。”她斷然拒絕。
“為什麽?”楊惠文皺起眉頭,以自己的大臉捂住電腦,“陳佑祺要臉有臉,要身材有身材,論能力也不差,為什麽不要?”
黃詩昀白了她一眼。“楊小姐,我已經有男朋友了,男、朋、友OK?還好我和我男友不同公司,不然這種話被他聽見還得了!”
“好啦好啦,幹麽那種表情?講講而已啦。”電腦已經開機完畢,楊惠文滑回自己的座位,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通訊軟體連上線。“話說回來,最近好像沒聽說他和誰在一起?”
“嗯哼。”黃詩昀淡應一聲,關閉了郵件,又點開下一封。
“嗯哼是什麽意思?”楊惠文瞥了她一眼。
“嗯哼就是我不知道。”
“喔。”點點頭,楊惠文別過頭去,托腮沉吟了半天,像是在思考着什麽。
“幹麽?你對他有興趣?”她忍不住關心了句。
楊惠文聳聳肩,反問:“難道你不會?”
黃詩昀答不出話,她是對他有興趣沒錯,卻不是建立在男女之間的情愫上面。
她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叫陳佑祺的男人和陳士宇到底有沒有血緣關系?兩個人的外貌相似度雖然不高,但又有那麽一點相像,再加上兩個人都姓陳……
搞不好是堂兄弟?天下間有這麽巧的事嗎?
“你幹麽突然沉默?”見好友久久沒答腔,楊惠文喚了她一聲。
“喔,沒有啦,只是覺得……”她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腦袋裏的想法。
“覺得什麽?”
黃詩昀想了想,好歹陳佑祺也是公司裏的黃金單身漢,若是說他長得像自己的前男友,而且還是等級相差很多的那種,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她搖了搖頭。“沒有,沒事。”
這種毫無建設性的推斷,還是擺在自己心裏面就好。
再次碰見陳佑祺是在電梯裏。
當時黃詩昀正專心思考着工作上的事項,并沒有注意到是他,只是感覺電梯停在某樓層,然後有人走了進來。
想了又想,她像顆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斜倚在鏡面上,頭垂得低低的,試圖讓腦袋從一堆數據裏得到短暫的解脫。
新産品的測式工作進行得并不順利,由于去年開發出來的應用軟體在歐洲市場銷售相當成功,因此今年新專案的負責人壓力非常大,甚至可以說是到了神經質的地步,搞得組員快崩潰。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誰能夠連續加班兩個月毫無怨言?
“你要到一樓嗎?”突然,男人幹淨的嗓音像是戳破了她耳邊的泡泡一樣,無預警地溜進了腦袋裏。
黃詩昀頓時醒了過來,擡起頭,一見是他,她先是錯愕了幾秒,摸摸領後才生澀地答道:“是的,到一樓,麻煩你……咦?我剛才沒按嗎?”
“對,你沒按。”陳佑祺忍不住輕笑一聲,替她按了一樓,也替自己按下了BI,“難倒你不覺得今天的一樓好像比平常遠?”
她聳聳肩,尴尬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個人保持沉默,看着電梯上方的數宇燈一層層往下跑。
“你加班到現在?”他出了聲。
“嗯。”
“真辛苦。”
很敷衍的三個字,聽在黃詩昀的耳裏完全沒有撫慰效果,她眉頭輕輕挑了下,道:“你不也加班到現在?”
“一、兩天而已,沒什麽。”他側過頭,望着她的臉蛋,“我聽說研發部已經連續加班一個月了。”
她冷笑,如果只是一個月的話,她才不會變成這副僵屍樣。
“請更正,是兩個月。”
“喔。”他低頭去看了眼自己的鞋子,“真辛苦。”
氣氛再次凝結,當電梯快要抵達一樓的時候,他又開口了。
“你搭車上下班嗎?還是騎車?”如果是開車的話,她應該會把車子停在地下室的員工停車位。
“平常是搭車,不過今天有人會來接。”
“誰?”
他追問得很自然,好像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毫不擔心是否會冒犯到她的隐私,這讓黃詩昀皺了皺眉,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怪異感。
不過她想了想,還是回答了。“我男友。”
她說得輕淺自若,卻在他心裏重重抑下一顆巨石。
他的腦袋空白了兩秒。“你有男朋友?”
口氣好像是受到了多麽大的驚吓,黃詩昀眼神略帶厭惡地看了他一眼,自嘲般地苦笑道:“我也是有人要的,怎麽?讓你很吃驚嗎?”
“什……”發現她完全誤解了自己,陳佑祺連忙解釋,“不是,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意思。”
“不然呢?”
他來不及解釋,電梯“叮”的一聲抵達一樓。
電梯門緩緩開啓,他倆面面相觑了幾秒,不曉得應該把話說完還是就這麽算了。
直到電梯門幾乎就要關上,黃詩昀連忙出聲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再見……”
她低下頭,快步邁出了電梯,直往大門口走,胸口其名鼓噪不安。
是幻覺嗎?為什麽她好像在陳佑祺的眼底讀到了一絲不該存在的情愫?到底是她最近自我感覺太良好?還是那家夥天生就是一臺會走動的發電機?
嗯,一定是這樣,他天生就懂得如何放電迷惑女人,不然,明明知道他換女人像換襪子一樣頻繁,怎麽仍舊有一卡車的姊姊妹妹搶着撲倒他?
自我安慰在她的心裏起了某程度的療效,令她釋懷了些,推開大應那扇厚重的玻璃門,室外的低溫讓她打了個寒颠,忍不住将外套攏緊了些才走出騎樓,卻不見男友的銀色LEXUS。
黃詩昀皺緊眉頭,難道他又忘記了?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按下速拔健,響了半天終于被接起。
“喂,登豪,你到了沒?”她擡頭看了看天空,試探性地伸出手,好像開始下雨了。
電話的另一端遲遲未出聲。
“喂?登豪?你聽得到嗎?”她又喚了一次。
“……喂?”
這回終于有聲音傳來,可聲音卻不是手機的主人,而是個細嫩的女人嗓子,黃詩昀愣了下,道:“不好意思,我找吳登豪。”
“呃……我是他底下的編輯。”彼端的女人顯得戰戰兢兢,“那個……總編剛才跟社長去開臨時會議了,可能沒辦法接電話。”
晚上九點半開臨時會議?黃詩昀眉頭一擰,有些不快。
不過算了,反正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更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好吧,那你可以請他回電給我嗎?”
“好。”
“謝謝。”
完畢之後,她收了線,從背包裏拿出圍巾在頸上繞了一圈,退回騎樓內避雨。
在枯等了三十分種之後,她放棄了,吳登豪沒有回電,當然也不可能依約出現在她面前,她試着再拔電話過去,卻再也沒有人回應。
她很難不往壞的方面去猜測,只是她不希望把事情搞得太複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再也沒有多餘的腦力去應付這種事。于是,她決定不再繼續當個又餓又累的傻子,還是自行搭車回家比較實際。
而這一切都被陳佑祺看在眼底。
将車子開出停車場後,他就看見黃詩昀站在公司大門口,模樣像是在等人,好奇心夾雜旺盛的嫉妒之情,他當場就在下一個路口回轉,把車子停在公對面的黃線上,将引擎熄火,坐在車子裏靜靜地望着她。
她在氣溫只有十一度的室外伫立了三十分鐘之久,看得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惱。
什麽樣的男人會如此對待自己的女朋友?她加班到九點半才離開公司,卻還得在寒冬中枯等一個小時的男人道歉,教他如何能祝她幸福?
他真的很想直接把車子開過去,強勢地把她塞進車子裏,只可惜他來不及這麽做。
她突然放棄了等待,自行冒雨跑向公車站,搭車離開了,他甚至連一把傘都沒來得及借給她,只能看着公車漸漸駛離。
半晌,他伸手轉動鑰匙,發動引擎。
這個時候,他的腦袋裏只到下一個念頭——把她搶回身邊。
“等一下你要吃什麽?”
午休時間一到,楊惠文立刻把椅子滑了過來。
黃詩昀在報告裏又補上了幾個字之後才道:“員工餐廳吧。”
“又是員工餐廳?”楊惠文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你吃不膩呀?又不是說有多好吃。”
“反正便宜啊,有什麽好挑的。”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螢幕上,腦中思考着應該要再補充一點國內市調的結果比較好。
“幹麽那麽省?你在存頭期款?”
“啥頭期款?”她側頭瞄了對方一眼。
“房子啊,你應該還是跟你媽住在一起吧?”
“喔,對呀。”淡應了聲,她又別過頭去,打開了另一個資料夾。
“你都不會想要搬出來自己住?”
“當然會啊,
黃詩昀笑了笑,帶着些許的無奈,“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她的身體不太好,又是一個人住,難免會覺得不放心。”
“嗯……也是。”楊惠文點頭,這種家務事她不好插嘴。
黃詩昀的父母在她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就離婚了,當時兩老說要三個人上餐廳吃飯,她以為是要慶祝她考上大學,沒想到在甜點送上來的時候,父親說:我和你媽在下午已經辦好了離褥手續。”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父母早就貌合神離,只是為了她而勉強維持婚姻,并且說好要等到她上大學為止,至于她要跟誰,父母讓她自己選擇。
“所以你到底要吃什麽?”楊惠文又問了一次。
聞言,黃詩昀終于按下存檔,将工作暫時告一個段落,睇着對方,“如果你不想吃員工餐廳的菜,那就給我三個方案。”
楊惠文轉轉眼珠,鼓着腮幫子道:“第一,對面的排骨飯;第二,旁邊巷子裏的牛肉面;第三,樓下咖啡廳的簡餐。”
黃詩昀故意模仿她的表情回答,“第一,太油;第二,太鹹;所以我只好選第三項。”
“你很欠揍欸! ”楊惠文忍不住笑了出來,把椅子滑了回去,從抽屜裏拿出皮夾,“你要去吃了嗎?還是等你把報告弄完?”
“先吃吧,我眼睛都快花了。”她也拿出自己的錢包,起身與好友一同走出辦公室。
一到咖啡廳,她倆才剛向櫃臺點完餐,黃詩昀回頭就看見那個男人單獨坐在靠窗的位子。
“喂,你看,是陳佑祺耶!”
楊惠文湊到她耳邊,壓低嗓子興奮地說道:“他旁邊的位子空着,我們要不要過去跟他坐?”
“啊?”黃詩昀眉頭一擰,“你發什麽神經?沒看到人家正在忙?”
他的桌上擺着一臺筆電,一杯咖啡,外加滿桌子的文件。
“沒差吧?反正只是坐在他旁邊的座位,又沒說一定要怎樣。”
聞言,黃詩昀閉了閉眼,嘆了口氣。“你真的很喜歡他是吧?”
這太明顯了,只要一扯到陳佑祺這三個字,這女人前一刻呆茫的雙眼立刻變得晶亮。
“不不不,你不懂我的用心良苦,我是想撮合你跟他。”楊惠文伸出食指左右擺了擺,故作高深莫測狀。
“小姐,容我再次提醒,”她深呼吸,真後悔沒堅持上員工餐廳,“我有男朋友,請不要再亂牽線了,而且咱們陳大律師也已經知道我死會了這件事,所以——”
“等一下!”楊惠文立刻打斷了她的話,眼神略帶詭異地看着她,“他知道了?他怎麽會知道?”
“就……”黃詩昀愣了下,撫撫眉尾,“昨天下班的時候在電梯裏遇到,随便聊了幾句。”
“随便聊,會聊到你有男朋友?”這話題進展得還真快。
黃詩昀知道好友一定想歪了,從她那暧昧的笑容就不難看出。
“不是你想将那樣。”
“嗯,對,是我想太多了,絕對不是我想得那樣。”楊惠文故作同意的點頭,但神情擺明了不信。
可惡,那模樣好欠揍。
“二十七號、二十八號,麻煩取餐喔。”櫃臺內,服各生突然喊道,兩人點的義大利面從小窗口送了出來。
“那就決定去坐他旁邊。”楊惠文端了自己的那盤之後,立刻就往陳佑祺的方向去,毫不遲疑。
“喂,你——”
黃詩昀無力制止她,咕哝了幾句,認命地端着餐盤走到楊惠文對面,忐忑不安地坐了下來。
陳佑祺沒發現她們,低頭專注在文件上。
他在忙什麽?黃詩昀悄悄地睇了一眼桌面的東西,似乎都是一些合約、手冊。
楊惠文擠擠眼,以唇語道:“好、認、真。”
似乎感覺到這種不尋常的互動,讓陳佑祺像本能般地擡頭,瞥了旁桌一眼。“啊。”
黃詩昀幹笑一聲,點個頭算是問候。“你的午餐就這麽一杯咖啡?”她忍不住想問。
他眉一挑,“反正早餐吃得夠多了。”
楊惠文朝他那桌探頭,見桌上全是契約範本,便插嘴問:“你怎麽不在辦公室裏工作?”
陳佑祺愣了下,這女人他并不認識,但由于她經常出現在詩昀的身邊,所以在他腦子裏留下了淺薄的印象。
“我的辦公室在裝修空調,很吵。”
“喔,原來。”她一副憂然大悟的樣子,“我還以為公司的法務部門——”突然一聲手機鈴響打斷了她的話。
“呃……是我的電話。”黃詩昀從牛仔褲的口袋裏抽出手機,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
是吳登豪。
這該死的男人總算知道要打來了,她從昨天晚上等回電等到現在,都過多久了?
胸中的怒火立刻燒了上來,她擡頭說道:“抱歉,我有一些私人恩怨要先解決,你們先吃。”她起身按下接聽健,随即掉頭走出咖啡廳。
陳佑祺的目光就這麽跟着她移動,視線遲遲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隔着一片落地玻璃,他見她手插在腰上,皺着眉頭,神情顯然不怎麽愉悅,雖然沒有根據,可他就是覺得電話的另一頭肯定是她男友。
他當然聽不見她在說什麽,不過單從她的表情看來,其實不難推斷那應該是一場争執。
楊惠文被他那頗具意涵的表情引起了興趣,她眯起眼打量了他一下,“你看上她了?”
陳佑祺回過神,将視線拉了回來。“嗯?你說什麽?”
“我說,你對詩昀有興趣?”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她是你的下一個目标嗎?”
陳佑祺沉默了幾秒,不太明白她話裏的用意是什麽。
“你呢?”他反問,“她是你的目标嗎?”
“我?”楊惠文笑出聲,“怎麽可能?我又不是蕾絲邊。”
他聳聳肩,“那你就不必擔心我會變成你的情敵。”
“你還真幽默。”她端起套餐附贈的熱紅茶,啜飲了一口。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如果……”再三思忖過後,楊惠文決定還是先講明白,“如果你只是想找女人玩玩,希望你別找詩昀。”
他不語,靜候她的下文。
“你別看她那樣,很多人以為她的個性大而化之,覺得她好像很随便,什麽事都無所謂,但其實她骨子裏很保守,個性也很細膩敏感。”她放下杯子,擡頭迎上對方的眼神,繼續道:“所以,如果你是抱着玩玩的心态,那麽請你不要把她當成你的收集品之一。”
陳佑祺揚起唇角。“我知道。”
“嗯,那就好。”她點點頭。
活題就這麽告一段落,正巧黃詩昀也收了線,兩個人見她忿忿地将手機收回口袋,然後仰頭閉眼,深呼吸了幾回。
“看樣子我很有機會。”他輕笑了聲,低頭開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
楊惠文眉頭一皺,懷疑地瞅着他,“……所以你是認真的?”
“我一向很認真。”